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第三国际(共产国际) -> 共产国际文件第3卷(1929-1943)

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关于德国形势的决议

1933年4月1日

《评论报》第2卷,第9期,第229页,1933年4月12日



  〔亥克尔特当时(在《评论报》上)写道,“德国发生的事件,是欧洲中心地带革命危机走向成熟过程中最为重要的一步”;由于代表资产阶级的社会民主党为了削弱无产阶级的战斗力而分裂无产阶级,法西斯主义取得了胜利;小资产阶级对于资产阶级民主制度的幻想已经破灭,他们因凡尔赛条约而把魏玛政府视为“敌对人民的”。“今天德国民族主义是凡尔赛条约的产物;法国资产阶级民主,凡尔赛体系的支柱产生出希特勒。”这种力量关系说明了为什么德国共产党未能在1月30日组织起一次决定性的政治罢工,因为罢工会使手无寸铁的无产阶级遭受这个国家的全部武装力量的打击。(他把这一情况与俄国1917年的形势作了对比。)德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在1933年5月的决议中写道:“只有革命的先锋队,而没有起决定作用的无产者阶层的群众拥护,德国共产党就不可能着手进行一场事先就注定要失败的、毫无希望的反法西斯专政的斗争。”党未能克服在正确的决定与其执行之间存在着的差距;解放纲领[1930年]没有得到足够严肃的对待;反对凡尔赛条约以及反对道威斯计划和杨格计划的运动的主动权已被纳粹党人夺走。党还曾受到奈依曼和默克集团的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的反对。奈依曼集团指责德国共产党要对希特勒的崛起负责,这不仅是对中央委员会的攻击,而且也是对斯大林、曼努伊尔斯基和对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十一次和第十二次全会决定的攻击。但无产阶级并没有投降;社会民主党在道义上和政治上都被消灭了,但德国共产党的威望却空前提高。要使德国法西斯主义垮台,主要要靠德国共产党争取工人阶级的多数和清除社会民主党的影响。“社会民主党已表明,它准备参与法西斯反对工人阶级的一切血腥罪行。”在这事上,它找到了托洛茨基作为同盟者,此人“在法西斯的皮靴中间嗅来嗅去”,竭力要出头露面。托洛茨基曾说,德国共产党本当同社会民主党联合起来维护议会制度。这就是“希特勒—托洛茨基纲领”;这就意味着要维护布吕宁政府、工会官僚分子以及把希特勒扶上台的反动势力的统一战线。的确,纳粹党人也在攻击社会民主党人,但只攻击一般党员,而非领导人;“纳粹党人打社会民主党,就象打一只忠实的老狗,它已经活过了有用之期"。但法西斯需要工会,并且在收买社会民主党的工头们为它效劳。德国仍然是资产阶级专政,“无论是以魏玛共和国形式还是‘第三帝国’形式”。提到《前进报》的事,多半是指在该报上发表的社会民主党的竞选纲领,该纲领宣称,社会民主党政府已给予所有的人以平等的公民权。在国会表示赞同给予德国以平等权利的要求时,威尔斯说社会民主党主张国内国外都要权利平等,不主张胜利者对被征服者进行报复。它要求根据法律的同等权利与同等安全。社会民主党单独投票反对纳粹党3月23日在国会提出的授权法令(德国共产党已被宣布为非法)。
  在主席团会议之后,《共产国际》写道:“最近几个月来德国发生的事件表明,共产国际关于社会法西斯主义的论文是完全正确的。”工会领袖是希特勒的“公开同盟者”。“这种投降行径将有助于我们共产党人早日把最后那根钉子钉上世界社会民主主义的棺材。”接着一期的《共产国际》上的一篇文章谈到了“德国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即将到来”。德国共产党正在领导群众“从目前暂时的平静投入新的、大的、越来越大的战斗。在德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斗争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向德国无产阶级指明了胜利的道路。”只有“象托洛茨基那样的社会希特勒分子”才会谈论社会民主主义和国家社会主义的根本区别。在同一杂志上,1933年6月,亥克尔特写道,托洛茨基和布兰德勒曾建议共产国际同第二国际和国际工会联合会建立统一战线,但“我们拒绝同投降者和法西斯分子在党内的走卒建立统一战线”,并批评那些德国共产党员,他们坚信,由于其1932—1933年政策,德共将在今后若干年内不适合斗争。《评论报》上一个署名舒德尔的人评论了托洛茨基的看法,即德国不是无产阶级革命日趋成熟,而是反革命统治更加牢固。“如果事情真象托洛茨基说的那样,我们就得准备好受法西斯主义的多年统治。”
  德共中央委员会在主席团会议之后所作的决议认为,社会民主党人失去了他们在政府部门中的职位以及他们的组织和报刊遭到粗暴的镇压,这些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即社会民主党仍然同从前一样,是资产阶级专政的主要社会支柱。“由于社会民主党‘左派’领导人受到法西斯主义的迫害而力图使自己获得‘烈士’的声誉,因而他们的影响就更危险。”成功地进行反法西斯斗争的基础,是自下的统一战线,但在某些情况下,也许有必要建议同社会法西斯主义的领导人采取联合行动,“以便揭露社会法西斯对一切反法西斯活动的破坏”。这就是共产国际和德共向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提出建议的原因。德共将反对布兰德勒—托洛茨基关于“联盟”的建议。党的策略仍然不变—即通过发展局部的斗争,把群众引向政治大罢工和夺取政权、建立工农共和国的斗争。革命危机的客观因素正在成熟;现在一切都取决于主观因素,即取决于德共和工人阶级采取行动的能力。
  在6月20日的宣言中德共中央委员会解释了希特勒对其他党派的进攻:希特勒反对胡根堡的民族党人和中央党的行动,反映了金融资本家的观点,即纳粹的一家统治是他们利益的根本保证;打击一些容克地主乃是对付来自下面压力的一种转移目标的花招;开除社会民主党人和工会会员是为了把他们的工作岗位让给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追随者;解散社会民主党并逮捕该党的一些领导人表明,随着工人阶级对法西斯专政的敌对情绪日益增长,“一个‘非法的’社会民主党是十分有用的,因为,在谈论反法西斯主义‘战斗’的同时,它会力图在工人阶级内部保持分裂状态,并阻挠建立革命的统一战线”。认为法西斯恐怖和经济危机会使斗争不可能,这是错误的。
  8月份的《共产国际》写道,德共的任务是“激发劳动群众日益增长的义愤”,并使之转变为“用革命手段推翻法西斯刽子手政权的公开斗争”。1933年1月,要德共独立作战是不可能的,但它“现在正为独立地打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作准备……为进行争取真正的工人政府和争取无产阶级专政的决定性斗争而切实做好革命的准备工作”。对德共内那些争论说法西斯主义是一个"新制度”、而不仅仅是资产阶级统治另一形式的,借此贩卖“社会法西斯私货”的人,必须加以揭露。德共政治局1933年10月10日的决议宣称,“法西斯专政在不断壮大的共产主义势力面前发抖”;小资产阶级和农民群众逐步抛弃法西斯主义,德国居民的这一部分被鼓动拒交捐税、租金和利息;非法的社会民主党组织被设计出来为了阻止群众参加共产主义阵营。“共产党人必须使工人阶级明白,恢复社会民主党的组织和恢复社会民主党在工会的领导权,对工人阶级的事业是有害的。”同年年底,《共产国际》宣布“在德国一个新的革命高潮已经到来,并且日益高涨,这使德共面临的任务是,为武装推翻法西斯专政,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准备条件”。在4月的工厂委员会选举中,全德工会联合会(社会民主党)的候选人获得百分之七十三点四选票,国家社会联盟反对派(纳粹党)获得百分之十一点七,基督教联盟获得百分之七点六,革命的工会反对派(共产党)获得百分之四点九。(纳粹当局于是停止了一切工厂委员会的选举。)
  1933年夏,在布拉格召开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代表大会被说成(在《评论报》上)是“特殊的民族法西斯主义和社会法西斯主义的杂种”。关于谈论在德国反犹太主义的发言者,该报说,他们的“压抑心情可以感觉出来。不错,希特勒是犹太人的敌人,但希特勒是德意志民族的种族主义者,而犹太复国主义者则是犹太民族的种族主义者。从根本上说,他们唱的是一个调子。而事实上,希特勒与犹太复国主义者之间看来似乎真可能存在某种谅解……他们两者之间并没有根本的原则冲突,只有利益冲突”。大会上没有来自俄国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因为“犹太复国主义在苏联已相当地破产了”,也没有德国的,因为犹太复国主义者已“完全屈服于希特勒专政之下了”。一星期后,该刊物上一篇文章写道,“德国犹太复国主义者同纳粹党徒终于和解”;他们的分歧已被撇在一边;罗森堡为反犹太叫嚣是策划来向德国群众掩盖幕后进行的讨价还价。如果纳粹党人竟然走上侵犯犹太富人财产这一步,这项政策就会在美国和英国遭到抵制。“所以,犹太人可以满怀信心瞻望前途,只要手里还有钱。”〕


  听取了亥克尔特同志关于德国形势的报告后,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指出,以台尔曼同志为首的德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所奉行的政治路线和组织方针,直到希特勒政变发生之前和政变发生之时,都是完全正确的。
  面临非常严重的德国经济形势和政治形势——一方面表现在德共已发展成为工人阶级的巨大力量和革命危机的迅速成熟,另一方面表现在统治阶级内部出现了深刻的矛盾和以巴本政府和施莱歇政府形式出现的法西斯独裁统治无力遏止共产主义向前发展,也无法在日益严重的危机中找到出路——德国资产阶级就让法西斯分子希特勒和他的“国家社会”党去贯彻实行公开的法西斯专政。
  希特勒的胜利,“国家社会党人”政权的建立所以都成为可能,是由于以下的情况:
  德国社会民主党,它曾在1918年11月的革命中得到无产阶级多数支持,分裂了工人阶级,然后,并不把革命引向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象无产阶级政党本应当作的那样,它同资产阶级和威廉的将军们联合一起去镇压起来造反的革命群众,在德国工人阶级中造成严重分裂。作为与资产阶级合作政策与“两害权其轻”策略的证据,社会民主党同资产阶级结成同盟又得到第二国际的同意后,就继续实行野蛮镇压革命运动、分裂工人阶级的政策一直到最近。它禁止了红色前线战士同盟,它禁止了革命工人的团体,它禁止了工人的示威,还向示威者开枪,它破坏反对资本家和法西斯攻势的产业罢工和政治罢工,支持反革命资产阶级的统治。社会民主党把群众劳工组织的领导权都集中到它那些腐败的官僚主义的头头手里。它把革命工人开除出劳工组织,并通过隶属于社会民主党的集中的工人组织网来扼杀工人群众的积极性,破坏工人群众同资本和法西斯主义作斗争的力量,这就阻碍了对法西斯专政和正在发动进攻的法西斯恐怖主义匪帮所采取的坚决行动。这种以实行“两害权其轻”策略为借口向革命群众进攻,同资产阶级合作并支持反动派势力的政策,正是第二国际和阿姆斯特丹国际的政策,从1914年一直执行到现在。
  在其帝国主义的背景下,特别是在帝国主义战争中被战败并为资本主义制度的总危机所强烈震撼的国家里,“民主的”资产阶级魏玛共和国决不会是反动的资产阶级专政以外的别的什么。劳动立法,社会保险,革命年代里资产阶级不得不给予工人的民主权利,逐步被由社会民主党人、中央党和“民主党人”所组成的魏玛联合政府取消了。一连串不断地向反动势力让步,宪法条文一条一条停止了实行,工人所取得的成果被一一取消,整个国家机器一步一步发展成为法西斯统治,这些事情使魏玛联盟和魏玛共和国信誉扫地到如此程度,群众再也不会认真看待它们了。
  凡尔赛体系掠夺德国,它使德国的工人群众受制于无法忍受的剥削枷锁,不仅要受本国资本的,还要受外国资本的剥削,德国政府不得不向外国资本偿付赔款。凡尔赛枷锁,再被德国资产阶级的枷锁加重后,使无产阶级的生活水平空前下降,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也异常贫困,以致他们中间一部分人开始把战前的德国看作理想,那时并没有象现在这样的资本主义总危机,没有大规模的贫困化。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理解,当经济危机极其严重,使凡尔赛条约所强加的外国枷锁更为沉重不堪之时,德国国家主义、沙文主义必然急剧爆发,尤其是当被社会民主党分裂的无产阶级不够强大,未能带领城市小资产阶级和农民群众跟它一道前进的时候;这一爆发大大巩固了资产阶级的地位,就使所有党派中最蛊惑人心的那个国家主义党,即“国家社会”党升到最高处。
  共产党的工人组织并领导了反对资本和法西斯主义进攻的斗争。他们支持社会民主党工人反对资本的一切行动,不管其行动规模多小,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从再次建立工人阶级的革命团结这一愿望出发,早在法西斯主义得逞以前很久,他们就曾多次向社会民主党工人和社会民主党的下属组织建议建立反对资产阶级及其走狗法西斯分子的斗争统一战线。但是社会民主党工人,在他们背后有德国工人阶级的多数作后盾,受束缚于反对革命统一战线而宁愿维持跟资产阶级结成反革命统一战线的领导人,他们大多数每一次都反对与共产党人建立统一战线,因而这就破坏了工人阶级的战斗。共产党人支持反对资产阶级、反对法西斯主义的工人阶级的革命统一战线,而同时社会民主党却驱使工人加入同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反对共产党人和革命工人的反动统一战线,随时随地一有机会就去破坏、迫害共产党人的组织。
  在执行为工人阶级的革命团结,反对社会民主党同资产阶级的统一战线而斗争的政策过程中,共产党,作为德国无产阶级唯一的革命领导者,不管社会民主党在反对资产阶级的统一战线这个问题上进行种种破坏罢工的活动,仍然号召工人阶级于1932年7月20日,即法西斯分子解散普鲁士社会民主党政府的日子,举行政治性的总罢工,又于1933年1月30日,即希特勒上台的日子,再次举行罢工,并建议同社会民主党和改良主义工会成立统一战线来举行罢工。
  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和法西斯主义的斗争的发展,以及总罢工,本来会使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这些犹豫不决的劳动群众站到无产阶级这边来。但是社会民主党继续实行过去的政策并谋求进一步同资产阶级合作,压制群众的积极性,为此他们利用了他们的集中了的组织网,尤其是利用了改良主义工会。社会民主党还阻挠去组织总罢工,破坏它,因此直接唆使了法西斯分子进一步向无产阶级进攻。其结果是,德国无产阶级的革命一翼的先锋队共产党丧失了工人阶级多数的支持。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产阶级发现无法立即组织坚决的防御行动来反抗国家机器,因为国家机器已将法西斯的资产阶级的各战斗组织,即冲锋队、钢盔团、和德国国防军纳入了他们的行动轨道,以便同无产阶级作战。资产阶级得以在没有受到严重抵抗的情况下将国家政权交给国家社会党人,他们随后就用挑衅、血腥的恐怖手段和政治上的强盗行径来进攻工人阶级。
  分析无产阶级暴动要获得胜利的先决条件时,列宁指出,要认为进行最后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只有在那种情况下,即“一切敌视我们的阶级力量完全陷于混乱,彼此冲突,互相厮杀,由于进行力不胜任的斗争而筋疲力尽:使一切动摇的、不可靠的、不坚定的中间分子,即小资产阶级和与不同资产阶级的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在人民面前充分暴露自己,由于实际破产而完全丢丑;使无产阶级中间主张采取最坚决、最勇敢的革命行动来反对资产阶级的那种群众情绪已经产生出来,并且大大高涨起来。那时候,革命就成熟了:那时候,如果我们正确地注意到上面所指出的、所约略描写的一切条件,并且正确地选定时机,我们的胜利就有保证。”〔注:参看《列宁全集》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31卷第76页。〕
  希特勒发动政变时的形势的特征是,取得暴动胜利所需的这些先决条件尚未成熟;它们还在胚胎形式中。至于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共产党,它决不能因为它不愿滑进冒险主义,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补足条件的尚未具备。列宁写道:“单靠先锋队是不能致胜的,当整个阶级和广大群众还没有采取直接支持先锋队的立场,或者至少还没有对先锋队采取善意的中立态度时,单叫先锋队去进行决战,那就不仅是愚蠢,而且是犯罪。” 〔注:参看《列宁全集》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31卷第74页。〕
  就是那些情况,它们在德国决定了工人阶级的退却和反革命的法西斯党的胜利。
  因此,归根到底,法西斯专政在德国的建立,是社会民主党在魏玛共和国存在的整个时期推行同资产阶级合作政策的结果。社会民主党曾一再申言,它不反对希特勒掌权,如果他“合乎宪法地”这样做了。甚至在希特勒上台之后,《前进报》在2月2日还写道,假如没有社会民主党帮忙,希特勒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帝国总理的。威尔斯在3月23日致国会的声明中有过同样的说法,那时他说,社会民主党人为“国家社会党人”帮了大忙,因为正是要感谢社会民主党的政策,希特勒才得以掌权。更不必多谈莱帕特、勒贝和其他社会民主党人了,他们毫无保留支持法西斯分子。当共产党人称社会民主党人为社会法西斯分子时,他们是十分正确的。
  但是,因为法西斯专政依靠武装起来的国家社会党的匪帮和钢盔团,因为它向工人阶级进行内战,并取消了无产阶级的一切权利,它也就戮杀了社会民主党关于有可能赢得议会选举的多数和关于不经过革命而和平长入社会主义那些理论。它也破坏了社会民主党的与资产阶级进行阶级合作的理论和“两害权其轻”政策,也破除了广大劳动群众的所有民主幻想。这就证明了,国家并不是超乎阶级的上层建筑,而是资产阶级专政的工具,也证明了今天的国家权力就是武装冲锋队匪帮、钢盔团、警察和军官暴徒们,他们以资产阶级和容克地主的名义进行统治。工人阶级从切身经验中认识到,共产党人是正确的,当他们年复一年反对民主幻想、社会民主党的“两害权其轻”政策、与资产阶级合作的政策。
  但是,已经引起内战的希特勒的肆无忌惮的法西斯专政,并不能解决德国的任何一个经济或者政治问题。群众的贫困日甚一日。经济形势每况愈下,因为政府的冒险式政策只能使国内国外市场加快萎缩。并没有什么失业人数真正下降的前景,本来也不可能有。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给所有的国家社会党的信徒们提供职业和岗位。其他工人不得不被解雇,以便把位置让给国家社会党人。延长到十月的偿付期限和对农产品进口所规定的限额,只能在短期内使很少数最富裕的农民阶层感到满意,却不能制止农民群众贫困的加深和不满情绪的增长。针对大百货商店和犹太资本采取的煽动性行动无助于贫穷的小资产阶级,他们的境况却由于无产阶级的购买力日趋下降也日趋恶化,这就又缩小了国内市场。对穷人配给的一星半点面粉和咸肉,只不过是争取选票的诱饵。每月所增加的每日两个马克失业救济金,肯定会被取消,因为经济情况日趋恶化。显然,希特勒正把德国的经济引向一场灾难,这是越来越不可避免的了。
  国家社会主义主要是作为在威廉的文武官员指挥下的一个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运动而迅猛发展起来的,这是小资产阶级的和部分地也是农民群众的反对凡尔赛条约的运动。希特勒政府上台的两个月,唯一所做的就是对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和“世界布尔什维主义”进行了沙文主义的长篇大论攻击,这是一项没有例外地恶化同所有国家关系的政策。这种政策不会加强德国,而恰恰相反,它只会削弱德国,使它更加孤立。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打算单靠并吞奥地利来破坏凡尔赛条约,在外交政策上捞取油水,为了提高政府在它所不能减轻其贫穷和饥饿的群众心目中的威信,那么它只会更使国际形势紧张,更使战争危险增大。每过一天,都更清楚地暴露那个使跟随希特勒的群众成为牺牲品的骗局。每过一天,更清楚地表明希特勒正把德国推向灾难。
  法西斯主义获胜后出现的平静,只不过是暂时现象。不管有多少法西斯恐怖,德国的革命高潮必将兴起;群众反抗法西斯主义的革命运动必将壮大。赤裸裸的法西斯专政的建成,粉碎了群众中向往民主的一切幻想并将群众从社会民主主义的影响下解放出来,加快了德国向无产阶级革命发展的速度。
  共产党人必须承担任务,向群众说明希特勒政府正把国家引向灾难。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有力地使劳动群众知道,他们从更严重的贫困和惨境唯一的解救,防止灾难的唯一途径,就是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必须进行斗争,以熔合无产阶级的一切力量,建立社会民主党工人和共产党工人反对阶级敌人的统一战线。党和所有无产阶级的群众团体都要加强,以使群众准备好,去进行具有决定意义的革命斗争,去推翻资本主义,去用武装暴动推翻法西斯专政。
  从上述这些考虑出发,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同意德国共产党提出的实际工作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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