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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杜马中的工人团

(1906年5月9日〔22日〕)



  在国家杜马中有一个由15人组成的工人团。这些代表是怎样进入杜马的呢?工人组织并没有提他们做候选人。党并没有委托他们在杜马中代表党的利益。没有一个社会民主工党的地方组织作出关于选派自己的党员进入国家杜马的决定(尽管可以作出这种决定)。
  工人代表是通过非党的途径进入杜马的。几乎所有的代表甚至全部代表都是通过同立宪民主党人达成直接的或者间接的、默认的或者公认的协议进入杜马的。有很多人进入杜马甚至分不清他们是以立宪民主党人还是社会民主党人的身分当选的。这是事实,而且是政治上非常重要的事实。避而不谈这个事实,象现在很多社会民主党人那样,是不能原谅的,也是没有用的。所以说不能原谅,是因为这是暗中戏弄一般选民,特别是戏弄工人政党。所以说没有用,是因为这一事实在事变进程中必然要暴露出来。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没有考虑这个事实,而认为成立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是件好事,这是一个错误。从昨天我们刊载的左翼社会民主党人的决议[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2卷第341—342页。——编者注]可以看出,已经向代表大会指出过这个事实。但是要公正地指出,由于左翼的坚决要求,代表大会曾经通过了一个给党中央委员会的很重要的指示。中央委员会的刊物不公布这一决议是一个重大的缺点,我们发表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正是转载自这个刊物的。关于议会党团的决议责成中央委员会明确通知所有的党组织:(1)谁,(2)在什么时候,(3)在什么条件下已经被中央委员会承认为国家杜马中党的代表。其次,决议责成中央委员会向党定期汇报议会党团的活动,最后,要求社会民主党的国家杜马代表所在的工人组织负责对这些代表特别加以监督。
  在指出这个非常重要的决议以后,我们再进一步研究杜马中的工人团的问题。工人团的领袖米哈伊利琴科在被选入杜马的时候,声明他是社会民主党人。以米哈伊利琴科为代表的工人团明显地表示了要同立宪民主党人划清界限和成为真正的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团的愿望。
  这种愿望是值得充分同情的。在代表大会上我们曾经反对成立正式的议会党团。我们的理由在昨天刊出的我们的决议中已经确切地、详细地作了说明。当然,尽管我们认为成立正式的议会党团是不恰当的,这一点也不妨碍我们支持任何工人代表脱离立宪民主党而向社会民主党靠拢的任何愿望。
  但是从愿望到现实还有一定的距离。仅仅声明自己是社会民主党人是不够的。应该真正执行社会民主党人的工人政策。当然,我们完全懂得这些议员新手的困难处境。我们很清楚,对于那些开始从立宪民主党转向社会民主党的人所犯的错误应该抱谅解的态度。但是,如果他们决心彻底转变,那就只有对这些错误进行公开的和直接的批判。假装没有看见这些错误,就是对社会民主党和整个无产阶级的不可宽恕的罪过。
  现在就必须指出工人团在杜马中所犯的一个错误。在对沙皇演说的答词进行投票以后过了几天,工人团的几位代表在报上声明,他们“在投票的时候弃权了,同时,只是不愿意使自己的弃权成为一种反对的表示,以免同葛伊甸伯爵集团[68]混淆起来”。立宪民主党是在革命和反动之间摇摆不定的政党。葛伊甸之流一向是而且将来也总会从右边反对这个党,社会民主党人则从左边反对这个党。不作反对的表示,是工人团的一个错误。工人团应该撇开立宪民主党人,直接地、大声地向全体人民说:“立宪民主党人先生们,你们采取了虚伪的态度。你们的答词带有交易的味道。丢掉这一套外交辞令吧。请你们大声宣布,农民要求全部土地,农民应该无偿地取得全部土地。请你们宣布人民要求充分的自由,为了保证真正的而不仅仅是纸上的自由,人民要把全部政权拿过来。不要相信纸上写的‘宪法’,只相信进行斗争的人民的力量!我们投票反对你们的答词。”
  如果工人团这样说了,它就是真正执行了社会民主党人的工人政策。这样它就不仅代表了工人的利益,而且也代表了为自由奋斗的全体革命人民的利益。那样,它在谈到这次被拒绝召见时就可以说:“瞧,立宪民主党人先生们,你们得到了很好的教训。由于你们的答词的虚伪态度,你们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如果你们还继续持这种态度,那么不久就会有这么一天,人民会‘用被欺骗了的儿子对那荒唐胡为的父亲的痛苦的讥笑’[69]来谈论你们”。
  为了避免恶意地歪曲我们的话,我们再说一遍:我们批评工人团的行为并不是指责工人团的成员,而是为了促进俄国无产阶级和农民在政治上的开展。
  我们应该再从这个角度指出《涅瓦报》的严重错误。该报写道:“我们不能够把草拟答词的事件当作中止杜马活动的借口……”“我们不认为现在就有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的理由。”(第6号)这是虚伪的态度。社会民主党人硬装成是能够替杜马负责的人是有失体面的。如果社会民主党人在杜马中占多数,那么杜马就不成其为杜马了,或者社会民主党人就不成其为社会民主党人了。让立宪民主党人替杜马负完全责任吧。让人们从他们的亲身体验而不是从我们的亲身体验学会摆脱立宪幻想吧。
  同志们,你们自己说过:“无产阶级不让米留可夫之流有同旧制度搞交易的自由。”这句话很漂亮。但是立宪民主党人搞交易的实质是什么呢?当然不是个人的变节行为。这种粗俗的看法是根本违反马克思主义的。搞交易的实质在于也仅仅在于立宪民主党人没有离开也不愿离开让旧制度保持政权的立场,由旧制度发号施令的立场。只要立宪民主党人还是立宪民主党人,他们下面的话就说得很对:离开这个立场就意味着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意味着为中止杜马活动提供借口。
  社会民主党人如果发一些可能被人们认为是替立宪民主党人辩护的议论,那是不体面的。我们不应该替他们的伪善言论辩护,他们说什么全部问题都在于杜马“有礼貌”和特列波夫“不礼貌”(司徒卢威在《杜马报》上的话)。我们应该揭露这种伪善,把立宪民主党人得到的“第一次教训”同他们的整个立场和他们的整个答词的固有的虚伪性联系起来。我们不应该从杜马内部的角度来估价国内的革命形势。正相反,我们应该从国内革命形势的角度来估价杜马内部的问题和事件。


载于1906年5月10日《浪潮报》第13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3卷第86—89页



  注释:

  [68]葛伊甸伯爵集团是俄国第一届国家杜马里的十月党党团的左翼,首领是彼·亚·葛伊甸和米·亚·斯塔霍维奇。参加这一集团的有某些右翼立宪民主党人(尼·尼·李沃夫等)。在1906年5月4日(17日)国家杜马会议讨论立宪民主党人起草的对沙皇尼古拉二世1906年4月27日在国家杜马开幕会议上发表的演说的答词时,葛伊甸集团认为该答词过分激进,因而拒绝投票,并退出会场。第一届国家杜马解散以后,该集团组成了靠近十月党的和平革新党。列宁在《纪念葛伊甸伯爵》一文中对葛伊甸和葛伊甸集团作了政治评价(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6卷)。——93。
  [69]出自俄国诗人米·尤·莱蒙托夫1838年写的短诗《咏怀》(见《莱蒙托夫作品集》(六卷本)1954年版第2卷第114页)的最末一节,全节是:“子孙们将要带着法官与公民的严峻,用轻蔑的诗句,用被欺骗了的儿子对那荒唐胡为的父亲的痛苦的讥笑来侮辱我们的那些冰冷无言的死尸。”——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