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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林信件十封(1924-1936)


  来源:《马列主义研究资料》1989年第3辑

尼·伊·布哈林致费·埃·捷尔任斯基〔不迟于1924年12月24日〕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1925年12月8日以前〕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不迟于1929年9月25日〕
摘自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的信(1929年11月29日)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1930年11月以前〕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不早于1930年12月〕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1931年7月2日〕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1933年11月以前〕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1933年11月〕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1936年10月19日


尼·伊·布哈林致费·埃·捷尔任斯基

宋洪训 译
〔不迟于1924年12月24日〕



  亲爱的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
  我没有参加上次的领导人会议[1]。听说您在会上顺便谈到,似乎我和索柯(里尼柯夫)[2]“反对格普乌”etc[3]。关于前天的争吵我已听说。因此,为了不致使您产生怀疑,亲爱的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请您理解我的想法。
  我认为,我们应当尽快地转向比较“自由的”苏维埃政权形式:
  较少镇压,较多法制,较多讨论和自治(当然是在党的领导下)等。
  我在《布尔什维克》杂志上发表的、得到您赞许的文章[4]中,从理论上论证了这一方针。因此,我有时发表反对扩大格普乌权力等建议的言论。亲爱的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您知道我是多么爱您),您知道,您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无论对您本人,也无论对格普乌这个机关,我都没有任何坏意。这是个原则性问题,问题就在于此。
  由于您在政治上是极其热情的人,而同时又能作到不偏不倚,所以您是会理解我的。
  紧紧地拥抱您,紧紧地握您的手并祝您早日康复!

  您的
  尼·布哈林


[1] 大概是指俄共(布)中央政治局关于审议国家政治保安局预算的领导人会议。

[2] 索柯里尼柯夫(勃里连特),格·雅·(1888―1939),俄共(布)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苏联财政人民委员。1924年11一12月为俄共(布)中央政治局关于审议国家政治保安局预算委员会的成员。

[3] 格普乌是苏联国家政治保安局的简称,etc是拉丁文,意为等等。

[4] 指尼·伊·布哈林《经济增长和工农联盟问题》一文,文中根据对国内经济形势和阶级力量配置情况的分析论证了苏维埃制度加速“正规化”的观点。布哈林认为,在新的经济条件下,“苏维埃制度、苏维埃权利、苏维埃法律”应取代专横和行政粗暴干涉。文中指出吸引广大群众参加管理事业、大力活跃苏维埃、在党组织的工作中从强迫方法转向说服方法的重要意义(见《布尔什维克》杂志1924年第14期)。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

宋洪训 译
〔1925年12月8日以前〕



  古比雪夫同志收
  依我看,您的提纲[1]的主要缺点在于相对来说有点“机关化”。我想说的就是这一点。依我看,中央监察委员会的最主要的任务(积极方面)在于接近群众并从这些群众中挑选人。重心就应当转到这方面来,并提出比较具体的办法。
  我能提出什么建议呢?(或许这一切都是玄妙的,但我不这样认为。)我的建议大致如下:
  (1)必须弘扬社会主动精神。现在需要大声疾呼鼓励建立各种各样自由的“爱好者”团体和小组(“技术教育之友”、“农艺学爱好者”、“发明家之友”、“支持生产会议之友”,反对儿童无人照管现象以及其他等等)。
  (2)中央监察委员会不仅必须鼓励这一点,而且必须注意从各个部门中会涌现出何种新生力量,并推动这些力量前进,随着他们熟练程度的提高,逐渐把他们纳入“机关工作”。
  (3)必须极大地注意建立中央监察委员会的生动活泼的代理机构网,利用象工农检查员等这样的事物。
  (4)在报刊文献中提出来自地方的这种信息,并考虑来自基层的这种地方的经验。
  (5)检查执行情况的工作也必须照这种方式进行。
  (6)中央监察委员会必须更加积极地面向群众,通过自己生动活泼的网和自己著名的代表人物在基层做工作报告。
  好吧,大致就是这些。我没有拟出提纲,只是一些想法。

  你的
  布哈林


[1] 指瓦·弗·古比雪夫拟定的提交给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的《关于中央监察委员会和工农检查院的工作》的提纲。代表大会同意中央监察委员会的活动并批准了关于中央监察委员会和工农检查院的工作的建议(见《苏共决议汇编》俄文第9版第3卷第435一441页)。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

宋洪训 译
〔不迟于1929年9月25日〕



  至于他[1]不唱《国际歌》,这一点我知道。但他毕竟受过皮萨列夫的教育,继承了谢切诺夫的事业,而他的反布尔什维主义倾向——目前存在的——则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性质。但他是世界上最大的生物学家,唯物主义者,尽管他牢骚满腹,但从意识形态上说是为我们工作的(在自己的著作中,而不是在言论中)。

[1] 说的是苏联著名生物学家伊·彼·巴甫洛夫(1849—1936),古比雪夫在信上作的批注证明了这件事,批注写着:“布哈林关于巴甫洛夫的意见是对我指责他黑帮反动精神的答复(25/9,1929年)”。


摘自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的信

宋洪训 译
1929年11月29日


…对整个草案[1]的总的意见


  依我看,草案太具有文牍主义性质。如果挖苦点说,那里有一种“事务主义倾向”。确实是:
  (1)整个改革没有提到原则的高度,换句话说也就是它在政治上没有说明理由;
  (2)没有突出改革的基本要点;
  {(3)几乎完全不提工人群众。
  (4)几乎完全不提同官僚主义作斗争。}→而这是改革的轴心线!!
  在这方面,我觉得我们的草案[2]要好得多。值得指出的是,在极重要的一节(关于企业)中缺少工人的气息:只字不提生产会议,只字不提社会主义竞赛,根本不提其他形式的工人社团组织!工会也没有提到……我觉得,草案的这种结构既是经济上的错误,也是政治上的错误

  “联合企业”和托拉斯:
  (1)这里主要的缺点是含混不清,联合企业的规模如何(可以说它是“规模庞大”)……
  (2)联合企业也可以是这样,它甚至包括……地方性的企业,也就是说包括苏联的所有企业。这种列维坦[3]岂不是太笨重了吗?难道可以从莫斯科直接指挥所有一切企业吗?

  区。
  我越是考虑这个问题,就越是相信,经济区的问题越来越必要和迫切了。随着全盘集体化区这种现象的出现,在工业面前,除了其余一切以外,也就提出了在区的范围内同农业“结合”的问题。诚然,这里说的不是巨大的冶金企业等等,而首先是一系列极其重要的“地方性”部门。所有这一切,无论从资源分配的观点来看,还是从建设次序和工业布局的观点来看,特别是从建筑工业以及建筑规格等来看,都是很重要的。
  然而在条例中,区的问题丝毫没有反映出来。诚然,我们在这类问题上也碰到困难,但是依我看,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对这个问题只字不谈了。

  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及其机构。
  这里,以前的草案[4]被根本否弃了,而转向一个“司令部”的体制,这在草案中称为“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统一计划技术经济管理处”。
  当然,有相当充分的理由主张一个司令部。但我始终认为,为了吸引最大的力量并把科学、技术、工业结合起来,首先必须停留于两个“司令部”,然后逐步加以联合。但是,我再重复一遍,确有重要的理由主张一个司令部。然而,在这样解决问题的情况下,科学技术作用的全部组织问题都将以另一种方式提出。
  机构设置。这是争论的老问题,我的理由不想在这里重复。只想说一点,在乌克兰,情况看来不错,因为在那里科学技术委员会是属于机构设置的委员会(我们也曾这样建议过)。由于草案中取消了科学技术管理处,机构设置撤销的现象会越来越严重。草案中根本没有提到科学技术委员会,当然,如果考虑到“技术支柱”,这是十分奇怪的…
  我迫切请求的是:事情要尽快进行。否则就无从着手。必须尽快地解决,以便使人们有某种希望,并行动起来。不管事情朝哪方面解决,但得解决。

尼·布哈林


  P.S.补充一点:如果现在把计划经济管理处同可怜的科学技术管理处合并,那么技术因素(第十六次代表会议的主要决定[5])就不会得到任何加强。因此现在最好大大加强科学技术管理处,并加以提高,然后再采取与经济司令部组织上合并的方针。必须坚定不移地重视科学技术因素,加以提高和加强,使其成为有权威的东西,然后再合并……

  尼·布哈林
  向您问好!


[1] 指联共(布)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团和工农检查院人民委员会组成的由阿·季·哥尔茨曼领导的委员会提出的改组工业管理的草案。这个草案成为1929年12月5日联共(布)中央通过的关于改组工业管理的决定的基础(见《苏共决议汇编》俄文版第5卷第60一67页)。

[2] .除阿·季·哥尔茨曼的委员会以外还成立了以瓦·尼·曼采夫为首的由苏联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组成的委员会,布哈林参加了该委员会。该委员会提出了《改造时期和工业管理的改组》的提纲(见《消息报》1929年9月13日)。

[3] .列维坦是圣经故事中的巨大怪物。

[4] 指中央监察委员会和工农检查院人民委员会组成的委员会制定的提纲的初稿(见《工业贸易报》1929年8月13日)。

[5] 在党的第十六次代表会议通过的关于同官僚主义作斗争的总结和最近任务的决议中,提出了把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和交通人民委员部变为“不仅是计划经济领导的机构……而且是真正技术领导的机构”的任务(见《苏共决议汇编》第4卷第477页)。


尼·伊·布哈林致瓦·弗·古比雪夫

宋洪训 译
〔1930年11月以前〕



  瓦列里安:
  我以为,你应当同工会工作人员一起提出并考虑劳动报酬制度改变这一制度的问题。依我看,这里主要是切实“行动”的问题。应该建立对革新、发明、节约措施实行物质利益的原则。车间、作坊、工人团体在工作有所改进时应当得到附加报酬。整个过程应当加以调节。个人奖金也是可以考虑的。对这件事要特别加以注意。我们这里有的是抽象的说教(当然这也具有重大意义),但没有(或少有)直接利害关系的杠杆。这方面应当加以考虑。这也将是生产会议和其他事物繁荣昌盛的基础。

布哈林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

宋洪训 译
〔不早于1930年12月〕



  1、总的说来,应当把说明书[1]看作是一种官样文章(如果不客气地说),因为其中只有一些泛泛的议论,而没有对具体情况作任何分析,没有对当前经济形势的特点作分析,没有对特别严重的困难和有关问题作考察。
  2、说明书从经济计划各个方面的联系的意义上说没有提供任何东西。而本来指望于国家计划的正是这一点。甚至没有提出生产和消费、工业、运输业、农业、货币周转、进出口、某些工业部门之间等等的联系问题。关于资金根本没有谈到。关于经济核算也没有谈,等等。
  3、最困难的问题绕过去了。畜牧业问题只写了两行字。对熟练劳动力问题没有作分析,也不理解它的意义。关于消费品和轻工业,只字未提
  4、关于制定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出发点只字未提:既没有指出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生产成绩,也没有说明总的经济形势(除了关于“奠定基础”的泛泛之词以及其他官样文章以外。比方说,对当前市场的性质、它的特点只字未提;因此也就丝毫不谈经济核算,丝毫没有从经济核算的角度来谈集体农庄建设的问题)。
  5、对由于经济危机[2]而出现的国际经济形势的特点,只字未提。由此产生的所有问题竟然都不在作者的视野之内,简直令人吃惊。然而,由于经济危机而在国际市场上出现的价格下跌现象不得不使人提出这些问题,对此是决不能回避的。
  6、关于动员科学,以及调查自然资源和进行勘探的问题,丝毫没有谈到。只字不提外籍工人和外籍工程师的问题。
  7、提出的数字没有任何根据:没有进行任何论证。提出生铁的数字是4500万吨(从6000万吨减下来了)。但是,如果考虑到(1)到第一个五年计划结束前可能还完不成1700万吨;(2)必须把一部分资源投到其他战线和薄弱环节(运输业、煤炭业、轻工业、农业机器制造业等等),那么这个数字是过高的。

[1] 大概是指苏联国家计委提出的1931年国家经济发展数字指标的说明书。

[2] 1929年爆发了世界经济危机,这次危机在许多资本主义国家里持续到1933年年中。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

宋洪训 译
〔1931年7月2日〕



  亲爱的谢尔哥:
  我已平安飞抵。在伦敦召开大会[1]不无困难。这里的惯例是这样,只给5分钟时间。我们已争取到一点东西。虽然没有让我和约费[2]发言(时间不够),但科尔曼[3]和鲁宾斯坦[4]发了言。今天,扎瓦多夫斯基[5]发了言。明天我将发言。后天我们打算大家一起都发言(有点儿象苏维埃时期那样,尽管一天只等于两小时!)我们把报告刊印出来并将散发(我们亲自在印刷所)。为翻译、印刷、抄写,人们大敲我们竹杠;但是我在苏英合资贸易股份公司[6]催促他们给我们钱,不知道是否还必须偿付一些,虽然我想,他们会把一切都卖掉的(书[7]、报告)。我们去了剑桥。星期天,答应我将同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卢瑟福勋爵会面。我已结识了一些大科学家。
  与此同时,《每日邮报》[8]和《晨邮报》[9]空前地大肆攻击我。每天都竭尽全力进行污蔑。真有意思!我太喜欢这样了——激怒这帮恶棍!
  初步的结论:
  (1)我们可以做许多事情。这里有一些兴致勃勃和富于同情心的大人物。他们对苏联的好东西(科学、技术etc方面) 一无所知。
  (2)我们几乎没有做任何这种报导工作。
  (3)人们对我们不大感兴趣,我们没有出版书籍。俄国的科学鲜为人知。而兴趣是很大的
  (4)我们在这里的人能力不强,不大内行。
  (5)这里有些人准备成立唯物主义者协会和其他许多协会。
  (6)从我们方面说需要予以关照和作出一定的努力。

  P.S.
  由于在这里有值得学习的东西,我想在大会结束后再呆两三天,以便进行技术宣传,同时也为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不能不加以利用。关于柏林的情况也是这样。这里有许多使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而我想搜集点东西。
  向你、季娜[10]和同志们问好。

  你的
  尼古拉


[1] 说的是1931年6月29日一7月3日在伦敦举行的第二次国际科技史大会。

[2] 阿·弗·约费(1880—1960),苏联物理学家,许多物理技术研究所的组织者和领导人。

[3] 科尔曼,艾(生于1892年),数学教授,苏联科学院博物学研究所所长,《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杂志编辑部成员。

[4] 鲁宾斯坦,M·M·(1894一1969),经济学家,苏联国家计委主席团委员,技术政策和科学处处长。

[5] 扎瓦多夫斯基,B·M·(1895―1951),教授,莫斯科斯维尔德洛夫共产主义大学实验生物学实验室主任。

[6] 苏英合资贸易股份公司成立于1920年于伦敦,也是其他许多国家里苏联外贸机关的代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停止活动。

[7] 指专门为大会出版的《科学在十字路口》一书。

[8] 《每日邮报》,倾向于保守党的全国性报纸,创办于1896年,同时在伦敦和曼彻斯特两地出版。

[9] 《晨邮报》,保守党的日报,于1772一1937年在伦敦出版。

[10] 季娜是奥尔忠尼启泽的妻子。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

宋洪训 译
〔1933年11月以前〕



  亲爱的谢尔哥:
  今天在我的机关[1]里简直是满城风雨:大家都在议论我即将被清洗[2]。显然,不是区委就是某人已经发出了相应的指示。我竭诚请求制止这件事,哪怕在柯巴[3]到来之前——这不会等待太久了。迄今为止大家一直相信,我不会落到这种境遇。由于你已睡觉,我跑去找了莫洛托夫,正碰上他在住所里;他告诉我,没有作出决定,又说不必担心,这不是那么“可怕的”。然而,因为迄今人们都以为不会清洗,所以大家都把这件事解释为领导加深对我不信任的一个转折点。实际上这将意味着,过去对我采取的那种半怠慢态度将进一步加强。我机关里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对我提高警惕,他们将对我议论纷纷,并把这看作是党的义务。这样一来,我的工作将十分麻烦,以至不得不做点另外的事。而主要是我怎幺也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需要在代表大会上[4]不选我进入中央,那也可以不这样做。一般说来,清洗只意味着,对一个人进行审查,他是否适合当党员或者需要把他开除出去。你们大家,几十年来了解我的人可以比任何一个委员会都更好地作出这种评价。过去和现在大家都看到,我在我们这里不是作为一个官员在工作。我究竟做了什么事,现在竟使我留在党内都成问题呢?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要折磨我,要使我今后的工作难以进行呢?我竭诚请求你,如果你能够做点什么的话,就做这件事吧!对我做的卑鄙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清洗以后就没法再活了。
  向你问好,并请原谅!

  你的
  布哈林


[1] 根据党的第十六次代表会议的决定于1933—1934年期间进行了清党。

[2] 1929年,布哈林被调到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的一个机关工作,1932年该机关改组后被调到苏联重工业人民委员部工作。自1933年5月起,他是生产技术宣传和科学研究工作联合处的领导人。

[3] .斯大林在党内的别名。

[4] 指联共(布)党的第十七次代表大会。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

宋洪训 译
〔1933年11月〕



  亲爱的谢尔哥:
  看在上帝面上,原谅我又来纠缠你了。我对你有一个请求:如果我被清洗(根据在剧院里的谈话,卡冈诺维奇坚持认为事情会是这样的,这是事先已经决定了的),那就请你到我这里来参加清洗工作,以便清洗在有你在场的情况下进行。人们不了解情况:我这里不是整个人民委员部,而只是一小批共产党员,他们不得不提交声明告我,等等。第二天我又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工作(而我是把一切重要的问题都通过支部委员会的,等等)。第二天他们将不好意思地张望着我。场面多么尴尬。这对工作将会产生多大影响,现在已经可以看出:(1)《消息报》同《争取工业化报》[1]一样曾约我在节日前写一篇文章。我写好了。但文章没有发表,因为已经形成了相应的气氛;(2)苏什科夫[2]请我给外国专家作一个报告,希望同莫斯科委员会配合;我同意了,但报告没有作;(3)《真理报》日前取消了关于无线电通报的公告,本来我是应当讲话的,等等。莫斯科委员会根本不给我一张通行证。我在列宁格勒和哈尔科夫可以出面讲话,但在莫斯科则根本不行。
  你不能想象,所有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痛苦。在列宁墓地我和柯巴谈了很久,但他对此事缄口不语,而我不便老是谈自己的事并苦苦哀求,您知道,一个人总该有点自尊心,尽管人们怎样唾弃他。所有人都以五、六年前的事[3]嘲弄我。而我已经多少年前就开始加入总的行列进行工作了。为什么恰恰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一切呢?
  我已经45岁了。我必须给自己确定一条今后的生活道路,以便对事业有利。谢尔哥,在这一点上帮帮我吧!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良好态度。我相信,假如不是有人唆使柯巴反对我,那么他对一切也会另眼相看的。我清楚地了解,他有难处,他不想因为我而使情况复杂化。何况总的任务是极其复杂的,以后将更加复杂。但是为了事业或许终归可以给我一个好好工作的机会,不再给我设置障碍,并消除5年前的那场游戏吧。
  再一次请你原谅。

  你的
  尼古拉


[1] 《争取工业化报》是苏联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的机关报,后来是苏联重工业人民委员部的机关报。于1930一1937年出版。

[2] 苏什科夫,3.T.(生于1899年),苏联重工业人民委员部部务委员,外事处处长。

[3] 1927一1928年,布哈林主张比较和平地、逐渐地向社会主义迈进。他的这些意见被看作是“右倾”。


尼·伊·布哈林致格·康·奥尔忠尼启泽

宋洪训 译
1936年10月19日



  谢·奥尔忠尼启泽同志亲启
  亲爱的、我所热爱的谢尔哥:
  刚才我给安·安·安德烈耶夫同志寄去一封信,请他解除我《社会主义改造与科学》杂志编辑的职务。我提出的理由是:(1)你现在需要人民委员部的科技杂志(特别是由于你最近发布的命令[1]),而我早已不在你那里工作了[2];(2)我的神经现在受不了,不能对报刊上对杂志(也就是对我)发起的新的攻击浪潮进行反击。使我和我曾经一度工作过的人民委员部联结起来的这条线也正在扯断。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如果在你大寿时没有我的文章,你不要感到奇怪:尽管我是负责的编辑,但新来的工作人员故意令人注目地不让我写关于你的文章(别的也一样)。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诉苦,而是为了使你不致得出任何不正确的结论。诽谤者们曾试图把我吃掉。而至今还有人在折磨和摧残我。
  我对你只想致以最诚挚的、出自内心的、最衷心的、以我对你的深情厚爱所能表达的最富人情的祝贺。当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整个心灵都在颤抖。祝你健康,精力充沛。愿你长寿,并还象以往那样美好地生活,象一个战士和一个纯洁的巨人那样过着光荣而美妙的生活。向季娜·加甫里洛芙娜代致问候。

  你的
  尼·布哈林


[1] .指苏联重工业人民委员格·康·奥尔忠尼启泽发布的关于改进部内科学研究工作的命令(见《争取工业化报》1936年10月8日)。

[2] 1934年2月,布哈林因任命为《消息报》负责编辑而被解除重工业人民委员部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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