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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马中的土地问题

(1906年5月12日〔25日〕)



  立宪民主党人在杜马中采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草拟对沙皇演说的答词。他们草拟的是怯懦的请求,而不是要求。第二个“行动”,就是当接受他们的代表团呈递答词的请求遭到拒绝时,就悄悄地转到当前的事务上去。他们表现得更加怯懦。目前他们正在采取第三个行动,探讨提到杜马议事日程上来的土地问题。
  全体工人应当特别仔细地注意这个问题。土地问题是最使农民群众激动的问题。而农民现在已经成为工人在革命中的主要的、几乎是唯一的同盟者。在土地问题上可以特别明显地看出,自称为人民自由党的立宪民主党是不是真正忠于人民的自由。
  人民,首先是农民,希望什么?农民希望得到土地。这是谁都知道的。农民要求国内的全部土地属于农民。农民希望摆脱地主和官吏的压迫。从地主那里夺回土地,使地主不能强迫他们服工役(实质上等于从前的徭役);从官吏那里夺回权力,使他们不能任意欺压平民,这就是农民所希望的。因此工人既要帮助农民进行争取土地的斗争,又要帮助他们直接地、明确地和十分肯定地提出土地问题。
  土地问题特别容易被搞得混淆不清。很容易把事情设想成这样:农民当然应该得到份地,但是土地分配本身附带着一些条件,这些条件会使农民从土地分配中所得到的好处化为乌有。如果土地还是由官吏来分配,如果各种“调停人”还是由自由派地主来充当,如果由旧专制政权来确定赎金的“微薄的数量”,那么,结果就不会给农民带来好处,而是象1861年那样,对农民又是一场欺骗,在农民的脖子上又套上一条新的绞索。因此,觉悟的工人应当竭力说服农民,要他们在土地问题上特别小心谨慎,不可持轻信态度。土地的赎金问题和将来由哪个政权“分配”土地的问题,在目前情况下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在赎金问题上可以立即准确无误地断定,谁支持农民,谁支持地主,以及谁企图从一方投到另一方去。俄国农民知道——知道得多么清楚啊!——赎金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这个问题上,农民的利益和地主的利益界限是十分明显的。因此,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把土地纲领草案初稿中的“转让”改为“没收”(即不付赎金的转让),是做得完全正确的。
  在由哪个政权分配土地的问题上,农民和官吏的利益也同在赎金问题上农民和地主的利益一样是大不相同的。所以社会主义的工人应当特别耐心地向农民说明,重要的是不能让旧政权来解决土地问题。要让农民知道,如果这件事抓在旧政权手里,那么任何土地改革都不会有什么好处。幸而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在这个问题上也已经在实质上取得一致的意见,因为代表大会的决议毫无保留地承认应当支持农民的革命行动。诚然,在我们看来,代表大会没有明确指出,土地改革只能交给完全民主的国家政权,只能交给由人民选出、向人民报告工作并且可以由人民撤换的公职人员去进行,这是犯了一个错误。关于这一点我们打算下一次再详细地谈。
  在杜马中,将提出两个主要的土地纲领。在杜马中居统治地位的立宪民主党人是想既要地主吃饱,又要农民完好。他们同意强制转让大部分的地主土地,但是第一,他们要以交付赎金为前提;第二,他们主张由自由派官吏而不是由革命农民来解决实行土地改革的手段和方法问题。立宪民主党人在自己的土地纲领上,也同往常一样,象游蛇似地蜿蜒扭动于地主和农民之间,旧政权和人民自由之间。
  劳动团或者说农民团,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的土地纲领。他们只提出全部土地应当属于劳动人民,至于赎金问题,以及旧政权问题,暂时还没有谈起。等这个纲领明确规定以后,我们还会不止一次地谈到它。
  自然,官吏政府甚至对于立宪民主党的土地改革也听都不愿意听。以那些最富有的、每人往往占有几万俄亩土地的地主官吏为首的官吏政府,“宁愿改信伊斯兰教”(象一位富于诙谐才能的作家所说的那样),也不容许强制转让地主的土地。这就是说,杜马不可能真正“解决”土地问题,只不过是发表宣言、宣布要求而已。从立宪民主党人那里我们只会再一次听到怯懦的请求,而不是人民代表所应该提出的自豪而大胆的、正当而公开的要求。我们希望劳动团至少在这一次能够完全摆脱立宪民主党而独立自主。
  社会主义的工人现在则担负着一项特别重大的任务。他们应当用一切方法、一切力量来扩大整个组织,特别是扩大同农民的联系。应当尽量广泛、明确、详尽、透彻地向农民说明赎金问题和能不能容忍由旧政权来掌握土地改革问题的全部意义。应当竭力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同革命农民的联盟,以迎接当前政治危机的不可避免的高潮的到来。这个联盟,也只有这个联盟,是胜利解决农民获得“全部土地”、人民获得充分自由和全部政权问题的保证。


载于1906年5月12日《浪潮报》第15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3卷第99—1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