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布朗基 -> 祖国在危急中(1871)

卖国的准备


1870年10月6日


  普鲁士人把巴黎囚进了牢笼,而我们的政府却对此保守绝对的机密。
  这是为谁保密?狱吏总是根据上司的命令行事的。
  九月四日以来,在我们的面前是一片沉默。九月十九日,我们又被关了禁闭。今天,巴黎被押到了黑牢的最底层。
  政府对巴黎隐瞒外界的消息,隐瞒自己的行动,隐瞒自己的计划,使巴黎生活在黑暗之中。
  据说,图尔和施特拉斯堡先后于九月十八日和二十一日投降。而公众直到十月三日由于有人走漏风声,才得知了这些失败的消息。
  据说,卢瓦尔军团[1]已被围城的普军所派出的一支部队击败。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究竟有没有一个卢瓦尔军团?
  对于这些可能决定法兰西命运的问题,市政厅咬紧牙关,只字不露。
  据皮卡尔的报纸透露,克莱米约从图尔发来了一份情况不妙的电报。
  市政厅保持着沉默。它不把电报公诸于众,甚至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份电报,它也不置可否。
  但是,沉默本身就是彻底暴露政府意图的一个公开声明。政府的一贯主张,政府不断使用种种可耻手段所追求的目标,无非是求得无条件的和平,即丧权辱国的和平。这是人所共知的。
  儒尔-法夫尔厚着脸皮花了三天时间在普鲁士的兵营里乞求和平[2]。大家知道他带回了什么:一场使法兰西民族永远不会忘却的耻辱,一篇使所有的女人痛哭流涕的悲天悯人的演说。
  受了这种侮辱,男子汉们竟不是个个义愤填膺,这是我们民族衰退的可悲征兆。他们听了儒尔·法夫尔的演说,只流了几滴感动的眼泪,真是些十足的拜占廷式的亡国奴。
  人们没有看到,这种隐蔽的独断专行——一个人在半夜里偷偷摸摸地溜出城门,背着大家跑到俾斯麦的客厅里,自作主张地拿祖国的生死存亡问题去作交易——对国家是何等的可怕。
  受了侮辱之后,狼狈不堪的求和者捶胸顿足,对天发誓,大声叫嚷要报仇雪耻。他们宣誓要把战争进行到底,要决一死战,不胜利毋宁死,说尽了一切比唱得还好听的虚夸言词。
  这完全是演戏和说谎。他们在易于受骗的傻瓜面前向俾斯麦挥拳示威,在幕后却又继续叩头求和。他们从未停止过谈判,也就是说,一直在哭哭啼啼和苦苦哀求。
  这些人心里想的从来就是求和。自从九月四日以来,他们不停地在乞求和平,至今还在向欧洲各国政府乞求,请他们调解和平。
  他们将为和平付出什么代价,这一点已为人所共知了。他们准备交出国家的黄金,也许还要割让土地,但首先是要牺牲共和制。共和国将被我们的独裁者和威廉一起兴高采烈地扼杀,作为第一份祭品供上祭坛。普鲁士人将和保皇党在共和国的尸体上拥抱言欢。
  开祭的时间快到了。随着镇压措施和专制措施的日益加强,人们预感到政变即将来到。
  军事法庭的严峻法律,普选的被取消,国民自卫军实行了军队体制并被剥夺了选举自己长官的权利,以及禁止招收新兵扩充国民自卫军,这一切都是危机的前兆。
  共和国的死刑已经宣判了。人们正准备着执行这一判决。




[1] 卢瓦尔军团是国防政府于1870年10月开始组织成立的,该军团在奥尔良地区进行军事活动。——译者

[2] 国防政府代表法夫尔和俾斯麦于1870年9月19日和20日在上梅宗和费里埃尔举行谈判。俾斯麦提出下述要求作为停战条件:交出比奇、土尔和斯待拉斯堡,保持对巴黎的包围或者交出巴黎的一个堡垒,继续保持麦茨地区的行动。俾斯麦还要求把亚尔萨斯和洛林的三分之一地方割让给德国作为缔结和约的条件。在法夫尔拒绝接受这些要求后,谈判即告破裂。——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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