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4卷

《火星报》编辑部声明

(1900年8月下旬)



编辑部的话


  在政治报纸《火星报》出版的时候,我们认为有必要谈一谈我们的意图和我们对自己的任务的理解。
  我们正处在俄国工人运动和俄国社会民主党历史上极端重要的时刻。近几年来社会民主主义思想在我国知识界传播之快,是异常惊人的,而与这一社会思潮相呼应的却是工业无产阶级的独立产生的运动。工业无产阶级开始联合起来同自己的压迫者斗争,他们开始如饥似渴地向往社会主义。到处都出现工人小组和知识分子社会民主党人小组,地方性的鼓动小报广为流传,社会民主主义的书报供不应求,政府变本加厉的迫害已阻挡不住这个运动了。监狱中拥挤不堪,流放地也有人满之患,几乎每个月都可以听到俄国各地有人被“抓获”、交通联络站被侦破、书报被没收、印刷所被封闭的消息,但是运动在继续发展,并且席卷了更加广大的地区,它日益深入工人阶级,愈来愈引起社会上的注意。俄国经济的整个发展进程、俄国社会思想和俄国革命运动的全部历史,将保证社会民主主义工人运动最终冲破重重障碍而向前发展。
  可是,另一方面,最近时期我们的运动特别明显的主要特点,就是运动的分散状态,即运动的所谓手工业性质:地方小组的产生和活动,相互之间并没有联系,甚至(这一点尤其严重)与一直在同一中心活动的小组也没有联系;没有树立传统,没有继承性,地方书报也完全反映出分散状态,反映出同俄国社会民主党已经树立的东西缺乏联系。
  这种分散状态是不符合波澜壮阔的运动的要求的,我们认为这种情况使当前成了运动发展的紧要关头。运动本身迫切要求巩固,要求具有一定的形态和组织,然而这种向运动的高级形式过渡的必要性,远非各地做实际工作的社会民主党人所能认识的。相反,在相当广的范围内,存在着思想动摇的情况,倾心于时髦的“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和“伯恩施坦主义”,散布所谓“经济派”的观点,这样就必然力图阻碍运动,使它停留在低级阶段,把建立领导全体人民进行斗争的革命政党的任务推到次要地位。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中间,可以看到这一类思想动摇;狭隘的实际主义不从理论上来阐明整个运动,有把运动引上歧途的危险,这都是事实。凡是直接了解我们大部分组织的实际情况的人,对这一点是不会怀疑的。而且有些著作也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指出《信条》、《〈工人思想报〉增刊》(1899年9月)或彼得堡“工人阶级自我解放社”[99]的宣言就够了。《信条》已经引起了理所当然的抗议,《〈工人思想报〉增刊》非常露骨地表现了贯串整个《工人思想报》的倾向,彼得堡“工人阶级自我解放社”的宣言也是本着这种“经济主义”的精神拟就的。《工人事业》断言,《信条》只不过代表极个别人的意见,《工人思想报》的倾向不过是反映了该报编辑部的思想混乱和不通情理,并不是俄国工人运动进程本身的特殊思潮,这种说法是完全错误的。
  与此同时,有一些著作家一直被读者不无根据地认为是“合法”马克思主义的著名代表,在他们的作品中,向资产阶级辩护论的观点转变的迹象愈来愈明显了。这一切所产生的结果就是涣散状态和无政府状态,因此,伯恩施坦这个原马克思主义者,或者更确切些说,这个原社会党人才能历数自己的成就,才能在书刊上扬言在俄国进行活动的社会民主党人大多是他的信徒而不受驳斥。
  我们不想夸大情况的危险性,但是闭眼不看这种危险性,其害处更大;因此我们衷心拥护“劳动解放社”的决定——恢复出版书报的活动,并着手进行有系统的斗争来反对歪曲社会民主主义和把它庸俗化的企图。
  由此得出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结论:我们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应该团结起来,全力以赴地建立一个巩固的党,这个党要在革命的社会民主主义的统一旗帜下进行斗争。这个任务早就由1898年的代表大会确定了,那次代表大会建立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发表了党的《宣言》。
  我们既然是这个党的党员,就完全赞同《宣言》的基本思想,而且认为《宣言》的重要意义在于公开宣布了我们党的目的。因此,对我们党员来说,关于当前迫切任务的问题是:为了把党重新建立在尽可能稳固的基础上,我们应当采取怎样的行动计划?
  通常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必须重新选举中央机构并委托它恢复党的机关报。但是,在我们处于涣散状态的时期,这种简单的办法未必合适。
  建立和巩固党,也就是建立和巩固全体俄国社会民主党人的统一,而由于上述原因,这种统一不是下一道命令就可以办到的,不是只根据某一次代表会议的决定就可以实现的,必须经过一番努力。首先,必须做到巩固的思想一致,排除意见分歧和思想混乱,——恕我们直言,这种情况目前在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当中还普遍存在;必须用党的纲领来巩固思想一致。其次,必须建立一个组织,专门负责各个运动中心的联络工作,完整地和及时地传递有关运动的消息,正常地向俄国各地供应定期报刊。只有建立起这样的组织,建立起俄国的社会主义邮递工作,党才能稳固地存在,党才能成为真正的事实,从而成为强大的政治力量。我们决心要为实现这个任务的前一半,即创办坚持原则的、能够从思想上统一革命的社会民主党的共同的刊物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认为,这是当前运动的迫切要求,是恢复党的活动的必要的准备步骤。
  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还必须经过一番努力才能达到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在思想上的统一,为此,我们认为必须公开地全面讨论当前“经济派”、伯恩施坦派和“批评派”提出的原则上和策略上的基本问题。在统一以前,并且为了统一,我们首先必须坚决而明确地划清界限。不然,我们的统一就只能是一种假象,它会把现存的涣散状态掩盖起来,妨碍彻底清除这种涣散状态。因此很清楚,我们不打算把我们的机关报变成一个形形色色的观点简单堆砌的场所。相反,我们将严格按照一定的方针办报。一言以蔽之,这个方针就是马克思主义;我们大概也没有必要再补充说,我们主张不断发展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坚决反对爱德·伯恩施坦、彼·司徒卢威和其他许多人首先提出而目前甚为流行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暧昧不明的和机会主义的修正。虽然在讨论一切问题时我们持有自己一定的观点,但是,我们决不反对同志之间在我们的机关刊物上进行论战。为了弄清目前各种意见分歧的深度,为了全面讨论争论的问题,为了同革命运动中不同观点的代表、甚至不同地区或不同“职业”的代表不可避免的走极端现象作斗争,在全体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和觉悟工人面前公开展开论战是必要的和适当的。正如上面已经指出的,我们甚至认为,对显然分歧的观点不作公开的论战,竭力把涉及重大问题的意见分歧掩盖起来,这正是当前运动中的一个缺陷。
  我们不想一一列举已经列入我们机关报的工作规划的那些问题和题目,因为这个规划本身就是从目前形势下即将出版的政治报纸应该是怎样一种报纸这个总概念产生的。
  我们将尽量使全体俄国同志把我们的出版物看作自己的机关刊物,在这里,每个小组都来报道一切有关运动的消息,都来介绍自己的经验,发表自己的看法,提出自己对文章的要求,作出自己对社会民主党的出版物的评价,总之,每个小组都来谈谈它对运动的贡献和在运动中的收获。只有在这个条件下,才可能建立真正是全俄社会民主党的机关报。只有这种机关报才能把运动引上政治斗争的康庄大道。帕·波·阿克雪里罗得说:“要扩大我们宣传鼓动工作和组织工作的范围,充实它们的内容。”这句话应当成为决定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最近的将来活动的口号,因此我们就把这个口号列入我们机关报的工作规划。
  我们不仅向社会党人和有觉悟的工人发出号召。我们的号召也是向一切备受现行政治制度压迫和蹂躏的人们发出的,我们为他们提供版面去揭露俄国专制制度的一切丑恶现象。
  谁把社会民主党理解为一个只搞无产阶级自发斗争的组织,谁就会满足于只搞地方性的鼓动工作和“纯工人的”书报。我们不是这样理解社会民主党的。我们认为它是一个反对专制制度、同工人运动紧密联系的革命政党。只有组织成这样一个政党的无产阶级,即现代俄国最革命的阶级,才能够完成它所肩负的历史任务:把全国一切民主分子团结在自己的旗帜下,进行顽强的斗争,彻底战胜万恶的制度,完成历代先人的未竟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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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号报纸的篇幅约为1—2印张。
  鉴于报纸在俄国处于秘密状态,出版日期不能预定。
  我们有各方的支持,——外国的一些社会民主党的著名人士答应为我们撰稿,“劳动解放社”(格·瓦·普列汉诺夫、帕·波·阿克雪里罗得、维·伊·查苏利奇)直接参加我们的工作,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若干组织以及一些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团体都答应支持我们。


1900年作为《火星报》的专页出版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卷第354—360页



  注释:

  [99]工人阶级自我解放社是经济派的一个小组织,1898年秋在彼得堡成立,只存在了几个月。说明该社宗旨的宣言,所署日期是1899年3月,同年7月刊载于在伦敦出版的民粹派刊物《前夕》杂志。该社还公布过它的章程,印发过几份给工人的传单。列宁在《怎么办?》第2章第3节批判了该社的观点(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6卷)。——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