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的五月
○ 通过译意风
○ 手
○ 美国,一片沙漠



我们的五月


——从保卫革命的古巴获得的启示


作者:壶井繁治(诗人)  译者:李芒


四月——
反革命是腐烂的香蕉,
古巴人民把它踏在脚下,
古巴革命万岁!
古巴人民大欢喜,
爱好和平、自由和独立的我们大欢喜!

我们的五月,
我们的广场,
今天,
把昨天陈旧的日历撕下去,
无数面红旗随风飘扬。
风从遥远的古巴吹来,
吹拂着我们的红旗;
这风,
也吹拂过古巴革命的红旗。

我们的五月,
我们的广场,
聚集在这里的
 我们每个青年的鲜血,
都同古巴青年的鲜血流在一起。
古巴革命万岁!

革命的前途无限渺茫!——
无端悲叹着的人们哟,
今天,五月一日,
我们的队伍,
却背着你们冥想的方向前进。
也许,
距离我们获取这颗最重的革命果实,
还隔着一段遥远的艰险路程,
但是,为了接近这个目标,
我们正一步一步地迎上前去。

  “正确的路,
  也不要一个人走!
  脱离群众独自前进,
  你将走最不正确的路。”(注)

因此,我们要挽紧胳膊,
因此,我们要齐声歌唱,
组成坚强的队伍向前挺进,
直到把堵在我们前面的障碍物
都赶进它们的坟墓。

1951年

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诗人布莱希特(1898—1956年)的诗。



通过译意风


——在亚非作家东京紧急会议上


作者:大岛博光  译者:楼适夷


我的耳朵上戴着译意风,
这正是春雪初溶的时候,
在东京中心的国际大厦,
亚非作家大会会场的一角。

译意风给我的耳朵传来了
从两个大陆十八个国家来的,
语言不同肤色不同的作家诗人们
所代表的十七亿人民的心和声音。

作家和诗人们异口同声地说:
“当人民在痛苦和屈辱中的时候,
我们要拿着笔和人民并肩作战,
今天,文学与政治是不能分的。”

通过译意风在我的耳朵里响着,
为着压倒散布死亡和不幸的西风,
从亚洲的森林和非洲的草原,
越过太平洋而吹来的东风的呼啸。

这是对杀害卢蒙巴、穆米埃、浅沼的
同一个敌人的愤怒的指斥,
这是要独立要和平的同一个呼号
十七亿人民的震动大地的声音。

通过译意风我还听到了,
越过一个卢蒙巴的尸体
而站起一千四百万卢蒙巴的
充满愤怒的刚果的叫吼。

我听到了用被夺走的民族语言,
从口头到口头传诵斗争的诗歌。
在燃烧的橄榄林和无花果林里,
坚持着战斗的阿尔及利亚的声音。

我听到了,震动了译意风的
也震动了我的心的老挝的呼叫,
被装在麻袋里投进湄公河的
万象的孩子们的号哭的声音。

还有那连家连村被烧杀的,
在冲绳基地的导弹射程中,
叫吼着:“驱逐美国野兽”
而浴血战斗的老挝的声音。

而且译意风也传给我:
已获得胜利,正歌唱高速度建设的、
象金星火箭一般激动人心的、
伟大的苏联和中国的希望和友情。

我们六○年伟大的反对“安全条约”斗争,
既鼓舞了亚洲非洲人民的斗争,
加强了与两大陆人民的联系,
也就一定会赶走共同的敌人。

作家诗人们用同一声音说:
“雪纵使还在下,已只是冬天的残迹,
我们为人民的幸福而拿起笔来,
一定会争到自由和幸福的春天!”

1961年




——同西盖罗斯在一起


作者:滨口国雄  译者:李芒


人们都有关于手的难忘的记忆。
毛泽东的手多么柔软,
温暖得把你的身心都包容起来了,
——一个朋友流着热泪告诉我。
我也有自己的记忆。——
被打过无数次而又不能忘记的
 是母亲那双皴裂的温暖的手;
只被打过一次就不能忘记的
 是战争期间的铁手;
现在,我衷心想抚摸的
 是父亲那双橡树般坚硬的手。

在大阪市美术馆握过的手,
从自画象里有力地伸出来
猛然握住我的手,
 连我的心脏都握住了,
这是西盖罗斯的手。

手本来就是要握住人的心脏的。
手本来就是应该对准敌人的鼻子尖
 振奋无产阶级战士的心灵的。
爱抚过妻儿的手,
 绝不在敌人面前松开。
绝不松开,西盖罗斯的拳头
 今天,又在我眼前,
强有力地猛然把我高高举起,
从墨西哥监狱里把我高高举起。

西盖罗斯被关在墨西哥的监狱里,
以墨西哥共产党总书记的身分被关在监狱里。
把墨西哥人的美和真实的理想
 鲜明地刻划在我的脑际,
西盖罗斯身染重病被关在监狱里,
紧握着我的手和心脏被关在监狱里。
同美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西盖罗斯的手
 从墨西哥监狱里强有力地把我举起,
西盖罗斯的愤怒冲进我的心腔!

要把西盖罗斯的手变成我的手!

1961年11月6日



美国,一片沙漠



作者:壶井繁治  译者:楼适夷


美国,一片沙漠……
华盛顿,
林肯,
惠特曼,
都已不在那儿了!

美国,一片沙漠……
自由树快砍光了,
只有"自由女神",
还带着空虚的圆光,
在高空中,几何学式地
站在纽约港的黄昏里。

美国,一片沙漠……
纽约是钢铁和混凝土、
石块、玻璃、钢精和铝的立体;
曼哈顿区
耸立着比赛高度的大厦,
恩派亚大厦,美国自夸
世界第一的摩天楼。
这是世界最高的大厦,
不,是世界最高的墓碑。
然后,在华尔街,
蠕动着被原子弹和金元
膨胀了的"死亡的商人"!

美国,一片沙漠……
没有一棵树,一个屋顶能栖和平鸽,
从这里吹出的风,
闪着战争的火花。
永远象抱着炸弹的B-29,
杜勒斯在满世界飞来飞去。
停止!在美国的沙漠中,
这是你最合适的墓地!

美国,一片沙漠……
在沙漠的中心,
投下了阴影,
立着三个M:
McArthur,
McCarran,
McCarthy.①

踏着这样的阴影,
卓别林流亡了;
流亡到美国的托马斯.曼,
又从美国流亡了;
爱因斯坦,
再度流亡的日子,
也快要到来了。

美国,一片沙漠……
而现在是狩猎时代,
象猎取猛兽一样,
猎取着“赤色分子”。
连看见沙漠中的骆驼,
也担心它巨大的驼峰里,
藏着共产主义而吓得发抖。

美国,二十世纪的沙漠,
是女人第一的国家哩,
真值得景仰呀。
可是我们,
在美国的沙漠里,
却想着另一个美国!

1954年3月

① 麦克阿瑟,麦卡伦,麦卡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