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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7年12月7日[于伦敦]

亲爱的弗雷德:
  我昨天到贷款公司去检查身体。这不光是一种手续,因为万一我要在9月以前死去,这个公司就一文钱也收不回来。我曾担心是不是必须脱光衣服(一个和我一同在场的英国人就遭到这种命运)。第一,我不喜欢这样检查,第二,我正好现在不光是生了许多疖子,而且离生殖器不远的左腹股沟处还一直长着一个痈。幸亏我的胸腔使那个家伙很满意,因此他没有继续检查。星期一中午十二点我就能得到钱。
  济贝耳的信你忘记附在信中。库格曼的信连同附件寄还给你。此外还有一封他给我的信和附件也给你寄去。毕尔格尔斯的脏东西[393]可以归入文件。杜塞尔多夫的工人们完全有理由提醒这头蠢驴曾经在拉萨尔在世时声明,(1)“他要从实际情况出发”;(2)“他丢掉了阶级斗争的幻想”;(3)在舒尔采-德里奇那里他找到了解开所有过去和未来的社会问题之谜的办法。[注:见本卷第498—499页。——编者注]
  关于士瓦本小报[注:《观察家报》。——编者注],欺骗一下福格特的朋友、士瓦本的迈尔,倒是件有趣的事。这做起来很简单。一开始这样写:对本书[注:《资本论》第一卷。——编者注]的倾向无论抱什么态度,这本书还是使“国精神”获得荣誉,正因为如此,一个普鲁士人在流亡中而不是在普鲁士把它写成了。普鲁士早已不再是使任何一种科学首倡成为可能或者成为现实的国土,特别是在政治、历史或社会领域中。普鲁士现在代表的是俄国精神,而不是德国精神。至于这本书本身,那末应该区别其中的两个部分:作者所做的正面的叙述(另一个形容词是“切实的”)和他所做的倾向性的结论。前者直接丰富了科学,因为实际的经济关系是以一种完全新的方式,即用唯物主义(“迈尔”由于福格特的缘故喜欢用这个流行的字眼)方法进行考察的。例如:(1)货币的发展;(2)协作、分工、机器制度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是怎样“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的。
  至于作者的倾向,也同样需要加以区别。当他证明现代社会,从经济上来考察孕育着一个新的更高的形态时,他只是在社会关系方面揭示出达尔文在自然史方面所确立的同一个逐渐变革的过程。自由主义的关于“进步”的学说(这是迈尔的本来面目)是包括了这一点的,而作者的功绩是:他指出,甚至在现代经济关系伴随着直接的恐怖的后果的地方,也存在着潜在的进步。由于他的这种批评的观点,作者同时也就——也许是违反着自己的意志——消灭了所有专门家的社会主义,也就是所有乌托邦主义。
  与此相反,作者主观的倾向——他也许由于自己所处的党的地位和自己过去的历史而不得不如此——也就是说,他自己怎样设想或怎样向别人表述现代运动、现代社会发展过程的最后结果,是同他对实际的发展的叙述没有共同之处的。如果篇幅许可比较详细论述这个问题,那也许可以指出,他的“客观的”叙述把他自己的“主观的”奇怪想法驳斥掉了。
  拉萨尔先生辱骂资本家,并且向普鲁士土容克献媚,与此相反,马克思先生则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必然性”,并且痛击了专事消费的贵族容克地主。马克思是多么不赞成他的不忠实的学生拉萨尔关于俾斯麦能承担实现经济上的千年王国的任务的看法,这一点他不仅在他以前反对“普鲁士王国的社会主义”的抗议中已经表明,[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致〈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而且又在第762和763页公开宣布出来,他说,现在在法国和普鲁士占统治地位的制度,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结果必然导致俄国的鞭子对欧洲大陆的统治[418]。
  按照我的意见,这就是欺骗士瓦本的迈尔(他总算发表了我的序言[331])的方法,而他那个讨厌的小报虽小,却是法国所有联邦主义者的最孚众望的预言家,并且在国外也有读者。
  讲到李卜克内西,他对于他所掌握的许多地方小报连一些简短的小文章都没有主动送去,这的确是一种耻辱,而这并不需要进行违反他的本性的研究工作。施韦泽先生及其同伙在这方面却表现得本领更大一些。这你可以从附上的《社会民主党人报》上看出来。[419](这是库格曼给我寄来的。)我昨天已经给《未来报》的格维多·魏斯送去一份对比性的材料(这只是我们私下谈谈):一边是冯·霍夫施泰滕的歪曲了原意的剽窃,另一边是我书中原文的段落。[420]我同时写信告诉他,这不应该用我的名义,而应该用《未来报》编辑部的名义发表(如果这办不到,或者就用《未来报》一个柏林读者的名义)。魏斯如果接受这一点(我相信他会这样做),那不仅柏林的工人们由于引证他们直接感兴趣的段落而会对此书加以注意,并且也将展开一场极有益的争论,使施韦泽冷淡此书、而又盗用它的内容的计划遭到破产。这些家伙实在可笑,他们竟然相信可以按照拉萨尔的办法[注:见本卷第536页。——编者注]继续干下去。霍夫施泰滕和公民盖布在全德工人联合会的大会上共同糟蹋我的关于《工作日》的段落[421],还有比这种做法更幼稚可笑的吗?
  祝好。

你的 卡·马·


  问候白恩士夫人。肖莱马的教科书[注:亨·恩·罗斯科《简明化学教程,按最新科学观点编写。德文版由卡尔·肖莱马同作者共同整理》。——编者注]我非常喜欢。



  注释:
  [331]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序言的一部分不久就刊登在一系列德国报纸上:1867年9月4日《未来报》,1867年9月7日《观察家报》,以及1867年《先驱》杂志第9—11期上;该部分序言由埃卡留斯译成英文,发表在1867年9月7日《蜂房报》第308号上;由保尔·拉法格和马克思女儿劳拉译成法文,刊登在1867年10月1日《法兰西信使报》第106号和1867年10月13日比利时《自由报》第15号上。——第331、353、370、411、566页。
  [393]恩格斯在1867年11月5日还不知道库格曼是否安置了他的关于《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二篇书评。根据库格曼的书信,再根据恩格斯在12月12日写给马克思的信(见本卷第414页)可以看出,库格曼曾把这第二篇文章寄给共产主义同盟过去的成员、《莱茵报》的编辑人之一毕尔格尔斯。毕尔格尔斯拒绝发表这篇文章,他在1867年11月4日给库格曼的回信中写道,马克思的著作是纯学术性的,不适于实际宣传。同时毕尔格尔斯又说工人的觉悟水平不高,不能接受《资本论》的内容,公然反驳恩格斯在书评中所表述的关于《资本论》将要成为社会民主党的“理论的圣经”的思想(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236页和本卷第414页)。
  恩格斯不知道库格曼已经把文章寄给《莱茵报》,所以准备向克莱因提出这个要求。——第382、390、409、571页。
  [418]马克思在这封信中所阐明的为《观察家报》写书评的大纲,恩格斯完全接受了,他在写自己的书评时还利用了马克思这封信中的原话。书评经过库格曼的介绍于1867年12月27日发表在《观察家报》第303号上,没有署名(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254—256页)。
  这里提到的那个地方,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中位于卷末第六章第一节的一个特意加的补充注释中。在准备德文第二版(1872年)的时候,马克思把这个注释删掉了。——第411页。
  [419]指1867年11月29日出版的带有两张附刊的《社会民主党人报》第139号,这一号上刊登了关于1867年11月24日举行的全德工人联合会大会的详细报道。在大会上发言的人中有《社会民主党人报》的发行人之一、拉萨尔分子霍夫施泰滕,他在自己的发言中借用了马克思的《资本论》中的一些话,歪曲它们的意思,而且既没有指出书名,也没有指出作者的名字。——第412、413页。
  [420]指的是马克思的《剽窃者》一文,它是对霍夫施泰滕在1867年11月24日全德工人联合会大会上的发言的回答,发表在1867年12月12日《未来报》第291号附刊上,没有署名(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6卷第248—253页)。——第412页。
  [421]马克思指的是《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第三章第四节。在德文第二版和以后各版中,这个地方相当于第三篇第八章。——第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