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恩格斯 -> 《德国农民战争》



  自从路德对天主教会等级制度宣战,把德国一切反对派分子都发动起来的时刻起,没有一年农民不起来照样重提自己的要求。从1518到1523年在黑森林和士瓦本北部,地方性的农民起义接踵而起。自从1524年春天以后,这些起义都带有系统性了。这一年4月马赫塔尔修道院的农民拒绝徭役和贡赋;5月圣布拉济延农民拒绝履行农奴义务;6月梅明根附近的施泰茵海姆农民宣告不愿缴纳什一税以及其他赋税;7月和8月图尔郜农民起义,但是一则由于苏黎世人的调停,再则由于瑞士当局处决了很多人,进行残酷镇压,起义又被平息下去。最后在伯爵领地施图林根爆发了一次更为坚决的起义,这次起义简直就可算作农民战争的开始
  施图林根农民突然拒绝向伯爵缴纳贡赋,集合成强大队伍并在布尔根巴赫的汉斯·弥勒统率下于1524年8月24日开往瓦尔茨胡特。他们在此和市民联合创立了一个新教兄弟会。这些市民所以很愿意促成此种联合,是因为他们当时正在反对奥地利边区政府[239]对他们的牧师巴尔塔扎尔·胡布马伊埃进行宗教迫害,此人乃是托马斯·闵采尔的友人兼弟子。这个同盟组织规定每星期要收3个克里泽的盟捐,就当时币值论是巨大的数目,还派遣密使到亚尔萨斯,摩塞尔,整个莱茵河上游以及法兰克尼亚去到处吸收农民入盟,宣告同盟的目标是要消除封建统治,破坏所有城堡寺院,消灭除皇帝一人而外的一切统治者。盟旗是德意志三色旗
  起义迅速蔓延今巴登北部全境。士瓦本北部贵族恐慌万状,他们的兵力几乎全部在意大利正与法国弗朗斯瓦一世作战。他们无计可施,只好借谈判迁延时日,一面筹款招兵,以待力量充足时即以“烧杀掳掠”[240]来惩戒无法无天的农民。从此时起,那种周密策划的反复行为,那种背信食言,阴谋诡计,就已开始了。贵族和诸侯在整个农民战争期间都是以玩弄这些手法而著称的,而这些手法也是他们对付散漫而难于组织起来的农民的最厉害的武器。德国西南部的诸侯,贵族和帝国城市结成的士瓦本联盟出面斡旋,但却没有对农民保证作任何真正的让步。农民还继续行动。从9月30日到10月中,布尔根巴赫的汉斯·弥勒穿过黑森林到达乌拉赫和福特万根,把他的队伍扩增至3500人,并以这支队伍在埃瓦廷根(距施图林根不远)布防。贵族可以调动的不过1700人,而这1700人还是四分五裂的。贵族被迫进行停战谈判,果然在埃瓦廷根营地达成停战协议。贵族答应与农民订立善意的条约,或者直接由双方订立,或者通过仲裁法庭来订立;还答应由施托卡赫地方法院来审查所有的申诉。贵族军队和农民都解散了。
  农民一致协议定出十六条款,准备要求施托卡赫法院同意。这些条款都很温和。他们要求废止狩猎权和徭役制,要求取消沉重的赋税和一般的领主特权,要求保障免遭任意逮捕,保障不受法庭的不公平的任意审判的侵害——此外就不再要求什么了。
  可是,农民一回到家里,贵族又要求他们继续履行全部在争议中的义务,直到法院作出决定。农民当然拒绝这个要求,并要这些领主到法庭去解决这个问题。斗争重新开始。农民又集合起来,诸侯和贵族也集中了他们的军队。这次运动又扩大了,超出布莱斯部之外深入到维尔腾堡地区。瓦尔德堡的格奥尔格·特鲁赫泽斯就是农民战争中的阿尔巴[注:阿尔巴是尼德兰属西班牙时西班牙派来压迫尼德兰人民的统治者。——译者注],他统率的军队监视农民,袭击个别增援队伍,但不敢进攻主力。格奥尔格·特鲁赫泽斯和农民首领进行谈判并且还零星地达成了一些协议。
  12月底施托卡赫地方法院开始审理案件。农民对法庭全由贵族组成提出抗议,而他们所得到的回答是,宣读了一份皇帝的诏书[241]。审理拖延时日,而贵族,诸侯,士瓦本联盟当局都在这期间休整备战。此时斐迪南大公除统治着当时还是奥地利的世袭领土外还统治着维尔腾堡、巴登黑森林和亚尔萨斯南部,他下令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造反的农民。他下令要对农民加以拘捕,严刑拷打,定杀无赦,用尽一切方法消灭他们,要把农民的家业烧毁,要把农民的妻小逐出本地。由此可见诸侯和贵族是如何实行停战,而他们所了解的善意的调停和审查农民的申诉究竟是什么了。斐迪南大公从奥格斯堡富豪威尔塞家族借来款项,急速地整顿军备;士瓦本联盟还规定要分3期募齐捐款和兵员。
  以上这些起义恰恰发生在托马斯·闵采尔在南方高原地区[242]逗留的5个月期间。关于他对运动的爆发和进程曾有影响这一点,固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这种影响间接地完全可以证实。农民中较坚决的革命家多半都是他的弟子,都拥护他的理想。当时的人都认定“十二条款”和高原地区农民的“书简”〔Artikelbrief〕都出自闵采尔之手,其实至少十二条款肯定不是闵采尔制订的。闵采尔在回图林根的途中还发出一个坚决革命的文告给起义的农民[243]
  这时自从1519年起就被逐出维尔腾堡的乌尔利希公爵也想借农民之助实现他的夺回本邦疆土的阴谋。他自被逐以来就力图利用革命派并且不断支持革命派,这确是事实。从1520到1524年间在黑森林和维尔腾堡发生的大多数地方性骚乱中都有他的名字搅在里面,而这时他却准备从他的霍恩特威尔城堡出发直接向维尔腾堡攻击了。不过他只是被农民们利用,对农民从来没有影响,更谈不到取得农民的信任。
  这个冬季就这样过去了,两方中没有一方能够采取任何决定性的步骤。诸侯老爷们不敢轻举妄动,农民起义却正扩大影响。1525年1月,多瑙河,莱茵河,雷赫河之间的整片土地上群情激昂,2月,风暴就爆发了。
  正当布尔根巴赫的汉斯·弥勒统率的黑森林-赫郜农军和维尔腾堡的乌尔利希一道起事并且还有一部分人参加了他劳而无功的向斯图加特进军的时候(1525年2—3月),2月9日,农民就在乌尔姆城附近的里德起义了。他们集结在巴尔特林根附近一个由沼泽掩蔽着的营地,树起红旗,组成巴尔特林根农军,由乌尔利希·施米特领导。这支农军有10000—12000人。
  2月25日在舒森,由于谣传军队正开来对付也在此地出现的不满分子,上阿尔郜农军就在此集结起来了,共有7000人之多。肯普腾人民在整个冬季都与他们的大主教争执不休,也于2月26日集结起来加入他们的队伍。梅明根和考夫拜伦两城有条件地参加了运动;可是城市在这个斗争中所持的暧昧态度,在此已经暴露出来。3月7日12梅明根条款在梅明根被全部上阿尔郜农民接受了。
  湖军是在接到阿尔郜农民的通知后由艾特尔·汉斯领导在波登湖建立的。这支湖军也很快地扩大了。指挥部在伯马廷根。
  在下阿尔郜,在奥克先豪森和谢伦堡地区,在策伊尔和瓦尔德堡地区,在特鲁赫泽斯领地,农民也起义了,而且早在3月初就发动了。这支下阿尔部农军有7000人之众,驻在乌尔察赫附近。
  这4支农军都接受了梅明根条款,这个梅明根条款比赫郜农军的条款还要温和得多,而且在牵涉到武装农民对贵族和政府的态度的各点上也表现得显然缺乏果断。农民有时也有的一点果断,都是在战争过程中,当他们对敌人的手法有了一些领会之后,才表现出来的。
  与这些农军同时,在多瑙河建立起第六支农军。农民从乌尔姆直到多瑙维特的整片地区,从伊勒,罗特,比伯尔几条河谷来到莱普海姆,并在此建立了营寨。15个地方的有作战能力的男人都来了,从117个地方派来了增援部队。莱普海姆农军的领袖是乌尔利希·雪恩,他的讲道牧师是莱普海姆牧师雅科布·韦埃。
  所以在3月初,士瓦本北部6处营寨约有3万至4万起义农民武装起来了。这些农军的品质是很复杂的。革命派——闵采尔派——在各军中都只占少数。这一派人数虽少,可是在各处都形成农民阵营的核心和骨干。农民希望以威胁态度去迫使贵族让步;只要贵族对农民保证让步,农民群众总是愿意和贵族达成协议。再则当事情旷日持久而诸侯军队又迫近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恋战,而那些手中还有些东西怕受损失的农民大半就跑回家去了。此外还有到处流浪的流氓无产阶级大批加入农军,这些流氓无产阶级分子败坏纪律,败坏农民士气,而且经常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此已足已说明为什么农军一开始就各处都只取守势,各营寨都士气低沉,说明这些农军即使撇开他们战术的缺陷和良将稀少两点不论也绝对不是诸侯军队的敌手。
  还在农军进行集结期间,乌尔利希公爵就带着募集的军队和一些赫郜农民从霍恩特威尔向维尔腾堡袭击。如果农民此时从另一方面进攻瓦尔德堡的特鲁赫泽斯·冯的军队的话,士瓦本联盟就完了。但是由于农军只取守势,特鲁赫泽斯竟能立即和巴尔特林根农军,阿尔郜农军以及湖军协议停战,进行谈判并订期于Judica〔鸠迪加〕礼拜日(4月2日)[244]这一天解决此次事件。在这期间他就能够进击乌尔利希公爵,占领斯图加特,并迫使乌尔利希公爵于3月17日就已重行撤离维尔腾堡。然后他回师直指农民,但是在他自己的军队中的雇佣兵竟抗命拒绝进击农民。特鲁赫泽斯对哗变士兵加以安抚,稳定了军心,于是将军队开往乌尔姆,在乌尔姆搜集新的支援力量。他派了一支监视部队留守在特克河附近的基尔赫海姆。
  士瓦本联盟终于抽出手来并纠集了它的第一批各方分摊的兵员,于是抛弃假面具,宣称它“决心依靠武器和上帝的帮助来对付农民们的无法无天的举动”[245]
  在这期间农民们严格遵守停战协议。他们为Judica礼拜日的谈判拟定了他们的要求,即有名的“十二条款”。他们要求由公众来选举和罢免僧侣,废止小什一税,并将大什一税[246]除了支付传教士俸给之外其余数目都用于公共事业,废除农奴制、渔猎特权与死亡税,限制过分的徭役、赋税与地租,归还强占公众及个人的林地、牧场与特权,消除司法及行政工作中任意妄为现象。由此可见在各农军中温和妥协派还大占优势。革命派以前在“书简”中早已提出纲领。这封致全体农民的公开书简要求全体农民加入“基督教同盟与兄弟会”,要求他们或者通过和平手段——“这大概是办不到的”,或者通过暴力来取消一切负担。书简还用“世俗的斥革”来威胁所有拒绝加入的人,这就是说,谁拒绝加入就和谁断绝社交,断绝他和同盟成员的一切来往。所有的宫城、寺院和教堂都须同样要按照世俗的斥革的要求来处理,除非贵族、僧侣和修道士们自动离开这些地方,和其他的人们一样迁住普通房屋并且还加入基督教同盟。这项激烈的宣言显然是在1525年春起义之前拟定的,它的主题就是革命,就是打倒现存统治阶级,而“世俗的斥革”仅意味着压迫者和叛徒应该处死,城堡应焚毁,寺院教堂没收,其所藏财宝均须换成现金。
  然而在农民还未及把十二条款提交指定的仲裁法官之前,他们已听到士瓦本联盟毁约而且军队已经迫近的消息。他们立即采取措施。阿尔郜人,巴尔特林根人和湖军农民在盖斯伯伦召开了一次大会。4支农军混合起来,改编成4个纵队;还决议没收僧侣财产,变卖他们的财宝以充军费,焚毁他们的城堡。于是“书简”也和正式的十二条款一起成了他们指导战斗的准则,而约定要来缔结和约的Judica礼拜日却成了总起义的日期。
  各处群情日益激昂,农民和贵族之间的地方性冲突继续不断的发生,6个月来在黑森林的暴动日益扩大并且蔓延到多瑙河地区和雷赫河地区的消息,这一切就足够说明何以在德国2/3地区农民暴动会迅速地接二连三地发生。同时,所有各处的暴动同时发生这一事实就证明领导运动的人们就是通过再洗礼派以及其他密使来组织运动的那些人们。在维尔腾堡地区,在尼喀河下游,在奥顿瓦尔德,在下法兰克尼亚和中法兰克尼亚都是在3月后半月就已爆发骚乱了;而各处都是在事前就已指定4月2日这个Judica礼拜日为总暴动的日子,各处都已在4月的第一星期里实行决定性的出击,实行群众起义。阿尔郜农民,赫郜农民,湖军农民也于4月1日用敲警钟和群众大会的办法把所有有作战能力的男人都召集入营,并和巴尔特林根农民同时对各城堡和寺院展开敌对行动。
  在法兰克尼亚,运动集中在6个中心,在4月的最初几天里各处都爆发起义。在诺德林根城附近这时建立起两处农民营寨,城里的革命党派以安东·福尔奈尔为首领借农民之助而取得上风,福尔奈尔被任命为市长,还使这个城市参加了农民的行动。在安斯巴赫地区农民从4月1日至7日到处起义,起义还从这里蔓延到巴伐利亚去。在洛腾堡地区农民从3月22日起就已拿起武器;洛腾堡城里名门望族的统治于3月27日被斯蒂凡·冯·门钦根所领导的小市民和平民推翻了;但是由于农民的赋税恰恰是这个城的主要财源,所以新政府对农民的态度是动摇和暧昧的。在维尔茨堡教会[247]辖区内,农民和各小城市在4月初普遍都暴动起来了;在班堡主教辖区内,总暴动在5天之内就迫使主教屈服了。在北方,在图林根边境,也集结成强大的比尔德豪森农民阵营
  在奥顿瓦尔德,风暴在3月26日就已爆发,这里的革命派首领是文德尔·希普勒格奥尔格·梅茨勒。希普勒是一个贵族,曾任霍根洛埃伯爵的总管,梅茨勒是克劳特海姆附近的巴伦堡的旅店主。农民从四面八方奔向陶伯尔河。从洛腾堡郊外营寨来的2000人也加入了。在各处援军都到齐以后,就由格奥尔格·梅茨勒统领全军于4月4日向雅格斯特河畔的雪恩塔尔寺院进军,尼喀河谷的农民也到此地来加入他的队伍。尼喀河谷农民是由海尔布朗附近的伯肯根的旅店主叶克来恩·罗尔巴赫领导的,他们于Judica礼拜日在弗莱恩、藏特海姆等地宣告暴动。同时,文德尔·希普勒率领一批党羽袭取艾林根,并把四周农民都吸引到运动中来了。在雪恩塔尔,有两支农民纵队接受了十二条款,并正向各城堡及寺院组织攻击行动,这两支农民纵队合并组成华美军。华美军约8000人兵力,有炮和3000支枪。法兰克尼亚的一个骑士弗洛里安·盖尔也加入华美军并且组成黑军,这是一支主要是从洛腾堡和艾林根地方团练中征集来的人组成的精锐部队。
  维尔腾堡官方派驻尼喀苏尔姆的长官,路德维希·冯·黑尔芬施太因伯爵开始了敌对行动。他把落到他手中的农民不问青红皂白一律处死。华美军向他进击。黑尔芬施太因杀人如麻,以及刚刚来到的莱普海姆农军败北、雅科布·韦埃被杀、特鲁赫泽斯的残暴等消息,使农民怒不可遏。黑尔芬施太因避走魏茵斯堡,即在此地遭受攻击。城堡遭到弗洛里安·盖尔猛攻,此城经苦战之后被攻下,路德维希伯爵与许多骑士一起被俘。第二天是4月17日,叶克来恩·罗尔巴赫和农军中最坚决的一些人一道审讯这些俘虏,并判处其中14人,叫黑尔芬施太因排在前头,驱赶他们从刺杀着的梭镖行列中走过。这种最侮辱的死法就是黑尔芬施太因过去对待俘虏们用的办法。魏茵斯堡被占领以及叶克来恩在黑尔芬施太因身上所施的恐怖报复手段都对贵族们起了作用。勒文斯坦伯爵们参加了农民联盟;霍根洛埃的伯爵们早就参加了,可是还没有出过力,也立刻把要他们供应的大炮和火药送来。
  首领们商量是否要拥圭茨·冯·贝利辛根为领袖,“因为他可能把贵族们拉到他们这一边来”。这个建议获得赞同;而弗洛里安·盖尔在农民和首领们的这种情绪中看出反动的萌芽,于是带着他的黑军脱离华美军,自奔前程,最初是流动在尼喀河流域,后来又流动在维尔茨堡地区,到处捣毁城堡和僧侣巢穴。
  于是剩下的农军就首先向海尔布朗进发。在这个强大而自由的帝国城市里,和几乎所有的城市的情形一样,和名门望族对峙的是市民的反对派和革命的反对派。这个革命的反对派和农民有秘密谅解,他们在一次骚乱过程中于4月17日就已打开城门迎接格奥尔格·梅茨勒和叶克来恩·罗尔巴赫。农民领袖们带领他们的人占领了此城;此城被吸收入兄弟会,并提供了1200盾现款,还提供了一队志愿军。只有僧侣们和条顿骑士团[248]的产业遭到洗劫。22日,农民们留下少数留守部队之后又撤走了。海尔布朗被指定为各地农军联系中心,事实上各地农军也派来代表,商量共同行动和共同要求。但是市民反对派和自从农民进城以来就与市民反对派结成联盟的名门望族此时又在城里占居上风,他们对任何坚决的步骤都加以阻挠,只等待着诸侯军队的到来,以便最后明目张胆地出卖农民。
  农民向奥顿瓦尔德进发。4月24日,圭茨·冯·贝利辛根不得已而加入新教兄弟会;在此以前没有几天他曾先去投靠普法尔茨选帝侯,后来又来投靠农民,后来又去投靠选帝侯。此时他不得已而加入新教兄弟会,并即任华美军(与弗洛里安·盖尔的黑军相对而言)总指挥职。可是他同时是农民的俘虏,农民们不放心地监视着他,并且限定他要按照首领们的意见行事,不许他作任何未得首领们同意的事。圭茨和梅茨勒带着农民群众通过布欣开往阿莫巴赫,他们在此从4月30日停留到5月5日并掀起整个美因兹地区的叛乱。贵族们到处都被迫参加暴动并因此而保全了他们的城堡;只有寺院都被焚烧洗劫了。农军士气显然低落了;最有魄力的人们都和弗洛里安·盖尔或者和叶克来恩·罗尔巴赫一道走了。罗尔巴赫在占领海尔布朗以后也走掉了,显然是因为他审判过黑尔芬施太因伯爵,所以无法再在一支想和贵族妥协的农军中呆下去。急欲和贵族谅解这件事本身就已是士气沮丧的标志。于是文德尔·希普勒提出一个很适当的改组农军方案:录用每天都有来应募的雇佣兵,取消以往每月征召新兵遣散旧兵的办法而经常保持这些多少受过训练而又武装起来了的兵员。可是全军大会把这两点建议都否决了;农民们已经傲慢起来了,而且把整个战争看作一种聚众劫掠的勾当,既然如此,雇佣兵的竞争对他们就很不合适,而且他们只要把口袋装满以后,就毫无阻拦地自行回家。在阿莫巴赫,事情甚至演变到这样的地步:海尔布朗顾问汉斯·柏林要求农军的首领和顾问们同意“十二条款陈情书”,这是一封公函,其中甚至十二条款的仅有的一些尖锐词句也被删除,改成农民恭顺请愿的口吻。这一次这件事情连农民们都受不了;农民们大哗,拒绝同意这个“陈情书”,并且坚持原来的条款。
  在此期间维尔茨堡地区也发生了决定性的转折。4月初农民暴动刚起来的时候,主教就退守维尔茨堡附近设防的弗劳恩堡并驰书各方求援无效,终于被迫暂时屈服。5月2日召开了一个也有农民代表出席的省议会。但在任何结果都还没有的时候就查获一些信件,这些信件证卖了主教的叛逆活动。省议会立即散会,造反的市民农民和主教的部队之间又开始敌对行动。主教本人于5月5日逃往海得尔堡;次日弗洛里安·盖尔和黑军就已来到维尔茨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法兰克尼亚陶伯尔河农军,这是由梅根特海姆农民、洛腾堡农民和安斯巴赫农民组成的。5月7日圭茨·冯·贝利辛根也率领华美白军来到,并开始围攻弗劳恩堡。
  在林普尔格地区以及在厄尔万根和哈尔一带,早在3月底4月初就建立起另一支农军,即盖尔多夫农军或称普通华美军。这支农军来势凶猛,把这整片地区都卷入暴乱之中,把许多寺院和城堡都烧毁,霍亨施陶芬城堡也在其列,还强迫所有的农民跟着走,强迫所有的贵族,甚至连林普尔格的酒保们,都加入基督教兄弟会。5月初这支农军向维尔腾堡进击,但被劝诱撤退。德意志小国林立的割据状态在当时也和1848年一样,很少给各邦的革命者共同行动的余地。被限制在一小块领土上的盖尔多夫农军,在这块土地上战胜了一切反抗之后,必然要自趋瓦解。他们和格缪德城达成协议,并只留下500武装农民就自行解散了。
  在普法尔茨,4月下旬就在莱茵河两岸都有农军建立起来。他们破坏了许多宫城和寺院,并于5月1日占领哈特高地的纽施塔特,在此以前一天,渡河而来的布鲁赫莱茵农民已经迫使斯拜尔城缔结协定。冯·哈贝伦元帅仅有少数选帝侯部队,无法对付农民,5月10日,选帝侯不得不和造反的农民缔结协定,他在协定中向农民保证要开一次省议会来祛除农民的各种负担。
  在维尔腾堡,起义很早就在个别地区爆发了。在乌拉赫阿尔卑斯出区,农民们早在2月间就已结成同盟来反对僧侣和领主,3月底,勃劳贝伦农民,乌拉赫农民,闵辛根农民,巴林根农民,罗森斐尔德农民,都起义了。盖尔多夫农军在戈宾根附近,叶克来恩·罗尔巴赫在布拉肯海姆附近,被击败的莱普海姆农军残部在普富林根附近,都侵入维尔腾堡境内并掀起农村人民的骚乱。在其他地方也爆发了严重的骚乱。普富林根在4月6日就已不得不向农民投降。奥地利大公的政府狼狈不堪。这个政府根本没有钱,军队也很少。各城市各城堡处境极劣,既无守军,又无军火。甚至阿斯贝尔山也几乎毫无防御。
  政府企图征集各城市的后备军来对付农民,结果倒使它自己陷于一时手足无措之境。4月16日波特瓦征集的后备军拒绝开拔,不去斯图加特,却走上波特瓦[注:亦即格罗斯-波特瓦。——编者注]附近的弗伦施坦山,他们在此形成一个市民农民阵营的核心,而且发展迅速。同一天,查伯尔郜的暴动也爆发了;毛尔布朗寺院被洗劫,许多寺院和城堡都被夷为平地。许多增援队伍从邻近的布鲁赫莱茵赶来入伙。
  弗伦施坦山上农军首领由马特恩·费尔巴哈尔担任。费尔巴哈尔是波特瓦市政官,是市民反对派领袖之一,富于妥协性,是出于不得已才跟农民走的。在此期间他仍然还是很温和,他阻止对各城堡实行“书简条款”,他处处谋求农民和温和派市民之间的融洽一致。他阻止维尔腾堡农民和华美白军联合,后来还劝说盖尔多夫农军退出维尔腾堡。由于他倾向于市民,他曾于4月19日被撤换,但是在第二天就已重新被任命为首领。少了他,就不行。甚至在4月22日叶克来恩·罗包巴赫带着200名坚定的弟兄来加入维尔腾堡农民队伍的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让费尔巴哈尔留任下去,由他自己来严格监视他的行动。
  4月18日政府试图和弗伦施坦山上的农民们进行谈判。农民坚持政府必须接受十二条款,而政府的全权代表们自然不能同意这个要求。于是农军开始行动。20日农军抵劳芬,并在此地最后拒绝了政府代表的提议。22日,农军有6000人之众进抵比梯海姆,并威胁着斯图加特。此城政府官员大半逃走,由一个市民委员会来主持行政。在此城的公民中,也和其他各城市一样,存在着名门望族、市民反对派、革命平民三派。后面的两派于4月25日向农民打开城门,斯图加特立即被占领。此时维尔腾堡暴动农民已自称为华美基督教农军,这支华美基督教农军的组织工作就是在斯图加特城完成的;薪饷,战利品分配以及给养等等也定出了固定的规章。脱伊斯·格尔伯领着一队斯图加特军来加入了农军。
  4月29日,费尔巴哈尔率领整支农军去抵挡在朔恩多夫附近侵入维尔腾堡地区的盖尔多夫农军,把这整片地区吸收入盟,因而就劝说盖尔多夫农军撤退了。费尔巴哈尔就是这样防止了他自己农军中由罗尔巴赫领导的革命分子和毫无顾忌的盖尔多夫农军会合,因而也就防止了这些革命分子增强地位而危及他自己。他在接到特鲁赫泽斯逼近的消息以后,就从朔恩多夫开拔去迎击特鲁赫泽斯,并于5月1日驻扎在特克附近的基尔赫海姆。
  以上把德国境内第一批农军活动的那一地区的起义发生和发展的过程描述过了。在我们细述其他各批农军情况(图林根与黑森,亚尔萨斯,奥地利和阿尔卑斯山区)之前,我们不可不先报道特鲁赫泽斯进军消灭这第一批起义农民的情况,特鲁赫泽斯在这个进军过程中最初是孤军作战,后来就得到许多诸侯和城市的支持。
  我们曾叙述到特鲁赫泽斯到达乌尔姆附近的情况。他于3月末在特克附近的基尔赫海姆留下一支监视部队由迪特利希·施佩特指挥以后,即转往乌尔姆。特鲁赫泽斯的军团在招集了到乌尔姆来集中的联盟增援部队以后才将近1万人之众,其中有7200名步兵,这是唯一的一支堪称有力向农民进攻的军队。各增援部队汇集乌尔姆进行得很迟缓,一部分原因是在骚乱各邦中征募困难,一部分原因是各地政府缺少金钱,而且还因为各地需有少数部队防守要塞和城堡,所以极难调动。至于不属于士瓦本联盟的诸侯和城市所能调用的部队是如何地少,我们早已见到。所以一切都视格奥尔格·特鲁赫泽斯率领的联盟军队所能取得的成就而定。
  在此期间,巴尔特林根农军已开始在里德周围地区捣毁城堡和寺院,特鲁赫泽斯首先就转来攻击巴尔特林根农军。农民们在联盟军队迫近时即后退,被迫绕道逃出沼泽地带,渡过多瑙河,奔往士瓦本阿尔巴的森林中。在这些地带,作为联盟军队主要力量的骑兵和大炮对农民们无可奈何,特鲁赫泽斯就不再追他们了。他进击莱普海姆农军。莱普海姆农军有5000人在莱普海姆附近,有4000人在敏迭尔河谷,有6000人在伊勒提森附近,他们正掀起全区暴动,破坏寺院城堡,准备以所有3支队伍进取乌尔姆。看来此时在这些农民中间已有点士气沮丧,因而这支农军作战也没有什么把握了;这应归咎于雅科布·韦埃从一开始就力求和特鲁赫泽斯进行谈判。但是特鲁赫泽斯这时已有足够的军力为后盾,所以根本不予理会,反而于4月4日在莱普海姆附近进攻农军主力并完全击溃了它。雅科布·韦埃和乌尔利希·雪恩以及另外两位农民领袖被俘斩首;莱普海姆投降了,经过在附近地带几番追击之后,全区都被征服了。
  特鲁赫泽斯的雇佣兵因为要求进行洗劫和发放额外粮饷而哗变,这件事再一次地打断特鲁赫泽斯的军事行动,一直到4月10日为止。然后他才向西南方进击巴尔特林根农军,这支农军在这期间正侵入他的领地瓦尔德堡,采尔和沃尔菲格并围攻他的各处城堡。特鲁赫泽斯在此也发现农民中间是分裂的,他就在4月11日和12日用各个击破的办法把巴尔特林根农军也完全击溃了。农军残部由僧侣弗洛里安率领向湖军方面撤退。于是特鲁赫泽斯又转而进击湖军。在这期间,湖军不仅多次出击,而且已使布霍恩(弗里德里希斯哈芬)和沃尔马廷根两城加入兄弟会,并于13日在萨勒姆寺院召开大军事会议,决议迎击特鲁赫泽斯。各处立即响起警钟,在伯马廷根营寨集合起来的有1万人,还有被击败的巴尔特林根农军也加入了。4月15日他们与特鲁赫泽斯一战得胜,特鲁赫泽斯不想把他的军队在一次决定性战役中孤注一掷,宁愿谈判,当他听说阿尔郜农军和赫郜农军也迫近时,谈判之心更切。于是他于4月17日在魏茵加腾与湖军和巴尔特林根农军缔结了一个表面看来对农军相当有利的协定,农军们毫不迟疑地同意了。特鲁赫泽斯更进而诱使上下阿尔郜农军代表都接受了这个协定,然后开往维尔腾堡。
  特鲁赫泽斯的奸计把他从必不可免的灭亡中挽救出来。假若他不是善于愚弄软弱、狭隘而又绝大部分已经士气消沉了的农民以及他们的多半懦弱无能而又贪图贿赂的首领们的话,那末他和他的小小的军队就已被围困在兵力合计至少为25000—30000人的4支队伍中而且势必被消灭。但是他的敌人是狭隘的,这是农军群众中总不可免的情形。因而使他有可能恰恰是在敌人只须一击即可结束整个战争——至少在士瓦本和法兰克尼亚——的时刻逃脱了敌人的打击。湖军农民信守协定,竟至于拿起武器去反对自己的同盟者赫郜农军,最后当然还是被欺骗了;阿尔郜农军也被他们的首领们指使加入这个背叛行动中,虽然他们马上就退出这一行动,可是特鲁赫泽斯在此期间却逃出险境了。
  赫郜农军虽然没有参加魏茵加腾协定,可是却做了一件具有极端的地方狭隘性和顽固的褊狭性的事,把整个农民战争都断送了。当特鲁赫泽斯和他们谈判一无成就而向维尔腾堡开拔以后,他们尾随着他并继续留守在他的侧翼,可是他们竟不去和维尔腾堡华美基督教农军一致行动,其理由是因为维尔腾堡农民和尼喀河谷农民也曾一度拒绝援助他们。因此,当特鲁赫泽斯已经离开他们的家乡很远之后,他们就泰然地撤退并向夫赖堡开去。
  我们曾经叙述到由马特恩·费尔巴哈尔率领的维尔腾堡农民驻在特克附近的基尔赫海姆,而由特鲁赫泽斯留在此处交迪特利希·施佩特指挥的监视部队则撤到乌拉赫去了。费尔巴哈尔在一度企图攻取乌拉赫没有成功之后即转往纽廷根,并向邻近所有暴动农军求援,以便进行决定胜负的一战。果然从维尔腾堡平原地区以及从葛伊都有可观的增援部队来到。特别是有两支强大的农军开拔前来了,这两支农军是由葛伊农军以撤退到维尔腾堡西部的莱普海姆农军残部为核心集结起来,并从整个尼喀河谷和纳哥尔德河谷上游一直到伯勃林根和利奥堡都掀起暴动,他们于5月5日在纽廷根和费尔巴哈尔会师。特鲁赫泽斯在伯勃林根附近和这些联合起来的农军接触。他们的人数,他们的大炮和他们的阵地都使特鲁赫泽斯震惊;特鲁赫泽斯立即用其惯技开始谈判并和农军们缔结了一个停战协定。当农民们的警惕性刚一受到麻痹的时候,他就于5月12日还在停战协定期间袭击农民,迫使农民进行决定胜负的一战。农民们进行了英勇持久的抵抗,一直到最后由于市民阶级的叛变,伯勃林根落入特鲁赫泽斯之手为止。农军左翼因此失却根据地而陷入包围之中。于是胜败之局决定了。没有严格纪律的农民们陷入混乱状态中,随即狂奔逃命;所余未被联盟的骑兵杀戮或俘虏的人也丢掉武器逃回老家去了。华美基督教农军完全瓦解了,整个维尔腾堡的暴动也随之而完全被平息了。脱伊斯·格尔伯逃往埃斯林根,费尔巴哈尔逃往瑞士,叶克来恩·罗尔巴赫被俘,并被解至涅卡尔加塔赫,特鲁赫泽斯在此把他捆在一根柱子上,周围堆满木柴,把他活活地用慢火烧死,特鲁赫泽斯本人和他的骑士们在旁宴饮取乐,欣赏这种贵族的活剧。
  特鲁赫泽斯从涅卡尔加塔赫侵入克莱赫郜以支援普法尔茨选帝侯的军事行动。普法尔茨选帝侯在此期间集结了部队,在接到特鲁赫泽斯获胜的消息后立即对农民毁约而于5月23日袭击布鲁赫莱茵,在遭到猛烈抵抗之后攻下并烧毁了马尔施,洗劫了许多村子并占领了布鲁赫萨尔。特鲁赫泽斯同时还袭击艾宾根并俘获当地运动的领袖安东·埃森胡特,选帝侯立即把埃森胡特和其他12位农民领袖一起处死。布鲁赫莱茵和克莱赫郜于是被平定,还被勒索了将近4万盾。特鲁赫泽斯的军队经历以上各战役之后减为6000人,选帝侯的军队是6500人,这两支军队联合起来向奥顿瓦尔德前进。
  伯勃林根失败的消息使得恐慌心情到处在起义者之间散布开来。陷于农民高压之下的各个帝国自由市忽然又都轻松起来。海尔布朗是第一个采取步骤和士瓦本联盟妥协的帝国自由市。海尔布朗有农民办公室,各农军代表正在这里商讨以全体起义农民名义向皇帝和帝国提出的建议。这些商谈本来是要达成一个普遍适用于整个德国的建议案,在这些商谈过程中再度表明没有一个等级已经发展成熟到足以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来革新整个德国局面,连农民等级也没有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事情摆得很清楚:要达到上述目的,不得不争取贵族,尤其是不得不争取市民等级。文德尔·希普勒因此就把商谈的领导权拿到他手中去了。文德尔·希普勒在运动的所有领袖们中间是最正确地认识到现状的。他不是一个象闵采尔一样的有远见的革命家,也不是一个象梅茨勒或罗尔巴赫一样的农民代表人物。他的多方面的经验,他在实践中得到的对于各个等级相互间的地位的知识,都使得他不会只代表卷入运动的等级中的一个等级来反对其他等级。闵采尔是当时处于现存一切正式社会关系之外的那一阶级的代表人物,也就是无产阶级的萌芽的代表人物,而文德尔·希普勒可以说是全民族的一切进步势力的中间状态的代表人物,恰恰和闵采尔预测到共产主义的情形一样,文德尔·希普勒预测到近代资产阶级社会。他所主张的一些原则,他所提出的一些要求,虽然都不是立刻可以实现的,但是他的这些原则和要求却是封建社会的当前解体状态的稍加理想化的必然结果;而农民们一旦决心来为整个帝国制定法律草案的时候,那末除了同意他的这些原则和要求而外别无他法。所以农民们所要求的中央集权制就在海尔布朗采取了一种更为确定的形式,这种形式与农民们对中央集权制的想法有天渊之别。例如,这种中央集权制在统一币制和度量衡,在废除帝国境内关税等方面规定得更仔细些,简言之就是在符合城市市民的利益远比符合农民的利益为多的各种要求上规定得更仔细些。所以对贵族作了许多让步,这些让步十分近乎近代的赎买办法,其最终目的是要转变封建土地所有制为资产阶级土地所有制。总而言之,农民的要求一经概括到一个“帝国改革”方案中去以后,这些要求即使不是以市民阶级的当前要求为依归,也必然是从属于市民阶级的最终利益。
  正当这个帝国改革方案还在海尔布朗进行辩论的时候,“十二条款陈情书”的作者汉斯·柏林已离城迎接特鲁赫泽斯,以名门望族和市民阶级的名义谈判本城投降问题。城里反动派的阴谋活动支持了这一叛逆行动,文德尔·希普勒不得不和农民们一起逃走。他去到魏茵斯堡,企图在此招集维尔腾堡农军残部和少数有战斗准备的盖尔多夫农军。但是普法尔茨选帝侯和特鲁赫泽斯又迫近了,他又不得不离开此地而去维尔茨堡发动华美白军。联盟部队和选帝侯部队此时征服了整个尼喀河地区,迫使农民们重新宣誓效忠,焚毁了许多村镇,凡曾逃跑而被他们俘获的农民都被刺杀或绞死。为了报复黑尔芬施太因被杀之仇,魏茵斯堡被焚毁无遗。
  在维尔茨堡近郊联合起来的农军这时包围了弗劳恩堡,并于5月15日,在还没有攻破缺口之前就向堡垒进行勇猛的冲锋,这次冲锋失败了。在战壕里留下了400名最优秀的人员,或死或伤,多半属于弗洛里安·盖尔军中的人。两天以后,即17日,文德尔·希普勒来到并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他提议只留4000人在弗劳恩堡,而将全部约2万人之众的强大主力部队就在特鲁赫泽斯的眼前开到雅格斯特河畔的克劳特海姆立下营寨,所有的增援部队就可以集中到这里来。这个计划是卓越的;只有依靠团结群众和人数众多才能希望打败此时已有1万3000人之众的诸侯军队。然而农民中军心涣散和士无斗志的情形已经过于严重,已没有进行任何坚决果敢的军事行动的可能。圭茨·冯·贝利辛根在此以后不久就公开变成叛徒,他可能对阻碍农军的行动出过不少力气,因而希普勒的计划就从未实现。计划没有实现,而各农军倒象往常一样陷入分裂状态了。直到5月23日华美白军在法兰克尼亚农民答允尽速接应之后才行动起来。26日,驻在维尔茨堡的安斯巴赫各旗军队在接到侯爵[注:统治安斯巴赫和巴莱特各侯国的勃兰登堡卡季米尔。——编者注]已对农民开始敌对行动的消息以后都被调回来了。围城军残部和弗洛里安·盖尔的黑军一起在离维尔茨堡不远的海丁斯斐尔德严阵以待。
  华美白军于5月24日来到克劳特海姆,很少准备战斗的姿态。许多人在此地听说他们的村子在此期间已经投效特鲁赫泽斯了,就以此为口实而回家去了。农军更向尼喀苏尔姆开去并于5月28日和特鲁赫泽斯谈判。同时派出驿使到法兰克尼亚,亚尔萨斯和黑森林-赫郜农军处要求火速驰援。圭茨·冯·贝利辛根从尼喀苏尔姆开回艾林根。农军天天都要散失一些人;圭茨·冯·贝利辛根也在行军中途不见了;他轻骑回家了,在此以前他早就通过他的老战友迪特利希·施佩特为他倒戈的事和特鲁赫泽斯谈过了。在艾林根附近,由于误传出敌人迫近的消息,束手无策垂头丧气的群众突然恐慌万状!农军秩序大乱,纷纷走散,梅茨勒和文德尔·希普勒费了大力才纠集约2000人再开到克劳特海姆去。在这期间,法兰克尼亚征集的5000人的农军开来了,可是由于圭茨显然为叛卖目的而安排的从侧面通过勒文施坦到艾林根的行军计划,这支农军和华美军并没有相遇,就开到尼喀苏尔姆去了。这个由几旗华美白军占领着的小城正被特鲁赫泽斯围攻。法兰克尼亚农军于夜间到达并已看见联盟营寨的火光,但是它的领袖们没有胆量,不敢袭击,而且退到克劳特海姆去了,最后他们就在这里见到华美白军残部。尼喀苏尔姆既无人解围,就于29日向联盟军投降了,特鲁赫泽斯立即处决了13个农民,然后追逐农军,一路烧杀劫掠,无所不为。在尼喀河,柯赫尔河,雅格斯特河整个河谷中,凡是特鲁赫泽斯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瓦砾,树上挂着农民尸体。
  联盟军队在克劳特海姆附近与被特鲁赫泽斯从侧翼压迫向陶伯尔河畔的科尼斯霍芬撤退的农民相遇。农民们有8000人和32门炮,他们就在此地严阵以待。特鲁赫泽斯靠丘陵和森林的掩护而偷偷地迫近他们,派遣几路人马包抄过来,于6月2日以优势兵力向他们猛烈袭击,结果农民们尽管对各路人马都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一直到深夜还是完全被击溃了。和历次的情形一样,这次也主要是由“制农民死命”的联盟的骑兵来消灭造反军的,这支骑兵在农民们已遭到枪炮火力的进攻而大为震动之后再追击他们,把他们完全击溃,然后一个个地杀死了他们。究竟特鲁赫泽斯用他的骑兵进行了怎样一种战争,在农民军中的300个科尼斯霍芬市民的命运可作证明。这300个市民在战斗中间被杀得只剩15人,而这15人中有4人后来还被斩首了。
  特鲁赫泽斯压伏了奥顿瓦尔德、尼喀河谷和下法兰克尼亚农民之后,他还进行扫荡,焚毁所有村庄,处死无数农民,平定了全境,然后开往维尔茨堡。他在中途获悉第二支法兰克尼亚农军由弗洛里安·盖尔和格莱哥尔·冯·布尔格-贝恩海姆率领正停留在祖尔茨多夫附近,他立即向这支农军进击。
  弗洛里安·盖尔自从猛攻弗劳恩堡未成以来主要是从事于和诸侯及各城市,特别是和洛腾堡城及卡季米尔·冯·安斯巴赫侯爵谈判他们加入农民兄弟会的事,谈判突然被科尼斯霍芬失败的消息打断。弗洛里安·盖尔的农军就和格莱哥尔·冯·布尔格-贝恩海姆率领的安斯巴赫农军合而为一。这支农军是新近才建立起来的。卡季米尔侯爵善于用真正的霍亨索伦方式在他的境内制止农民暴动,一半用花言巧语,一半用大军威胁。任何外地农军,只要不吸收安斯巴赫臣民参加,他就对他们完全保持中立。他总设法把农民的怨恨引向教产方面去,然后企图在一旦教产还俗时从中渔利。同时他不断准备武装,伺机而动。伯勃林根之战的消息一到,他立即对他境内的造反农民进行战斗,劫掠焚毁了许多村庄,绞杀了许多农民。然而农民迅速集结起来,并在格莱哥尔·冯·布尔格-贝恩海姆指挥之下于5月29日在温茨海姆附近打败了他。当农民还正向他追击的时候,受重压的奥顿瓦尔德农民求援的消息来到,农民立即向海丁斯斐尔德开去并从此地和弗洛里安·盖尔一起又开往维尔茨堡(6月2日)。农民在此地很久未得到奥顿瓦尔德方面的消息,就留下5000人,而以4000人尾随其余农军开去——其余的人都走散了。他们听信了讹传的科尼斯霍芬战果的消息,正很放心,不料就在祖尔茨多夫附近遭特鲁赫泽斯的袭击,结果大败。特鲁赫泽斯的人马照例惨杀农民,血流成河。弗洛里安·盖尔纠集他的黑军残部600人杀出重围开往英果尔施塔特镇。200人占领了教堂及公墓,400人占领了城堡。普法尔茨选帝侯军追击而来,一支1200人的马队攻占此镇并放火焚烧教堂;未被烧死的农民,又被杀死。然后普法尔茨军把城堡的残破墙垣打出缺口,企图一鼓而下。两度被掩蔽在一堵内墙后面的农民击退,官军把这第二堵墙也击垮了,然后进行第三次冲锋,终于达到目的。盖尔的人有一半被杀,他幸而和最后的两百人一起逃脱了。但他逃匿之处在第二天(降灵节星期一)就已被发现;普法尔茨军包围了他藏匿所在的森林,把这支农军杀光了。在这两天之中只俘虏17人。弗洛里安·盖尔和很少的几个最坚决的人一起又杀出重围,转投盖尔多夫农军,这支农军这时又集结了7000人之众。但是当他来到的时候,他发现,由于令人沮丧的消息从各方面传来,这支农军又大半走散了。他还力图纠合离散的农民于森林中,可是在6月9日就在哈尔附近遭官军袭击,在战斗中身亡。
  特鲁赫泽斯早在科尼斯霍芬战胜之后就立即报信给弗劳恩堡被围者,此时他就向维尔茨堡进军。市政当局已和他暗中串通,所以联盟军队于6月7日就把此城连同驻扎在内的5000农民一起包围起来,并于次晨不费一兵一弹就开进市政当局自行打开的各城门。由于维尔茨堡“名门望族”的这次叛变,最后一支法兰克尼亚农军就被解除武装,所有的领袖都被俘。特鲁赫泽斯立即将81人斩首。于是法兰克尼亚各色诸侯接踵来到维尔茨堡,有维尔茨堡主教,有班堡主教,有勃兰登堡-安斯巴赫侯爵。这些贵人们分担了各种任务。特鲁赫泽斯和班堡主教一起进军,主教此时立刻撕毁他和他的农民订立的协议,把他的领地交付联军群氓蹂躏,烧杀虏掠,无所不为。卡季米尔侯爵蹂躏了他自己的领土。泰宁根被焚毁;无数村庄被洗劫或付之一炬;同时侯爵在每一个城市都进行了血腥的审判。他在艾施河畔的纽斯塔特斩了18个人,在马克特-毕格尔斩了43个造反的人。他由此地开往洛腾堡,此时洛腾堡的名门望族已实行反革命并把斯蒂凡·冯·门钦根逮捕起来了。洛腾堡的小市民和平民对待农民的态度是这样地暧昧,他们直到最后一刻还拒绝给农民任何援助,他们狭隘自私成性,坚持压制农村手工业以照顾城市行会,只是极不乐意地放弃了城市从农民的封建负担里取得的收入,现在他们不得不自食其果了。侯爵斩了他们16人,当然首先是斩门钦根。维尔茨堡主教以同样方式巡视他的境内,到处焚烧劫掠,庐舍为墟。他在胜利进军中处决了256个造反的人,在回到维尔茨堡的时候,还斩了13个维尔茨堡市民以庆祝其大功告成。
  在美因兹地区,斯特拉斯堡主教,威廉总督未遇抵抗即恢复了秩序。他只处决了4个人。莱茵郜本来也曾骚动,可是大家早都各自回家了,而弗罗文·冯·胡登(乌尔利希的堂弟)还要补剿一番,杀了12个乱党领袖,于是莱茵郜完全“平定”了。法兰克福也曾经历相当的革命运动,最初是靠市政当局的退让,后来是靠征集的军队压制住了。在莱茵普法尔茨,自从选帝侯毁约以后又有约8000农民集结起来再来焚烧寺院和城堡;但是特利尔大主教取得冯·哈贝伦元帅的支援,于5月23日已在普费德斯海姆附近击败他们。惨案不一而足(仅在普费德斯海姆一地就有82人被杀),7月7日魏森堡被占领,此地的起义就告结束。
  此时在所有的农军中只剩下两支未被征服:赫郜-黑森林农军与阿尔郜农军。斐迪南大公已经用这两支农军来进行阴谋诡计。和卡季米尔侯爵以及其他诸侯利用起义来吞并教会领地和诸侯领地的情形一样,斐迪南大公极力利用起义来扩大奥地利王室的势力。他已和阿尔郜农军首领瓦尔特·巴赫并和黑郜农军首领布尔根巴赫的汉斯·弥勒谈判过,要求他俩指使农民宣告加入奥地利方面;两个首领虽然都是买得通的,可是他俩在农军中也不能为所欲为,只能做到阿尔郜农军和斐迪南大公协议停战并对奥地利保守中立,如此而已。
  赫郜农军从维尔腾堡地区撤退途中破坏了一批城堡并从巴登侯爵境内取得一些援军。他们于5月13日向夫赖堡进军,于18日开始轰击此城,23日此城投降,他们高举旗帜开入城内。他们由此地向施托卡赫和拉多夫策尔开去并与两城守军长处进行小规模战争,但无战果。两城以及贵族和邻近各城都根据魏茵加腾条约乞援于湖军农民,而湖军中以前曾造过反的农民竟有5000人之众起来反击自己的盟友。这些农民的地方狭隘性竟强烈到如此地步。只有600人拒绝战斗,要加入赫郜农军而被杀害。然而赫郜农军也被买通了的布尔根巴赫的汉斯·弥勒诱使放弃围攻,汉斯·弥勒随即逃走,而农军也大半溃散。残部借希尔青根隘道深沟高垒以自卫,7月16日,在此被抽调前来的官军击败并被消灭了。瑞士数城出面为赫郜农军斡旋缔成和约,然而和约终未能使汉斯·弥勒免于杀身之祸。汉斯·弥勒虽有背叛农民之功,仍在劳芬堡被捕斩首。在布莱斯郜,夫赖堡也于此时(7月17日)背弃了与农民的同盟,而且派军队来对付农民;然而由于诸侯军力微弱,在此也于9月18日缔成奥芬堡条约[249],宗德郜亦参加在内。黑森林的8个集团和克勒特郜农民都还没有解除武装,此时为冯·祖尔茨伯爵的苛政所逼,再次起义,于10月间被击溃。11月13日,黑森林农民被逼订立条约[250],12月6日,莱茵河上游起义的最后一个堡垒瓦尔茨胡特城陷落。
  阿尔郜农军自从特鲁赫泽斯撤军以来又向各寺院城堡进击并对联盟军队的蹂躏进行猛烈的报复。他们遇着的官军为数不多,这些军队只能进行零星小规模的袭击,决不能深入森林追击他们。6月,在一向还相当中立的梅明根城爆发了反对名门望族的运动。这次运动只是偶然碰上几支联盟部队临近,并且及时赶来支援这些城市贵族,才被压制下去了。平民运动的传教士和领袖沙佩勒尔逃往圣加伦。此时农民开抵城郊,正欲轰击城垣,适接特鲁赫泽斯从维尔茨堡发来的消息。6月27日,农民分两路取道巴本豪森和奥伯君茨堡迎击特鲁赫泽斯。斐迪南大公再次企图把农民争取到奥地利王室一边来。他根据他和农民缔结的停战协定,要求特鲁赫泽斯不要再向农民挺进。可是士瓦本联盟命令特鲁赫泽斯进攻农民,只是不许放火滥烧;然而特鲁赫泽斯心中有数,尽管他很有可能把这些从波登湖到美因河接二连三暴行惯了的雇佣兵控制住不许放火,但是他决不放弃他的这种首要的而且最起决定性作用的战争手段。农民以伊勒河路易巴斯[注:今称洛伊巴斯。——编者注]河为掩护设防,有2万3000人之众。特鲁赫泽斯面对农民阵线布阵,有1万1000人。两军阵地都很坚强。马队在当前地势上不能起作用。如果说特鲁赫泽斯的雇佣兵在组织、军需供应和纪律方面优于农民,那末阿尔郜农军却有大量作过战的士兵和有经验的军官,并且有很多优良大炮。7月19日联盟军开始炮轰,20日双方继续炮战,都无战果。21日,格奥尔格·冯·弗龙兹堡率领3000雇佣兵来加入特鲁赫泽斯的队伍。弗龙兹堡认识农军中许多在远征意大利时曾为他的部下的军官,他就和他们联系商谈。在军事手段无济于事之时,倒戈阴谋奏效了。瓦尔特·巴赫,许多旧军官和炮手都卖身求荣。他们故意让农民的全部弹药储藏毁于炮火,并劝说农军作迂回运动。但是农军刚一离开原来的强固阵地,马上陷入埋伏中,这是特鲁赫泽斯和巴赫及其他叛徒串谋预设的埋伏。农军的指挥者就是这些叛徒,他们此时托词进行侦察离开了队伍,并已启程前往瑞士,因此农军更加无法抵御。两路农军全被击溃,第三路农军是由路易巴斯来的克诺普夫率领,还能秩序井然地撤退。这路农军在肯普腾附近的柯伦堡山重振旗鼓,却被特鲁赫泽斯包围起来了。特鲁赫泽斯在此也不敢进攻他们;他切断农军的给养线,并即放火焚烧周围约200个村庄,这样来瓦解农民的士气。饥饿和眼见家室被焚的景象,终于迫使农民降服了(7月25日)。立即被处死者有20人以上。路易巴斯的克诺普夫是这路农军的唯一领袖,他不竖降旗,逃往布勒琴士;但他在此被捕,经过长期监禁之后,被处绞刑。
  士瓦本和法兰克尼亚农民战争于是结束了。



注释:

[239] 奥地利边区政府是指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及其直属藩臣分散在士瓦本北部和黑森林地区的统治机关。——第441页。

[240] 当贵族已经聚集起反革命力量的时候,士瓦本联盟的讨伐军的统帅特鲁赫泽斯向1525年2月15日赫郜起义的农民发出的最后通牒中的一句话,引自齐美尔曼的著作。——第442页。

[241] 根据马克西米利安大帝的旨意,地方法庭的法官只能由“高贵的”阶层的代表担任。——第443页。

[242] 南方高原地区按字面讲是高原地区。在这里是指上巴登,即与瑞士接壤的巴登南部山地。16世纪时,这个地区只有一部分属于巴登侯爵,其他部分则属于奥地利的布莱斯郜或是由较小的教会的和世俗的封建主管辖。——第443页。

[243] 指的是1525年初在纽伦堡出版的一本匿名的小册子:“为说明激愤是否正当以及在和政权的关系方面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和不应该做些什么这件事,致高等德意志民族和其他许多地区所有义愤填膺举行起义的农民的会议的文告。它是根据上帝的圣书,在编写和阐述时曾得到南方高原地区的同僚们的完全同意”(《An die Versammlung ge-meiner Pawerschaft,so in Hochtentscher Nation und viel anderer Ort,mit empörung und iffruhr entstanden,ob ihr empörung billicher oder unbillicher gestalt geschehn,und was sie der Oberkeit schuldig oder nicht schuldig seind,gegründet aus der heil göttlichen Geschrift,von Oberlendi-schen Mitbrüdern guter mahnung ausgangen und beschri-ben》)。威·齐美尔曼认为这篇文告的作者是托·闵采尔。——第443页。

[244] 鸠迪加礼拜日(是从judex——法官一字而来,直译为“审判的星期日”)是四旬斋的第五个星期日。——第446页。

[245] 这个决议是1525年3月当士瓦本联盟的代表还在和起义者进行谈判的时候在乌尔姆的联合政权会议上通过的。在乌尔姆档案中有一个文件记载有这个决议。齐美尔曼引用了这个文件(见Zimmermann,Th.2,Stuttgart,1842,S.111—112)。——第446页。

[246] 大什一税和小什一税是有利于天主教会的两种不同的税。这种税的税额和性质在德国不同的地区也有所区别,多半是大大超过了农民生产的产品的1/10。通常是非粮食作物征收小什一税,而粮食作物则征收大什一税。——第446页。

[247] 维尔茨堡教会是管理维尔茨堡教区的宗教委员会,该会主持人维尔茨堡主教同时还有法兰克尼亚公爵的封号。——第448页。

[248] 条顿骑士团是1190年十字军远征时建立的德意志僧侣骑士团。骑士团在德国和其他国家夺得了许多领地,由骑士团的高官即团长(或共杜拉)来治理。13世纪时,用征服和消灭当地立陶宛居民的办法而取得的东普鲁士由骑士团进行统治。东普鲁士就成了骑士团对波兰、立陶宛和俄罗斯各公国进行侵略的堡垒。1237年骑士团和另一个德国骑士团即也是在波罗的海沿岸建立的立风骑士团联合了起来。在1242年楚德湖之战(冰上激战)和1410年格吕沃尔德之战失败以后,骑士团就一蹶不振,后来只保全了不大的一份领地。——第450页。  [249]奥芬堡条约是1525年9月18日布莱斯郜起义者与奥地利政府签订的,条约规定恢复农民过去所负的徭役并施行严格取缔农民团体和“异教徒”的条例,而政府应当赦免普通的运动的参加者的罪刑,只处以较轻的罚金。起义的领袖们则没有受到政府的赦免。可是,当起义者刚放下武器的时候,甚至对这个不利于农民的条约奥地利政府和地方封建主们也马上背信弃义地加以破坏,并且大批地屠杀了起义者。——第466页。

[249] 奥芬堡条约是1525年9月18日布莱斯郜起义者与奥地利政府签订的,条约规定恢复农民过去所负的徭役并施行严格取缔农民团体和“异教徒”的条例,而政府应当赦免普通的运动的参加者的罪刑,只处以较轻的罚金。起义的领袖们则没有受到政府的赦免。可是,当起义者刚放下武器的时候,甚至对这个不利于农民的条约奥地利政府和地方封建主们也马上背信弃义地加以破坏,并且大批地屠杀了起义者。——第466页。

[250] 根据1525年11月13日与奥地利政府所签订的条约的条件,黑森林农民必须再一次向哈布斯堡王朝保证恢复他们过去所承担过的徭役,并且不得阻碍胜利者在运动的中心瓦尔茨胡特城进行屠杀。但是瓦尔茨胡特城的保卫者又支持了好几个星期,只是由于市民阶级上层分子的叛变该城才落入敌手。——第4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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