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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委员会机关工作的初创阶段

弗·德·邦契—布鲁耶维奇



  十月革命在彼得格勒取得胜利后五天左右的一个深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我家吃饭,本来已经该去睡觉了,忽然他兴致勃勃地讲起,应当开始进行管理国家的组织工作了,为此必须立即建立机关,首先是中央政府直属机关。十分明显整个国家管理的体系他早已有所考虑,并且可以说已经深思熟虑,因为他对每个问题都能立即作出清楚而准确的答复。
  “您负责整个管理机关,”他对我说,“必须建立强有力的人民委员会办公厅机构。看来,不论在初期,还是在较长的时间内,毫无疑问,必将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从各个方面汇集到我们的办公厅来。您把这一切事务抓在手中,要与我保持经常的直接联系,因为,许多事情必须立即解决,甚至不向人民委员会报告,不与另一些委员部联系。组织好各委员部,”他补充说道,“这事情并不容易。”
  我同意负责这项工作。第二天一早,我就首先到斯莫尔尼宫去找个合适的地方作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办公室,这个地方要对他本人方便,也就是要同他在斯莫尔尼宫的住宅靠在一起。十月革命后的头几个星期,他是住在我家的。
  我们打算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办公室里召集人民委员会会议。在这个办公室旁边,必须有一个大房间供人民委员会办公厅使用,要能安排下秘书、办事员和其他人员。斯莫尔尼宫对这些机关都不适用,因为房间太大,又没有隔板。不过,还是找到了两间相连的房子,一间小些,另一间大些,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了。首先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房间配置设备,并张罗安装通过彼得格勒中心电话局的电话总机。被我请来为人民委员会服务的第一个人就是安装电话的话务员,他是个党员。
  在普尔科夫高地,在彼得格勒周围,战斗还在进行着。任何时候都必须既考虑建立政府机关的问题,又参加军队供给、武器运送、伤员疏散等工作;同时,还有工人、居民、外交使团的代表、各种各样的武官以及当时由于意外原因居住在彼得格勒的外国人从四面八方纷纷涌向我们斯莫尔尼宫;外省拍来大量电报,还有函询,并且都必须立即回复。然而,管理机关根本没有。不管是否愿意,必须赶快将它建立起来。我请两、三个同志设法安排个地方,马虎一点也行。我们摆上桌子、方凳、长凳,在大厅里竖起隔板,腾出一块地方供我们办公;安排了两间会客室,进口处布置两个岗哨,放上桌子作为来访者登记、收发邮件、包裹等用,还安排了存衣室。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办公室门旁指定了特别岗哨,由经受过考验、我们十分了解的赤卫队战士担任警戒,除了向哨兵宣读过的特别名单上的人员以外,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准入内。
  起初,我们不仅需要白天工作,而且几乎要整夜整夜地干。来访者如此之多,我们简直应接不暇。头几天,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完全同意下,每个来访者,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自由进入政府部门,提出自己的需要。很多人是出于好奇心,仅为区区小事而来。几天以后就清楚了,应该把这些来访者打发到另一些地方去。不久,只要是属于市里的事情,我们就把他们打发到市杜马去,在那里,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加里宁十分干练地把一切事情都妥善处理了。
  围绕人民委员会办公厅,就在斯莫尔尼宫这里又成立了其它—些委员部的临时管理机关。外交委员部是第一个,这是生活本身推动我们的结果,因为必须组织接见所有大使馆的外交官员,他们几乎每天成群而来。
  必须组织一个财政人民委员部,人民委员是缅任斯基。指定缅任斯基[1]同志担任这一职务时,天已很晚了,当时,他已工作得精疲力竭。为了立即执行政府的命令,他和另一个同志抬来一张大沙发,就安放在办公厅的墙边,用粗大的字体在一张纸上写了“财政人民委员部”几个字,将它贴在沙发上面的墙上,他就在沙发上躺下,一下子便睡着了,而他那均匀的鼾声很快就传遍人民委员会的办公厅。
  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我就对他说:
  “您看,我们这儿已成立第二个人民委员部了,就在这里,很近,请让我向您介绍一下。”说着,我便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领到缅任斯基同志怡然自得地睡着的沙发前。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看了“财政人民委员部”这几个字,又看了看睡着的人民委员,他非常温厚地哈哈大笑,并说,人民委员们从积蓄力量开始,这是很好的。
  我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建立起苏维埃机关,不久就组织得很好了。人民委员会办公厅必须解决各种问题,并且要求迅速,因为有许多问题容不得半点迟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要求我仅将极其重要的问题向他报告,其它一切事务,在有关的人民委员部没有成立之前,都作为自己的责任担当起来。“工作,再工作。”——他对我就是这样说的。我只坚持一点,要求每天让我非常简单扼要地向他汇报人民委员会办公厅一天的全部工作。而重要的文件和命令,我始终认为必须送给他去签署或直接由他批准。有时,我还必须征询另外一些同志的意见,这些同志已被任命为人民委员,但初时还未在应被他们接管的部里开始工作,因为旧官员很快就怠工了。
  我们的管理机关越来越强,尽管工作人员并不很多。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又设法单独安排了一个大厅供人民委员会开会,由于把许多事务和会议移入人民委员会会议厅,就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从无止境的来访者中间解脱出来了。
  在政府迁往莫斯科之前,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进行的。在莫斯科,办公厅机关的工作减少了些,因为各人民委员部的工作都已安排停当了。

载于弗·德·邦契—布鲁耶维奇三卷集第3卷《回忆弗·伊·列宁(1917—1924年)》莫斯科苏联科学院出版社1963年版第79—81页





[1] 维亚切斯拉夫·鲁道利弗维奇·缅任斯基(Вячеслав Рудольфович Менжинский,1874年8月19日——1934年5月10日),1902年加入布尔什维克。积极参与了1905年革命。1907年起侨居国外,期间是“前进”派,曾在卡普里党校教学。二月革命后回国。十月革命期间任彼得格勒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国家银行军事革命委员会委员。1918年任财政人民委员。1919年任乌克兰工农检察院人民委员。1919—1923年任契卡副主席。1923—1926年任国家政治保卫局副主席。1926—1934年任国家政治保卫局主席。1927—1934年任联共(布)中央委员。1934年在莫斯科逝世,葬于莫斯科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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