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第四国际

第四国际第二次世界大会
——告全世界被剥削者宣言

(1948.5.1)



——反对华盛顿,反对莫斯科!
——实现《共产主义宣言》的纲领!
——进行世界的社会主义革命! 



  《共产主义宣言》(注:也译作共产党宣言)发表后百周年,第四国际在巴黎集合了它的三十五个支部的代表,举行它的第二次世界大会。大会认为必须根据共产主义的观念,目的和趋向,回答现时提到革命先锋队和全体人类面前来的那些问题
  人类经过了两次世界大战,经过了一次空前的经济恐慌,经过了好几次独裁政制的可怕的试验,现在又面临经济崩溃和普遍灾祸之危险了。

资本主义在没落中


  现时局势乃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之必然的结果。一个世纪以前,《共产主义宣言》著者曾以无以伦比的慧力说明了资本主义运动的法则。他们曾经指出资本主义有无限制地扩张生产之倾向,有依照自己模型改造全世界之需要。现在,资本主义生产已经侵入地球上最落后的国土了。资本主义造出了奇迹一般的生产力,不断改变了自己的劳动技术,拿内燃机和电力代替了蒸汽,又分解物质,以满足它那永不满足的对于“能”的需求。
  资本主义是通过自身矛盾的机构,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才实现了这些进步的。工业资产阶级,开始时吞噬了以前种种生产方式,后来它继续前进又不断地吞噬着它自己的最柔弱的生产方式。
  资本主义,发展到现在,已开始否认那些助它出世的各种原则了。工业家和银行家,把托拉斯和康采恩配合起来,成为真正的垄断组织,以此在一个国家内,或一群国家内,将自由竞争排除于一连串的生产部门之外。资本主义的扩张,其狂热的趋势似乎是不受任何限制的,但事实上它给生产设下了种种人为的限制。随着世界市场建立,达到它的自然界限之后,它就以它的整个爆炸力转回来反对资产阶级自身了。于是,这个制度开始没落,正如《共产主义宣言》著者早已宣告了的。
  经济恐慌一次又一次发生,恐慌速度愈来愈快,使得好些国家生活陷于麻痹,好些社会阶层整个地陷于完全破产。社会恐慌动摇了所有的国家,破坏了所有的政府形式,推动了民众走入革命,反革命,国内战争。
  技术上广泛的进步竟不能为公众利益服务,竟被人用去做破坏的事业。生产还能有周期性的向前跳跃,可是这进步并不能使人类大多数增加富裕,反而使他们更加穷困。世界分工的改进竟分化了世界市场。整个的历史发展改变了方向。资本主义,在它的没落期,再不能输入文化于落后的人民了,反而在最进步的国家摧毁了那些表明它的兴盛期的政治胜利品。资产阶级已从人类进步之障碍物变成各方面反动潮流之原动力了。

全球的战争


  战争表现了没落期资本主义的所有破坏性和野蛮性,而且把这些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今天,战争决定着和支配着人的所有的活动。技术,科学,生产,政治,文学,一天比一天更加全力替战争服务了。
  今天,从资本主义生产及其恐慌之世界性,生出了帝国主义战争的全球性。一九一四——一九一八年的战争,主要还是欧洲的战争。第二次世界战争,战火还未烧到南北美洲以及非洲和亚洲一些广大国土,一九三八年托洛茨基还能说南极不会变为战场。现在,非常可注意的,就是为了第三次世界战争的战略准备,人们竟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争取南极洲统治权。未来的战争决不会放过任何大陆上任何国家的,决不会让任何首都不受炮火洗礼的,决不会宽饶任何文化岛屿的。未来发挥的破坏力将于几年之内毁灭了几百年劳动的成果,而使全球成为一大片瓦砾。
  上次战争尚未订立和约而正式宣告终止,人们就已缔结军事同盟以准备未来屠杀了。全体人类都为这些军事同盟缔结之迅速而震惊。这些惊恐特别集中在原子弹上。正如战争好像是脱离人类控制,好像不受政治家们行动支配而随着自己不祥的逻辑向前发展一般,原子弹的数不清的复杂关系也是冲出科学家和外交家的计划之外,而打破将军们和交易所大亨们的算盘的。从来人类未曾这般在自己制造物面前惊惶失措,从来工人未曾受这般可怖的商品所支配,从来活的劳动未曾这般受死的劳动所压榨。原子能固然把资本主义矛盾引到人类文明完全崩溃的路上去,但同时它也指示,在无产阶级领导的社会中,无需要长久的时间,就能开始一个和平和幸福的繁荣时代。
  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科学家,在这人人惊恐的不断威吓面前,便把“世界政府”看作一种救星。一部分人不过拿“世界政府”做理由替华尔街的欲望做辩护罢了。另一部分人则确实努力要借助一种符咒来控制没落期的资本主义不断发泄出来的那些破坏力。这两部分人都不明白,全球战争和没落期资本主义之间的有机的联系。
  没落期的资本,在它的世界市场内窒塞得不能透气,今天惟有军火生产才能替它开辟新的销场。战争不是别的,正是没落期资产阶级的特有的机构,企图用来克服内在矛盾的。可是战争并不能克服内在矛盾,反而在努力排除旧矛盾的时候不断惹出许多新矛盾。那些垄断组织并不能消灭竞争,反而给竞争以一种更加剧烈的性质,无论是垄断者相互间的竞争,或是同受压迫的中等资本家中间的竞争。“四强”“三强”或“二强”的时代,并不能限制国际冲突,反而使大强国中间的冲突和小强国中间的冲突都更加剧烈。为了排除德国和日本,使之不成为独立的强国,美国帝国主义不得不容许苏联扩张,不得不容许法国和中国恢复已失的地位;为了切实有效打击苏联,美国帝国主义明天又不得不奉送独立给德国和日本了。这里,问题并不在于罗斯福的错误和麦克阿瑟的诡诈,而是资本主义运动的最基本法则的表现。世界即使能仅存一个强国,例如美国,那时全球也必是确定的破产,陷于无穷无尽的民族冲突和殖民地冲突之中的。现在盘纳姆所提出的和以前威尔逊所主张的什么“战以止战”的话,实行结果,决不会造成“美利坚太平盛世”的,只会走到普遍的混乱。
  资本主义,在它的兴盛时期虽然能控制生产力,但它的深深没落期则不能控制破坏力了。在这两个时期过程中,它替自己掘下了坟墓,又替自己造了葬埋者: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乃是为了给社会以一种自觉的方向,去反对那些陷资产阶级世界于全球战争的盲目力量。资本主义的命运早已决定了,它的丧钟早已敲响了。但它如要避免消灭于原子灰尘之中,那就必须崩溃在世界共产主义革命里面。

资本主义的极权化


  资本主义,在一百多年时间中,曾极粗暴地否定了人和人间任何直接的联系。它的统治完全依靠它的生产法则机构来支持的。那时,国家愈少妨害这些法则之运用,就愈受资本家欢迎。所有的奴役和所有的自由,都同时被消灭了,又被实现了,在唯一的贸易自由之内。这是人类奴役制中最恶劣的。
  但是同样的资本主义生产法则机构,当初当商品还能发生革命作用的时候,曾让资产阶级去否定人和人间的联系,以后当它变成了生产力发展的一种障碍物时候,就使它不得不拼命努力去改变这些法则之运用了。资本本是在自由竞争之下诞生出来的,如今则采取最寄生式的操纵手段。它本是在激烈反对专制的战斗之中走上政权的,如今则要恢复极权国家。
  垄断者,四十年来就被陷入于崩溃和繁荣中间的狭隘道路上没有周旋余地了,他们看见接连发生的革命暴动危险而害怕起来,他们在自己的账簿中不断地感受自己的经济制度的瓦解力之影响,在此情形下他们就不可避免地要把社会活动的一切部门都置于他们的严密统制之下了。一个世纪以前,替资本主义做辩护的自由派还在庆贺国家之渐进的消灭,如今国家竟成一架极可怕的机器,人未曾出世就受了它管制,人死了以后尸首又要被它拿去卖钱。现在替代自由的议会制和帝国主义的民主制而起来的,乃是极权独裁之时代。
  垄断者利用资产阶级的国家这架愈来愈膨胀的机器将整个经济生活置于他们的统治之下。他们依靠强迫的卡迪尔化,依靠国家分配原料制,依靠国家监督信托制,依靠某些亏负的工业部门之国有化,便强迫全体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接受他们的仲裁。他们又依靠工会国家化,强迫仲裁制,限制或禁止罢工,设立黄色工会 ,贿赂,密探,恐怖等等手段,图谋箝制工人运动,当他们未能扑灭工人运动的时候。他们更依靠一种适合他们利益的教育制度,以及他们的盟友慈悲的教会帮忙,图谋防止工人子弟发展阶级意识,并以自己的可鄙利益淘铸工人子弟的感情。广告,书报,电影,播音,都成了制造舆论的庞大机关,换一句话说就是依照垄断者意志施行欺骗和贿赂。垄断者不仅雇用医生,律师,诗人,学者而已,并且责令这些人接受他们的对于公众卫生,对于法律,对于文学,对于科学的见解,他们拿社会的保守的见解去窒塞文化生活。上升期的资本主义把一切人类价值都化为交换价值,没落期的资本主义则把一切人类价值都践踏在它的极权制宪兵军靴之下。
  当代资本主义的极权性质,首先表现为法西斯独裁的完全形式。德国垄断资本把破产的贫困的绝望中的中产阶级组织起来,利用一切未曾消化的历史成见,造成一个野蛮的国家,这个国家毫不动情地在它的集中营里屠杀了七百万名囚犯。可是,此次“扑灭法西斯主义的战争”结果,正如第四国际预言的一般,反而致使剩余的少数民主国家也采取极权手段了。工党,以其可怜的改革并不能解决英国的社会危机,反而驱使几千几万小资产者投入法西斯煽动家的怀抱。英国国家,在艾德礼,贝文,莫里孙统治之下,以其内政上的自由主义向人夸耀,可是它排除了那些同情共产主义的学者。在美国,军事领袖一天比一天更加占据国家重要官职,外交方面军人和六十家族结合了亲密关系,反赤的叫喊,间谍的活动,教会的反动攻势侵入工会里面,——这一切现象都表明美国资产阶级国家已在向极权化前进了。在世界一切国家中,资产阶级民主制残存下来的,都一天比一天更加腐败和朽烂,以此招惹那些替大资本家服务的将军和流氓给它送终。
  资本主义的极权化最明白地显示:从此以后,社会矛盾不容许资本家用通常方法获取利润了。这不是资本主义稳定的新阶段,而是资本主义临终挣扎之最猛烈的表现。在此时代,资本主义的一切瓦解力愈来愈加迅速地腐蚀这个制度自身。这个制度蹒跚地前进,从社会动乱走向世界灾祸。现在一天比一天更加明显看出,所谓资本主义组织的最高阶段不过是一种血腥气的纷乱,时时刻刻都能把共产主义革命提出于议事日程。

德国和中国,是对于一切人的警告


  资本主义制度如果继续存在下去,那么人类就可以从德国和中国镜子里照见自己未来命运。今日的德国已经不成为政治的、经济的或社会的整体了。国土割让了五个省份之后,剩余的又被分成了四个占领区域。城市破产,乡村耗竭,几百万居民为了饥饿或恐怖在大路上流浪。它的经济组织已经破碎了,它的国家财富已经毁灭或属于别人了,它的劳动力已经赤贫化了,它的商业已经瘫痪了。
  然而不过二十年以前,德国虽在战争失败和革命压平之后,还具有欧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工业,最合理化的农业,最有技艺的劳动力,最繁盛的商业。德国无产阶级有三回明白表示了它的意向,要负起解决全国命运的责任。德国无产阶级如果夺得了政权,那么俄国的经济潜力和德国的技术就会和平结合起来的,那些障碍物,阻止德国巨大的生产力,使之不能用于建设的,也会被打破了的。这个生产力,如果能主要地用来满足欧洲人类之需要,就能在这旧大陆开启一个和平和幸福的时代。可是,每回,无能的或背叛的领导机关都浪费了德国工人群众的伟大的战斗力而无所成就。工人群众经过十五年徒然努力之后,终于不经战斗而被人交付于纳粹独裁了。于是,资产阶级把德国巨大的经济潜力组织起来,为了满足自己的劫掠目的;它而且给这潜力以一种爆炸力,破坏了整个欧洲,损害了一切国家以后,终于害德国自身也成了一堆瓦砾。
  中国二十年来在革命流产后的痉挛中挣扎着。无量数的人在天灾之下遭殃,还有几百万人葬送于人祸。外战,内战,暴动,讨伐,这一切不停地蹂躏了这个广大的国土。旧的手工业一天比一天陷于破产了,但近代工业并未能再向前进。高利贷吞噬了农产品,却没有资本去开辟公路。通货膨胀虽陷城市于破产,而无地无粮的农民仍成千成万涌向城市。国家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蒋介石把国家国家经济当作私人财产一般来经营。凡眼光看到的地方,都只看见解体,崩溃和停滞。
  在淘铸中国新社会的熔炉中,由于帝国主义侵略之推动,也有一个工业无产阶级产生出来,很迅速地获得共产主义意识。无产阶级依靠在几千万贫农解放意向之上,有很好的历史机运去摧毁旧社会腐朽的建筑物,同时推翻外国帝国主义和本国资产阶级的统治。当初中国革命若能胜利,把国家统一起来,而保证能用合理而有计划的方式去开发富饶的天产,那么这就会成为一般殖民地奋起反抗之信号,成为各国帝国主义的丧钟了。如此,人类就可以避免第二次世界战争及其可怕的后果了。然而斯大林派领导机关将那如此富于希望的中国革命引到失败去,以此陷中国于无穷尽的痉挛之中,眼看着国家活力分崩离析。
  德国和中国,乃是没落期资本主义破坏力之可怕的标本。这个时期的资本主义,一方面能令文化最高的民族堕落于野蛮深渊,他方面又能阻拦落后民族向前进步。在资产阶级上升期,最前进的国家曾显示落后国家以其未来的命运;今天,德国和中国则显示整个的大陆以其未来的命运,这就是说社会如果不从没落期资产阶级枷轭之下解放出来,结果都要同现在的德国和中国一般悲惨的。

美国革命前瞻


  正如当代社会一切解体倾向好像都集中在德国一国一般,没落期资本主义的全部抵抗力也是集中在美国一国的。美国资产阶级经过两次世界战争之后,大大发财了,而欧洲旧大陆陷于贫困。欧洲诸国的破产造成美国工业,农业和金融的空前繁荣。美国现在保有全世界三分之二的黄金和投资;世界商业有二分之一经过美国商埠。美国金元统治了所有的交易所,美国飞机控制了所有的天空,美国海军横行了所有的海洋。从南京到巴黎,从雅典到里约,一切政府都靠美援来支持。美国银行家瓜分了拉丁美洲,美国石油公司收买了阿拉伯酋长,美国教官指挥了土耳其和格陵兰军队,美国旅客决定了罗马或东京粮食配售数额。罗马教廷和英国工党政府,佛朗哥独裁制和澳大利亚民主制,都向华尔街争取恩宠,都对白宫祈求布施。美国电影、跳舞、书籍和罐头,今天决定了一切国家的生活方式。
  美国的权力和财富既是以其余资本主义世界的停滞和没落为代价的,这没落转过来又注定美国统治必将崩溃。在贫乏得要死的世界当中,美国资产阶级则有因财富过多而窒塞死亡之危险。对于美国工业来说,整个地球已经是太过狭小,不够做销售市场了。美国工业今天统治了五个大陆,地球上无论什么地方发生震动,华尔街都要动摇的。人们看了今天这个情形,很难相信,不到十年以前,美国资产阶级还在认真讨论着孤立主义问题。今天,意大利的选举,巴勒斯坦的纷扰,日本的罢工,都成了美国帝国主义的生死问题。正如垄断的资本主义一天比一天更趋向于统制全国国民生活一般,美国帝国主义也时刻努力去同化全世界。“天下一家,否则世界灭亡”,——某政客发出的这个口号正是表示世界危机终于变成美国的危机了。
  美国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从今天起已经暴露未来危机诸预兆了。可怕的庞大的公债吞没了国民的储蓄。通货膨胀,投机,非生产性质的投资,这一切都带着狂热性质,而这是最猛烈的危机爆发以前那种狂热。不仅之后,利润的降低将压制生产,其情绪之猛烈正不减于当初生产发展一般。他方面,两党制的危机,工人运动的渐进的政治化,天主教会的努力伸长,法西斯空气的浓厚(沙文主义,反赤运动,种族主义等),这一切预告未来十年当中美国传统政治的完全改变。美国帝国主义刚脱离了地方性不久,就须负起保护全世界资本之责任了。他们的巨大财富决不能补偿他们的显然缺乏政治经验。英国帝国主义当初能够全凭它的经济权力建立它的世界霸权,今天美国帝国主义则不得不在一切国家维持雇佣军队了。英国资本主义,在上升期还能以其世界利润之余沥贿买本国工人运动;现在,在没落期中,美国帝国主义若非拿本国完全军事化,若非箝制本国无产阶级,便不能建立它的世界统治。所以美国帝国主义的世界发展,同时也拿世界政治来教育美国无产阶级,美国危机所将触发的力量,一定要直接反对华尔街的帝国主义的政策。美国无产阶级那时将第一次面临它的共产主义命运。
  美国资产阶级一方面集中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业于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中间,一方面也不得不造成一个人数很多,技术很熟练的无产阶级。美国无产阶级为了挽回工人运动的历史落后时间,今天正处于一种纷乱扰攘的发展面前。在一九二九年大恐慌的鞭挞之下,工人意识向前跳跃了一大步,而达到工会意识的最高水准。在“工业组织大会”(CIO)的长足发展基础上,美国工会运动变成资本主义社会中空前的最有力的工会运动。在未来经济的恐慌的鞭挞之下,美国工人意识又要向前跳跃一大步,而达到政治的阶级意识水准的。美国工人运动的政治化,将是俄国革命以后资本主义未曾遇过的爆裂性的最惊人的过程。这趋势已经表现在美国资本主义发展中了。美国托洛茨基主义者的责任就是准备着很勇敢地领导这个未来的大运动。美国群众本无机会主义和斯大林主义的强大传统,这一点使美国托洛茨基主义者特别有成功的可能。这个国家,今天集中了整个资本主义运动,明天就将发展革命运动至于最高的规模。美国帝国主义现在干涉全世界事务,明天就要使美国革命成为世界革命的真正信号和动力了。

十月革命的堕落与苏联


  今天只有一个国家能与美国帝国主义抗衡,就是苏联。只有苏联的财富不受华尔街操纵,只有苏联的人民不受华尔街剥削。今天代替旧俄腐朽帝国而兴起的,是世界第二个强国。人们如果需要替十月革命寻觅一个历史的辩护理由,那就请拿俄国命运和中国命运比较看看罢!这三十年历史说明了,同所有资本主义国家不能控制的离心力比较起来,十月革命产生的新的社会关系是何等的坚实。正如托洛茨基所说的,计划经济的优点不仅表现在钢铁,煤炭,牲畜等的数目字而已,而且表现在那与全欧洲集中的资本主义权力作战的战场上。
  但历史同时说明了,在这些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内部,堕落和反动也已达到了一种无人预见的可怕的水准。苏联各种部门的生活今天都生了官僚主义毒瘤。它的欺诈、它的寄生、它的侵占,种种劣点日加一日重压着集体化的生产,而不断减缩了积累率。它的贪婪、它的暴发户欲望,也日一日增长社会的不平等,而让少数人占据了特权。为了应付这日加一日的社会紧张,拿破仑主义独裁制只晓得施行最野蛮的警察恐怖,束缚工人于工厂,葬送农民反抗于血泊中,又经过大规模的整肃消灭了官僚内部若干重要的层次。在群众的贫困和退化面前,官僚们恢复了革命所排除的种种制度。当初,十月革命培植了斯巴达式的平等,革命的忠诚,为大众利益而牺牲的精神;现在,官僚们则叫人羡慕官衔,制服,领章,以及无聊的奖赏。他们拿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和泛斯拉夫神秘主义的一种可耻的混合物来代替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世界无产阶级屡次失败之可怕结果也这般影响于俄国了,资本主义的极权化和斯大林主义的极权独裁,并非一致的现象,二者的物质基础和阶级性是不同的;但二者以对称形式表示人类为了国际共产主义革命迟不成功,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一国社会主义”理论很残酷地向斯大林报了仇。苏联官僚的小资产阶级保守性,起初使官僚们,为了能与世界资产阶级暂时共存之代价,以自己的手勒杀欧洲革命;以后,依照一种不可避免的逻辑,又伸张了官僚统治权于俄国国境之外,为的寻觅一种暂时的办法来解决官僚们的经济难题和抵制帝国主义的包围。
  官僚们,在其势力下的国家内施行的政策,显露了官僚层的矛盾本性。官僚们不能与资产阶级共享特权,于是把资产阶级排除出那些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统制之外。这些国家采取的手段,国有化和土地改革,决非出于社会主义要求,而是为了巩固官僚们对于这些国家政治经济生活的独占统治权,以便保障他们的特权。但一经达到这些目的之后,官僚们就要转过来反对群众,束缚群众运动和群众组织,而绝对操纵之。
  莫斯科官僚们,在那些卫星国中夺取了一部分重要工业并赞助了大工业的国有化之后,便努力从中吸取最大限度的资源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不顾群众的利益。为了对付当地资产阶级抗命,官僚们也会部分地动员群众,而配合一种警察行动,以求达到目的。这些国家的政治制度便如此采取一种拿破仑主义形式,有时向右打击资产阶级的日益柔弱的抵抗,有时向左打击无产阶级为了保卫生活水准和基本自由而作的努力。
  对于官僚统治权向外扩张的事实,某些小资产阶级近视的“理论家”竟歌颂“斯大林现实主义”之成功,这些人是久已失去其对于无产阶级革命之信心的。国有化不是扩大于整个东欧了么?某些人,则为斯大林主义的“强大”吓得要死,竟认为这是一种新的剥削社会,向着世界统治道路走去的。这两部分人的叫嚣恰与斯大林主义宣传作怪异的调和,这一切都是靠最庸俗的印象主义来判断的。斯大林对于东欧的“社会主义征服”,事实上乃是世界帝国主义在德黑兰,雅尔塔和波茨坦奉让给斯大林的,为了交换这些“被征服的国土”,斯大林出卖了一九四二年八月印度暴动,解除了希腊游击队武装,交付了法国群众运动给戴高乐,拥护了西欧各国资产阶级重得政权,帮助了压服德国无产阶级。他以其抢劫 、恐怖、放逐、拆移机器等可鄙的行为,在世界工人运动内部激起了人们对于苏联的深刻仇恨,这是当初希特勒未能激起的。这就是斯大林“胜利”的总结账。
  这样,斯大林主义政策,便以无限广大的规模,引导苏联至于一九三九年那个断头巷去。官僚们,不能依赖群众的革命战斗力,便专走向外扩张权力的道路,以此催促了与帝国主义新角力的不可避免的机会,而驱使各帝国主义力量在华盛顿指挥之下统一起来。斯大林虽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却仅利用来从事于最可鄙的罪恶。不管他如何成功,他总是盲目地向着灭亡走去的。
  全世界人类,若仅能在美国帝国主义统治和斯大林官僚统治二者选择其一,若不能将社会主义革命提出于议事日程,那就没有复兴和发展的前途,而只有加速瓦解和没落的前途了。

欧洲社会主义联邦


  四十年来,欧洲的历史就是生产力起来反抗民族国家疆界的历史。两次世界战争,不过是帝国主义强国的一种努力,要为自己利益来“组织”这个反抗罢了。
  在一九一八年,法国帝国主义并没有必需的工业能力和政治能力来负担这个组织工作。它的凡尔赛制度是用传统的外交手段:和平条约、军事联盟、政治贷款,来“组织”欧洲的。一遇到经济危机,这个制度便土崩瓦解,不留余迹了。
  然后德国帝国主义,依据于高级的生产技术和生产能力之上,发动第二次帝国主义战争,意在为自己的需要来组织这个旧大陆,不仅在政治上组织,而且在军事上和经济上组织。虽然有惊人的军事胜利,这“欧洲新秩序”还比旧时凡尔赛制度崩溃得更加迅速些。德国的组织工作,不过是大规模的抢劫和破坏的事业,为它的战争机构无厌的要求而吸干了欧洲诸国的经济精髓。
  今天,美国帝国主义,受了它的支配地位之无情的逻辑所推动,也努力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旧问题了。它所进行的政治的和经济的组织(马歇尔计划和西欧联盟)似乎是与以前诸种组织不同性质的。美国帝国主义似乎不是夺取而是赠与。它要组织的似乎不是一堆被压迫的卫星国,而是一群感恩的债务人之集团。为这原故,“美国造的”“欧洲合众国”口号才能号召丘吉尔一流的冒险家和季莫列一流的小资产者,他们希望美国施舍的金钱能让他们更长久些保持着旧欧洲的回忆。
  事实上,在华盛顿指挥下的组织欧洲工作,其根本目的是与法德帝国主义没有什么不同的,将来也要为了类似的理由而不可避免地溃败的。美国帝国主义确实要拆除关税藩篱,整理金融,稳定货币。但它要这样做,仅仅是为了“组织”它的主顾们的购买力,它的债务人们的还债能力。同时,它又不得不缩小他们的市场,加重他们的债务。无论开什么会议,都不能解除它的政策的矛盾性。马歇尔计划下的欧洲,同凡尔赛的欧洲和希特勒的欧洲一般,不是别的,只是一个贫困而无力的欧洲,脚上还拖了一条美金重镣。欧洲资产阶级,如果断绝了美援就有窒息而死亡的危险,所以今天接受美国的一切条件,正如一九四〇年接受那以德国国防军为后盾的希特勒宣言一般。可是,以后,到了美援不能继续或美国自己发生恐慌时候,各国资产阶级就要忙着管顾自己,而它们的“联盟”也将瓦解得比当初组成时更加迅速了。
  近代民族统一都是在一个革命阶级胜利气息之下完成的;同样地,今天人类技术水准提出于议事日程的大陆统一,也只能是一次新的社会革命胜利之果实。要产生单一而不可分的资产阶级法国,必须扫荡专制制度和一切半封建的残余;同样地,今天要造成统一的社会主义的欧洲,也必须扫荡资产阶级国家及其建立于利润之上的经济制度。
  必须订立一个整个的计划来复兴旧大陆。这计划必须能合理地结合西列西煤炭、洛兰矿产、加泰兰锡矿和罗马尼亚石油;必须能把鲁尔钢铁业,同捷克机器制造业和瑞士精密仪器工业配合起来,给整个欧洲以最新式的技术;必须电气化波兰乡村、灌溉南意大利、合理化法国农业、使维也纳、柏林、马德里不再缺乏面包。这计划之订立,必须是为了满足群众需要,而不是为了制造一架新的战争机器。不仅必须废止资本家利润,而且必须消灭官僚层的寄生生活和解除过于膨胀的国家机构的重压。必须依靠群众的创造能力,而不可用饥饿手段来屈服群众,用枪炮来恐吓群众。所以真正的欧洲计划,组织生产和福利的计划,而非增重贫困,劫掠或负债的计划,只能是由全大陆组织成“委员会”的群众所订立,所实行,所检查的计划,所以,欧洲的统一,若非在工人和贫农实际行使政权之下,是不可思议的。
  如此以无产阶级革命行动统一起来的欧洲,将让一切民族自由发挥其文化的个性;将一下解放所有殖民地人民,而在历史上开启一个诸大陆间自由合作的新时代;将加速原子能之建设性的利用,而显示苏联和美国劳苦群众以一个积极的前途去代替那走向战争去的军备政策;将贡献这两国无产阶级以世界经济和谐发展的具体计划,而以其经验去败坏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政权,以及斯大林主义官僚的政权。所以,今天,第四国际提出“欧洲社会主义合众国”纲领,加以具体的耐心的执拗的解释和鼓动,以此对抗马歇尔计划,对抗所谓“工业国防”,以及对抗绝望的资产阶级,颓丧的小资产阶级,腐化的斯大林派官僚等,为了医治百孔千疮的欧洲经济和政治而徒然提出的一切药方和符咒。

殖民地风暴


  帝国主义旧列强的衰败固然促进了殖民解放运动,但殖民地革命的发展也促进了帝国主义制度以及建立其上的资产阶级“民主”政制的解体。第二次世界战争造成的大纷乱,满洲、印度、中东各地加速的工业化,“主子种族”威权无可挽回的丧失,几百万苦力们感受的苦闷,饥饿和仇恨,——这一切正在粉碎殖民地剥削制度,四百年来欧洲资本主义的财富和进步就是靠此制度拼命剥削四分之三的人类而来的。
  帝国主义旧列强看见本国社会基础已因殖民地开始革命而震动了,于是图谋改变统治形式,为了保存统治内容,这内容就是:超额利润和军事基地。“托管制”,“法国联合或荷兰联合内的平等地位”,自治领地位的颁赐,伊拉克或缅甸的宣布独立,巴勒斯坦或印度的分治,这一切不过是反动的殖民地政策顺次退守的防线罢了。帝国主义者仍旧经过千万条经济奴役或军事奴役的线索间接保持着殖民地民众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帝国主义剥削者,为了拿事实表明他们传统的“开化”使命仍在这个新的“自由的”形式之下进行的,于是施行残暴的压迫(在越南)或奸狡的挑拨(印尼的“警察行动”,阿酋两族的斗争等等)。帝国主义者放弃直接统治的道路上,也是充满谋杀、饥荒、流血、混乱的,正如他们当初侵入殖民地的道路上一般。
  在殖民地制度瓦解时期中,土著资产阶级都在努力谋求与帝国主义作有利的结合。自从出生以来,殖民地资产阶级就具有资本主义衰颓期的一切特性了。今天,这些资产阶级是奉帝国主义主子之命代行政权,它们不断地与本国群众发生冲突,群众是为保卫自己日常的利益而斗争的。它们一面渴慕获取新的特权,一面害怕丧失旧的特权。这就显出它们行为上一种贪婪而卑劣的性质。埃及资产阶级,一面俯伏于腐败的王族面前和出卖本国利益给伦敦资本家,它一面又梦想夺取苏丹、利比亚、甚至厄立特里。印度资产阶级,一面很可怜地向那些土王和回教地主低头,它一面也梦想占有远东市场。
  在诸殖民地帝国摇撼震动之中,惟有美国帝国主义能够收取利润而不丧失抵押品,殖民地资产阶级割断它与旧宗主国的联系,只为了投入美国帝国主义的怀抱。但同时,华盛顿也有根据地害怕那些殖民地帝国最后的崩溃会引起宗主国社会灾祸的。美国资产阶级自己知道没有足够力量,于短短的时间,一面维持旧欧洲国家,一面供给物力和人力来代替殖民地机构。它轮流着利用经济敲诈,军事压迫,或联合国机关,来加强它的资本侵入,同时又利用土著资产阶级来打破群众的活动,并赞助其他帝国主义者支持旧帝国框壳的图谋。在印尼和苏丹两个情形下,美国帝国主义是明白扶助殖民地制度的。它比谁都更明白,帝国主义世界统治今天是不可分割的,局部的崩溃都有成为整个制度总崩溃之起点的危险。
  有些俗物提出了无耻的论据,拒绝赞助殖民地解放运动,借口说:殖民地独立等于投降美国帝国主义或苏联官僚。一切宗主国无产阶级的神圣使命就是全力而无条件地赞助所有殖民地的反抗运动。必须利用一切机会在舆论面前暴露“民主派”每日做出的罪恶,号召劳动者起来阻止讨伐和征服,宣传与殖民地群众联欢来瓦解帝国主义军队,强迫资产阶级终止战争和压迫。要使帝国主义完全放弃其一切殖民地利益,是必须经过宗主国和殖民地同时发生的革命斗争的。第四国际今天可以坚决说:它的好多支部(法国、荷兰、英国)是唯一的工人组织曾进行上述鼓动的。同时,它也曾表明宗主国革命者愿意帮助殖民地工人和前进的学生在各自的国内建立布尔什维克组织,这赞助是没有保留的,也不带着家长对待子弟的态度。
  斯大林党,昨天,在“反法西斯战争”中,把殖民地独立斗争埋葬了。今天,政策改变,他们又完全投降于小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第四国际各支部,恰好相反,在各殖民地始终进行着一种不妥协的斗争,反对帝国主义压迫,同时保持着殖民地无产阶级对于本国资产阶级的组织上的政治上的和思想上的完全独立。在印度、越南和埃及,第四国际党员都在群众反帝国主义行动之最前线。为这原故,他们又是殖民地劳动者利益之唯一的彻底的保卫者。他们的政策是出自那被近四十年来革命斗争证验过的不断革命论的。无产阶级很勇敢地把资产阶级民族革命的要求当做自己的要求,而领导一切被剥削的群众去进行斗争,为了解决土地问题、驱逐帝国主义、没收外国资本、争取革命的民主政制。无产阶级要认真进行这个斗争,只有在一个条件之下,即同样消灭“本国的”吸血者,没收土著资本,依据工人政权之上实行社会主义的计划化。
  可见,无产阶级用革命手段来夺取政权,乃是第四国际唯一战略目的,无论在殖民地或在宗主国。正因为无产阶级未曾夺得政权,或因为夺取政权的革命未曾扩大于国际范围,所以占夺运动领导权而不得不打破群众革命毅力的那些资产阶级党派(印度),那些小资产阶级党派(印尼),那些斯大林主义者(越南),才会把殖民地革命引到断头巷去,一时进行无力的游击战争,一时同帝国主义妥协。
  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工人运动,差不多完全限于欧洲。列宁第一个明白殖民地国家在无产阶级革命世界战略上的异常重要性。但第三国际尚未能完成其建立殖民地革命党的任务以前,它的斯大林主义领导机关已经堕落,而把殖民地组织变为官僚机关,变为妨害殖民地工人共产主义觉悟的严重障碍物了。
  在殖民地国家建立真正的工人革命党之任务,遂由第四国际负担了。这任务,同《共产主义宣言》为欧洲提出的任务一样,第四国际根据过去全部革命运动的经验,是能够完成的。它的使命就是使殖民地无产阶级避免欧洲工人所经历的痛苦的失败。所以,它是第一个组织,勇敢地宣布:殖民地国家在世界革命斗争中占据第一等重要地位。所以,它是第一个国际,确实团结了殖民地新兴无产阶级的最合格的代表人在它的领导机关之中。为这原故,它的思想,今天才能以惊人的速度,超越铁幕,荒漠和海洋而传播开来,从黑色非洲到日本,从高丽到埃及,在这四分之三的人类中,在这最受剥削的人类部分中,在这未曾经历工人失败的土地上,第四国际获得初步成功之后,就准备着自古以来历史上未曾见过的最彻底的变革了。

拉丁美洲合众国


  拉丁美洲广阔的土地,四个世纪以来就是国际强盗抢劫的对象,就是他们的财富的最重要的源泉了。接着西班牙征服者后而来的,是曼彻斯特的英国,它发现了它的“金矿”,这就是:那里有一个无限制的市场,又有一个廉价的粮食和原料的出产地。然后,美国帝国主义在这大陆上布满了它的掮客,它的银行,它的石油探索者,它的胶树种植家。今天,排除了德日两国竞争者,又强迫英国伙计退守于阿根廷以后,美国帝国主义便以绝对的主人身份统治拉丁美洲各民族了。华尔街和国务部,以其种种“善怜”会议或“保卫西半球”会议,以军备标准化,以巧妙分配借款为手段,随心所欲玩弄那些半独裁者(巴西)或那些货真价实的“民主派”(智利)。经过它们的外交人员和“美国劳工协会”(AFL)官僚仆役之手,华尔街和国务部又粗暴地干涉工人运动,成群地收买记者,议员和政客,迫害共产主义者,并强迫分裂工会。
  拉丁美洲诸国落后而可怜的资产阶级,关在狭隘的国境内,没有足够的人口基础,不能形成民族的市场,又经过对外贸易而联系于地主,经过银行而联系于外国资本,——这些资产阶级是没有能力解决任何问题的。它们不能将红种人和黑种人的大村社吸引在资本主义生产圈内,这些村社形成许多落后的岛屿在全大陆之中。它们不能纠正那些国家种植单一农业之弊病,这种生产极容易受世界经济恐慌所影响。它们不能认真对抗帝国主义,反而在近百年来供给帝国主义以无量数的忠实佣仆。它们不能将这许多语言相同的和经济相补充的国家统一为一个拉丁美洲民族,这些国家互相分立,互相争吵,是更加增加国际资本力量,更加陷民众于奴役地位的。
  在所有的拉丁美洲国家里,无产阶级重量是超过于本国资产阶级重量的。无产阶级大都过着不可忍受的生活(矿工、农业雇工),周期性地崛起为非常激烈的拼命的革命运动。资产阶级看见群众运动这种自发的力量,不禁害怕起来,于是实行了短期的民主制之后(卡登那·APRA·贝堂古尔),总要建立独裁制。便在短期的民主制时代,资产阶级也是常常利用工人运动去向外国帝国主义敲诈和胁迫的。处于外国帝国主义,广大小资产阶级,这种懦弱,离散而贪婪的资产阶级,以及人数和觉悟渐渐增加的新兴的无产阶级中间,拉丁美洲国家政权常常表现为一种特有的拿破仑主义形式。
  资产阶级未曾解决的历史任务,是要靠拉丁美洲新兴的无产阶级来解决的。玻利维亚的革命,智利和巴西的大罢工,委内瑞拉工人运动的高涨,最近包谷达流血事变,都证明拉丁美洲劳苦群众再不愿做资本家包工制下的牺牲品了。拉丁美洲无产阶级,以政权候选者资格,将领导反帝国主义的民族运动,将团结城市贫穷的小资产者和乡村受大地主剥削的农民,于它的民族解放和社会解放纲领的周围。它的革命前锋队将会从某一国家社会危机出发,从群众和帝国主义间的冲突出发,勇敢的提出“拉丁美洲苏维埃社会主义合众国”纲领。美国无产阶级的责任就在于以全力赞助这个纲领。正当美国帝国主义伸手去统治世界时候,它在拉丁美洲的权力基础就要动摇了。美国工人未曾对它进行决死的斗争以前,它将出乎意外地受到拉丁美洲工人的打击。

机会主义者的对策


  人类今天还在生产力爆炸所能造成的破坏和恐怖的危险中生活着,人类今天还未能解决它的任务,所以如此,那并非无产阶级和劳苦群众的过错。群众曾屡次起来进攻陈腐的剥削制度,曾经很明白地显示他们的忠诚,他们的牺牲精神,他们的创意力。那责任只能归那些背叛工人阶级的领导者负担的。
  社会民主党,一九一四年投靠了资产阶级,替它服务,一九一八年又帮助它压平德国革命;自此以后,借用莱翁·布伦自己的话来说,社会民主党就成为资本主义的“忠实的经纪人”了。
  斯大林党,瓦解了第三国际属下的党以后,又领导这些党转弯抹角去采取阶级合作政策,有时更粗笨些,有时更巧妙些,但总是与社会民主党政策一般有害,一般背叛的。
  今天,这两党,借口避免无产阶级革命的“无益牺牲”,各自提出了机会主义的对策,前者提出“第三种力量”,后者提出“新民主主义”。这两种对策只有领导劳苦群众走向新的灾祸罢了。

“第三种力量”


  社会民主党那些可怜的英雄们,在世界帝国主义和斯大林官僚层同时压迫之下,是以传统的小资产阶级慌张引人注意的。这慌张,口头上表现为对于今天竞夺世界的二大强国划清界限;但事实上,那些主张第三种力量的演说和论文不过是人造的烟雾来掩饰机会主义领袖们之受雇于某一阵营罢了。莫赫和梵·亚克一流人为资本家利益破坏罢工;菲凌格尔和齐兰基维趣一流人则帮助斯大林党去剥夺工人剩余的自由权。“第三种力量”的这个基本矛盾摧毁了那个毫无精彩的社会党“情报委员会”。今天,华盛顿和莫斯科各有“社会党人”为之服教,正如近世帝王各有耶稣会修士,中世纪君主各有弄臣一般。
  正如现在的战争日益采取极权形式一般,战争准备过程也是日益需要绝对控制工人运动的。美国帝国主义,一面借助罗马教廷,他面借助社会民主党,以达到这个目的。工人运动中那些废物,为了盲目害怕斯大林,便承认美国的统治为“较小祸害”,于是也“团结”起来,争求美国的慷慨保护。正当这些小资产者的慌张巩固了华盛顿思想阵线的时候,那些更无耻的专门家便替马歇尔计划做宣传,运动开除“赤党”出工厂和行政机关,破坏工会统一。可是社会民主党所以能够达到这些目的,只是因为斯大林党更大的罪恶周期性地驱遣工人投入社会民主党怀抱。在斯大林党的官僚制和腐化性面前,社会民主党的背叛绝不会更“民主”一些,它也是官僚,不过更亲密地结合于本国资产阶级机构罢了。
  今天,同在一九一九年一样,社会民主党领袖们也是用“经济民主”神话来制止群众发自本能的革命运动的。这些领袖们此次还获得斯大林党领袖们积极赞助哩,他们对工人群众解释说,既然能够占得经济部位置,能够将煤矿收归国有(而且付与全部赔偿!),能够成立劳资共管委员会,能够经过议会法律实现其他的改革,那就不需要革命了。当初,希尔费定曾想把苏维埃写入德国资产阶级宪法之内,如今,贝文,莫里孙一流人则宣布大英帝国框壳内发展着一种“社会主义”经济了。
  第一次世界战争之后,资本主义还能给与若干历史上受惠国家以每周四十八小时工作制,以劳动社会法,为了使工人们离开革命道路。今天,则那些鼓吹“经济民主”的英雄们反而叫工人忍受无耻的过分的剥削制,以为欧洲经济复兴之基础了。英国工党政府的政策就是劳工官僚这个新使命之最明白的表现:叫工人用自己的汗去重建那当初用工人的血所毁坏了的资本。
  社会民主党领袖们如此努力去帮助大资本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复兴,这个无耻政策每次都要惹起下层社会主义工人,尤其青年人,之不满和反抗的。今天,斯大林党已不能吸引这一类寻觅新道路的工人了,第四国际的纲领是唯一能指示年轻一辈工人以新道路的,第四国际属下各党,坚持自己的纲领,正在不含成见,不带教派精神,去接近这些脱离社会民主党的阶层。在积极的合作和耐心而友爱的教育之下,第四国际党将引领这些阶层经过其自己的经验,以克服一切中派主义矛盾,而参加和采取布尔什维克列宁主义的组织和原则。

“新民主主义”


  第二次世界战争告终时,欧洲和亚洲同时爆发的强有力的革命浪潮,把斯大林党涌上它们的权力之高峰。同以前各次革命运动一般,群众总是先倾向于那些党的,它们以其传统,以其过去活动,以其深深托根于本阶级的干部、最能适应于广大工人层次的左倾。斯大林党,半个月间一跃而成政府党,他们是应当担负此次战后扑灭第一个革命浪潮之责任的,正如社会民主党应当担负扑灭一九一八年革命运动之责任一般。当时社会民主党的背叛是在“经济民主”的面具之下进行的,如今,一九四五年,斯大林党的背叛,则蒙着“新民主主义”面具。
  社会民主党借口要保卫那在帝国主义民主政治框壳内业已获得的“要塞”(是工人官僚特权),而抛弃了无产阶级历史目的;斯大林党抛弃世界共产主义革命,则是借口要保卫“俄国要塞”(其实是苏维埃官僚特权)的。但是经验屡次证明,凡抛弃最后目的的,必将丧失所以为保卫着的“要塞”。这并不是因为领袖们“不了解”明显的历史教训,而是因为他们要保卫自己的特殊利益。社会民主党的作用本是要维持工人官僚和本国资产阶级共存共荣的;同样,斯大林官僚的作用则是要维持苏维埃官僚和世界帝国主义共存共荣。
  苏联向外扩张的行动,似乎让“新民主主义”理论能够理直气壮地替克里姆林宫在统治国家所犯种种罪恶作辩护,但这理论应用于苏联势力范围外的国家,则不过是补足上述那个基本作用罢了。公开抛弃列宁的夺取政权战略,而代之以妥协或盲动,只为的去夺取“资产阶级国家的政权杠杆”,——这就明白表示人们已经把世界无产阶级当作苏联外交,苏联军队,苏联密探的一个工具,只为斯大林官僚利益服务了。
  在这总方向之下,斯大林党比前更加不能实现一贯的政治路线。同过去一样,它们的策略总是摇摆于最平庸的机会主义和最吓人的盲动主义中间的,又时常把这二种特性混合起来。昨天,解散共产国际,今天,设立共产情报局;昨天,生产第一,今天,破坏马歇尔计划;昨天,骂罢工为“托拉斯的武器”,今天,用官僚手段发动工潮。斯大林党领袖们所有这些转变迷惑了和困恼了工人阶级,但其实他们只表示同一愿望,即要与世界帝国主义作有利的妥协,只表示同一个态度,即高高在上藐视工人及其感情,利益和觉悟。
  斯大林党在工人阶级中的力量乃是两种元素配合的结果,一是它们的机关的物质力量,一是它们在广大群众心目中代表的过去的革命传统。一百年以前,恩格斯说过,传统乃是历史的最大的惰性力。要从斯大林党手里把工人阶级领导权夺过来,就必须从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当初出发之处着手,即必须建立强大的工人组织。必须教育新兴一辈的革命的工人干部,他们接连经过许多次斗争经验,将能生根在工人阶级中,博得工人的敬重和信任。必须建立一个真正的“党”,它经过愈来愈广泛的活动,将能在一切群众运动中出现,而代替过去破产的领导。第四国际,坚持自己的革命纲领,趋向于最被剥削的群众,信任无产阶级的革命战斗性,将必能克服工人运动中的自斯大林主义障碍物。

新的革命领导之选拔


  为了共产主义革命迟未成功原故,近三十年来人类付出了很重大的代价,经历了极可怕的危机:战争,反革命,极权独裁,一连串民族被消灭,文明被引到灭亡道路去。但这个悲剧的时代绝非反映无产阶级本性上不能觉悟它的历史使命。恰好相反,自从俄国内战直至西班牙内战,自从广州暴动直至雅典暴动,几百万无产者都曾在行动中表现历史上无与伦比的热情,战斗力,革命的忠诚。从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特殊作用发生出来的种种品性,——它能突然发出巨大的创造能,它对自由同意的纪律之敏感,它的毫无自私心明白表现它的最深刻的历史利益,——这一切早已写入二十世纪史最动人的章节了。《共产主义宣言》在这方面的分析和预见,不仅已证验,而且成为我们时代普遍的现实了。
  但在无产阶级自发的革命运动面前,今天崛立着一个资产阶级社会,它每向没落前进一步,都要发泄一种自卫本能,这是注定要消灭的阶级之特征。它有军队、有警察、有密探、有奸细、有舆论、有广播、有学校、有教会,来保卫着有危险的资本堡垒;在此情形下,无产阶级自发的碎散的攻击必然要流血而失败的。反革命已有集中化的和科学化的领导了,近几十年来已支配一切资本主义国家了,无产阶级要能战胜它,也必须选拔一个领导,一个更能干的领导,这就是无产阶级党。今天,人类的危机就是革命领导危机,因为无产阶级已有自发的革命运动了,但它的领导还是具有公然反革命的性质。
  我们知道,当初,欧洲新兴的资产阶级,虽然更有学问,更有准备,但仍须经过两个世纪的暗中摸索才能解决选拔领导任务哩;现在,无产阶级未能于三十年间选拔一个适宜的领导,这一点是不应当引为诧异的,否则就是那种判断历史而失去一切尺度的人物了。资产阶级具有无比的财富和经验,能够比过去的统治阶级更成功地使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道德变为支配时代的思想和道德。在资本主义上升期中,历届工人领导也能渐进地替无产阶级争得微弱的改良,但替自己争得切实的特权;历届工人领导,一个接连一个超出本阶级之上,而变成资产阶级主要走狗,把资产阶级思想传达给工人运动。须待资本主义制度没落激起欧洲和亚洲强大的革命浪潮时候,不受统治阶级思想影响的真正革命的领导之选拔,才有物质条件存在。但因没有一个适宜的领导,这几次革命浪潮都失败了。从此以后,革命领导之选拔是在这些失败重压之下进行的。俄国布尔什维克党,是唯一能领导工人夺得了政权的党,但因缺乏一个真正布尔什维克国际原故,这个党就做第一个牺牲品了。在没落期非常困难的条件下来建立一个布尔什维克国际,这就是第四国际的历史使命。
  无产阶级的世界参谋部必须吸收共产主义革命的全部纲领,又必须以成熟的革命经验充实这个纲领,才能应付客观局势每次的突然变化,更必须经过一种与本阶级有切实联系的组织使这个纲领深入于最广大的工人群众。以上三个任务,在这诞生第四国际的时代是很难解决的。要吸收革命纲领,必须经过群众斗争;要获得政治经验,必须经过一个充满多形态的活动的长时期;要建立工人组织,又必须经过一种分子活动工作,不间断地在工厂和工人区中进行。可是,没落期资本主义条件,屡次以空前的粗暴打断思想连续性,辈代连续性,革命组织连续性。所以,真正世界领导之选拔才会成为如此久长如此困难的任务;所以,这选拔工作必须自觉地去负担,自觉地去计划,自觉地去执行。
  这里含有历史的辩证作用,即:同是那些客观条件,一面使得社会主义革命世界党如此难于建立,他面又是这个党所以能建立成功的唯一条件。正是为了诞生时代的特性,第四国际才会摆脱机会主义幻想,摆脱议会主义,摆脱宿命论,摆脱盲动主义,摆脱那种容易陷于悲观的轻浮乐观,总之摆脱那些感情和思想,以前几个辈代的革命者就是这些感情和思想所造就和毁灭的。第四国际克服了工人战士的民族出身和无产阶级的世界使命之间的矛盾。这是第一个组织,它开始一个真正的国际领导。这是无产阶级第一个世界组织,它将一个完备的革命纲领和过去革命运动所得经验配合起来。所以,无产阶级过去的失败,在历史上将成为替革命造成科学的工具之不可避免的条件;正如瘟疫流行是替人类卫生造成科学的工具一般。所以,我们现时生活着的悲剧的时代,在后人看来,将不过是历史的一个弯曲,为了制造出人类解放所需要的适宜的工具而已。

为过渡纲领而斗争


  第四国际的干部,要有必需的经验以充当无产阶级的真正革命领导,那就应当有组织地不倦怠地参加一切群众斗争和运动。这是真正的阶级斗争战略学校。第四国际是携带着《过渡纲领》武器去参加的。《过渡纲领》乃是过去一切工人斗争的教训之总和。
  第四国际的活动,首先是要把被剥削群众从心坎深处发出的但模糊的愿望明白地有意识地表现出来。当群众起来反对通货膨胀或失业之恶果时,当战争或民族压迫使群众觉得不能忍受时,当群众要求和平,要求更多的面包或更多的自由时,第四国际是同群众一起,激发他们的批评精神,疏导他们的怨望到社会主义觉悟道路上来,教育,组织和指导他们,使他们从反对现制度之恶果进而反对这些恶果的原因,即反对没落期资本主义。
  每逢群众有什么烦恼或什么要求的时候,第四国际都要发出一些适宜的口号,为了动员群众以解决那些引起他们烦恼或要求的问题。所以,第四国际竭力打击怀疑论,宿命论和消极论,任务这些是无产阶级阶级意识发展上最坏的制动机。所以,第四国际三番四次说明,提到工人阶级面前来的重大问题之解决,最后分析起来,是随阶级力量间的活的冲突而定的,在这些冲突之中,无产阶级能够在工厂和街道获得胜利。
  今天,资本主义仅仅依靠加重劳苦群众的贫困才能继续存在。通货收缩和膨胀,物价政策和捐税政策,奖励输出和限制消费,配售减少和生产加重,——这就是各国向群众购买力进攻时通用的手段,虽然采取的形式各不相同。第四国际各支部为工人斗争而提出的直接目标,乃是要求一种“活动工资制”,随物价抬高而抬高工资,薪水,失业救济费,赡养费和社会保险费,根据工人家庭消费需要以保障“最低限度生活”。日本,朝鲜,意大利,法兰西,美利坚诸国的工人斗争明白证明这个口号已为几百万劳动者所吸收了,他们曾发动大规模的罢工以实现这个要求。
  正当四分之三的人类普遍陷于消费不足的时候,资本家已有生产过剩之征兆了。失业,今天还是次要的威胁,明天就将成为无产阶级的重压。第四国际不断警告群众说必然要发生的经济恐慌已愈走愈近了,同时号召工人起来斗争,为了强迫重开那停闭的产业,由工人来管理,来运用,为了渐次减少工作时间,却不减少实得的工资,为了制止解雇,为了分配现有工作于所有的工人,仍保证每人有最低限度生活。
  然而,物价,工资,利润,生产数量,工人数量等等的问题,是受本国整个经济生活所决定的。工人如果认真要解决购买力问题和失业问题,那就不能让雇主或其政府去编制生活指数和失业及就业人数统计。所以,上面的口号,若不联系于“工人监督”口号,便没有价值。第四国际各支部,利用每一个机会,唤醒工人不要信任资本家及其国家有什么好心和能力。工人必须能检查账簿,能从事实去了解资本主义经济的运用,能透视剥削制,寄生制和可恶的浪费,以解释他们自己的穷困。只有这个条件才能使那为直接经济目标的斗争确实变成一个桥梁,去发动无产阶级起来革命,以反对资本主义。
  经过了经济大恐慌,成群失业,黑市等经济以后,今天广大的工人群众明白,当生产机关私有制度还存在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经济安全可言的。一切国家,经济都受一小群垄断者所支配,这一点今天已成为常识了。然而,在资产阶级国有化,尤其英法两国国有化的经验面前,必须反复向工人解释,说:“没收银行和大工业”这个革命要求,根本上是与没落期资本主义那种改良式的弥缝办法不相同的。国有化必须全无赔偿(除了赔偿小股东以外),国有化的产业必须由工人来监督,所有收归国有的工业必须结合在一个复兴计划之内,而计划是由工人委员会来制定和执行的,要求这类国有化的斗争又必须同那要求工农政府的斗争联系起来,——以上种种要求就是拿共产主义革命纲领去对抗资产阶级那个在改变的形式下维持它的统治的顽强意志。
  资本主义没落期,同时也是中等阶级日益贫困化的时代。第四国际各支部,一面细心分别城乡小资产阶级内剥削人的层次和受人剥削的层次,一面发出适宜的口号,为了统一劳苦群众的行动,共同向大资本家进攻。社会民主党和斯大林党也说要与中等阶级“联盟”,但这是它们一种不值钱的借口,只为抛弃无产阶级革命纲领去同那些党派和领袖同盟,这些人事实是出卖小资产阶级利益的;与此相反,第四国际各支部则根据那些特别受打击的中等阶级的深刻怨望(薪水低微的公务员,没有土地的农民,受捐税重压的手工业者,破产的小商人,等等),把他们怀抱的改革社会的愿望引到社会主义道路上去。这是最妥当的办法,去避免法意日一类国家中半法西斯的新组织之发展,这些组织都是利用中等阶级的失望的。
  今天,一切经济问题,工会问题,社会问题,都是政治问题。凡无产阶级依靠罢工从雇主得来的让步,都被政府有系统地抢夺去了。政府,无论属于什么形式,终归是统治阶级的真实的理事会。所以第四国际提出了“工农政府”来对抗资产阶级政府,不管是反动的政府或是“工人”领袖和资产阶级党的联合政府。
  除了不倦怠地宣传“工农政府”以外,每逢政府危机和工人斗争激烈化的时候,还须对着那些自以为代表工人阶级而又能得群众信任的政党作一种鼓动。第四国际向这类政党叫喊说:“同资产阶级决裂罢!”“把全部政权拿去罢!”为了依靠群众拥护和接受群众监督而实行真正的工人纲领。
  可是,仅有“工人”政党组织政府,还不是真正的工人政府。还必须有一个真正反资本主义的纲领,还必须动员群众,超出资产阶级合法性范围以外。这里就提出了国家问题。英,澳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诸国,那些工党部长只有政权幻影罢了。真正的政权仍操在政府官僚手里,他们是奉行万能的垄断者命令的。政府更换了,但警察,将军,法官和高级公务员,即替资产阶级服务的全体官僚是不能变动的。要打破这个障碍,必须创立真正的群众政权,即组织为工厂委员会,住区委员会,乡村委员会的群众政权。
  国家官僚机构,以其军事预算,以其浪费和贪污,是需要很多的钱来维持的,贫血的国民经济愈来愈负担不起了。通货膨胀吞食了小有产者的微末进款,它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国家官僚机构。第四国际依照列宁提出的革命鼓动之前例,不断地暴露资产阶级国家的压迫性,剥削性和寄生性。第四国际,利用种种具体事件,来反对资产阶级国家,经常地拿另一种国家来对抗资产阶级国家,这另一种国家将是不需要多的钱来维持的,将完全粉碎其中官僚机构,而其执行的职权将落入于全体劳苦人民之手。这就是无产阶级国家,苏维埃国家,巴黎公盟(注:即巴黎公社)国家,十月革命国家。

重建无产阶级联合阵线


  接着一九四七年法国几次大罢工以后,一九四八年的意国选举也已确定证明,在现阶段,无产阶级联合阵线再不能以社会民主党或斯大林党为中心而建立起来了。斯大林党屡次的突然转变,以及常常施行的狡猾手腕,使得工人前锋队中颇大部分确定地离开了它们。社会民主党领袖们,以其破坏罢工和组织黄色工会之成绩,又不能吸引共产主义的能战斗的工人群众。
  这两派工人官僚依照国际上两个强大的集团,分化无产阶级。社会民主党领袖们,有意漠视共产主义的工人群众,竟把那些追随斯大林党的工人说做某一“极权独裁”的走狗。反之,斯大林党领袖们也把社会民主党工人同法西斯主义者一起放在“美国党”阵营之内。
  明天,如果没有无产阶级联合行动,工人固然不能对资产阶级进攻,但今天如果没有重建无产阶级联合阵线,工人也是不能抵御资产阶级对于他们的购买力和他们的自由权之攻击的。一个世纪以前,《共产主义宣言》就已宣布:共产主义者并没有与本阶级利益不同的什么利益。今天,第四国际,“社会主义革命世界党”,则是世界上唯一的组织,出来号召工人在行动中重建本阶级的联合阵线。
  今天,工会是首先遭受那些人残害的,他们在工人运动中代表着工人以外的利益。“一个工会对付一个雇主”,——这口号仍然是第四国际工会运动策略的试金石。工会分裂总归是有利于雇主的阴谋和挑拨的。但仅仅彻底斗争反对工会分裂,还是不够的。在大多数情形下,工会分裂不过是另一种更深刻的更危险的现象之特殊的表现罢了,这就是工人逃避工会。他方面,工会统一也必须能促进无产阶级联合行动,对于无产阶级才有意义可言。可是,工会官僚却要一天比一天更完全控制工人运动,却要加速工会机构并入国家机构之过程。最后,工会官僚,一面以其背叛阶级的政策使工人灰心,离开工会,一面又图谋完全窒息工会内部的民主制,阻止最有战斗性的战士向全体群众表白自己的意见。所以第四国际各支部进行同一的斗争,根据那能扩大工会活动范围至于无组织的广大群众的一种机动性的纲领,一面争取工会统一,一面保持工会对国家的最严格的独立地位,一面又竭力保卫工会民主制。
  他方面,资本主义世界现在又处处暴露那限制和消灭工人自由权之倾向。麦克阿瑟取缔日本的总罢工,许曼和莫克在法国颁布可恶的法律,美国的塔虎脱哈脱利法律则把资产阶级司法绳圈套在美国工会颈项。资本主义制度之继续存在,一天比一天更与最基本的民主自由权之保持,不能并立了,在无论世界那一部分都是如此。
  在这局势之下,第四国际号召工人起来,以合乎劳苦民众真实需要的一切民主要求为中心而实行广泛的联合行动。给这些要求以最完备的形式,为这些要求进行最彻底的斗争,——今天,这就是替社会主义革命动员群众了。特别在德国以及其他被占领的国家,要求撤退一切占领军,恢复国家统一,反对所有割地和赔款,反对出版检查和军事独裁,要求真正自由的选举,要求召集制宪议会,要求选举人有罢免被选举人的权利,要求会所,印刷厂,无线电等等免费给予一切工人团体使用,——这一切斗争,如果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下进行的,——又如果是经常联系于工人兵士国际联欢之宣传和欧洲社会主义合众国之斗争的,那就是无产阶级革命道路上一些里程碑了。
  最后,当法西斯独裁制回忆尚很新鲜地留在大部分欧洲国家工人精神内的时候,工人看见法西斯(意国)或半法西斯(法国)重起活动之征兆,一定会日益忧虑起来的。第四国际不断地提醒工人注意当初德奥西诸国工人被法西斯打败之痛苦的教训,不断地号召建立一切工人团体的联合阵线以拦阻戴高乐,莫士莱,阿米兰及其他候补刽子手的道路。下层的联合阵线委员会之外,应当有一种不断的宣传,从日常事实出发,主张建立各团体间的联合阵线,凡自命为无产阶级团体的都可参加,此外又应主张以工厂,工会和地区委员会为基础,成立“工人自卫军”,以对抗背叛工人利益的领袖们那种合法主张的幻想,他们现在正在卑鄙地重复他们的前辈的错误,即正在要求资产阶级国家解除法西斯匪徒的武装。但首先必须注意群众在反法西斯斗争中所有自发的创意力,尤其在意国,群众创意力往往采取最勇敢的形式。须待革命前锋队能够接受这种创意力,能够扩大它,能够不倦怠地传播它,然后前锋队的自觉的斗争和群众的自发和冲动才能够真正密切结合起来,然后前锋队才能够确实获得本阶级的信任。

需要一个新的革命的青年国际


  第一次世界战争之后,欧洲各国共产党干部大多数是从社会主义青年团干部出来的,这些青年干部跟随着他们的伟大的国际领袖卡尔·李卜克内西前进。第二次世界战争之后,又是许多国家爱社会主义青年团干部首先与背叛工人利益的领导决裂,首先追求一个新的革命国际。青年人是一切革命运动的原动力,这一点决非经验上的简单事实;没落期资本主义的生存条件特别重压着年轻的体力劳动者和精神劳动者,他们刚刚踏上生活道路,就已发现没有什么光明的希望了。旧的工人团体中现时流行着的官僚制度,以及阴谋和伪善的沉闷空气,又都惹起最有能力的最忠诚于本阶级的青年人的猛烈反对。第四国际前身是一个反对派,其中一部分是从青年人出来的,它现在成了各国青年工人和学生占大多数的组织,可见并非偶然的事情。这同时又是它往后发展之最可靠的保证。
  资产阶级的青年组织(天主教的,半法西斯的),以及自命为属于工人阶级的青年组织(社会民主党的和斯大林党的),现在正在加紧努力使青年工人有系统地抛弃政治。传统的组织,以其屈服和妥协的政策,必然令人嫌恶,因之也促成工人抛弃政治的倾向。所以第四国际要有系统地提高被剥削的青年人从政治上去了解他们的困苦的命运。青年革命干部之教育,乃是无产阶级青年解放斗争得以集中于阶级目标的先决条件。
  第四国际完全排斥那种漠视青年工人及其问题的态度,它既不以青年监护者自居,也不向青年宣读教授讲义,它实行它一向主张的原则,即说:青年工人的解放,如同一般无产阶级的解放,只是青年工人自己的事情。所以,第四国际完全承认革命青年有权利成立自己的阶级组织,这组织的活动应首先集中于青年工人自己的问题;为劳动权,教育权,生活权,游息权而斗争。青年的革命政治以及代表此政治的组织,应当在反军国主义,反帝国主义,反战争的斗争中占据第一等重要位置。这斗争本是我们的时代中心的革命任务之一。
  第四国际完全承认革命青年有特别的组织,特别的政治,特别的纲领之权利,但同时提醒青年工人,要他们明白他们自己的问题乃是今天提到人类面前来的一般问题之一个组成部分。无论在工厂,在兵营,在学校,青年面对着的敌人也就是全体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的敌人:垄断的资本主义及其日益极权化的国家。所以,青年的革命组织是不能脱离无产阶级革命组织而行动的,是应当与之亲密合作的。所以,我们要建立的新的革命的青年国际只能建立在第四国际纲领的花岗石基础之上。

  推翻斯大林官僚!保卫十月革命胜利品免受帝国主义侵夺!

  为了苏联骇人的堕落原故,好多幻灭了的革命者便把斯大林独裁和十月革命残存的胜利品看做同一件事物,而放弃保卫这些残存的胜利品。他方面,所有那些“同路人”,昨天,当需要“结束反法西斯的战争”时候,还在歌颂“胜利的红军”,今天,当斯大林野蛮性触犯他们自己的资产阶级的利益时候,就忽然觉悟而反对这野蛮性了。第四国际战士们是在工人运动中首先暴露斯大林政治所含一切丑恶和反动的,今天,与上面两种人相反,也只有他们在保卫俄国和世界无产阶级利益的严格范围内真正进行着反斯大林的斗争。
  华盛顿准备着的反苏战争,其目的决不是要输入政治的民主或人权的尊重于苏联国内。恰好相反,美国帝国主义者若是占领了苏联领土,必会引起苏联工农的激烈反抗,而美国帝国主义者也必会在苏联施行一种恐怖制度,类似于希特勒恐怖制度的。
  帝国主义战争既然不能从极权独裁下解放工人出来,更加不能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向前进步了。帝国主义至多只能拿资本家的探求利润去配合官僚的浪费公产。帝国主义决不能替计划化大厦扫除积秽,反而要以其商品和资本完全推翻这个大厦自身。
  用暴力消灭官僚制度,今天已成为俄国工人阶级的一个急迫任务了,否则十月革命残存的胜利品就有被官僚寄生生活所消灭之危险。正是为了这个原故,俄国工人不能把消灭官僚制度之任务付托给帝国主义,反应热烈保卫十月革命残存的胜利品免受帝国主义侵夺,同时又毫不放松革命的斗争,为了推翻拿破仑主义的斯大林派系。
  在俄国军队占领的国家里,斯大林以其反动的政策首先保卫官僚的特权。官僚,一面在苏联国内掘毁工人国家的根基,一面以其在苏联国外的反革命的政策造成危险的局势,不断地危害着工人国家的存在。第四国际保卫十月革命残存的胜利品,只用一种手段,即革命的阶级斗争。凡在苏联国境内外削弱无产阶级力量的,凡迷乱无产阶级思想或降低无产阶级觉悟的,都是对于革命的保卫苏联施行一个直接的打击。所以,保卫十月革命胜利品,今天就等于反对反动的斯大林官僚的斗争,等于反对压迫,劫掠,占领卫星国的斗争,等于反对在民众背后签订秘密条约和讨价还价的斗争。第四国际主张的保卫苏联应采取的形式只有一个,就是各国无产阶级进行革命的斗争反对本国资产阶级,就是铲除社会主义革命道路上的一切障碍物,连俄国占领军造成的障碍物在内。
  为了缺乏强大的革命团结中心原故,战争,保卫苏联以及迫切的复兴需要自然使前进的工人把官僚看作不可避免的较小的祸害。他方面,游击战争,军事胜利以及同欧洲诸先进国的接触,也无疑是增长了苏联工人的批评精神,增长了他们对于寄生的官僚的仇恨,增长了他们夺回政治和经济统治权的意志。复兴工作进行下去,为了官僚统治原故,积累率将更加低降,经济困难将更加严重,社会不平等也将更加尖锐化。俄国青年工人,经过苏维埃社会连续不断的动荡,将会觉悟到自己利益的。他们得着资本主义国家革命运动的赞助,将会找到推翻官僚的道路,而在俄国历史上开启一个新的革命篇幅的。

共产主义革命的纲领


  第四国际的任务,绝不在于弥补资本主义的缺陷,也不在于寻觅什么代用品来代替“太激烈的”革命。它的纲领就是动员群众去推翻资本主义。所以,过渡的要求毫没有什么适应主义的或进化主义的精神。过渡要求把旧时低纲领和高纲领之间的对立克服了,而将每个日常斗争联系于我们这时代最重大的问题:用革命夺取政权问题。凡宣传,只限于重复述说这个总目标,好像念诵一段仪文,而不设法使工人阶级能经过自己的经验去了解这个总目标的,那就是教派主义。凡活动,能输入(即使是暗中输入)一种阶级斗争论的观念,“暂时”限止于直接要求,将过渡口号变为目标,而把工人视为过于落后不能明白共产主义革命纲领的,那就是机会主义。
  斯大林官僚骇人地背叛了共产主义,由此生出了无量数的曲解和伪造。今天必须重新确定共产主义革命的基本特性了。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剥夺资产阶级的财产,使之不能成为一个阶级,就是让无产阶级获得生产机关和交换机关,就是毁灭资产阶级国家的官僚机构而代之以组织为工人代表会议的无产阶级统治,在代表会议内有无产阶级民主制。生产机关和交换机关的集体化,集中一切信托机关成单一的国家银行,以为集体的财产,垄断对外贸易,创设计划化的经济,——这一切并非革命的目的,不过是一些手段,为的渐渐提高群众的生活水准和文化水准,为的减少劳动时间,直至广大多数工人都能管理经济和公务,社会阶级分化消灭,国家枯萎而死亡罢了。所以,工人监督生产制之制定和发展,生产计划起草,执行和检验之获得群众积极的参加,各级经济生活之接受人的因素日益有决定性的干涉,生产规准之渐渐从属于消费的需要,——这一切就是推翻资本主义以后经济上不可缺少的原素,就社会真正向社会主义前进的一些指标。所以,职业的公务员人数之大量减少,立法权和行政权之混合,有教育的工人之愈来愈多轮流着行使政权,——这一切也就是反革命确定肃清,新社会稳定及其内部矛盾大量减少的一些最明白的指标。
  共产主义革命纲领也就是一切民族解放纲领,确实给予一切民族自决权,连分离权在内。革命既然消灭了各民族中的剥削者,以此又消灭了一个民族剥削和压迫另一个民族的现象,既然让各民族有可能自由发展其文化的个性,那就要同时摧毁沙文主义的根源,把民族的和种族的神秘主义逐出于最后的藏身处,而根绝一切能障碍全世界民族大联合之实现的事物了。
  共产主义革命不仅在经济方面放出群众的广大的生产能而已,而且渗入一切社会部门,到处放出巨大的创造潜力。教育,科学,技术,艺术,文学,公众卫生,城市建设,风俗培养,等等,将第一次对千百万无产者和苦力大开门户,他们本有无量数的才能,但过去受经济奴隶制有系统地伤残了。所有这些活动又要彻底而继续改变他们的本性。人类终于成了自己命运之主人以后,就将使批评的意识深入黑暗的未知的最后领域,人类的本性就将成为不断革命的最后目标了。人类将从必然的世界进入于自由的世界。
  我们所处的社会有坠入野蛮黑暗中的危险,但仍含有以上那一切伟大的可能性。在这个社会中,第四国际认为只有坚决注定共产主义目的的纲领才是现实主义的纲领。今天为人类革命解放事业而贡献自己的生命,这乃是在一个临终挣扎世界的噩梦中唯一能保持人类尊严的方式。仅仅悲叹文明的没落,而不指示民众以向着更好前途走去的道路,这乃是自己成了社会解体的一个因素。今天,唯有共产主义革命的纲领值得我们为它的实现而牺牲的。惟有这个纲领给予第四国际以权利,今天去号召各国前进工人在它的旗帜之下团结起来。

到第四国际旗帜之下来!


  二十年前,斯大林就以他的国家机构扑灭这个纲领了。他联合各国警察,热狂地追逐,监禁,杀害那些仍忠实于彻底的列宁主义的稀少的革命干部。一阵无比的反动潮流弥漫着整个世界。今天,在无量数牺牲之后和新的动乱之前,第四国际三十五国战士们可以得意地宣布说:他们已经通过这个黑暗的历史时代之考验了。内战英雄拒绝投降斯大林警察,左派反对派战士在西伯利亚隔离监狱中继续斗争直至最后一息,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口呼“托洛茨基万岁”饮弹而死,——他们的牺牲并非徒然的。今天,布尔什维克主义又活跃于全世界了,它的思想传播起来,它的组织强大起来。死了一个烈士,就有十个新的战士起来。第四国际经过斯大林恐怖和希特勒恐怖还能存在。它对于它的前途是具有信心的,因为它代表着我们这时代整个的马克思主义,代表着世界无产阶级的不可压抑的解放意志。以人的一生为尺度来看,它的进步似乎是缓慢的,以历史的尺度来看,它的胜利早已有保证了。
  向官僚篡窃者进行决死斗争的第四国际,有权利代表十月革命的传统,思想和教训。斯大林的一切罪恶都不能抹杀工人头脑中对于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革命之回忆。今天,面对着资本主义及其日益丑恶的没落,第四国际在全世界范围复活了布尔什维克革命的中心思想,即“一切政权归工人和贫农!”面对着阶级敌人派到工人运动中来的可恶的走狗,第四国际又锻炼了无产阶级胜利之工具,即世界的布尔什维克党。面对着战争,破产和荒芜,第四国际更坚决地履行它的历史使命,即准备世界的十月革命。
  今天,在这庆贺科学的共产主义第一百周年的庄严的日子,在这一九四八年五月一日,各国工人斗争的日子,第四国际集合了全世界上它的最好的战士,开它的世界大会,纪念一切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牺牲的烈士。一八四八年六月巴黎巷战中的战士,一八七一年巴黎公盟的英雄,一九五〇年彼得格勒第一个苏维埃的工人,十月革命和内战的胜利者,斯巴达季团团员,匈牙利,巴威尔,广州诸次暴动的战士,阿斯土利和巴塞罗那的自卫队员,维也纳自卫团战斗者,希腊和法国的游击队员,殖民地革命的无量数战士,——都是明白的证人,证明一个被剥削阶级如何努力使全世界能摆脱剥削制度。第四国际将这些战士以及它自己的烈士之纪念付托于全世界更年轻的数辈工人。今天要追随这些战士的榜样,就必须团结到第四国际旗帜之下来。
  第四国际,社会主义革命世界党,此次召开的世界大会号召世界各国被剥削者和被压迫者联合起来,共同斗争,反对一切形式的奴隶制度,反对一切政府及其走狗。全世界工人斗争今天就是为共产主义革命的同一斗争。保持革命传统的巴黎工人,应当同越南不可屈挠的青年革命者联合起来。乌拉圭的矿工,应当同美国兄弟们联合起来。德国工人,应当同英国工人联合起来。中国,印度,以及一切殖民地工人,应当同宗主国工人联合为一个战争,反对帝国主义奴役制度。世界各国无产者,在第四国际旗帜之下联合起来罢,让“共产主义宣言”这个老战号明天能成为胜利的共产主义之最高的标志。


  第四国际第二次世界大会一九四八年五月一日



  【第四国际中国支部,中国共产主义同盟(国际主义派)译印】



世界各国托洛茨基主义组织和刊物


巴西 刊物:社会主义方向
比利时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比国支部)
    刊物:工人斗争
中国  组织:国际主义者共产主义同盟(第四国际中国支部)
    刊物:斗争(注) 新旗
丹麦  组织:革命共产党
    刊物: Det Ny Arbejderblad Arbejderpolitik
巴勒斯坦 组织:巴勒斯坦革命同盟(第四国际巴勒斯坦支部)
     刊物: Kol Hamaamad(希伯来文)At’tali’ah(阿拉伯文)
古巴  组织:革命工党(第四国际古巴支部)
加拿大 组织:革命工党(第四国际加拿大支部)
    刊物:劳工挑战
印度  组织:印度布尔什维克列宁党(第四国际印度支部)
    刊物:新火花及好多地方刊物
西班牙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团(第四国际西班牙支部)
    刊物:阶级斗争
阿根廷 组织:第四国际团 马克思主义工人团 革命工人联盟
    刊物:前者,无产阶级呼声 中者,无产阶级阵线 后者,战士
希腊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希腊支部)
   刊物:工人斗争(周刊)
玻利维亚 组织:革命工党(第四国际玻利维亚支部)
     刊物:工人斗争
法兰西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法国支部)
    刊物:真理
保加利亚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保加利亚支部)
英吉利 组织:革命共产党(第四国际英国支部)
    刊物:社会主义呼声 工人国际新闻 团结(德文)
美利坚合众国 组织:社会主义工人党
       刊物:战士(周刊) 第四国际(理论月刊)
南非洲 组织:南非洲第四国际组织
    刊物:工人呼声
埃及  组织:革命共产党
    刊物:多种
乌拉圭 组织:革命工人同盟(第四国际乌拉圭支部)
    刊物:抗流
秘鲁 组织:革命工党(第四国际秘鲁支部)
   刊物:革命
荷兰 组织:革命共产党(第四国际荷兰支部)
   刊物:论坛
捷克斯洛伐克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捷克支部)
智利 组织:革命工党(第四国际智利支部)
   刊物:战士
越南 组织:布尔什维克列宁团(第四国际越南支部)
   刊物:无产
意大利 刊物:第四国际(理论杂志,半月刊)
瑞士 组织:马克思主义行动党(第四国际瑞士支部)
奥地利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奥国支部)
    刊物:斯巴达季
齐普尔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齐普尔支部)
    刊物:无产者
爱尔兰 组织:革命社会党(第四国际爱尔兰支部)
    刊物:工人共和国
墨西哥 组织:第四国际墨西哥支部
刊物:工人斗争
德意志 组织:国际主义共产党(第四国际德国支部)
    刊物:国际(理论杂志)我的道路 马克思主义者
澳洲  组织:革命工党
刊物:战士
苏联  组织:布尔什维克列宁派(第四国际苏联支部)


(注)译者按该报自一九四二年停刊后,迄今未恢复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