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奥格斯特·倍倍尔 -> 《妇女与社会主义》(1879年)

第二十三章 国家的消亡



  只要看一下前面的叙述,我们就会发现,随着劳动资料私有制的废除和将其变为社会所有,资产阶级社会渐渐表现出来的、越来越使人难以忍受的大量弊端就会消失殆尽。于是,阶级统治便告终止,社会按自行确定的计划开展所有活动,并实行自我管理,自我监督。正象消除了人剥削人的工资制度一样,欺诈、食品掺假、交易所投机等恶劣行为也会统统根除。财神庙里的各殿堂则变得空空如也,因为公债、股票、抵押债券、当票等等全成了废纸。席勒说过的那句话:“我们的抵押债券全部被废除,整个天下一派太平景象”就会成为现实。《圣经》上的那句话:“你脸上的汗水证明你可以吃面包”对交易所的好汉们和资本主义的懒汉也开始适用了。到那时,这些人作为社会上的平等成员开始参加劳动,劳动不但不使他们受苦,而且会对他们的健康水平有很大提高。我们的雇主和资本家们总是为他们经过保险的财产担惊受怕,甚至比生活既无保障又很穷困的工人更受折磨,现在好了,他们再也不必为自己的经纪人财产忧心忡忡了。交易所的经纪人由于经常遭受投机骚扰,不是患心脏病就是中风或者得了神经衰弱症,此后他们完全可以从投机造成的过度兴奋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他们本人和他们的后代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上舒服日子了。
  随着私有制的废除和阶级矛盾的消失,国家也在逐步消亡。“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日益把大多数居民变为无产者,同时就造成一种在死亡威胁下不得不去完成这个变革的力量。这种生产方式迫使人们日益把巨大的社会化的生产资料变为国家财产,同时它本身就指明完成这个变革的道路。……
  “国家是整个社会的正式代表,是社会在一个有形的组织中的集中表现,但是,说国家是这样的,这仅仅是说,它是当时独自代表整个社会的那个阶级的国家:在古代是占有奴隶的公民的国家,在中世纪是封建贵族的国家,在我们的时代是资产阶级的国家。当国家终于真正成为整个社会的代表时,它就使自己成为多余的了。当不再有需要加以镇压的社会阶级的时候,当统治阶级和根源于至今的生产无政府状态的生存斗争已被消除,而由此二者产生的冲突和极端行动也随着被消除了的时候,就不再有什么需要镇压了,也就不再需要国家这种特殊的镇压力量了。国家真正作为整个社会的代表所采取的第一行动,即以社会的名义占有生产资料,同时也是它作为国家所采取的最后一个独立行动。那时,国家政权对社会关系的干预将先后在各个领域中成为多余的事情而自行停止下来。那时,对人的统治将由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所代替。国家不是被‘废除’的,它是自行消亡的。”[1]
  随着国家的消亡,国家的众多代表如内阁成员、议会、常备军、警察和宪兵、法院、律师和检察官、监狱官员、税务局和海关等等,总之,全部政治管理机构也必然消亡。兵营和其他军事建筑、司法和行政管理的衙门以及监狱等可以保存下来,别作他用。千百条法令、命令、条例统统成为废纸,仅仅留下一点历史价值而已。那些伟大的但又是如此渺小的议会斗争,连同其中的那些舌战能手,那些认为自己可以其演说统治世界、驾驭世界的人物统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管理委员会和行政代表机构,这些部门将致力于采用最良好的方法组织生产和分配、确定必要的库存额,并在艺术、教育、交通事业以及工农业生产过程中实行和运用同预期目的相适应的改良措施。所有这一切都是实际的、看得见和摸得到的东西,因为不论对谁来说都不存在任何同社会敌对的个人利益了。每个人除共同的利益外,没有其他利益。而共同的利益在于,在组织和生产方面都要做到极其完善,最符合目的,能取得最大的好处。曾一度是国家的代理人的成千上万的人将转而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他们可以用自已的才智和力量,帮助社会增加财富,为社会造福。将来,人们既不知道什么是政治犯罪,也不知道什么是刑事犯罪。偷窃再也不会发生,因为私有财产已不复存在,每个人在新社会都可以轻而易举又舒舒服服地用劳动来满足自己的各种需要。“游手好闲的人和流浪汉”也会绝迹,因为这些人都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的产物,私有制一经废除,他们当然也不存在了。会不会还有谋杀?为什么还会有呢?到那时谁也不会为了使自己发财去加害他人。过去因私恨或复仇去杀人,直接的或间接的原因还在于当时社会的社会状况。伪誓、伪造文书、欺诈、诈骗遗产和假造破产之类的事还有吗?所有制已被废除,不会有人去犯这些罪了。那么放火呢?还有谁会以放火为生或满足私欲呢?因为社会已排除任何引起他仇恨的可能性。伪造货币罪呢?“啊,金钱只是个幻影”,有谁会在这上面花力气!宗教方面的诽谤还有吗?毫无意义,如果还有人为上帝是否存在而争论,那么侮辱上帝,就让至高无上和大慈大悲的上帝去惩罚他吧。
  就是这样,目前的“制度”的一切基础变成了神话。以后,父母亲向孩子们讲这一切就像讲述古老的童话故事一样。将来,孩子们听人讲述具有新思想的人物遭受追捕和迫害的事时,他们的想法一定同我们听到异教徒和巫师遭受火刑时的心情一样。所有那些因迫害新思想著称并得到其思想浅薄的同时代人赞许的“大人物”,他们的名字会被人遗忘,最多只有历史学研究工作者在翻阅古代著作时会对他们稍加注意。遗憾的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生活在能自由呼吸的幸福时代。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305—3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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