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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冀北民众

陈其昌〔清晨〕

(1933年9月)


  刊载于《循环》杂志,1933年第3卷第40期第623∽624页。署名:清晨。


  近半月来,国内事变之最可痛心的,莫过于冀北一带十余县之沦为日匪联合之活动区域及方、吉各军之军事区域,而无可奈何!在《塘沽协定》成立之时,我们即预料冀北将成日本之控制区域而非复我有,并将成为日军侵略华北之工具;近两月来的事实,表示着华北的局面一天一天向这一方向发展。哀哉冀北的民众,从今以后将不得不过离散逃亡与土匪骚扰的生活!

  方振武、吉鸿昌之军事行动,有其特殊的意义,并且自图平不成而溃向西北后,距消灭之途恐已不远,我们可以不必谈。而最可忧虑的是滦东各县的匪患。按目前滦东各匪军,除在玉田的石友三部数千人已有收编就绪消息外,声势最大的为郭亚洲、“老耗子”两部。该匪军根据地为目前仍在日军手中之临榆县各属,《塘沽协定》成立以后,该匪等即在该地域活动,外与伪国联络,内务日人指挥,广充势力,广收匪类,扰乱乡区。股匪之加入者,有胡玉田、林中好、“爱国”等股,近来更有“黑龙”者一般自关外开来入伙,军火充足,声势浩大。曾在临榆属之海阳镇、义院口、石门寨等地成立所谓“东亚同盟联合军”,分任军、师、旅长,并以石友三代表祁文平为总司令,声言将假道抚宁、昌黎各县进逼唐山,以与该地李际春部联络,进取平津。后抚宁县城果被该匪军攻陷,至今未复,而昌黎现亦日处危急形势之下。按郭等不过匪军,其中虽有过去义勇军以及汤玉麟部兵士参加,军火之种类,自应简单与贫乏,但最近“老耗子”部之攻抚宁县城时,曾对城内发炮二三百发,并且对第一次攻城失败后,又得20余辆重载汽车军火之接济。则该匪背景,自极明了。如此情形,冀北地方前途,恐将日趋于扰乱。

  按之常理,冀北方、吉之军事,与滦东土匪之骚扰俱属中国内部问题,日本无干涉理由。中国虽受停战协定的拘束,然停战协定上明白规定着冀北是中国的行政区域。但此次日本竟借口而为军事的行动与干涉——它借口方、吉之侵入协定区域,而把日军开入密云、怀柔、顺义城内,并在密云、怀柔征发柴茶,在县政府成立柴茶处;它又两次派军用飞机在北平作侦查飞行,发散传单,并轰炸汤山等处非协定区域。在滦东方面,它阻止中国保安队的剿匪行动,并又派遣日军到昌黎各县巡查,如此情形,冀北岂还是中国土地?在日本人眼中,实际上它早已是日本帝国属地之一部了!

  就各方观察,日本军人在冀北之行动,实际上是想在名义上使冀北也归入所谓“满洲国”,至少也是想把冀北作为日本的军事势力区域。这由9月15日他们在榆关所招集的所谓“承认满洲国周年纪念大会”的事实,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曾经对榆关民众多方宣传“满洲国”的“乐土”,强迫地方居民签约加入“满洲国”,并派代表赴长春请求加入,因此这一次的所谓“周年纪念大会”不但是纪念会,而且是榆关四周一带加入“满洲国”的庆祝会。现在榆关一带已到处伪旗飘扬了。

  《塘沽协定》之成立,是中国政府的屈服。抚宁县城之丧失,据说是因为匪军中有某国人指挥,恐惹起外交问题,故投鼠忌器,隐忍退出。“屈服”与“隐忍退出”,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呢?

  我们能坐看着华北一天一天的丧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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