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尽管杜西再三地催促,劳拉却没有动静。这期间恩格斯于11月14日写信给两姐妹,向他们讲了他的遗嘱,同一天,他在给遗嘱执行人的文件中增加了一些补充条款。他告诉劳拉和杜西,在他去世后,他的全部书籍(包括马克思逝世后从他那里得到的书籍)将赠送给德国党。她们每个人将得到他的财产的八分之三,同时各将八分之一留给燕妮的孩子们。最后,马克思著作的版税将直接付给她们。
  在12月17日致劳拉的另一封信中,这位虚弱的老人,这个“可怜的老头”,描述了压在他这个74岁的人身上的任务和工作,而这些工作“需要两个40岁的人来做”。他关注着欧洲各国和美利坚合众国的运动,为此他要读7份日报和22份周报,其中有几种文字他“还在逐步掌握”;来访和通信占去他很多时间;出版拉萨尔和马克思的通信集(应为拉萨尔给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书信——译者),为它写注释和序言;还有因为出版马克思的著作而积压了几年的他个人的著作,如《农民战争》,他得完全重写。至于《资本论》第四卷(第三卷刚由迈斯纳出版社出版),他写道,这部分手稿很粗糙。考茨基只辨认了很少的一部分,但没能完成这项工作是因为《新时代》占去了他的全部时间。伯恩施坦也被邀参加辨认马克思笔迹的工作,但他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刚刚病愈,因此恩格斯想让杜西继续这项工作。

88.
爱琳娜和艾威林致劳拉

  1894年11月22日于西中央区
  格雷法学协会广场7号



我亲爱的劳拉:
  我没有得到你的消息,因此不知道你是否收到我上一封信,自然我也无从知道你对我的信有什么想法,不知道你是否认为有必要来这里。我能肯定地对你说,亲爱的劳拉,我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情况确实非常严重。实际上我担心,即便所有的文稿还没有被弗赖贝格尔夫妇控制,不久这些文稿也会落到他们的手里,这是毫无疑问的。在这方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因为你在读《前进报》的时候可能不会留意,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是伯恩施坦提醒我们的,我指的是有人声称《资本论》第四卷将不出版。而将军对我多次说过,不仅对我和爱德华,而且还对伯恩施坦夫妇,对门德尔森夫妇等说过,他为第四卷要做的事相对地要少些,因为第四卷完稿的程度比第三卷好。事实上,卡尔·考茨基在伦敦的时候,已经誊清了很大一部分!现在人们不是事先个别地通知你我这样直接有关的人而是突如其来地通过公开声明的形式向我们宣布:由于材料不足,恩格斯不出版第四卷。我们当然深信不疑这是弗赖贝格尔说服了将军,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体不能胜任这项工作。这样,手稿就会落到弗夫妇手里,我们如不迅速采取措施,他们不久以后将作为文稿的遗嘱执行人发表第四卷。倘若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讲,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因为人家已经使将军相信我完全象彭普斯一样只想利用他,说我妒忌路易莎住在他家里,等等。这些话对你就用不上。如果你来这儿,我就建议我们俩一起单独跟将军谈谈(必须由你把将军带到我们家才能办到!)。我们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谈手稿的事,告诉他,我们要求并有权知道,他对于摩尔的全部文件采取了什么措施,向他表示我们对弗赖贝格尔夫妇根本不信任。拐弯抹角是无济于事的,应该直截了当地阐明我们的意见。我肯定地告诉你,我们越拖,事情就越严重。他们在健康问题上吓唬将军,在他房间里装了一个铃,让他在紧急的情况下立即把弗赖贝格尔叫来。无须对你说,每当可怜的老头看见这铃时,他就会感到自己生命垂危。“路德维希”的影响与日俱增,因为他越来越使将军相信,他是不可缺少的;现在有了一个婴儿,将军比任何时候更不由自主了。
  将军必定已写信跟你谈起这件事。我还没有见到路易莎和婴儿,我才不着急见呢,但我有一星期没有到将军家去了。爱德华是上个星期五回来的,他的脸色很不好,叫苦不迭,说是半个月以来侧胸痛得很厉害。我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很大的脓肿,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我赶紧找医生。星期六医生检查了这块东西,认为必须立刻切除。说实在的,这不是一般的脓肿,而是一个很坏的脓肿,爱德华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动这种手术自然是极其难受的。手术的切口很大,往脓包里插引流管时痛得要命,尽管如此,他似乎有了好转。我可以说,我们这一周过得很不好,真是忧心如焚。爱德华还病着,非常虚弱,他正在恢复,我希望如此,我想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他还需要休息,一俟他能走动,就应该让他换换空气。将军写来一封体贴入微和热情洋溢的信,但他说不能出门,因为他着了凉。我知道人家不让他到我们家来,弗赖贝格尔夫妇能阻止他的。
  我亲爱的劳拉,再一次请你考虑我的建议,再一次请你来这儿。将军家里有两个带家具的空房间。他不能拒绝接待你,也不能找借口推迟你的来访(我认为即使发生上述两种情况,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如果他真的要推迟你的来访,那么这只能更说明你的来访是必要的。你能在28日他生日那天到达吗?不管怎么说,这些手稿、文件和资料(包括几乎是完整的第四卷),不仅是属于我们的,而且我们有明确的权利。如果让这些文稿落在极其不老实的弗赖贝格尔夫妇手里,那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你也这样看,你就不会拖延,你就会马上到来。请相信,在我没有认识到情况的极端严重性以前,我是不会这么写的。我热切希望能见到你们,保尔和你,并和你们一起商量这些问题。除了我们俩——我们有这种权利——向将军说清道理外,别无其他办法。在目前的状况下,保尔起不了作用,很可能将军会发火或找适当的借口拒绝任何商讨。
  这是目前我能告诉你的一切,我亲爱的劳拉。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上上个星期天将军象通常那样请我去吃晚饭,但不敢告诉弗赖贝格尔夫妇,你可看出他已经身不由己到了什么程度。对啦,他的房子现在在大门进口处有两块铜牌,当然其中一块上面刻着弗赖贝格尔的名字罗!
  晚安,亲爱的。我可怜的爱德华已经睡了好大一会儿了(白天他已经能起床了),不然他一定向你致意。向你和保尔问候。

爱你的 杜西


  你认为让[1]怎么样?我真高兴他终于通过了中学毕业会考。请设法找本周或下周的《新时代》一阅。我有一篇论布伦坦诺的文章[2]将见报,希望你能同意我的观点。如果你认为保尔对此有兴趣,我可把英文的底稿寄给他。亲你。又及。

星期五清晨


亲爱的劳拉:
  来吧,来吧来吧!你不知道此事目前多么重要。将军的思想情况是这样的:除了你和杜西以外,他不允许任何别人插手,因为他得承认你们有权要求对你们父亲的文稿问题作出解释。你们必须要求他讲清楚,而且直截了当地声明你们对弗夫妇不信任。相信我的话,这是拯救文稿唯一的办法。向你和保尔问候。

爱德华





[1] 让·龙格刚通过中学毕业会考。

[2] 《Wie Lujo Brentano Zitirt》(《正如卢约·布伦坦诺所引证的》),《新时代》第9期(1894—1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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