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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俄国社会民主党统一代表大会问题

(一九一七年八月四日《统一报》第一〇七号)


  在社会民主主义报刊上,关于即将举行的被称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的这届代表大会,人们现在写了许多文章。同时人们对俄国社会民主党目前的状况发表了许多怨言。例如波勃鲁依斯克的《我们的思想》——我在我昨天的文章里已经谈到过它了——就用下列方式评论过“召开代表大会执行局”的意见:“我们党已经分裂为许多敌对的流派。每一个流派都力图在人民群众的意识中单独地为自己开辟航道。这种情况归根到底破坏了党的创造力。党的精力分散了,力量也分散了,——党在国内失去了自己的势力”……[1]
  可惜,这是最正确不过的!我国社会民主党的力量的确分散了。更可以说:它已经四分五裂了。但如果这是对的,那么我在我昨天的文章中指出孟什维克波勃鲁依斯克组织没有权利称自己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波勃鲁依斯克委员会就是完全正确的。当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统一得到恢复的时候,我们也就会有作为统一组织、而不是作为抽象思想的党。当我们有了统一的党组织的时候,我们也就会有类似各种委员会这样的党的机构等等。然而暂时我们还没有党的委员会。并且波勃鲁依斯克委员会——请它的成员们原谅我——有点象果戈理作品里的鼻子:大家知道,这只鼻子想不依赖身体的其余部分而独立存在,甚至沿着涅瓦大街散过步。
  这当然是现在值得注意的细节。但它毕竟是细节。重要得多和可悲得多的是:《我们的思想》对俄国社会民主党力量发生极端有害的分裂所产生的抱怨是十分公正的。但是发表有根据的怨言还不等于说明了怎样帮助克服不幸的现象。《我们的思想》说:应该统一起来。
  所有拥护迅速召开统一代表大会的人也都这样说。而且这是十分正确的思想:的确必须统一起来。但是为了实现统一,必须有一定的先决条件。而这些条件至今仍然阐释得很糟糕。
  我们党的力量早在战争开始以前就四分五裂了。这是全世界经常坚决号召我们统一起来的社会主义者都知道的。我们的布鲁塞尔统一代表会议的召开不是没有受他们的影响,这次会议在德国把自己的最后通牒送交俄国以前几乎整整两个星期就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它是在王德威尔德主持以及胡斯曼和考茨基积极参加下举行的。我们的西方的同志有许多实际经验。他们懂得,不可能一下子把俄国社会民主党各种分散的力量统一起来。因此他们力图使布鲁塞尔代表会议具有仅仅为未来的统一铺平道路的单纯协商的性质。最后的统一即将在以后原打算过几个星期在维也纳举行的一次国际代表大会上实现。
  不能不对我们的西方的同志们曾经用来警告我们在团结我们各种分散的力量这个事业中绝不要过分匆促的那种态度表示惊奇。在下一届国际代表大会以前暂缓恢复我们党的统一的劝告,在这种场合是特别明智的。各国社会民主党代表通过自己那种公正无私的、同志式的、能起缓冲作用的影响,本来可以消除俄国社会民主党各个集团之间当然还继续存在的那些磨擦。而主要的是:有他们的监督,大概会使得各个集团和派别在我们的“统一代表大会”上(这样的大会已经开过不少次了),用以互相“暗中陷害”并因而造成新的分裂的那些圈套,在道义上不可能发生。
  有了这样一些先决条件,现在的确很必需的统一实际上就会变成可能的了。同时我们大家都愿意实现统一,除了列宁分子以外,因为他们力图在饿汉想同一块面包统一起来的那个意义下,同其他组织统一起来,换句话说,他们无论如何要吃掉这些组织。不必考虑这些年青人。
  战争妨碍了在王德威尔德、胡斯曼和考茨基的帮助下在布鲁塞尔拟定的出色的统一计划的实现。总之,它使我党统一的恢复变得极端困难了。而且战争不仅在所有象我国一样现在存在党内不统一现象的地方妨碍了党内统一的恢复。战争还破坏了以自己的严密性和似乎不可摧毁的坚固性使全世界吃惊的德国党组织的统一。曾经一度用十分轻蔑的态度嘲笑我们力量分散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人,本身就分裂成若干个组织。假如法国人向他们提出善意的劝告:统一起来吧,他们会怎样回答法国人呢?他们会对法国人说:我们对统一的价值知道得并不比你们差,也许还会比你们好;但是我们目前的处境是十分复杂的,所以任何立即统一起来的企图注定要遭到失败。
  战争使俄国国内形势复杂化决不次于德国。诚然,战争是以另一种方式使它复杂化的,然而形势无疑是变得十分复杂了。在我国,除了战争产生了复杂化的影响以外,革命也产生了复杂化的影响。《我们的思想》正确地指出,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可怕的思想混乱的时代。但是我们的思想混乱越是厉害,我们统一的尝试就越要周密考虑和谨慎。同时我们越应该更加仔细地对待那些先决条件:只有有了这些先决条件,这种尝试才可能产生多少有成效的结果。否则我们就举行不了统一代表大会,而会发生一系列散播分裂的互相倾轧。
    打上,钉上——这就是车轮,
    的确,坐上去——啊,是好好的!
    回头一看,——
    一些辐条掉了。
  我们的人民对于我国乡间自学成功的木匠的速成作品就是这样讽刺的。当我清楚地看到人们如此竭尽心力地在我们的“统一”代表大会上散播的分裂发出松软的幼芽的时候,我常常不免要回想起民间的这首四行诗。几乎可以有信心地断言,考虑不够周密就在现在召开“统一”代表大会,这不会使我们得到任何结果,除了钉得不好的车轮以外,很快就只会留下一些辐条。




[1] 参看斯·沃尔弗逊《迎接社会民主党代表大会》一文,载《我们的思想》第一期。——著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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