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库恩·贝拉 -> 文集《匈牙利社会主义革命》

在党的全国会议上关于党纲问题的讨论

(1919年6月12-13日)



讨论开始前作的报告


  列宁在他的一封信中批判哥达纲领时曾经写道,一步实际运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现在,我怀着这样的信念建议同志们通过已经发给大家讨论的纲领草案:这个纲领将是我党在实际运动的前进过程中的指针。我只想在这里对纲领草案作一个简单的解释,因为,在这个以专政为前提的、迅速发展的运动中,纲领草案的每一个问题都将得到充分的阐述。
  同以前的纲领形式相仿,这个纲领草案也分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原则声明,第二部分是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行动纲领。原则声明部分包括了三个重要原则:一是参加第三国际,二是阐明导致无产阶级专政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进程,三是把作为通向实现社会主义的唯一道路的无产阶级专政上升为原则。
  第三国际同第二国际不同,是革命的共产主义无产者的国际,它不是由各个所谓国家党组成的,而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直接和亲自领导下成立的第一个无产阶级国际的复兴,是无产阶级的统一组织。同当年国际工人协会的情况相同,各个国家的党只是它的支部。根据这一原则,我们这次草拟的纲领,是严格地以第三国际第一次代表大会发表的、作为一切国际革命工人党行动纲领的那个纲领作基础的,至多只是具体化一点而已。
  正如在我们匈牙利一分为二的运动能够在,也只能在革命行动中联合起来一样,在工人运动中,国际主义也只能在国际革命行动中得到贯彻。这一点已经实现。我们可以看到,战争期间的一些小党、微不足道的小党,同那些公开投靠帝国主义的或者持考茨基之流的所谓“不胜不和”观点的政党相反,同那些对战争采取和平主义立场、并且在和平主义和消极等待中耗尽了自身力量的政党相反,它们从本国帝国主义的失败中期待战争的结束和无产阶级革命时刻的到来,它们的力量不断得到充实和壮大。
  除了当时由流亡者组成的没有影响的布尔什维克党以外,意大利党是唯一公开反对战争的党,它完全公开和直接地为本国帝国主义的失败而进行活动。其他政党的大部分或者是谢德曼派的,或者是考茨基派的,它们主张不胜不败。这些政党对无产阶级革命没有多少推动,因为,它们没有足够公开地和竭尽全力地为本国帝国主义的失败而工作。在此以后,法国无产阶级的洛里欧特派——他们去伯尔尼只是为了了解情况——几乎拥有三百五十张选票,雷诺德尔和朗古特派拥有七百五十票。之后,坚持第三国际观点的各国共产党和社会党日益壮大,它们从无产阶级专政和目前开始的机会主义革命时期期待建成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的可能性。关于第三国际就讲这么多。
  此外,纲领草案的原则声明部分还谈到了对帝国主义的评价。对帝国主义的评价是使工人运动中各个政党分道扬镰的一个争端问题。从表面看这是对战争的态度问题,但事情的实质隐藏在对帝国主义的评价上。马克思主义的一种派别认为,即使从资本主义集团的角度出发观察问题,帝国主义也是资本主义集团的一种坏政策。这种政策可以被阻止,可以被改变,还可以从此倒退到资本主义的前一个发展阶段,即以自由竞争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持这种观点的人期望资本主义国家之间达成的协议能裁减军备,能避免世界大战和结束殖民政策。这种观点可能是诚实的,但肯定是背离马克思主义的。因为它没有用马克思主义的眼光来观察经济结构中发生的变化,而且,象希尔弗尔丁一样,即使看到了这些经济变化的巨大意义,也没有看到帝国主义的社会内容,没有作出政治结论,
  与此相反,另一种派别正是在希尔弗尔丁研究的基础上得出了帝国主义发展的经济和政治结论。他们如实地看待帝国主义,把它当作资本主义的一个新的、专门的发展阶段,当作已经过于成熟的,即已经可以转变为社会主义的资本主义。
  各个国家的资本主义可以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但肯定无疑的是,帝国主义大约会显示五种新的现象,根据这些现象,完全可以断定,资本主义已经到达了一个专门的、新的和最后的发展阶段。纲领草案的原则声明归纳了这些标准。纲领草案指出,生产和资本已经在少数人手里集中到非常高的程度,以致出现了商品的产销特权和垄断,使若干垄断集团对世界的经济生活拥有决定性的发言权。草案还指出,在银行里积聚起来的资本同投入工业和流通企业的资本相结合,产生了所谓金融贵族和主宰全世界经济生活的金融贵族统治。资本主义新的发展阶段的第三个现象、第三个重要标志,是资本输出,它同商品输出一样,在世界经济中起了重要作用。第四是资本家为了瓜分世界和在市场上为自己保证商品产销特权和垄断而进行的国际联合。最后是分割土地,并且已经分割完毕,从而使为了重新分割世界而爆发世界大战成为必然。
  帝国主义发展的这一结果——世界大战一在帝国资本主义发展史中开辟了又一个新的小阶段。这个阶段意味着资本主义的彻底破产。大家都知道,资本主义生产制度的生产动力是利润,是谋利。资本主义生产的愿望和动力不是满足需求,而是追逐利润。一方面由于世界大战、帝国主义战争完全毁坏了资本主义生产和生产资料,另一方面由于战后出现的持续危机,使资本主义不能再获得从前能够获得的利润,同时,在战争中积聚起来的、转变为国防债券的名义赏本要求支付高昂的利息,以致不仅要耗尽资本收入,而且还使一些国家不得不拿出劳动收入的五分之四来偿还战争费用,所以,无法再进行资本主义生产。显然,昔日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原理,包括对所谓贫困化理论有意见的人大失所望了,他们的论点已被证明是错误的,因为,连马克思主义的这一受到攻击最多的关于贫困化的理论也被证明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能通过贫困的疣态,通过一个商品匮乏和生产可能性减少了的社会到达社会主义。
  由于资本主义生产制度的毁坏而减少的生产力继续发展的可能性,可以由暴力、无产阶级国家的暴力来弥补。我们可以举一个具体例子来说明:匈牙利的资本主义,匈牙利的工厂,肯定没有象英国或美国工业那样集中。由此,在我国,社会主义的经济条件不如在英国成熟;但是,国家的暴力,无产阶级国家的暴力——它实际上是资产阶级国家暴力的反动,是资产国家对生产制度和生产组织进行暴力干涉的反动——无疑可以补偿这一较低的经济成熟程度。今天,依靠国家的暴力机构,我们可以在一、两年内做到由于资本主义不够成熟而在二十五年发展过程中也无法做到的事。我们可以把工厂企业集中到美国资本联合也无法做到的程度。我们可以凭借无产阶级国家的暴力,在我们所期望的短时间内,人为地达到在资本主义发展的五十年内也不能达到的目的。
  在思想意识方面也是这样。匈牙利工业和农业无产阶级的著名人物和广大群众的社会主义思想,肯定还没有成熟到可以保证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一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一共同生活的地步。但是,专政可以在思想意识的发展方面起到在经济发展方面起的同样作用。资本主义国家的整个精神暴力机构,甚至它的物质暴力机构,都是为了不让我们向社会主义方向前进、发展,与此相反,专政的物质和精神暴力机构都是为社会主义思想觉悟和社会主义教育目的服务的。这就是国家进行的关于社会主义的宣传,它同资产阶级国家必然进行的反社会主义宣传针锋相对。同志们,这就是为什么要实行专政的理由所在。被人们一般地称之为民主的那种民主。事实上是阶级的民主,即资产阶级的民主,它不能起到上面提到的作用,无法解决上面提到的任务。这点我就不多说了。在两党联合的时刻——那时我们大家都真诚地站在无产阶级专政一边,并且宣布决不走倒退到资本主义去的回头路(听众:对,说得对!),决不允许资本主义卷土重来——我们已经永远摈弃了那些认为通过资产阶级民主可以建立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民主的偏见和对马克思主义的种种歪曲。(听众:对,说得对!)正因为这样,我不想作更多的原财性解释。下面,在最后谈到党的名称问题以前,再讲几个具体问题。在政治领域方面,我们要求彻底实现各种专政手段。我们要剥夺资产阶级重新用暴力来对付无产阶级的可能性,剥夺它重新为自己建立物质和精神暴力机构以复辟资本主义和阻止社会主义发展的可能性。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它同资产阶级国家形式一样,是压迫的机构,但两者的目的不同。无产阶级专政作为压迫机构不是为了使压迫和权力永恒化,而是为了消灭压迫和结束一切权力。这是专政的实质。包括在纲领中的一些政治要求体现了这一点。一切权利属于劳动人民。这一表面上看起来模糊不清、而且肯定不是十分精确的马克思主义语句只是要说明,无产阶级是不能用几何学那样明显的界线区分开来的。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学说认为,不存在分水点和分水线,无法准确地判断从哪里开始是无产者,哪里开始是资产者,但是,尽管这样,仍然要保证纯粹的无产阶级在无产阶级国家中的领导作用。(普遍的赞扬声和掌声)
  我不同意一些同志的观点,照他们看来,同过去的所有专政一样,无产阶级专政也是少数人的专政。我认为,行使无产阶级专政的确实只是少数积极分子,但是,这个积极的少数带领和领导着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所有消极群众一道前进。(听众,对,说得对!)在工人运动中我们到处都可以看到这种现象;无论在最小的罢工运动中,还是在整个工会和党的运动中,人们都可以看到,少数有自我牺牲精神和有觉悟的人带领着消极的、觉悟较低的群众前进,他们是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的无产阶级群众。这少数积极分子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这点,只要看一下工会和党的运动以及工人运动的发展情况,就一清二楚了。我们不妨回顾一下过去,那时,正如共产党宣言所说,起先是个别工人同个别雇主进行斗争,后来发展到国际工人运动中一个十分强大的少数带领着不断相对下沉的、消极的多数前进。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必须注意到这一点。
  另一个问题是专政的内容和时间问题。必须在纲领中明确指出,正如马克思教导那样,专政是过渡性的;正如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说,它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过渡。在这个过渡时期内,坚决彻底地行使专政,用一切手段来促进坚决行使专政,是革命工人政党的任务。我再说一遍,专政建立在权威的基础上,专政需要权威,正如不仅专政,而且工会民主或党的民主在任何时候也需要权威一样。专政面对的不是同一阶级的群众,而是敌对的、利益矛盾的资产阶级群众,在这种情况下,专政更加需要权威。任何动摇,行使专政中的任何软弱,都将意味着削弱专政的权威,而专政权威的削弱将会造成无产阶级无谓的流血牺牲。(听众:对,说得对!)这就是说,在一个权威被削弱了的专政面前,从外部强加给资产阶级的纪律性也会削弱,资产阶级的恐惧也会减少,这样,反革命更加容易起来反对我们。(听众:对,说得对!)我和许多其他入都希望这次革命不要流血,尽量减少流血,希望这次革命——如人道主义者常说的那样——尽可能是入道的革命,虽然我并不相信阶级之间的道德和人道。但是,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最坚定不移和最强有力地实行专政。(听众:说得对!)同志们,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无产阶级流血牺牲。这样做同时也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因为,如果资产阶级没有反对所向披靡的无产阶级专政的能力,对资产阶级也有好处。(听众:对,说得对!掌声)
  在我们的政治要求方面,官僚机构问题是一个最重要和最痛苦的问题。同志们,官僚机构是资产阶级国家物质和精神的暴力工具。如果我们能够在苏维埃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短暂时期内摧毁资产阶级国家的官僚机构,那么,我们纲领中有关官僚机构的要求,即关于旧官僚机构的要求,就已经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了。但是,现在我们却必须同两种官僚机构作斗争,既反对旧的,也反对新的官僚机构。(普遍的赞同声)旧的官僚机构是资产阶级国家的残余。在资产阶级国家时期非常忙碌的官僚机构今天在绝大多数单位里除了思念反革命外,无所事事。这就是它的危险所在。(听众:对,说得对!)这是无产阶级专政和匈牙利革命工人阶级的严重危险。这种官僚机构必须消灭。但是,请同志们不要弄错——这点任何时候都必须强调指出——动员知识分子为无产阶级国家服务同反对官僚机构是两回事。
  知识分子,真正的知识分子,专业知识,对于无产阶级国家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我们不必自欺欺人。今天处于统治地位的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时期是作为被压迫阶级的一员成长起来的,它从资产阶级国家那里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教育,它的一切知识都是从工人阶级的被迫害的组织中得来的。我们不能,也不愿意没有专业知识。这是肯定无疑的。但是,也不能容忍在无产阶级头上出现一个虽然以无产阶级的名义、但却独立行使权力的特殊阶层。(听众,说得对!)正如我们已经多次说过,无产阶级专政意味着无产阶级民主。这种阶级民主必须阻止任何官僚阶层居于无产阶级之上,必须消除这种可能。不能容许官吏成为终身的职务,不能容许一些人通过职位得到特权。要好好地向他们支付报酬,但不能容忍任何特权。消灭官僚机构就是这个意思。普遍的赞同声)
  同志们,这不仅适用于旧的,而且也适用于新的官僚机构。如果我们强有力地行使专政,消灭旧的官僚机构是较为容易的。危险在于新的官僚(听众,说得对!)我在新官僚身上看到了极大的危害性。(听众:说得对!)如果我们不能防止出现一个独立行使权力的阶层,那么,将来过渡到社会主义和消灭专政都会遇到困难。(听众:对,说得对!)我不是今天第一次同这种现象作斗争。我们几个人在俄国就开始了反对形成新的官僚统治的斗争;当时,苏维埃共和国刚刚成立,我们在工厂和政府机构之间进行了正常的人员交流。已经成为官员的工人——他们是各种苏维埃机构中的工作人员,各种委员会中的代表——又重新回到工厂,这样经常不断地轮流。官员永远不能离开工厂、车间和无产阶级群众,只有同无产阶级群众保持经常联系,才是消除官僚机构的唯一保证。(听众:对,说得对!)今天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但正在朝这方面努力。
  同志们!纲领草案中关于当选者的报酬不得高于熟练工人工资的要求,也是为了达到同样的目的。虽然在资本主义时期也有过工人——例如车床工——收入高于中、低级职员收入的现象,但肯定国家生产部门或银行的职员由于他们的收入使自己处在特权的地位。他们获得高额薪俸,以致必然成了资产阶级的附属品、资产阶级意志的执行者,即使他们自己没有资本。巴黎公社首次实现了,除专家以外,任何人的薪金都不能高于熟练工人的平均工资。这一马克思主义的要求也是使官僚统治成为不可能的一个保证。如果我们确实希望这次斗争是最后的斗争,希望从专政向机会主义的过渡是最后的过渡、顺利和平安的过渡,希望工人阶级能够在没有任何暴力反对的情况下实现自己的意愿,就必须这样做。
  同志们,有些人对我们在军事方面也提出要求感到奇怪,认为我们应该是和平主义者,反对任何战争。这确实是件奇怪的事,特别是如果我们想到,对于不少人来说,不久前和平主义潮流还是很风行的话。但是,和平主义的潮流已经极为衰落,而革命的阶级战争的——不是帝国主义战争的——潮流已经兴起。肯定无疑的是,在国际无产阶级革命还未蔓延——关于这点,我不想在现在谈论纲领的时候具体提及,以后还会有机会来简短阐述的——和国际革命还未改造欧洲之前,我们不能没有军事力量,因为资产阶级正在进行反对我们的阶级斗争,我们也必须进行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赞同声)区别仅仅在于,过去我们手无寸铁,赤露胸膛地面对着武装的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武装暴力3现在我们站在已经解除了武装的资产阶级面前,手执武器,并以武装来反对武装的帝国主义资产阶级雇佣军。这就是我们在红军问题上提出的要求。
  军队实际上就是捍卫革命成果的、武装起来的无产阶级。它是阶级的军队,如果我们不把武器交给资产阶级让他们用来对付我们的话。必须保证军队的阶级性,因为,任何武装资产阶级的行为都是对革命的威胁。并不是说我们只想武装城市的工业无产阶级。只让无产阶级的这一部分先锋队去战死沙场,那是愚蠢的做法。(赞同声)必须把无产阶级的所有阶层都吸收进来,工业的和农业的都要吸收,以便尽可能保护生产和组织工作中最宝贵的分子。(赞同声)
  同志们,我要利用今天的机会指出,组织纯洁的“社会主义营”、纯洁的“工人团”,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赞同声)同志们,这种做法已经过时。过去需要这样做是因为除了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外,我们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现在必须结束这种做法,必须把最有觉悟的无产者分配到觉悟较低的无产者中去。只要有可能,就必须保护这些先进的无产者。这个时候很快就会来到。(赞同声)
  第三点是民族问题方面的要求。
  随着资产阶级阶级统治的消灭,民族压迫也已结束。这是共产党宣言提出的一个人所共知的事实。关于这点我没有多少话要说。
  我们的国家曾经是民族压迫的典型国家,但今天已成为无产阶级共和国联邦。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无需多说,只要提到一点就可以了。
  因为说匈牙利语的民族过去不是被压迫的民族——现在他们是苏维埃共和国居民的大多数——,所以,我们的任务是:使属于其他各民族的同志们、无产者伙伴们忘却他们迄今受到的民族压迫。必须打掉那些乐于把说匈牙利语的无产阶级同说匈牙利语的资产阶级等同起来的民族主义煽动家手中的一切武器。因为匈牙利无产阶级没有象其他民族的无产者那样受过民族压迫,所以,必须特别小心地对待其他民族的无产者,切不要伤害他们的民族情感。同时,作为联邦共和国的拥护者,我们致力于建立相互结盟的苏维埃共和国的联邦制度,保证最彻底的民族和文化自治,保证建立自治机构和独立。(热烈的赞扬声和掌声)
  关于教育问题,我也不想多说。因为,在谈到政治方面的要求时,我已经提到,无产阶级专政一方面应该是依靠暴力发展生产的机构,另一方面它也应该成为社会主义的教育机构。学校必须为社会主义教育服务。这就是我们在这方面的纲领。
  关于经济方面的要求同志们也是知道的。其中我想强调的是,必须迅速集中企业和经济,实行财政检查。必须由社会党来领导这方面的工作。革命工人政党应该逋过它的党员在各政府机构中朝这个方向施加强大的压力。社会党的党员,共产党人和有觉悟的社会党人,应该努力在各个方面结束在革命的第一阶段必然会出现的财政无政府状态;昨天我在工人苏维埃会议上讲过,这种财政无政府状态已经发展到许多地方任何东西都会遭到偷窃的地步。
  我在今天的代表大会上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请同志们,尤其是请外地的同志们回去传达,并在这方面制造舆论,决不能允许出现一次新的经济和财政无政府状态。
  农业问题——纲领的倒数第二点——是我们的一个中心问题。纲领对此阐述不多是完全自然的事,因为这方面还有一些需要探索的东西。同志们,在解决农业问题方面我们有值得十分自豪的理由,这在世界其他地方还没有出现过。
  由于条件顺利,农业的集体生产在我国已不是乌托邦,相当一部分农业土地已经集体耕作。
  在这方面大家提出了许多问题,其中不少人希望实现生产合作社国有化。关于这一点,我的看法是,只要还没有通过生产合作社的途径使农民中的小农分子欢迎集体生产,只要还没有通过阶级价格政策,还没有通过优待和争取农业无产者的办法,使小农接受集体生产的必要性,就不要放弃生产合作社制度一只有在做到了这点以后,才实现彻底的苏维埃的经营方式。(赞同声)
  同志们,辩证的发展进程并不意味着可以逾越某些发展阶段,它只是说,如果我们能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聪明地判断事物,以革命的干劲劳动,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缩短某些发展阶段。农业方面的情况就是这样。
  农业问题之所以对我们重要*是因为无产阶级中的觉悟不高的分子首先来自农业人口。我们必须用一切办法保证工业无产阶级对农业无产阶级的领导作用。
  我要利用今天的机会同《世界自由》上发表的某几篇文章进行辩论。《世界自由》的文章提出了新的门罗主义原则,说什么农业工人合作社是农业工人的合作社。这等于说,化学工人合作社只是化学工人的合作社,工会委员会对此无权进行任何干涉。如果我们要建立阶级团结,就不能在各个组织间造成相互隔离状态,而应该建立紧密联系。对于农业无产阶级来说,这一点尤其重要。(热烈的赞扬声和掌声)
  同志们,我愿意坦率地说,在今天,建立农业无产阶级和工业无产阶级的兄弟联盟还是一句空洞的口号。我不想在这里细谈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它有许多原因:宣传工作做得不好,方法不当,等等(听众,说得对!),使得这方面的工作停滞不前。但是,对农业工人提出门罗主义原则,渲染什么只有农业工人才能对农业工人作宣传,农业工人只能同农业工人说话,不要理睬工业无产阶级,这对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发展来说是极大的不幸。(赞同声)
  尊敬的同志们,我相信,我们许多工人都有参加工人运动的经验,他们熟悉劳动,在农村中有一定的根基——因为匈牙利的工业无产阶级还非常年轻,还只有一、两代——他们一定会找到真正建立工农无产者必不可少的兄弟联盟的途径。(赞同声)最后还有关于工人保护方面的要求。时间过去不久,在短短的两个半月里还不可能实现各个工人党在过渡性纲领中提出的有关工人保护的全部要求。
  老年和残废保险的问题有待解决,工业卫生方面的一系列问题也有待解决。我们处在商品物资匮乏的社会,还无法立即改造工厂,所以还可能提出要求和问题,但这些都是理论性的要求和问题?四为,无产阶级已经是自己的主人,它将做到它能做到的一切。在工人保护问题上,尤其在卫生方面,我们将做力所能及的一切。这是头等重要的任务。
  这里我还要提到另一个要求.即将劳动时间缩减为八小时的问题。可能有人会说提出这样的要求还为时过早。但是,这里有一字之差。我们不是要降低生产率,而是要发展生产力。随着生产率的增长辨我们将逐步缩减劳动时间。在保证相应的劳动纪律的情况下这并不意味着生产率的下降。当然,其首要条件是建立劳动纪律。(听众,对,说得对!)
  今天,无产者还没有看到政府机构的本来面目,还把政府机构当作陌生人,因为,他看到的只是警察局长、工业人民委员,苏维埃共和国的各种机构还处于过渡状态;无产阶级群众还没有在广泛的社会基础上组织起来;生产组织还建立不久。在这种情况下,苏维埃共和国的各种机构还没有建立应有的劳动纪律。在资本主义崩潢的时候,劳动纪律已经松弛。迄今还无法把劳动纪律建立起来,因为它需要具备一定的客观条件,其中首先是生产的有组织状态。在被破坏了的工厂中是不可能建立起第一流的劳动纪律来的,在许多情况下那里的企业设置本身就是劳动纪律的障碍。但是,如果没有建立劳动纪律的充分的客观条件,就必须依靠宣传,依靠克制、最严格的自我克制,来建立它的主观条件,(听众:对,说得对!)
  今天的食品供应状况肯定不是太好。工人一天的粮食定量不足以使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在一定的时间里,提供大的劳动量。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恢复劳劫纪律,听众:对,说得对!)一定要做到这一点!恢复劳动纪律应该成为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任务,听众:说得对!掌声)
  这个党必须成为纯粹的无产阶级政党,在这一点上肯定不会出现意见分歧。(听众:对,说得对!)纯粹的无产阶级政党首先应该由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来领导。这并不是培养无产阶级贵族、工人贵族,因为工人贵族只能有组织地培养,只能在他们拥有特权的时候才会形成。如果没有特权,就只能是先进分子,只能是高度的觉悟和牺牲精神,而具有高度觉悟和高度牺牲精神的、道德高尚的无产阶级能够建立劳动纪律的主观条件。没有主观条件便不能建立劳动纪律,代表和团结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无产阶级政党;应该把恢复和建立劳动纪律当作自已的头等任务写入纲领。(赞同声)
  尊敬的同志们,在我结束讲话的时候,我还要重复在一开始说过的话:纲领应该成为团结的基础,团结只能在革命行动中,而不能在任何其他地方实现(听众:对,说得对!);一步实际待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普遍的赞同声和掌声)
  尊敬的同志们,请允许我再说一说关于更改名称的问题。正如你们知道,在这方面有三种源见。一种意见认为党钠名祢应该是匈牙利社会党。另一种意见主张定名为匈牙利共产党。(欢呼声)第三个名称是匈牙利社会和共产党。
  尊敬的同志们!名称问题看起来似乎是无关紧要的,正如人们给孩子取名字一样。但是,希尔佛尔丁在《马克思研究》的序言中指出,名称也有一定的影响和象征意义。
  大家称第三国际为共产国际;第三国际回到了第一国际,回到《共产党宣言》的传统。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我们在俄国采用了共产党这个名称的原因之一。第一个原因是,我们希望尽可能使自己同非革命工人党的工人党区别开来。我个人建议现在采用匈牙利共产党这个名称。(欢呼声和掌声)我要完全客观地向大家报告的是,维尔特奈尔同志强调说,社会党这个名称也不难听(听众:对,说得对!),所以他建议改名为匈牙利社会和共产党;但是库菲主张保留匈牙利社会党的称呼。(欢呼声和掌声)
  尊敬的同志们!,我要告诉大家(台下骚动。听众:请你说,请你说!),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做作下补充:即使是从策略上考虑,我也要公开建议取名为匈牙利共产党。(欢呼声和掌声)除了我认为采用这个名字在理论上是正确的以外,我还要向大家指出一个重大的危险:可能有人会占用这个名称。但我不愿意看到出现这种状况,(赞扬声)也许无政府主义者,还有那些自喻比我更加革命的人——虽然我愿意人人都比我更左一些——,他们会利用这个名称,因为这是一个革命的名称,它有过革命的历史。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利用这个名称,并打着它的牌子招摇撞骗。(欢呼声和掌声)从这一决定性观点出发,在这个基础上,我再次建议,我们党的名称应该是匈牙利共产党。(普遍的欢呼声和掌声)


《匈牙利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工人党代表大会记录》(速记稿),《党史研究所资料》,1919年6月12日,第35—56页。



对关于党纲问题发言的答复


  尊敬的同志们!我向大家报告,库菲同志撤回了关于保留社会党名称的建议。(欢呼声)同时,三个提出建议的人一致同意,党的名称定为:匈牙利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工人党。(长时间的欢呼声和掌声)同志们,在我刚才宣布的内容得到了你们大家的普遍赞许以后,我还要指出,团结不纯粹是写不写进纲领的向题,也不是形式上的团结问题。团结是革命行动中的团结。(赞同声和掌声)这样,我大概也就全部答复了库菲同志的发言。
  革命的行动只能是建立党内团结的行动;坚定的革命行动不朝后看,不寻找道路,而是向前看,致听于无产阶级的解放,致力于实现共产生义第一阶段——社会主义和实现真正的共产主义。(欢呼声和掌声)毋庸置疑,在专政的方法问题生是存在不同意见的。但是,专政的方法有自己的标准,如果有人想去掉这种标准,那就不是什么方法上的分歧了。同志们,专政无疑是压迫,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过渡状态,如果谁想以人道主义理想的口号来取消这种压迫,就不是什么专政方法问题上的分歧,而是对专政的攻击。
  这里,我不得不责怪库菲同志,因为他毫无必要去踩别人脚上的鸡眼,故意使人难堪。同志们,没有这种必要。不要去踩自己人脚上的鸡眼,应该去卡敌人的脖子。(普通的欢呼声和掌声)同志们,同库菲同志相反,我不知道有什么阶级之间的道德、阶级之间的人道。资本主义有它自己的阶级道德,无产阶级必须以自己的阶级道德来同它对抗。库菲同志可以把这称作马基雅弗利主义,也是,我要说,我只承认符合无产阶级阶级利益的道德。关于库菲同志的发言,我还想指出一点。他说我们生搬硬套了俄国无产阶级革命。这是一个最严重的指责,因为,照这种说法,我们只是人云亦云,不懂得选择自己的方法。对于这种指责我不得不提出抗议。早在联合以前,这个问题就被多次提出过,当时我也总是强调,我们不应该以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出发点为自己的出发点,但是,我们必须研究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全部方法在理论和实践上的成就。我们大致上也是这样做的。
  这就是我们在组织程度上在两个半月里就取得了大于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在一年里取得的成绩的原因。我愿再次强调,任何发展阶段都不能逾越,只能缩短。许多同志在这里谈到的那些问题?毛病和种种混乱状态,都是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可以借鉴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经验,从而可以勇敢地面对这些问题;我们自己也会对无产阶级革命提出批,并在短时期内克服毛病。出现毛病的原因不在于专政,也不在于专政的形式,正如迄今采用的专政方法不是我国精神生活衰落和我国没有精神生产的原因一样。
  毋庸置疑,对于发展个人和个性自由,专政并不十分合适。但是,衰落的精神生活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毒害不浅的精神生活,它被称为资产阶级文学,是资产阶级国家的暴力机构的一部分。(欢呼声和掌声)无产阶级必须建立新的精神生活和新文化。我相信无产阶级的生产力,相信那个曾经摧毁和建立了各种机构的生产力,相信它也能在精神生活领域开花结果。当然,这不是《今天》的文学,那是资产阶级颓废的产物。新的精神将在无产阶级精神生活的领域出现,无产阶级的阶级精神将从中发扬光大。
  确实,在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后的短时期内,还没有出现新的精神产品,而旧的精神产品对于无产阶级来说又不可能是珍贵和有意义的;为了无产阶级的地位得到上升,还没看做多少事情。但是,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所有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专政。原因在于个人的无所作为。
  同志们,事实上只有罗奈伊·佐尔坦同志对修改纲领提出了重要的建议。我同意他的建议。他希堡强调我们的目的,我们的革命工作,强调我们愿意促进世界革命的爆发,促进世界革命。
  匈牙利共产主义工人的政党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不能孤军奋战,、必须同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必须同一切旨在筹划世界革命的无产阶级政党结成统一战线。用自己的榜样作宣传案促进国际革命的爆发,这是我们党最主要的任务。因此,我同意这个修改建议。
  罗奈伊同志在经济问题上也提出了建议。他主张不要触动小企业,不要用专政的手段,用直接的暴力去没收这些小企业。这个建议我也是同意的;同时我还同意他提出的关于小农问题的修改意见。最后,罗奈伊同志对工人保护问题也提了一点补充意见,即无产阶级国家不仅要关心残废工人,而且要关心年迈的工人。这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我对罗奈伊同志的各条修改意见都是赞同的。
  请允许我再讲一讲团结问题。同志们,我要再次强调,保证团结的纲领是没有的。团结不产生于言辞,而产生于行动;工人运动的团结只能产生于革命的行动。同志们,让我们的团结在牢固和强大、谨慎而又无情的革命专政中得到实现吧!(普遍的赞同声)


《红色报》,1919年6月14日。
《库恩·贝拉文选》,科苏特出版社,1966年,第1卷,第346—3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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