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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分子和组织起义

(1905年8月16日〔29日〕)



  下诺夫哥罗德和巴拉绍夫的事件[94]引起了普遍的注意。本报上一号登载了关于下诺夫哥罗德流血事件的详细报道,今天这一号我们刊载一篇关于巴拉绍夫流血事件的报道。黑帮分子的业绩愈来愈多了。社会民主党应当注意到这种现象在革命发展的整个过程中的意义。除了萨马拉的通讯以外,下面这张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博里索格列布斯克小组发出的传单,也是值得注意的:
  “博里索格列布斯克市的工人和居民们!在巴拉绍夫和下诺夫哥罗德的事件中,警察的行动表明,它是专会屠杀一切有异己思想的人的,这两个事件向你们表明,革命使我们面临着多么严重的局势。发表言论和进行柏拉图式的批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政府迫使我们从言论走向行动。它看到,革命运动打破了一直只是由警察和宪兵来对付的局面。它感到,在同‘内部敌人’作斗争时,它的内务部正规军已经不够用了。俄罗斯帝国的全部居民都成了‘内部敌人’、‘叛乱者’,因此政府不得不招收志愿兵来补充正规军。但是,我们的政府一方面大量招收流浪汉、流氓、小行商以及诸如此类的不承认任何官僚制度约束的人担任‘国家职务’,一方面又不得不改变历来影响群众的方法和历来直接对付革命的秘密方法。于是便以毒攻毒。过去我们的政府一味地反对报刊上的言论,如今它自己也在《莫斯科新闻》、《俄国事业报》、《公民》、《日报》以及其他官方报刊上刊载各种公告了。过去我们的政府一味地搜捕鼓动员,如今它自己也在指挥主教、将军、沙拉波夫们、格林格穆特们以及自己的其他鼓动员在人民中进行鼓动了。过去我们的政府一味地摧残组织,如今它自己也组织俄罗斯人联合会、爱国者同盟、君主派联盟了。过去我们的政府一想到暴动就不寒而栗,如今它自己也组织黑帮的暴乱,自己也希望制造内战了。对即将到来的革命感到恐惧的政府,也采用了革命的武器:组织、宣传和鼓动。政府开始利用这种既能伤人也能害己的武器,利用黑帮来制造人民暴动的场面,制造反革命的场面。它在边疆地区已经‘初试笔锋’,现在开始在俄国中部地区到处搬演。不久前我们在下诺夫哥罗德和巴拉绍夫亲眼看到了这种场面;不能说专制制度在那里没有取得成绩。采取‘革命的’斗争方法,已产生了实际效果:专制制度的许多敌人被打死和打伤了,居民被我们政府的这种合法的恐怖手段吓唬住了。
  毫无疑问,以后还会进一步扩大这种试验。一些黑帮分子取得成就,另一些黑帮分子不试一试自己的力量是不会甘心的。哪里有革命,哪里就有反革命,因此,博里索格列布斯克应该准备亲身体验黑帮的杰出代表的组织才能。我们可以设想,在博里索格列布斯克也会发生蹂躏犹太人、蹂躏工人、蹂躏知识分子的暴行,因此,博里索格列布斯克小组正在准备对政府镇压革命运动的一切‘不合法手段’给以应有的回击,同时开始进行募捐,以便组织武装自卫,请求一切不同情政府和黑帮的人士都来用金钱和武器帮助我们成立自卫小组。”
  的确,内战是政府自己强加给居民的。的确,“流浪汉、流氓和小行商”都被招收来担任国家职务。在这种情况下,解放派说什么鼓吹起义是犯罪,是发疯,组织自卫是有害的做法(《解放》杂志第74期),这种资产阶级言论已不仅仅是极端庸俗的政治见解,不仅仅是为专制制度辩护和(事实上)对《莫斯科新闻》阿谀奉承了。不,除此以外,这些言论还逐渐成为解放派木乃伊发出的毫无生气的怨言;这些木乃伊正在被革命运动无情地抛出“生活之舷”,被送到对他们最合适的地方——藏珍馆。就起义的必要性进行理论上的争论是可以的,而且是应该的,有关这一问题的策略决议是应该加以周密考虑和研究的,但是,不能因此而忘记,不管如何卖弄聪明,事物的自发进程都会所向无前地为自己开辟道路。不能忘记,在俄国生活中许多世纪积留下来的一切重大矛盾都在以不可阻挡之势发展着,它们把人民大众推上了舞台,把僵死的、毫无生气的和平进步说教抛到垃圾堆里。一切机会主义者都爱向我们说:要向现实生活学习。遗憾的是,他们所说的现实生活不过是指和平时期即生活变动极慢的停滞时期的一潭死水状态。他们这些盲人,永远落在革命现实生活的教训后面。他们的僵死学说永远赶不上反映那些关系到人民群众最根本利益的现实生活最深刻的要求的革命激流。
  一部分社会民主党人叫嚣说,用密谋家的观点来看待起义是危险的,认为必须进行起义的看法是狭隘的“雅各宾主义的”观点,物质力量在行将来临的政治事件中的意义和作用被夸大了。请看,现在这些人的叫嚣在这些现实生活的教训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发出这些叫嚣的时候恰好是起义成为人民的真正最迫切的需要的前夕,恰好是同一切“密谋”格格不入的群众由于黑帮分子的业绩而开始被卷入起义的前夕。坏的学说会被好的革命绝妙地纠正过来。在新《火星报》上你们可以看到许多无力的、纯粹布勒宁式的讥讽[95](或粗野的嘲笑?),嘲笑别人在专门的军事小册子中分析革命的军事问题,以至白天进攻和夜间进攻的问题,或者嘲笑别人考虑起义司令部的问题,考虑指派组织中的“值班”人员,以便及时地了解“敌人”的一切暴行和一切行动,及时地向我们的战斗力量、向有组织的革命无产阶级发出相应的命令。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所看到的俄国国内的孟什维克的行动,简直是对国外孟什维克的僵死学说的一种嘲笑。我们读到一则关于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的消息(见《无产者报》第13号),里面说,为了对付狂暴事件(人们都在提防黑帮分子的暴行!现在俄国有哪个城市或村镇不在提防这一类的事件呢?),布尔什维克同孟什维克和崩得达成了协议:“共同募捐来购置武器,统一行动计划等等。”这是什么样的计划,从下面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在布良斯克工厂,社会民主党人在500人的工人集会上号召组织反击。“然后,布良斯克工厂组织起来的工人晚上分驻在几栋房子里;并且布置了巡逻队,指定了总司令部等等,——总之,我们已作好充分的战斗准备”(此外还互相通告上述三个“组织各自的总司令部所在地”)。
  新火星派的政论家们是在嘲笑……自己的做实际工作的同志!
  先生们,不管你们对夜间进攻以及诸如此类的狭隘战术性的军事问题如何嗤之以鼻,不管你们对指派组织中的值班秘书或一般值班人员以应付紧急军事行动的“计划”如何不以为然,但是现实生活毕竟是现实生活,革命教导着人们,它推动和激发着那些最顽固不化的学究。在内战时期,各种军事问题,以至其中最小的细节问题,都必须加以研究,因此工人关心这些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总司令部(或组织中的值班人员)是必须成立的。布置巡逻队,安排各支队驻地,——这都是纯粹的军事职能,这都是革命军队起码的军事行动,是武装起义的组织工作,是革命政权的组织工作。革命政权就是在这些细小的准备工作中,就是在这些微小的斗争中成长和巩固起来的,就是通过这些活动来考验自己的力量,学习作战,准备取得胜利的,——政治总危机愈严重,沙皇军队中的骚乱、不满和动摇愈强烈,这种胜利就愈接近,胜利的可能性也就愈大。
  全俄国的社会民主党人同志们应当学习而且一定会愈来愈广泛地学习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和博里索格列布斯克的同志的榜样。号召捐钱和捐武器,是完全适合时宜的。从今以后会有愈来愈多的同任何“计划”、甚至同任何革命思想毫不相干的人,由于看到警察、哥萨克和黑帮分子这样残暴地蹂躏赤手空拳的老百姓,而认识到感觉到必须进行武装斗争。没有选择的余地,其他道路是行不通的。不关心俄国目前发生的事情,不考虑战争和革命问题,那是不可能的,而任何一个关心、考虑和注意当前问题的人都不得不站到这个或那个武装阵营里。即使你们的行动极其温和,甚至在每个细节上都采取合法方式,你们也会遭到毒打、摧残和杀害。革命是不承认中立的。斗争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这是一场殊死的斗争,——这是奴隶制的、农奴制的、专制的旧俄国同年轻的、人民的新俄国即劳动群众的俄国之间的斗争。劳动群众现在正奔向光明和自由,他们今后还要为把人类从一切压迫和剥削下彻底解放出来不断地进行斗争。
  让武装的人民起义快快来临吧!


载于1905年8月16日(29日)《无产者报》第14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1卷第189—193页



  注释:

 [94]指沙皇当局策划的黑帮分子袭击工人和知识分子的惨案。
  下诺夫哥罗德工人于1905年7月9日(22日)开始举行总罢工,以纪念彼得堡1月9日事件中牺牲的同志。7月10日(23日),黑帮匪徒、哥萨克和警察野蛮袭击举行集会的工人,15人被打死,约50人被打伤。在萨拉托夫省的巴拉绍夫,经省长同意,黑帮匪徒和哥萨克镇压了前来参加地方自治人士代表大会的医生们。这样的大暴行也发生在俄国的其他城市。
  针对这种情况,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博里索格列布斯克小组印发传单,开展募集金钱和武器以组织武装自卫的活动。在萨马拉,当沙皇当局准备再次制造下诺夫哥罗德那样的流血事件时,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萨马拉委员会立即组织了自卫小组。他们印发的传单写道:“拿起武器来!武装自己和武装其他人!集资购买武器!”——181。
  [95]指刊登在1905年7月29日《火星报》第107号上的尔·马尔托夫的文章《当务之急。谈革命处方学》。作者在文中讥笑了弗·谢韦尔采夫(弗·弗·菲拉托夫)的小册子《战术和筑城术在人民起义中的运用》。这本小册子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于1905年在日内瓦出版的。布勒宁式的讥讽指卑劣的论战手法。维·彼·布勒宁是俄国政论家和作家,反动报纸《新时报》的撰稿人。他对一切进步社会思潮的代表人物肆意诽谤。——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