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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布尔什维克”派出席统一代表大会的代表告全党书[189]

(1906年4月25—26日〔5月8—9日〕)



  同志们!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统一代表大会已经开过了。分裂现象已不复存在。不仅从前的“布尔什维克”派和“孟什维克”派在组织上已完全合并,而且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同波兰社会民主党也统一起来了,同拉脱维亚社会民主党也签订了统一协议,并且也预先决定同犹太社会民主党即“崩得”实行统一。这些事实的政治意义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非常重大的,从目前所处的历史时期来看,它的意义的确显得更为重大。
  伟大的俄国革命的整个命运,看来将在最近期间决定。领导城乡广大贫苦群众的无产阶级,从革命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走在革命的前头。由于声势浩大的人民斗争的决定性事变即将到来,俄国全境即俄国各民族的觉悟的无产阶级采取统一的实际行动,就显得更重要了。在目前所处的这样的革命时代,党在理论上的任何错误和策略上的任何偏差,都要受到实际生活本身的最无情的批评,而实际生活正在以空前的速度启发和教育工人阶级。在这样的时期内,每一个社会民主党人的职责,就是力求使党内关于理论和策略问题的思想斗争尽可能公开、广泛和自由地进行,但是,决不能使这种思想斗争破坏和妨碍社会民主主义无产阶级的革命行动的统一。
  伟大的俄国革命正处在转变关头的前夜。资产阶级俄国的所有阶级对专制制度的斗争,已经争取到纸上的宪法。一部分资产阶级对此感到心满意足,并且离开了革命。另一部分资产阶级虽然愿意继续前进,但是他们希望走上“立宪”斗争的道路,并用这种希望来欺骗自己,硬要把动摇的、虚伪的资产阶级的立宪民主党的选举胜利看成人民自由的重大胜利。
  广大农民群众奋不顾身地反对老朽的农奴制俄国,反对官僚专权和地主奴役,他们始终站在革命方面,但是还远远不是十分自觉的。城市小资产阶级的一部分革命民主派的觉悟也很低。只有在10月为争取自由而英勇战斗的、在12月为捍卫自由而拿起武器的无产阶级,才是始终最彻底的革命阶级,它正在聚集新的力量,自觉地准备投入新的、更大的战斗。
  沙皇政府厚颜无耻地公开玩弄立宪把戏。它维护自己的旧政权;继续并且加紧迫害争取自由的战士;它显然是想把杜马变成清谈馆——遮掩专制制度的屏风,欺骗人民的工具。这个策略能不能成功,将在最近期间决定,将由目前日益成熟的新的革命爆发的结局来决定。
  如果全俄国的无产阶级能够紧密地团结起来,如果无产阶级善于把一切真正革命的、能够进行斗争而不搞妥协的人民阶层发动起来,如果它能够很好地进行战斗准备,正确地选择为争取自由而进行决战的时机,那么,胜利一定属于无产阶级。那么,沙皇就玩弄不成他那套嘲弄人的立宪把戏;资产阶级和专制制度就勾结不起来;俄国革命就不会象西欧19世纪的革命那样,成为没有完成的、半途而废的、对工人阶级和农民没有多大好处的革命。这才是真正伟大的革命,人民起义的彻底胜利一定会把资产阶级俄国从一切旧的桎梏下解放出来,并且可能开辟西欧社会主义革命的纪元。
  社会民主党要想实现彻底的民主革命,就应当在自己的全部工作中估计到新的革命爆发的必然性。我们应当毫不留情地揭露由政府和以自由主义政党即立宪民主党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所支持的立宪幻想;我们应当号召革命的农民团结起来,争取农民起义的彻底胜利;我们应当向广大群众说明第一次十二月起义的伟大意义和新的起义的必然性,因为只有新的起义才能真正夺取沙皇专制政府的政权,真正把政权转交给人民。以上就是在当前历史时期内我们策略的基本任务。
  我们不能而且也不应当隐讳如下一件事实,就是说,我们深信,党的统一代表大会对于这些任务了解得并不完全正确。代表大会的三项重要决议就明显地暴露了在代表大会上占多数的前“孟什维克”派的错误观点。
  代表大会在土地纲领中原则上通过了“地方公有”。所谓地方公有,就是份地为农民所有,转交给地方自治机关的地主土地由农民租佃。实质上,就是介乎真正的土地革命和立宪民主党的土地改良之间的折中办法。农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纲领的。农民的要求是:或者直接分配土地,或者把全部土地转归人民所有。只有在实行彻底的民主革命的情况下,在实行官员民选制的共和制度下,地方公有才能成为真正的民主改革。我们曾向代表大会建议,至少应当把地方公有同以上这些条件结合起来,可是代表大会拒绝了我们的建议。没有这些条件的地方公有,只不过是自由派官僚的改良而已,它给农民的完全不是农民所需要的;同时使地方自治机关中占统治地位的反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分子得到新的力量和新的权势,实际上使全部土地分配权操在他们手中。我们应当向广大工农群众说明这个问题。
  代表大会在关于国家杜马的决议中认为,在这届杜马中成立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是适宜的。代表大会不愿意考虑如下事实:俄国十分之九的觉悟工人(其中包括波兰、拉脱维亚、犹太的一切社会民主主义无产者)都主张抵制这届杜马。代表大会拒绝了以在群众中进行真正广泛的宣传鼓动作为参加选举的先决条件的建议。代表大会拒绝了关于只有由工人组织提名为国家杜马候选人的人才能成为社会民主党议会党团的成员的建议。由此可见,代表大会甚至不拿欧洲的革命社会民主党的经验所创造的种种保障来捍卫党,就走上了议会斗争的道路。
  我们社会民主党人当然认为利用议会制度作为无产阶级斗争的工具在原则上是必要的;但是,全部问题在于:在目前情况下,社会民主党可不可以参加象我国杜马这样的“议会”?如果社会民主党的议员不是由工人组织选出的,那么可不可以成立议会党团?我们认为是不可以的。
  代表大会拒绝了把反对立宪把戏、反对立宪幻想的斗争当作党的任务之一的建议。代表大会没有说明在杜马中占统治地位的“立宪民主”党的两重性,“立宪民主”党急切地想同专制制度妥协,想削弱革命和制止革命。那个在专制制度和人民自由之间搞妥协的资产阶级政党的暂时的和表面的胜利给代表大会的印象太深了。
  代表大会在关于武装起义的决议中同样没有提到必须提出的东西,例如直接批评无产阶级的错误,明确估计1905年10—12月的经验,哪怕试图研究一下罢工与起义的关系也好;在决议中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闪烁其词地回避武装起义。代表大会并没有公开地、明确地向工人阶级说明十二月起义是一个错误,而是隐晦地指责了十二月起义。我们认为,这种做法只会使无产阶级的革命意识更加模糊,而不是更加明确。
  我们认为代表大会的这些决议是错误的,我们应当而且一定要在思想上同这些决议作斗争。同时,我们向全党声明:我们反对任何分裂行为。我们主张服从代表大会的决议。我们反对抵制中央委员会,并且珍惜合作;我们同意选派与我们思想一致的人参加中央委员会,即使他们在中央委员会里只占极少数。我们深信,工人的社会民主党组织应当是统一的,但是,在这些统一的组织里,应当对党内的问题广泛地展开自由的讨论,对党内生活中各种现象展开自由的、同志式的批评和评论。
  在组织问题上,我们只是对中央机关报编辑部的权限问题有分歧意见。我们坚持中央委员会有权任命和撤换中央机关报的编辑部[190]。在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方面,在保障任何少数和任何忠实的反对派的权利方面,在每个党组织的自治权方面,在承认党的一切负责人员必须由选举产生、必须报告工作并且可以撤换等方面,我们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我们认为,切实遵守这些组织原则,诚恳地和始终如一地贯彻这些组织原则,就能保证党不发生分裂,保证党内思想斗争能够而且应当同严格的组织上的统一,同大家服从共同的代表大会的决议完全一致。
  我们号召一切同我们思想一致的人,都能做到这种服从,并且进行这种思想斗争。我们请全体党员慎重地评价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革命教导我们,我们也深信,全俄国社会民主主义无产阶级斗争的实际统一,使我们党在即将到来的政治危机总解决的时刻不致犯严重的错误。在战斗的关头,事件本身将会向工人群众指出正确的策略。我们要竭尽全力,使我们对这种策略所作的估计能促进革命社会民主党的任务的实现,使工人政党不致因追求虚幻的胜利而离开无产阶级坚定的道路,从而使社会主义无产阶级能把自己为自由而斗争的先进战士的伟大作用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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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12卷第395—400页



  注释:

  [189]《前“布尔什维克”派出席统一代表大会的代表告全党书》是列宁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闭幕后立即写成的,在斯德哥尔摩民众文化馆举行的布尔什维克代表会议上讨论并通过。在《告全党书》上署名的有出席代表大会的26名布尔什维克,他们代表彼得堡、莫斯科、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下诺夫哥罗德-索尔莫沃、巴库、哈尔科夫、乌法等地的党组织。——358。
  [190]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四次(统一)代表大会讨论党的组织章程第7条时,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在党的中央委员会和党的中央机关报的相互关系问题上发生了分歧。孟什维克坚持在代表大会上选举中央机关报的编辑,并且在中央委员会讨论政治问题时给予他们以表决权。布尔什维克则坚持由中央委员会任命中央机关报的编辑部,并且中央委员会有权加以撤换。代表大会上的孟什维克多数使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通过。
  1907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修改了党章中的这一条,采用了布尔什维克的条文(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64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分册第216页)。——3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