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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恩格斯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霍布根
1874年9月12日[—17]日于伦敦

亲爱的左尔格:
  附上你要的账单。至于德文版章程,请查一查账簿,看看前总委员会是不是已经付了印刷费。我想,是没有付,《人民国家报》把这项开支写在我私人的账上,据我记得,这笔钱一直没有还给我。如果账簿上有伦敦总委员会的相应的一项开支,那末,这些书显然要移交给新的总委员会,这样它就应当收我六英镑三先令六便士。如果你没有任何显然应当首先得到满足的要求,如果同意,现总委员会就可以处理这些钱。我为印刷《同盟》[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编者注]预付了三十二英镑,这笔钱我可能要损失一半,因此到年底可能出现一笔相当可观的收支对照账。说实在的,把钱交给这些废物是不可思议的,他们只会把整个事情完全弄糟。
  在你退出以后[670],国际就完全终结了。这很好。它是属于第二帝国时期的东西,当时笼罩着整个欧洲的压迫,要求刚刚复苏的工人运动实现统一和抛开一切内部争论。当时是这样一个时期:无产阶级共同的世界性的利益被提到首要地位。德国、西班牙、意大利、丹麦刚刚加入了运动,或者正开始加入运动。在1864年,运动本身的理论性质在整个欧洲,即在群众中间,实际上还是很模糊的,德国共产主义还没有作为工人政党而存在,蒲鲁东主义很弱,还不能夸耀它的那一套特别的幻想,巴枯宁的那一套新的荒谬货色甚至在他自己的头脑里都还不存在,连英国工联的领袖们也认为可以按照章程的导言中所规定的纲领加入运动。第一个巨大的成就应当破坏各个派别的这种幼稚的合作。这个成就就是巴黎公社,公社无疑是国际的精神产儿,尽管国际没有动一个手指去促使它诞生;要国际在一定程度上对公社负责是完全合理的。当国际由于公社而在欧洲成为一种道义上的力量时,争论马上就开始了。各个派别都想利用这个成就。不可避免的瓦解开始了。由于看到唯一真正打算按照广泛的旧纲领继续工作的人们——德国共产党人——的力量日益增长而产生的妒嫉心,驱使比利时的蒲鲁东主义者投入了巴枯宁主义冒险家的怀抱。海牙代表大会实际上是一个终结,而且对于两派来说都是如此。还能够以国际的名义做出点事情的唯一的国家就是美国,因而出于健全的本能就把最高领导机关搬到那里去了。可是现在,国际在美国也没有威望了。任何想使它重新获得新生命的进一步的努力,都会是愚蠢而徒劳的。十年来,国际支配了欧洲历史的一个方面,即蕴藏着未来的一个方面,它能够自豪地回顾自己的工作。可是,它的旧形式已经过时了。要创立一个象旧国际那样的新国际,即世界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联盟,需要有对工人运动的普遍镇压,即象1849—1864年那样的情形。可是现在的无产阶级世界太大、太广了,要达到这一点已不可能了。我相信,下一个国际——在马克思的著作产生了多年的影响以后——将是纯粹共产主义的国际,而且将直截了当地树立起我们的原则。
  芝加哥的施塔尔曾到过这里。他也象多数在美国的德国人一样,是个很精干的人。他在其他方面也很使我喜欢,但是,他是否会在德国做出许多蠢事,还很难说。他也有某种调和主义的幻想。
  目前在布鲁塞尔正召开比利时人和巴枯宁派的代表大会[123]。请看伦敦《泰晤士报》9月10日和以后几天的报道。总共有十四名代表——一名德国人(拉萨尔派),一名法国人,一名西班牙人(果梅斯,不认识),一名叫施维茨格贝耳,其余的都是比利时人。在所有重大问题上的普遍分歧,由于没有进行任何讨论而被掩饰起来,无非是听取情况报道而已。诚然,我只看过一篇报道。意大利人声称他们实际上已退出,公开的国际对于他们只会有害无益,他们打算今后只进行秘密活动。西班牙人也倾向于这样做。总之,他们彼此都向对方撒谎说,他们掀起了多么巨大的运动。而且他们还都以为,会有人受骗的。
  巴斯特利卡先生也成了波拿巴的走狗。在斯特拉斯堡,他向前公社委员阿夫里阿耳提出了类似的建议,他自然被拒之门外。所有这些无政府主义者都一个个落得这样的下场。
  梅萨从马德里写信告诉我,他不得不到巴黎去,政府对他的迫害十分厉害。这样,与西班牙的联系又重新恢复了。[671]
  在德国,尽管有各种迫害,而部分地正是由于这种迫害,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拉萨尔派被自己在帝国国会的议员弄得威信扫地,以致政府不得不开始对他们进行迫害,以便重新制造一种假象,似乎它在认真地对付这个运动。不过,拉萨尔派从选举时起,迫于需要不得不追随我们。[654]真正值得庆幸的是,哈赛尔曼和哈森克莱维尔被选进了帝国国会。他们在那里使自己当众出丑;他们将被迫或者同我们的人站在一起,或者自担风险地去干蠢事。不管是这样还是那样,结果都会使他们完蛋。
  荣克先生认为可以写信给李卜克内西,以便与他建立联系!李卜克内西给我来过信,我把这封信给一个人看过,他会把这一点告诉荣克先生的。
  马克思目前在卡尔斯巴德[注:捷克称作:卡罗维发利。——编者注],在那里服用矿泉水,以便恢复肝的功能。他很倒霉。他于7月份在威特岛身体刚有好转[112],便因最小的女儿[注:爱琳娜·马克思。——编者注]突患重病而回来了。还未等他到达,燕妮的约一周岁的男孩子[注:燕妮·龙格的儿子沙尔。——编者注]死了。这又对他起了很坏的作用。我想,如果首先治好他的肝病,再治疗过度疲劳的神经系统就会容易些。医生们都异口同声地预言,卡尔斯巴德会起非常良好的作用。奥地利政府到目前为止完全没有触动他。他大概于本星期末离开那里。[122]
  纽约发生的纠纷使你不可能再留在总委员会了,这些纠纷既是事物已经过时的证明,也是它的结果。当条件已经不容许某一个团体积极活动的时候,当问题首先是只能保持联合的关系,以便在适当时机可以重新利用这种关系的时候,总是有人不能顺应这种情况,而一定要充当闲不住的人,要求“做出点事情”,尽管这件事完全可能是件明显的蠢事。而这些先生要是能够获得多数,他们就会迫使任何不愿意对他们的愚蠢行为负责的人离开。我们没有把记录寄给你们,真是万幸!
  法国流亡者彻底垮台了,他们彼此争吵不休,而且是由于纯粹的私事,大部分是由于钱的问题,我们几乎完全不同他们来往了。所有这些人都不愿谋求正当的生活出路,他们满脑袋的所谓创造发明,以为只需花几个英镑搞出这些发明,就会带来成百万英镑。谁要抱着这种十足天真的想法去这样做,那他不仅会让人把钱骗走,而且还会落得个资产者的名声。勒穆修的行为特别卑鄙,他表明自己是个骗子。在战争、公社和流亡期间过的那种浪荡生活,使这些人极端地腐化了,只有贫困才能使懒散惯了的法国人重新变得聪明起来。相反,大部分没有一定政治身份的法国工人,暂时离开了政治,在这里找到了工作。
  衷心问好。

你的 弗·恩格斯
  1874年9月17日


[附件]
致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

同弗·恩格斯的结算单
[注:这份账单写在另外一张纸上,附在本信内。——编者注]

账单I


  1873年11月 通过赛拉叶收入……………16英镑
      9月 发往纽约的电报……………1英镑16先令
      9月 邮寄25份《同盟》
           每份2先令……………2英镑10先令
  1874年2月 邮寄12份《同盟》
           每份2先令……………1英镑4先令
        同上…………………………1英镑4先令
     2月 邮寄100份英文版章程[注:卡·马克思《国际工人协会的共同章程和组织条例》。——编者注]
           每份1 便士………………12先令6便士
        邮寄400份英文版章程
           每份1 便士…………2英镑10先令
        邮寄300份德文版
           每份1便士……………1英镑5先令
         ———————————————————
                    11英镑1先令6便士
  应付总委员会       ……………4英镑18先令6便士

账单II

  1874年8月 弗·恩格斯预付《同盟》印刷费……32英镑
        寄往美国的上述文件49份,到现
        在为止共收入(其中不包括邮费)……4英镑18先令
        应付我        ………………27英镑2先令
  (我保留以后和达尔森及迈斯纳进行结算的权利。)

弗·恩格斯
  1874年9月17日于伦敦





  注释:
  [670] 左尔格于1874年8月退出总委员会。他在1874年8月14日把此事告知恩格斯;他正式退出是在1874年9月25日。——第643页。
  [123] 指被开除出国际的一些组织于1874年9月7—13日在布鲁塞尔召开的代表大会。出席代表大会的有瑞士、西班牙和比利时无政府主义集团的代表,两名拉萨尔分子——在比利时的德国工人组织的两名成员以及一名不列颠联合会委员会的改良派代表(埃卡留斯)。尽管大会参加者人数很少,与会者却毫无根据地自称为国际工人协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会议过程中暴露了大会参加者之间的意见分歧,其中包括无政府主义者本身之间的意见分歧,如德·巴普的报告《未来社会中的社会服务机构》证明他已脱离无政府主义。
  关于代表大会的报道发表于1874年9月10、11、14、15和16日的《泰晤士报》。——第125、645页。
  [671] 梅萨在1874年8月24日给恩格斯的信中说,他尽管被迫迁居巴黎,但是仍然同马德里的国际会员保持联系,恩格斯可以利用这个联系,他还给恩格斯一个马德里的秘密地址。——第645页。
  [654] 在1874年1月10日帝国国会选举中,德国社会民主党人获得了巨大胜利;有九个人当选为议员(其中包括这时已监禁期满的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他们所得的票数大大超过了1871年选举中所得的票数。选举表明,在左派力量加强的同时,极端反动的派别的地位也因政府联盟的削弱而加强了。
  关于选举结果的一些消息,库格曼在1874年1月13日的信中告诉了恩格斯。——第615、618、645页。
  [112] 马克思从1874年7月中旬到7月底在赖德(在威特岛上)休养,恩格斯从这时到1874年8月中旬在兰兹格特疗养。——第110、646页。
  [122] 马克思按照医生的指示,于1874年8月15日同爱琳娜一起赴卡尔斯巴德(卡罗维发利),在那里从8月19日呆到9月21日。在返回途中,马克思曾在德勒斯顿、莱比锡、柏林和汉堡停留。在莱比锡,他会见了李卜克内西和布洛斯,以及莱比锡党组织成员,并就社会民主工党的状况以及同拉萨尔主义斗争的必要性,同他们进行了谈话。——第122、124、631、635、636、639、640、641、646、64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