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19．
劳拉致燕妮
1870年2月9日〔于巴黎〕
我亲爱的燕妮：
听说可怜的查莱身体已有好转，我非常高兴，感谢你来信告诉我他已痊愈[1]。自从收到你最近一封信以来，我一直受孩子们和其他琐事拖累，要不然我早就给你写信了。我着了凉，喉咙红肿，再次被关在屋子里，我开始有点厌烦软禁的生活，但愿这几天就能重获自由。
施纳普斯先生和施纳皮娜小姐刚开始二重唱，我想要是二重唱稍为再悦耳一点那就好了。真的，要是他们的音乐优美动听，我大概就不会怎么分心了，而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好象摸透了我的心思。
……我打发施纳普斯和桑蒂夫人出去散步了，我刚给小瘦姑娘喂了满满一瓶奶，她吮着吮着就睡着了。这样我才能继续写信。今天巴黎比往常更加动荡，因为罗什弗尔昨天被投进了圣佩拉热监狱[2]。《马赛曲报》[3]所有的编辑已经被捕或即将被捕，所以该报今天停刊。昨天晚上工人区曾发生一些骚动，好几条街上筑起了街垒或近似街垒的路障。我不知道这次骚动会发展到何种地步，但使我感到诧异的是早些时候并没有发生真正严重的骚乱。自从去年6月以来，由于以戴夹鼻眼镜的茹达斯·奥利维耶为代表的现政府干了一件又一件蠢事，群情激昂，发生了多次暴动。你已经看过保尔·德·卡桑尼亚克[4]写的《煽动叛乱》了吧，维克多·努瓦尔的遇害以及对凶手的偏袒无异于给那些激动和愤怒的“下等人”（他们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火上加油。巴黎各区举行公开集会维持并推动了这场运动。
昨天晚上，象以往那样，巴黎的顽童带头筑起了街垒。自从努瓦尔被害，奥利维耶得势以来，妇女们对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你看到要求为努瓦尔建立纪念碑的签名单，你就能发现她们的情绪是多么的“高昂”，她们在这一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有多大。这些签名有的很古怪，有的显然是滑稽可笑的。这件事就说到这里。
你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会收到有关报纸，你从中可以了解到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你们大家身体怎么样？这么说，查莱已完全恢复了健康，那么海伦的身体恢复了吗？
上星期一，保尔参加了迪阿福吕斯[5]召集的会议。这位博学的大夫现在好象差不多能够左右他那30来个人了。看来他已经能以他渊博的知识和随时让大家肃静的硕大的手铃使他的听众敬服。
记不得我是否向你谈起过，葆尔·曼克夫人来看过我们一、两次。她在这儿许多民众集会上发表过演说，我认为这个女人非常纯朴、和蔼和聪明，但当她谈起妇女的“职责”时，则叫人讨厌。我想你一定看过她写的《苍蝇和蜘蛛》，我不太欣赏这篇东西，不过文章用意是极好的。保尔去看过她好几次，而且很喜欢她。
我们不时见到萨宗诺夫，他背了不少债，大概不久就要抽签服兵役了。
我们不知道凯累尔最近的情况，因为保尔近来没有上他家去。他大概象往常一样忙于各种宣传工作：从无神论到妇女解放，直到他为之英勇奋斗的体操运动。我很想知道他怎么完成查莱的书的翻译工作。他对《雾月十八日》[6]赞赏不已，可惜，我不得不把我自己那本奉献给他了，而我的老主人好象并不愿意再寄给我一本。
那天晚上保尔和我打开一瓶香槟酒（我那瓶圣诞节的酒），我们为查莱这次迅速恢复健康干杯，也为你们大家的健康干杯。但愿我们的良好祝愿能够收到令人满意的效果。
我的小瘦姑娘身体非常好，近两、三天她不太乖，不太安静，但长胖了。施纳普斯成了一个迷人的小伙子，我没法给你形容他那些无穷无尽的小花招；再也没有比他捧着瘦姑娘的头更逗人乐的了，他碰碰、摸摸她的脸蛋，揪揪她的鼻子，玩玩她的双手和双脚，施纳普斯有点怕她，瘦姑娘哭的时候，他也几乎要哭出来，他望着我们，想知道他该怎么办，当他发觉我们在笑，他也跟着我们大笑，还哇哇地叫或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真是个逗人的、可爱的小家伙。
我们7月份搬家，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套住宅或一幢空房，那就提前搬家。保尔想搬到讷依去，因为在那里比较容易找到一座带花园的房子，而且能节省各方面的开支。但讷依离巴黎远，我不太乐意搬到那儿去。不过走着瞧吧。
信纸快写满了，我该对你说再见了，希望很快能得到家里的消息。
亲爱的燕妮，永远爱你。
你的 劳拉
保尔寄给你《野蛮人》[7]。他说，这是为了使你更坚信你的关于意志力的理论
[1] 马克思曾患淋巴结脓肿。
[2] 罗什弗尔，《马赛曲报》的总编，1870年2月8日在巴黎平民区的一次选举集会上被捕，监禁在圣佩拉热监狱。1月22日，他曾因写过一篇关于记者堆克多·努瓦尔波比埃尔·波拿巴亲王杀害的文章被判处6个月的徒刑。
[3] 1869年12月至1870年9月出版的日报，由罗什弗尔创办，一度成为国际的非正式机关报。
[4] 卡桑尼亚克，《国家报》的社论作者，他指责罗什弗尔和他的朋友们在为维克多·努瓦尔举行葬礼的示威游行中制造混乱，还指责他们在几天以后，即在演出维克多·雨果的《吕克蕾丝·博吉亚》的时候，由于罗什弗尔自己受到谴责而制造混乱。
[5] 穆瓦兰大夫。
[6]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首先于1852年在纽约的德语报纸《革命》上发表。法译本于1891年才出版。
[7] 能是克勒里·马莱日写的《野蛮人与文明人》一书，1864年出版。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出版了许多这方面题材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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