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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宪民主党人谈“两个阵营”和“合理妥协”

(1911年2月5日〔18日〕)



  《言语报》就第四届杜马选举“口号”和目前政治派别组合的问题对内阁的半官方刊物的答复,是很有意思和意味深长的现象。
  《言语报》同意《俄罗斯新闻》的看法,认为“第四届杜马选举只是在进步派和右派两个阵营之间进行”。“不是为党,不是为个别候选人投票,而是为巩固或反对俄国立宪制度投票。〈“巩固”这个词太动听了!〉这个口号的政治意义……就是客观上承认这样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政府的方针又把比立宪民主党人右或左的所有反对派联合起来了。”立宪民主党人将是“这个具有不同政治色彩的集团的中心”,而且他们在加入这个集团时,“将不会抛弃自己过去的纲领和策略,就象社会民主党人加入十月前联盟时没有抛弃自己的纲领和策略一样”(1月21日的社论)。
  “我们可以回答一切半官方刊物和官方刊物说,先生们,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自己把我们联合起来了……目前在俄国,各种政治流派愈来愈融合起来,成为拥护立宪或反对立宪的两大阵营……目前我们的任务象10月17日以前一样,只有一个,仍旧只有一个……”(同上)
  在评价这些议论时,应当把第四届杜马选举的条件问题同所讨论的变化(“口号”和派别组合)的社会政治意义问题区别开来。一般的选举条件,特别是外省的选举条件,大概会使“反对派”比从前更广泛地运用“进步派”这个含糊不清的非党名称。甚至象立宪民主党这样的党的合法化都遭到拒绝,就必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而内阁半官方刊物竟对此困惑不解,显然纯属伪善。就在这篇社论中,立宪民主党人自己也承认,各大城市将要提出“更左的〈《俄罗斯新闻》的说法〉集团”的独立候选人。由此可见,关于两个阵营的说法是谈不到的。
  其次,关于由目前选举法划分出来的工人选民团的存在问题,《言语报》想完全忘掉。最后,在谈到农村(农民的)的选举问题时不能不指出,在这里,就连“进步派”这个字眼无疑都要避免使用,而“具有不同政治色彩的”或政治态度不明确的集团的实际“中心”想必不会是立宪民主党。
  谈论两个阵营的用意何在呢?用意在于立宪民主党人在谈目前政治形势时想把自己的视野只局限在形成第三届杜马多数的那些分子身上。只有这些分子所代表的那一小撮居民,立宪民主党先生们才乐于承认为政治“阵营”。到目前为止,这个不大的六三角落,基本上可以分为右派、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大家知道,第三届杜马的面貌归根到底是由右派十月党人和十月党人-立宪民主党人两个多数确定的。)现在,这三种分子将(根据《言语报》赞同的《俄罗斯新闻》的预言)分为两个“阵营”:右派和进步派。
  我们完全承认,自由派的这种预言不仅以自由派的愿望为依据,而且以俄国资产阶级的政治地位和政治情绪的变化这些客观事实为依据。不过有一点不能忘记,就是只有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第三届杜马中的多数的范围内,才可以谈两个阵营的问题。不能忘记,所有这些议论的现实意义,不过是表明十月党和立宪民主党两个“阵营”相互接近、融合和联合为进步派“阵营”的趋势(当然,十月党阵营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声不响、配合默契地跑到右派阵营去了)。立宪民主党人说把“我们”联合起来了,“我们的”任务仍旧只有一个,等等,这些“我们”、“我们的”用词实际上就是指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仅此而已。
  在什么基础上把“他们”联合起来了呢?“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呢?“他们”为第四届杜马选举提出的口号是什么呢?《俄罗斯新闻》和《言语报》回答说:“巩固立宪”。这个回答只是看起来明确,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明确,还是那样十分空洞地指出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之间存在那么一个并不明确的“中间物”。这是因为不论是米留可夫,还是古契柯夫,都同意“谢天谢地,我们立宪了”,但他们幻想在“巩固”不是“我们”已有的东西,而是我们没有的东西这点上取得一致。如果以为,米留可夫和古契柯夫,即今天的立宪民主党人和十月党人,明天的“进步派”,会在确定所希望的立宪的内容上取得一致,那也是一种幻想,而且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幻想。无论在体现立宪的法律条文上,还是在确定这个立宪应当满足和维护哪些现实阶级的哪些现实利益上,他们都不会取得一致。所以,这个共同口号的实际意义归结起来就是: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虽然由于“反对共同敌人这个消极任务”(《言语报》在同一篇社论中的说法)而接近起来,但也不可能确定自己的积极任务,不可能从自己的阵营中找到一支能够摆脱僵局的力量。
  承认僵局实际已经形成,承认无论是十月党人还是立宪民主党人都必须摆脱这种僵局;承认前者和后者本身都根本无力摆脱这种僵局,——这种承认在《言语报》有关“合理妥协”的一个局部性论据的议论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言语报》1月20日的社论写道:“如果在杜马关于彼得堡下水道的争论期间,争论的不健康的内在原因稍微被掩盖了,如果连中派〈即十月党人〉都可能接受人民自由党党团提出的并由市自治机关接受的合理妥协,那么彼·阿·斯托雷平的干涉就粗暴地扯下了掩盖物〈而你们,立宪民主党先生们,还想把棘手问题掩盖起来吗?〉,把那个旧的早使大家所厌恶的国家同自治机关的政治斗争内幕又揭示出来了。”
  自由派资产阶级摆出一副幻想在事务性的非政治性的领域里实行“合理妥协”的十分天真烂漫的姿态,而那些主张“非立宪的”老原则的代表人物则起着扯下掩盖物、揭示阶级基础的政治上的教导者的作用!自由派感叹道,合理妥协也就是使立宪民主党人、十月党人和无党派的资本大亨(彼得堡市自治机关)取得一致的东西得到满足。政府回答说,要我们向你们让步是一点也不合理的,只有你们向我们让步才是合理的。
  关于彼得堡的整顿,自治机关同专制政府之间的作用和权利的分配这种小问题,却为说明意义不小的道理提供了论据。究竟什么“比较合理”,是整个资产阶级的愿望、幻想、要求呢,还是比如贵族联合会[84]的权力?
  在《言语报》和整个立宪民主党看来,妥协的“合理”标准,就是事业家、实业家、大亨、十月党人自己、彼得堡市自治机关的头头自己赞同这种妥协。但是不管怎样用诸如“谢天谢地,我们立宪了”这样的话作掩盖来粉饰现实,现实的实际情况还是非常粗暴地破坏了这种妥协,扯下了这种掩盖物。
  总结:《言语报》对内阁的半官方刊物说,你们把我们联合起来了。“我们”是谁?原来是十月党人和立宪民主党人。联合的基础是什么?是共同的任务:巩固立宪。对立宪和巩固立宪应该怎样理解?应理解为十月党人同立宪民主党人之间的合理妥协。这种妥协的合理的标准是什么?就是诸如彼得堡的杜马代表这样的俄国“科卢帕耶夫的”资本主义[85]的蹩脚的代表人物赞同这种妥协。这种合理妥协的实际结果是什么?就是彼·阿·斯托雷平,或国务会议,或托尔马乔夫等等,等等,“粗暴地破坏”这种妥协……啊,真是一些精明的政治家啊!……
  ……那么,在第四届杜马的选举中会不会有认识到立宪民主党的“合理妥协”政策是不合理的、可笑的、幼稚的第三个阵营呢?关于这一点,《言语报》和《俄罗斯新闻》的先生们,你们是怎样想的呢?


载于1911年2月5日《明星报》第8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0卷第134—138页



  注释:

 [84]贵族联合会是农奴主-地主的反革命组织,于1906年5月在各省贵族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成立,存在到1917年10月。成立该组织的主要目的是维护君主专制制度,维护大地主土地占有制和贵族特权。贵族联合会的领导人是阿·亚·鲍勃凌斯基伯爵、H.Ф.卡萨特金-罗斯托夫斯基公爵、Д.A.奥尔苏菲耶夫伯爵、弗·米·普利什凯维奇等人。列宁称贵族联合会为“农奴主联合会”。贵族联合会的许多成员都参加了国务会议和黑帮组织的领导中心。——[139]。
  [85]“科卢帕耶夫的”资本主义是列宁创造的一个术语;科卢帕耶夫是俄国作家米·叶·萨尔蒂科夫-谢德林的特写集《蒙列波避难所》(1878—1879)中的人物,农奴制废除后的新兴资产者的典型。列宁在《社会民主党在1905—1907年俄国第一次革命中的土地纲领》这篇著作中对“科卢帕耶夫”资本主义作了评述(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16卷第388—389页)。——[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