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文献 -> 第7卷 第一国际总委员会文献(1870-1871)

1871年


总委员会会议[1]

2月28日



  出席委员:布恩、埃卡留斯、恩格斯、黑尔斯、哈里斯、荣克、科尔布、列斯纳、马克思、赛拉叶、斯特普尼、韦斯顿。
  公民普芬德主持会议。
  宣读了上次会议的记录,在作了一处增补后被批准。
  公民马克思说,他在上次会议上对报道所作的更正并不是为了登报第一国际的,而报纸上所作的更正又给人造成了误解,好像是他而不是格莱斯顿说英国只能使用道义力量。道义力量根本就不是力量。
  在进行今晚的议程之前,公民马克思认为有必要提请大家注意公民韦斯顿在上星期关于土地改革协会的纲领所讲的一些话。那天晚上太晚了,他又是以会议主持人的身份发言,所以就没有机会对这些话进行讨论。他认为,今后再有这类问题提到会上来的时候,最好是作为一项提案,以便委员们能发表意见。
  公民韦斯顿认为,对于那些与我们的政纲非常接近的东西应当给予重视。我们主张消灭土地私有制;土地改革协会提出把荒地国有化、建立国内移民区、制止地租因人口增长而增长,这样就会使地主成为只是每年领取年金的人了。我们应当承认并鼓励这种计划;这些人最终可能走到我们这一边来,稍加鼓励就能起很大作用。他认为最好用一个晚上专门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公民马克思说,这一情况完全可以谈;他仅仅是反对公民韦斯顿像上次那样以会议主席的身份来维护这个纲领。一个运动到了一定的阶段,总要出现这样一些做法,对这些东西不应当给予鼓励,而是应该加以反对,这种人只是来破坏运动的。
  公民恩格斯说,从发言情况来看,会议该讨论这个实际上已经提到会上来的问题了。一个国际外的协会采取了与我们的政纲相抵触的步骤;因此他提议在把未完的讨论结束之后就讨论土地改革协会的纲领。
  公民哈里斯附议,并且不认为对资产阶级人士予以鼓励是正确的。
  提议被一致通过。公民韦斯顿声明他愿意在未完的讨论一结束之后马上就开始这一讨论。
  公民恩格斯报告说,《科伦日报》的巴黎通讯员报道说国际所选举的巴黎议员全都支持战争,而且国际向他们提供金钱。国际拥有20万法郎,但不随便多花钱:波尔多的议员每人只得到2000法郎。为首的是托伦和缪拉。路透社的电讯说国际派了代表前往波尔多。路透先生不知道我们在那里有两个支部。
  公民马克思报告说,普鲁士政府已经取消了叛国案起诉的其他各点,只剩下一点,那就是被告们属于国际的支部并接受伦敦的命令,这仍然构成叛国罪。【208】
  然后,同意将讨论推迟,以便让公民赛拉叶报告【209】他在巴黎的见闻。[2]
  公民赛拉叶说:我一到巴黎,一位代表就领我去市政厅。我打听去什么地方能找到协会,得到的回答是,支部没有了,联合会委员会也没有了,所有会员起初都被关进监狱,然后分散到各个团里去了——有的在正规军,有的在国民自卫军,有的在流动自卫军,协会已瓦解。后来我遇到龙格,问他是否能找一家报纸发表我们第二篇宣言的译文。费利克斯·皮阿和《号召报》不愿刊登,认为它太亲普鲁士了;《觉醒报》【210】拒绝发表,我估计是因为宣言里没有谈到赖德律-洛兰。后来我把它交给了为一家奥尔良派报纸做翻译的德穆兰;宣言登出来了,但是他们删去了对政府的那些评论。后来,我参加了一些公众集会,在会上找到了孔博,他一向是个好人,可是当我谈起国际时,他回答说:“如果你把德国人同我们相提并论,那我就枪毙你,我们只能把德国人当作我们国土上的敌人来谈论。”我去同别人谈,效果同样不好。
  10月8日那天要举行一次反对政府的示威;我们的所有会员都参加了,但只是作为个人而不是作为协会的代表参加的,行动不一致,毫无成果。【211】后来,我设法召开一次联合会委员会的会议,为10月31日举行的那次示威【212】采取一些步骤,可是他们说,他们不能把政治与国际联系在一起,因此,这一天的功夫又白费了。布朗基是唯一坚守自己岗位到最后的人,所有其他大偶像们都溜之大吉了。国际会员都拒绝支持布朗基;如果他们支持了布朗基,那今天法国的形势就不同了。瓦尔兰和其他人一样,也宣布国际在政治上不能作为一个社团而活动;照这个样子,我们进行的每一个新的尝试都一定还是白费功夫。
  后来我去各支部,要他们建立起工作秩序,要他们选举一个新的委员会【213】,因为那些知名人物如托伦、沙兰、泰斯、孔博、缪拉以及所有其他人的名字已经成了工作的障碍。我向所有的支部发出了呼吁,有11个支部作出响应,它们同其余的支部针锋相对,组织了一个新的联合会委员会;这个新的委员会负责召开会议并作好准备,应付巴黎任何地区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变。为此他们称我是笨蛋。一星期以后,我们起草了一个宣言,以反对已经发表的另一个宣言。马隆是唯一的例外:他愿意工作,但无人协助他。我们的宣言发表以后,他们把各支部纠集起来反对我们。
  在1月份有过一个机会可能把政府推翻,所有的领袖人物都准备参加这一行动,可是他们不肯把各支部拉出来进行一场有组织的进攻,只有马隆一人把他的两个支部拉出来了。我们手中掌握着一切,可是却让政府的成员们逃脱了,后来我们简直是被踢了出来。【214】
  接着就是选举。有人要求我们同意一个候选人名单。1848年的共和派提出了一批候选人,但是他们不能到波尔多去。我提议,由我们提13个人,其余的全部由他们提,不过被提名的必须是革命者。
  我们没有提孔博、沙兰和若昂纳尔的名。代表们开会草拟名单。我参加了这次会议。当讨论名单时,国际会员不愿与布朗基同列在一个名单里,但他是唯一表现得正直并始终如一的人。我退出了,其余的人都停了下来,然后他们拟定了一个以整个国际的名义提出的候选人名单,而名单上的人仅仅是由各支部推荐的。我坚决反对他们这样做,并且指出每个候选人只能是自己所在支部的候选人。于是他们放弃了这个名单,并同资产阶级一道搞出来一个名单。第二天就出了一份经共和联盟、共和同盟、法国保卫者协会及一些国际会员一致同意的名单。马隆、潘迪、瓦尔兰和沙尔·贝累的名字都在那个名单上。我们声明不同资产阶级一道搞名单。弗兰克尔起草了一份抗议书并得到马隆的同意;抗议书发表的第二天,马隆发出了一份反对这个抗议书的抗议书,并声称把他的名字列入名单里是未经他同意的。弗兰克尔又去马隆那里对他说,是他同意把自己的名字写上的,现在两个名单里都有他,他必须决定选择哪一个。据报道,马隆说他选择留在资产阶级的那个名单上,我相信这是真的。弗兰克尔原定同马隆一起去波尔多,但这一计划没有实现。【215】
  当我离开时,新老联合会委员会合并了,我提出一个条件,即老联合会委员会的委员必须经过重新选举才能就任;我知道他们是不会重新当选的。
  我们的处境是奇特的。我们反对那个出卖了我们的政府,我们以国际的名义演讲,并告诉工人只仇恨德国的和法国的反人民的政府,然而资产阶级做的却不一样:他们说德国人打共和国。当我告诉他们茹尔·法夫尔炮制过毁灭了1848年共和国的坏法令时,他们回答说,总委员会的委员在伦敦为法夫尔举行公众集会。我只能这样对他们讲,梅里曼是一位律师,他支持那个政府是因为那个政府里的人都是律师,而奥哲尔并不代表任何人,但是他们当即指出说我们的宣言上面有他的名字。普鲁士人允许所有刊登了有关这些集会的报道的报纸进入巴黎。凡是讲国际的坏话的东西都允许进入。总委员会必须发表一篇声明,让巴黎的人们知道,总委员会同那些为法夫尔举行的公众集会毫不相干,否则,他们就不信任我们了。
  《费加罗报》报道说,波拿巴的代理人给了国际20万法郎。我们的会员准备提出抗议并说他们没有钱,但是我认为声明我们没有钱是愚蠢的,因此,我们保持缄默。到了选举的时候,资产阶级说选工人没有用,议员是没有薪金的,没有钱他们就不能去波尔多;可见,如果让人人都知道我们没有钱,那是失策的。【216】
  缪拉和托伦在给杜邦写信时,从来不用协会的名义,而只用个人的名义。托伦在最近三年里所做的全部工作就是一年出席一次代表大会,作一次讲演。他已经和资产阶级建立了同盟。他被人们认为是代表国际的,可是他却不为国际做一件事。他使资产阶级确信社会主义者并不危险;资产阶级对托伦想要怎样摆弄就可以怎样摆弄。马隆被说成是空想家。缪拉下令逮捕了两名想阻止巴黎投降的指挥官——皮亚扎和布吕内尔。【217】他完全站在资产阶级一边,所有对资产阶级有利的命令他都签了字。在最困难的时候,有家属的人一天1.5法郎买不到多少东西,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很贵,而且,你不买巧克力、茶或其他某种东西,他们就不卖给你2便士的糖,你不买糖,他们就不卖给你面包或干酪。有钱人要买什么都能买到,穷人却只好挨饿。缪拉签署了带来这样后果的命令,他本应该像德勒克吕兹及其他人那样辞职【218】,但他拒绝了。他们起初被任命的时候并不负有任何政治任务,他们只是负责食品的分配。但是,他们知道投降的秘密。他本该让协会知道真实情况。
  在下届代表大会上,这两个人必须受到控告,我要到会上做证。
  吉约姆到了巴黎,他将以自己的智慧为巴黎人民谋福利。我做了一些工作,他将做更多的工作。他是[3]
  公民哈里斯说,听到我从巴黎获得的消息被证实,我很高兴。我们与那些操纵了巴黎通讯并且为法夫尔举行公众集会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向我提供消息的人告诉我说,贝尔维尔区的人因为没有财产就得拿着破旧的枪支走在前面;有产阶级则拿着好枪走在他们后面。有钱人要什么有什么,穷人则什么也得不到。梅里曼、奥哲尔、特兰特是由一小撮人选举出来的(我估计大概是墙洞酒店的人【219】)。在英国,这是一种欺骗行为。
  公民黑尔斯:我赞同这个提议,虽然我知道对于这样的贡献怎样感谢也是不够的。我觉得背叛不足为奇,民主运动的历史充满着背叛。我们不能让人玩弄我们的原则;如果他们利用我们来抬高自己,那是我们自己的过错。只要他们一走上歧途,就应该给以谴责。赛拉叶在巴黎做的,就是我们在这里应该做的事情。
  公民韦斯顿:大家的意见都一样,我相信赛拉叶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但是会上讲了其他一些与我们无关的东西。(墙洞酒店的人们绝对没有参与那件事。)第一次海德公园集会【220】是由三个人为了对共和国表示同情而召集的,但是没有提到国际。如果说他们提出的名字超出了应有的范围,那也并不是有什么恶意。奥哲尔和勒吕贝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直的,而且奥哲尔是自己付的旅费。我们拥护共和国的原则,而不是拥护某些人。我衷心支持这一提议。
  公民马克思说:赛拉叶告诉我们的只是重复了巴黎那里所讲的。谁也没有谈到勒吕贝。如果公民韦斯顿记得这里法国人分部和总委员会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和勒吕贝对荣克及其他人的指控【221】,那末他就会知道法国人并不把勒吕贝当作是我们中的一员,他们知道他已经不是总委员会委员了。但是人们都知道奥哲尔是总委员会的委员,当他们在巴黎看到他颂扬法夫尔时,他们不可能知道总委员会是与此无关的。我不知道有谁指控谁受了贿赂,但是,如果公民奥哲尔要谈国际政治问题而对此又不懂,那他就应该到这里来请教,奥哲尔说的都是胡言乱语。
  公民布恩:看来很可疑,一个工人竟能够自费做这样的旅行,一定是有人出钱,而且他们前去没有得到他们所属协会的同意,谁也不知道是谁推选他们的,也许是街道上的一群人。我们有权说话。
  公民韦斯顿:公民布恩把一个露天的群众集会称作街道上的一群人,这使我感到惊讶。奥哲尔是在海德公园被推选出来的,不是街道上的一群人选的,也不是墙洞酒店选的。
  公民哈里斯:奥哲尔先生的名字在巴黎是作为总委员会的一名委员被提到的,我肯定,墙洞酒店搞的那一套他和特兰特是有份的。
  公民布恩:作为本委员会的委员,奥哲尔不应该不同我们商量就去执行那样一个使命。
  接着,提案交付表决,一致通过。
  委员会于11时半休会。
主席 奥·赛拉叶
书记 约·格奥尔格·埃卡留斯





[1] 本日记录由埃卡留斯和赛拉叶分别记在会议记录本第180—181、187—188页和第182—186页上。

[2] 自此以下是赛拉叶的笔迹。

[3] 原稿此外缺字。自此以下仍是埃卡留斯的笔迹。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