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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进派分子”和“前进”集团

(1914年6月28日〔7月11日〕)



  亚·波格丹诺夫在彼得堡取消派的报纸上极其严厉地谴责了《真理报》和“真理派”。现在在托洛茨基(他昨天还完全是取消派的朋友,今天已经有一半离开了他们)的杂志上刊登了有思想的和马克思主义的“前进”集团巴黎和日内瓦小组的一封信(第4期第56页)。
  这个成立于1909年,也就是存在了近5年的巴黎日内瓦集团,在俄国只在高加索找到一个拥护它的小组。因此,在《真理之路报》[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4卷《关于亚·波格丹诺夫》一文。——编者注]已经作了解释之后,也许用不着再浪费时间来加以解释了。
  但是,因为取消派和他们昨天的朋友托洛茨基顽强地维护“前进派”,更因为取消派、托洛茨基和前进派又一次形成的实际联盟使我们有可能向俄国的工人说明这个联盟究竟具有怎样的原则意义和政治意义,所以我们不得不再对前进派作一次答复。
  “前进”集团1909年在国外脱离了布尔什维克。同年年底,他们出版了一本名为《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的小册子,陈述了他们的“纲领”。
  在这本小册子的第32页上写道:“参加制定纲领工作的有15名党员,其中7名是工人,8名是知识分子。纲领的大部分是一致通过的。只有在国家杜马的问题上有三票弃权(两名“召回派”,一名“反抵制派”)。”
  在纲领中(第17页及其他各页)维护了“无产阶级的哲学”。
  “前进派”自己在出版物上公布过“前进派”的名单,其中有:恩·马克西莫夫、沃伊诺夫、阿列克辛斯基、卢那察尔斯基、利亚多夫、斯坦·安·沃尔斯基、多莫夫、亚·波格丹诺夫。
  这些“前进派分子”的近况如何呢?
  恩·马克西莫夫脱离了“前进”集团。
  沃伊诺夫和阿列克辛斯基虽然留在集团里,但是他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前进”集团,关于这点在巴黎发表过正式声明。
  阿·卢那察尔斯基也同阿列克辛斯基分道扬镳了。
  利亚多夫看来也脱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前进”集团最近这次分裂中采取什么立场。
  斯坦·安·沃尔斯基,从他经常为左派民粹派机关刊物撰稿来看(见《箴言》杂志),已经投奔了左派民粹派。
  多莫夫在《前进》文集第3辑(1911年5月出版)上发表了一个声明,说“他不再为‘前进’集团的出版物撰稿了”(第78页)。
  亚·波格丹诺夫在报刊上声明,说他脱离了“前进”集团。
  事实就是这样的。
  现在试把这些事实同托洛茨基刊登的巴黎和日内瓦“前进派分子”的声明比较一下:
  “《真理之路报》断定‘前进’集团一开始就是由各种各样的反马克思主义分子拼凑起来的,随着工人运动的复兴已陷于四分五裂。这种说法与实际情形不符。”
  读者从这里可以看出,对于上面提到的那些人和“前进”集团的全部历史非常了解,并且不止一次地帮助过这个集团的托洛茨基,刊登了“前进派分子”的令人气愤的和不可容忍的谎话,而《真理之路报》说出了千真万确的真话。
  我们再回忆一下这样一件事实:大概是1910年或者1911年,在《现代世界》杂志[180]上发表了一篇格·阿·阿列克辛斯基评论亚·亚·波格丹诺夫著作的文章,书评作者说波格丹诺夫是一位与马克思主义毫无共同之处的“先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前进派确实是由各种各样的反马克思主义分子拼凑起来的。就思潮来说,这些分子分为两派,即“马赫主义”和“召回主义”,这一点从上面的引文也可以看出来了。
  “马赫主义”是经过波格丹诺夫修改的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哲学,是波格丹诺夫、卢那察尔斯基、沃尔斯基所维护的哲学,也就是用“无产阶级的哲学”的假名称隐藏在“前进”集团的纲领里的哲学。实际上,这种哲学是巧妙地为宗教辩护的哲学唯心主义的一种变种,因此卢那察尔斯基从这种哲学滚到鼓吹把科学社会主义同宗教结合起来的主张并不是偶然的。亚·波格丹诺夫直到现在还在一些“新”著作里为这种极端反马克思主义的和极端反动的哲学辩护,尽管孟什维克格·瓦·普列汉诺夫和布尔什维克弗·伊林都同这种哲学作过坚决的斗争。
  我们向所有的人提一个问题:取消派、亚·波格丹诺夫、托洛茨基和巴黎日内瓦前进派分子在发表“前进”集团的声明和有关“前进”集团的文章时,向俄国工人隐瞒了下述事实,是不是诚实的行为:
  (1)“前进”集团自己把“无产阶级的哲学”也就是“马赫主义”塞进了自己的纲领里;
  (2)在不同派别的马克思主义者中间已经进行了长期的顽强的斗争,反对“马赫主义”这种极端反动的哲学;
  (3)甚至同马赫主义者一起在纲领上签名的热心的前进派分子阿列克辛斯基,过了一些时候也不得不用最激烈的方式反对马赫主义了。
  现在我们再谈谈召回主义。
  我们从上面看到,“召回派”是参加了“前进”集团的。正象这个集团的纲领在国外的报刊上一出现就有人指出的那样,它本身就包含着隐蔽的召回主义,它对召回主义作了许多令人不能容忍的让步,例如纲领第16页的第4项中说,(在一定时期以前)
  “工人阶级的一切半合法和合法的斗争手段和方法,包括参加国家杜马在内,都不可能具有独立的和决定性的意义。”
  这也是“召回主义”,不过是隐蔽的、不明确的、含混的召回主义。护党派(即敌视取消主义的)布尔什维克和护党派孟什维克不断地、多次地说明,这种纲领是社会民主党人所不能容许的,这样为“召回主义”辩护是极端错误、极其有害的。
  召回派反对参加第三届杜马,事态清楚地表明,他们错了,他们的观点实际上已导致无政府主义。
  我们所指出的这种隐蔽地、无力地为“召回主义”辩护的行径,在行动上不可能执行《真理报》胜利地执行的路线,而真理派正由于执行了这条路线,在绝大多数的合法的和最合法的工人组织中战胜了党的破坏者取消派。
  因此,既然“前进派”直到现在还谈论着“不折不扣的左派马克思主义”,我们就必须出来说话,必须向工人发出警告,必须声明:在这些响亮的词句后面隐藏着反马克思主义的、敌视马克思主义的学说,它会给工人运动带来极大的危害,它同工人运动是根本不能调和的。
  正象布尔什维克早在5年多以前就已经指出的那样,前进派的这种“不折不扣的左派马克思主义”是一种面目全非的布尔什维主义;实际上这是(虽然前进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种离开马克思主义倒向无政府主义的倾向。
  1910年的一月全会(也就是前进派分子在托洛茨基的杂志上说的认可他们这个集团的那次全会),一致谴责了这种倾向,认为它和取消主义的倾向同样有害。在1910年的整个一年中,全会为了贯彻它的决议而建立的一些领导机构,例如中央机关报编辑部[181],曾经多次在自己的报刊上详细地说明,前进派也跟取消派一样,破坏了全会的决议;他们也跟取消派一样,实际上是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影响的传播者。
  既然前进派现在在托浴茨基的杂志上搬出“前进派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学校”[182]作为依据,我们就必须摆一摆事实:有一半工人根据自身的经验认识到第一个学校的反马克思主义的和瓦解组织的作用,于是就离开了学校。关于第二个学校,执行全会决议的中央机关报曾经特别向工人发出过警告,说明这个学校所起的正是上面所指出的那种作用。
  那么到底是谁帮助过这第二个学校呢?
  只有取消派和托洛茨基不顾党的正式机关报的正式警告帮助过它。
  在这第二个学校里,也完全同现在在彼得堡取消派的报纸和托洛茨基的《斗争》杂志上一样,我们清楚地看到一种实际的联盟,就是取消派、前进派和托洛茨基集团的联盟。
  这是一些反马克思主义的、瓦解组织的集团的联盟,这些集团都仇视《真理报》的马克思主义和现在把俄国绝大多数有觉悟的工人团结在《真理报》周围的纪律、同志的纪律、党的纪律。
  这个联盟以及“前进”集团本身和整个“前进派思想”,我们不能不说它们是“冒险主义”,因为“前进派”以及它同托洛茨基和取消派结成的“联盟”,除了造成无原则性,怂恿反马克思主义思想(又不公然为这种思想辩护),瓦解工人运动,不可能有别的结果。
  我们坚持原则,坚决反对“前进”集团和前进派思想,但是对于那些正在脱离(象“前进”集团的大多数创始人那样)这个集团并且打算帮助由“真理派”团结和联合起来的俄国大多数觉悟工人的“前进派分子”,我们从来没有而且将来也不会关起大门来。我们决不纵容替“马赫主义”(令人遗憾的是波格丹诺夫仍然“十分顽固地坚持”这种思想)或者“前进派思想”辩护的行为,我们也决不留难那些真正认识到“前进”集团的错误、愿意离开“前进”集团回到党的队伍里来的同志。
  波格丹诺夫在取消派的报纸上和前进派分子在托洛茨基的杂志上对“著作家伊林、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大肆攻击和谩骂,对此我们简要回答如下:这些著作家一向是执行团结起来的工人马克思主义者的决议的,而这些工人马克思主义者已经用他们以“真理派”为核心的团结一致,用他们在首都和全俄保险机关的选举向全世界公开证明,他们在俄国有组织的和有觉悟的工人中占绝大多数。
  上面所说的那几位著作家是根据这些决议及其精神行事的,他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他们的活动符合于大多数工人马克思主义者的意志,前进派、托洛茨基和取消派的狂妄辱骂当然不可能使他们放弃自己的活动。
  “前进”集团的历史,它的瓦解,它经常同托洛茨基、取消派结成联盟,这些在某种程度上会引起工人的普遍注意,甚至是全社会的注意,因为这是在崩溃和瓦解的时代纷纷建立知识分子单独的小集团的典型现象。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组织单独的思想集团,向无产阶级指出特殊的道路,——但是人们对于新集团的每一个组织者“要求也会很多”。当然,错误并不等于欺骗,但是坚持那些已经被理论和五年多运动的实践所证明了的错误,那就是公然向马克思主义挑战,向团结起来的大多数工人挑战。
  取消派和前进派的动摇或者倾向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崩溃和瓦解时代的产物。我们看到,偏离工人马克思主义者的阶级斗争的道路的有这样两种资产阶级倾向,一切觉悟工人应该引以为戒。



  附言:上文写成后,我们收到了一期托洛茨基的《斗争》杂志,上面又刊载了一封“‘前进派’日内瓦、巴黎、梯弗利斯马克思主义小组和圣彼得堡同志们”的信。
  从这封信的签名里我们看到,1909年底就提出“自己的”纲领的前进派,经过四年半的期间,才在俄国找到一个“梯弗利斯小组”,大概还有两个“彼得堡同志”(要是有三个人,想必就会成立一个彼得堡的、或者首都的、或者全俄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小组了!)。对于一个能够比较认真地评论政治的人,单凭“前进派”四年来“活动”的这种成果,就足以对这个集团作出评价了。就让托洛茨基在“自己的”小小的杂志上借同前进派联合去取乐吧,就让前进派和托洛茨基派去玩“强国”、“派别”相互勾结的游戏吧!这不过是想用豪言壮语来掩盖自己“集团”的不可救药的空虚的人们的一种幼稚的游戏罢了。
  看到这些集团高谈什么团结和分裂,真令人可笑!亲爱的人们,要知道,我们能谈的是工人群众运动的统一,是工人政党的统一,至于同四年来没有得到俄国工人同情的知识分子小组的统一,那就请你们自己同托洛茨基去瞎扯吧!这是不值得争辩的。


载于1914年6月《启蒙》杂志第6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5卷第353—359页



  注释:

  [180]《现代世界》杂志(《Современный Мир》)是俄国文学、科学和政治刊物(月刊),1906年10月—1918年在彼得堡出版。编辑为尼·伊·约尔丹斯基等人。孟什维克格·瓦·普列汉诺夫、费·伊·唐恩和尔·马尔托夫等积极参加了该杂志的工作。布尔什维克在同普列汉诺夫派联盟期间以及在1914年初曾为该杂志撰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现代世界》杂志成了社会沙文主义者的刊物。——370。
  [181]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1910年一月全会重新选举了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其成员是:布尔什维克代表列宁和格·叶·季诺维也夫,孟什维克呼声派代表尔·马尔托夫和费·伊·唐恩,波兰社会民主党代表阿·瓦尔斯基。
  《社会民主党人报》(《Социал-Демократ》)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秘密发行的中央机关报。1908年2月在俄国创刊,第2—32号(1909年2月—1913年12月)在巴黎出版,第33—58号(1914年11月—1917年1月)在日内瓦出版,总共出了58号。根据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代表大会选出的中央委员会的决定,该报编辑部由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和波兰社会民主党人的代表组成。列宁是该报实际上的领导者。1911年6月孟什维克尔·马尔托夫和费·伊·唐恩退出编辑部,同年12月起《社会民主党人报》由列宁主编。该报先后刊登过列宁的80多篇文章和短评。在斯托雷平反动时期和新的革命高涨年代(1907—1914年),该报同取消派、召回派和托洛茨基分子进行了斗争,宣传了布尔什维克的路线,加强了党的统一和党与群众的联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该报同国际机会主义、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进行了斗争,团结了各国坚持国际主义立场的社会民主党人,宣传了列宁在战争、和平和革命等问题上提出的口号,联合并加强了党的力量。——372。
  [182]指卡普里学校和博洛尼亚学校。——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