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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托夫和切列万宁在资产阶级报刊上的言论[65]

谈谈某些社会民主党人怎样利用资产阶级立宪民主党报纸,如《同志报》,并且通过《同志报》和《新路报》,散布关于革命社会民主党的谣言。——驳斥。——评价。——结论

(1906年10月)


· 尔·马尔托夫通过资产阶级报刊散布谎言
· 马尔托夫和切列万宁
· 社会民主党人在资产阶级报纸上发表言论


尔·马尔托夫通过资产阶级报刊散布谎言


  在10月12日资产阶级立宪民主党报纸《同志报》(第85号)上,毫无保留地转载了另一家立宪民主党报纸《新路报》[66]的一段话:“我们〈《新路报》〉不能不承认,他们〈布尔什维克〉由于坚持同极左派结成固定联盟(关于这一点,我们是从马尔托夫先生的信中获悉的),所以他们比马尔托夫先生更彻底。”
  总之,《新路报》直接援引了尔·马尔托夫的话来证实它关于布尔什维克的虚假的报道。
  必须还事实以本来面目。
  在“布尔什维克的”《无产者报》第1号《论抵制》一文中说道(第3版):“我们将召开党的第五次代表大会;我们将在这次代表大会上决定:一旦举行选举,就必须同劳动派达成几个星期的选举协议(不召开党的第五次代表大会,就不能同心协力地进行选举运动,而“同其他政党结成”任何“联盟”也是为第四次代表大会的决议所绝对禁止的)。那时我们就能彻底击溃立宪民主党人。”[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3卷第340页。——编者注]
  这就是在我们目前所知道的社会民主党的书刊中关于布尔什维克对待选举协议的态度的全部言论。显然,《新路报》被尔·马尔托夫引入迷途。布尔什维克不仅从来没有坚持,而且甚至没有提到过“同极左派结成固定联盟”。这是一。其次:对于无论结成什么样的“联盟”,布尔什维克都要求在新的代表大会上重新审议上届代表大会作出的决定。那些害怕召开社会民主工党新的代表大会的人对此默不作声是枉费心机的。某些资产阶级报纸对此默不作声,给自己的读者提供虚假的报道或者使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社会民主党没有正式禁止任何联盟,这也是枉费心机的。
  再次,在资产阶级报纸上舞文弄墨的尔·马尔托夫存心,或者是出于疏忽,或者是由于无知,通过立宪民主党的《同志报》给读者灌输这样一种看法,似乎布尔什维克认为也可以在初级选举阶段,也就是说,在向群众进行鼓动时达成协议,而他尔·马尔托夫本人认为只有“在我们多级选举制的高级阶段达成局部协议”才是适宜的。
  尔·马尔托夫拿不出任何材料来证明这一点。尔·马尔托夫是在通过资产阶级报刊散布谎言,因为布尔什维克建议只是在高级阶段达成协议,而且只是同劳动派,只是在几个星期内,只是在第五次代表大会认可以后。
  为了散布这种谎言,尔·马尔托夫竟“采用删节的办法”来转述《无产者报》的观点。大家知道,立宪民主党的报纸倾向于同情孟什维克并且经常同情地转载孟什维克任意诽谤布尔什维克的一切言论,在这种情况下,谎言可以轻而易举地传播到群众中去。尽管《无产者报》的所有这些观点完全包含在上面完整地引过的五行文字中,然而,尔·马尔托夫仍然认为必须加以删节,而且还要用自己的话来转述一番。因此读者可以看出,尔·马尔托夫的经过删节的转述,无异于完全歪曲。
  在《无产者报》的五行文字中,这个问题是顺便涉及的。那里既没有专门提到初级选举阶段,也没有专门提到高级选举阶段。可能有人会因此反驳我,说我也拿不出任何材料来肯定这五行文字不是谈的第一级选举时达成协议呀?但是,只有喜欢在文字上吹毛求疵和歪曲别人言论的明确含义的人才会这样来反驳。
  毫无疑问,用五行文字说明一个问题,是会有许多漏洞的,但是文章的总的精神和它的全部内容是否允许从引伸的意义上(对待协议的态度),而不是从有限的意义上来解释没有讲到的东西呢?
  就是从上段引文的“文字”来看(如果不经过尔·马尔托夫那样“删节”的话)也绝对不能从引伸的意义来解释,因为任何一个稍微熟悉选举情况的人都懂得,在第一级选举时达成的协议,不能仅仅是“几个星期”的,而是要几个月的。为了说明这一点,只须指出以下的事实:在彼得堡,现在就有一些政党愿意在选举中同立宪民主党结成联盟,现在就有人在立宪民主党人和这些政党之间大致分配彼得堡市的代表席位。据说,选举预定在12月17日举行。两个月来,那些真正愿意在初级选举阶段达成协议的人已经开始直接地或者通过中间人在进行协商了。其次,再要考虑到选举本身占用的时间,再加上党决定问题的时间,把党的指示从中央传达到全俄的时间,那么你们就会看到,各政党之间在初级选举阶段达成的协议是要几个月的时间,而“几个星期”的协议恰恰只能在高级阶段达成,也就是说,竞选以后根据选民直接投票所表明的力量的估计来分配席位。
  最后,既然有人逼我在刊物上就这个问题发表意见,我认为不说明我的个人意见是不适宜的。在目前政治形势下,我将在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坚持以下意见:在初级选举阶段,同任何其他政党结成任何联盟和达成任何协议,对社会民主党来说,都是绝对不允许的。在选举中我们在群众面前开展活动应当是绝对独立的。在高级阶段,允许同劳动派仅就按比例分配代表席位达成协议,同时我们应当“使”非党的劳动派“成为”有党派的,使他们中间的机会主义者和半立宪民主党人(人民社会党人,“人民社会党”等等)同革命的资产阶级民主派对立起来。


马尔托夫和切列万宁


  尔·马尔托夫在《同志报》上驳斥了谈及同立宪民主党达成协议的切列万宁。现在切列万宁也在同一个《同志报》上解释“误会”。从他的解释中可以得出结论说,在《我们的事业》第1期上,切列万宁本来就没有完全肯定他是主张在初级阶段还是在高级阶段可以达成协议。其实,他是主张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城市的初级阶段都可以达成协议的。切列万宁认为可以同哪些政党达成协议,这一点他倒没有说。在他看来(大概,马尔托夫的看法也一样),革命资产阶级同机会主义资产阶级之间,社会革命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之间,杜马“33人”[67]之类的劳动派同“人民社会党人”之类的劳动派之间等等并不存在差别。切列万宁甚至认为即使没有协议也可以在初级阶段投资产阶级候选人的票!
  这样,切列万宁的立场就完全清楚了。这位不仅有名(象资产阶级报刊所推举的那样)而且领导《我们的事业》周刊的身负重任的孟什维克竟赞成任何联盟,甚至赞成社会民主党人投资产阶级候选人的票。由此可见,布尔什维克说,孟什维克在把工人阶级变成自由主义君主派资产阶级的尾巴,把社会民主党降低到充当立宪民主党的应声虫的角色,这是完全和绝对正确的。
  但愿现在谁也不要再对孟什维克提出的拥护作为革命的机关或杠杆或工具等等的杜马这个口号的真正意义发生误解了。为了支持革命,孟什维克支持整个“杜马”。而为了支持整个杜马,他们准备即使没有协议也要投一心想中止革命的立宪民主党候选人的票!
  请回忆一下米勒兰、维维安尼、白里安之类的法国社会党人吧,他们现在在克列孟梭的领导下得心应手地控制着极端资产阶级化的法国,派军队去镇压罢工等等。为了支持社会主义,他们号召人们支持共和制,支持他们那样的共和制。为了支持共和制,他们不管有没有协议都投票拥护庸俗的资产阶级政客,拥护机会主义者。于是他们就这样逐步地、不断地连自己也完全变成同样庸俗的拥护资产阶级压迫的人了。
  切列万宁和他的同伙走上康庄大道了!
  而马尔托夫呢?他反对在初级阶段达成协议。他驳斥了切列万宁。这很令人高兴。不过……不过请看他是怎样驳斥的吧。任何一个明智的政治家总是使自己的选举策略服从自己总的政治策略。多亏立宪民主党报纸效劳,切列万宁的策略现在已经尽人皆知了:“无产阶级要想(象有些人建议的那样)和农民一起投入既反对政府又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争取召开有全权的全民立宪会议,那是荒诞不经的。”切列万宁的这个著名论点,也在尔·马尔托夫“作了答复”的那一号《同志报》上被引用了。可是尔·马尔托夫在驳斥切列万宁的选举策略时,对切列万宁的整个政治策略的这个基本论点却不置一词。
  他们两个谁更彻底呢?谁的脚跟站得更稳呢?是拥护杜马呢,还是拥护革命?拥护整个杜马,也就是拥护立宪民主党人,也就是反对召开立宪会议。拥护革命,也就是只在一定条件下拥护部分杜马,也就是反对立宪民主党人,也就是认为现在抛弃或者即使削弱召开立宪会议这个口号都是荒诞不经的。


社会民主党人在资产阶级报纸上发表言论


  是否允许社会民主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报纸的工作呢?
  不允许。无论从理论考虑,还是从政治上是否得体或者从欧洲社会民主党的实践来看,都应该反对这样做。大家知道,在不久以前召开的一次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代表大会[68]上,这个问题曾经提出来讨论过。大家知道,我们的德国同志严厉谴责了社会民主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报刊工作的做法,坚决主张革命无产阶级的政党就是在这方面也不允许结成任何联盟或达成任何协议,而应当保持独立性,坚决主张工人政党的著作家在实际上而不只是在口头上是有组织性的,是服从监督的,一句话,是有严格党性的。
  在我们俄国,我们有没有权利违背这些准则呢?
  有人会反驳我们说,准则总有例外。这是无可争辩的。不该谴责向任何一家报纸投稿的流放者。有时也很难谴责为了挣点钱在资产阶级报纸的某个次要栏目写点东西的社会民主党人。刊登一下紧急的事务性的反驳文章等等,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看看我们这里的情况吧。尔·马尔托夫借口驳斥社会民主党的《我们的事业》所引起的“误会”,在立宪民主党的报纸上写了差不多两大栏,他泰然自若地阐述一些社会民主党人的观点,同另外一些社会民主党人论战,歪曲不合他心意的社会民主党人的观点,丝毫不考虑他在写作上同立宪民主党结成“联盟”会使无产阶级的一切敌人感到高兴。立宪民主党的报纸赞赏尔·马尔托夫在立宪民主党报刊上写的这篇文章,大肆宣扬,对他所散布的关于革命社会民主党人的谣言添油加醋,拍着马尔托夫的肩膀表示赞许(如《言语报》),等等。切列万宁也动心了。既然马尔托夫在《同志报》上驳斥了切列万宁的“误会”,同时还说了许多别的事和别的话,那么,切列万宁为什么不能也在《同志报》上驳斥一下尔·马尔托夫的“误会”呢?而又为什么不能顺便利用这个机会,在立宪民主党的报刊上(在社会民主党的报刊上毕竟不太体面!)着手讨论社会党人该不该即使没有协议也投资产阶级候选人的票这个问题呢?[注:费·唐恩在《同志报》上露面了,他倒不是为了驳斥“误会”,而干脆是合伙凑热闹。]
  于是,在立宪民主党的报纸上便辟了一个专栏,登载社会民主党的机会主义者的内部通信。既然通信的主题是准许同立宪民主党结成联盟,甚至准许投立宪民主党人的票,那么,立宪民主党人也就乐于给那些背弃革命社会民主党的“保守”准则而无处安身的“进步”社会民主党人腾出篇幅来。
  孟什维克的文坛上的将军找到两处安身之地。他们明的一面和高尚的先生们谈论同立宪民主党结成联盟的问题,顺便还讲些革命社会民主党人的轶事。他们暗的一面又在某家工人报纸或社会民主党的出版物或什么小报上给工人端出“非党的工人代表大会”,并开导他们要认识到争取召开立宪会议的斗争是荒诞不经的。工人们先稍微等待一下和忍耐一下吧:等社会民主党人关于社会党人同资产阶级结成联盟的争论在立宪民主党的报纸《同志报》上结束以后,工人们也就可以看出一些眉目来了……而我们的工人代表大会的拥护者们正按照屠格涅夫笔下的一个人物的处世之道[69],一封接一封地写信给《同志报》,并唠叨着:我们的党是知识分子的党……
  难道工人社会民主党人不该进行干预来结束这件丑事?难道我党全体党员可以对此无动于衷?


1906年10月由无产阶级事业出版社在彼得堡印成单行本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4卷第55—62页




注释:

  [65]《马尔托夫和切列万宁在资产阶级报刊上的言论》这本小册子于1906年10月在彼得堡出版。1912年6月沙皇当局发现了它,决定予以没收和销毁,但小册子早就全部散发出去了。——54。
  [66]《新路报》(《Новый Путь)是左派立宪民主党的日报,于1906年8月15日(28日)—11月3日(16日)在莫斯科出版。参加该报工作的有叶·德·库斯柯娃、谢·尼·普罗柯波维奇、坦(弗·格·博哥拉兹)等人。——54。
  [67]指在《土地基本法草案》上签名的33名国家杜马代表(主要是劳动派)。这个草案是在社会革命党人直接参加下制定的,代表了他们关于土地问题的观点。草案提出的主要要求是:立即完全废除土地私有制,没收地主土地,宣布所有公民都有使用土地的平等权利,实行村社使用土地的原则,按照消费份额和劳动份额重分土地。
  《33人法案》于1906年6月8日(21日)提交第一届国家杜马审议。法案遭到立宪民主党人的激烈反对,他们甚至不同意把它作为材料转交给杜马土地委员会。在杜马会议上,该法案以78票对140票被否决。——58。
  [68]指1903年9月13—20日召开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德累斯顿代表大会。代表大会通过了有条件地允许党员为资产阶级报刊撰稿的决议。——59。
  [69]《处世之道》是俄国作家伊·谢·屠格涅夫1878年写的一首散文诗。在散文诗里,一个老奸巨猾之徒如此阐发自己的处世哲学:如果你想加害对方,那你就“斥责对方具有你感到自己身上存在的那种缺点或恶行。你要显得义愤填膺……并且痛加斥责!”——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