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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托伦顿工厂男女工人[1]

(1895年11月7日〔19日〕以后)



  托伦顿工厂的男女工人们!
  11月6日和7日应该成为我们大家的纪念日……织工们对厂主的压迫所给予的同心协力的反击,证明在艰难的时刻,我们中间也还有人能够捍卫我们工人的共同利益,证明我们善心的厂主还不能把我们完全变成替他们的无底钱袋服务的可怜奴隶。同志们,我们要坚定不移地把我们的路线贯彻到底,我们要记住,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改善我们的处境。同志们,最重要的是不要落入托伦顿先生们精心设置的圈套。他们在打这样的算盘:“现在是货物滞销时期,如果工厂的工作条件不变,我们就得不到从前那么多的利润……可是少得利润,我们不干……因此,应该多榨一榨工人,让他们去代人受过,吃市价低落的苦头……不过这件小事可不能干得太马虎,要干得巧妙些,使那些头脑简单的工人摸不清我们为他们准备了什么点心……要是一下子就触动全体工人,他们马上就会闹起来,那就对他们毫无办法了,所以我们先得哄住那些穷织工,以后别的工人也跑不了……对付这些奴才,我们从来不会客气,又何必客气呢?我们用新扫帚可以扫得更干净……”总之,关心工人福利的厂主已经替织工安排下悲惨的前途,他们想悄悄地一步一步地替全厂各车间的工人也安排下同样的前途……因此,如果我们对织布车间的命运仍然无动于衷,那就是在亲手挖掘一个不久我们也要被推进去的深坑。近来织工平均半个月大约才挣3卢布50戈比,而他们想尽办法维持一个7口之家半个月的生活也得5个卢布,养活夫妇俩和一个孩子的家庭也得2个卢布。他们卖掉了最后一件破衣服,花光了做牛马挣来的最后几文钱,而托伦顿恩人们在这时却又增添了万贯家财。不仅如此,他们还亲眼看到厂主贪欲下的牺牲者一批一批地被赶出大门,而极端残酷的压迫依然有增无已……羊毛里毫无限制地掺杂了大量诺列斯和克诺普[2],因此出货慢得要命,整经时间似乎在无意中拖得更长了,最后,还直接减少了工时;现在已经把一块毛料从9什米茨[注:什米茨是长度单位,约等于3.5公尺。——编者注]改成5什米茨,使织工忙于整经和上经的时间更长、次数也更多,大家知道,对这种工作是不付分文的。他们想折磨我们织工,某些织工的工资簿上已经写明,半个月只能拿到1卢布62戈比的工资,这可能很快就成为织布车间普遍的工资……同志们,你们也希望得到厂主的这种宠爱吗?如果你们不希望,如果你们对同你们一样的穷人所受的苦难还不是完全无动于衷,那就同心协力地团结在我们织工的周围,提出我们的共同要求,并且一有适当机会就向我们的压迫者争取较好的待遇。纺纱车间的工人们,你们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以为你们的工资稳定而且有所提高……要知道,你们已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兄弟被工厂解雇,你们的较高工资是用你们那些被赶出厂门的纺纱工人的饥饿换来的。这仍然是厂主们的狡猾手腕,这种手腕也不难识破,只要算算整个走锭精纺车间以前挣多少钱和现在挣多少钱就行了。新染坊的工人们!你们每天要干14小时15分钟,浑身上下都被有毒的染料蒸气所浸透,可是现在一个月一共才挣12卢布!请注意我们的要求:我们要废除那种因工头技术不熟练而对你们实行的非法扣款。全厂的小工们和一切没有专门技能的工人们!有专门技能的织工一昼夜只能得20戈比,难道你们还希望保持住每天得60—80戈比吗?同志们,要认清形势,别落入厂主的圈套,要更紧密地互相支援,否则今年冬天我们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我们大家应该密切注视我们的厂主在降低工资标准方面所耍的花招,并且全力反对这种置我们于死地的企图……不要理睬他们说生意不好的种种借口:在他们,这不过是使他们的资本少得一点利润;对我们,这就是要我们全家忍饥挨饿,失掉最后一块陈面包。难道两者能够相提并论吗?现在,他们首先压榨的是织工,因此我们应该力求做到以下几点:
  (1)把织工的工资标准提高到春季的水平,即大约每1什米茨6戈比;
  (2)法律规定,工作开始前应向工人宣布他做这个工作可以得到多少工资,对织工也应实行这个法律。不要让工厂视察员签署的工资表变成一纸空文,而要象法律要求的那样付诸实施。例如对织布工作,在规定现行工资标准时,应补充说明羊毛的质量及其中所含的诺列斯和克诺普的数量,并且应该把做准备工作的时间计算在内;
  (3)工作时间的分配应该使我们不会窝工;比如说,现在的安排是这样的,织工每织一匹毛料就要花一天的时间来整经,由于一匹料子的长度几乎缩短了一半,所以,不管工资表怎样,织工在这方面也会受到加倍的损失。厂主既然想用这种办法来掠夺我们的工钱,那就干脆一点吧,让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想从我们这里骗取什么;
  (4)工厂视察员应该进行监视,不许人们在工资标准上玩弄欺骗行为,不许有两种工资标准。这就是说,例如生产同类商品,只是名称不同,在工资表上就不应该有两种不同的工钱。例如,我们织比别尔的得4卢布32戈比,而织乌拉尔[3]的只得4卢布14戈比,难道这不是一样的工作吗?还有更加无耻的欺诈行为,就是生产同一名称的商品给两种不同的工钱。托伦顿先生们往往用这种方法来规避罚款法。罚款法规定,只有因工人工作马虎而使工作受到损失时才能处以罚款,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在处以罚款后三天内把扣款登记在工资簿的罚款栏里。各项罚款都应有精确的账目,款项不能落入厂主的腰包,而应该用在该厂工人的需要上。可是,看看我们的工资簿吧,罚款栏是一片空白,没有罚款,人们可能认为我们的厂主是所有的厂主中心肠最好的。其实,他们在利用我们的无知来规避法律,并且轻而易举地干开了自己的勾当……你们看见了吗,他们不是罚我们的款,而是扣我们的钱,按低标准付给我们工资。只要存在着高低两种工资标准,就怎么也挑不出他们的毛病,他们扣来扣去把款项都扣进了自己的腰包;
  (5)实行一种工资标准,同时还要把每次扣款登记在罚款栏里,并注明为什么扣款。
  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出哪些罚款是错误的,我们白白劳动的情况就会少些,目前发生的那种胡作非为也会减少,例如在染坊里,工人由于工头技术不熟练而少挣了钱,按照法律,这不能成为劳动不付报酬的理由,因为这与工人工作马虎根本无关。可是我们大家无缘无故被扣钱的事难道还少吗?
  (6)我们要求,向我们征收的房租要同1891年以前一样,即每人每月1卢布,因为象我们这样的工资实在付不出2卢布,而且为什么要付2卢布呢?……是为了这种肮脏、恶臭、拥挤和有火灾危险的破房子吗?同志们,不要忘记,在彼得堡任何一个地方每月付1卢布就够了,只有我们这些关心工人的老板嫌不够,我们应该强迫他们也在这方面收敛一下他们的贪心。同志们,我们坚持这些要求决不是闹事,我们只要求把其他工厂的全体工人依法已经享有的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只要求把厂主指望我们不善于捍卫自己的权利而从我们这里夺去的东西交给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证明我们的“恩人”打错了算盘。


用油印机印成传单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卷第70—74页

来源:《列宁全集》第2卷(1895年—1897年)



注释:

[1] 《告托伦顿工厂男女工人》这份传单写于1895年11月7日(19日)以后。托伦顿工厂是彼得堡的一家制呢工厂。该厂工人为抗议厂方压迫和要求改善待遇于1895年11月6日(18日)发动罢工,参加罢工的织工约有500人。彼得堡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领导了这次罢工。罢工开始以前,协会印发了格·马·克尔日扎诺夫斯基起草的说明织工要求的传单。过了几天,又印发了列宁写的这份传单。传单中揭露的有关该厂工人生活的事实是列宁亲自调查和收集的。1896年春,在日内瓦出版的《工作者》文集第1—2期合刊转载了这份传单。——13。

[2] 诺列斯是精梳羊毛时脱落下来的梳屑,没有羊毛好纺。克诺普是从呢绒上修剪下来的毛屑,不适于纺纱。——14。

[3] “比别尔”和“乌拉尔”是呢绒的品名。——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