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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和东方
纳·纳里曼诺夫
我想从介绍列宁同志的生平和活动的意义这个总题目中分出一个问题来谈谈，凡是听说过列宁同志，但是不能透彻理解我们导师的全部活动是一项复杂的工作的人，一定会对这个问题发生兴趣的。
这是关于东方的问题。
十月革命的最初几天里，列宁同志签发了致东方各民族的宣言。宣言中说，各民族从现在起都自由了，可以自由地生活，自由地决定自己的命运。这首先关系到居住在过去沙皇俄国境内的那些少数民族。至于那些由于帝俄的殖民政策，结果以某种方式处在俄国势力范围内的邻国，则在宣言中也讲到，从现在起，一切使弱小国家失去主权的秘密的和公开的条约一律作废。这里还特别强调：君士坦丁堡必须归还土耳其。这第一个宣言象雷电一般当头猛击了那些已经习惯于自己的地位和早已认定一切似乎命该如此的人。他们从昏睡中醒来，听见列宁的名字，但是他们是否知道列宁同志的诺言已经履行了呢？关于这点有些国家的人民还不了解，因为邻国忘恩负义的统治者给他们所作的是另一种报道。[1]
在解决东方问题时，列宁同志采取了两种办法：（1）教育的办法；（2）直接同邻国交往的办法。在第一种情况下，他首先明确地提出关于那些弱小民族的问题，它们早已忘记自己是一个单独的民族，具有本民族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化和文学。他认为，当我们自己国内尚未解决民族问题以前，我们不能指望邻近各国人民在心理上起显著的变化。
于是，他就这样来解决给予从前帝俄境内的一切大小民族以自治权。但是，如果这些民族希望划分出来成立单独的国家加入联盟或者独立的国家时，我们也允许这样做。结果出现了许多自治共和国、自治区和后来与俄罗斯联邦结成联盟的各个独立共和国。
在这些自治共和国和独立共和国中，列宁特别注意土耳其斯坦和阿塞拜疆。他说这两个共和国是通向东方的大门，这两个共和国所做的一切都将象回声一样在邻国引起反响，这些国家中的被压迫的人民将会知道和感觉到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本质。
不要重犯在俄罗斯境内所犯的错误，小心地对待当地的风俗习惯和当地居民的宗教信仰——这就是弗·伊·列宁同地方工作人员谈话时经常提醒大家注意的。
他深思熟虑地、以异乎寻常的关心来对待边区的问题。而且他善于使谈话的对方接受他这种对待问题的态度。当谈话人离开列宁的时候，就会深思自己是否能够完成伟大导师向他作的一切指示。
我同列宁同志进行过几次关于边区问题的谈话，每一次谈话都使我愈来愈相信，他是如此希望在边区设立一所示范性学校。这所学校不仅为东方培养未来的干部，而且还要直接影响东方千百万劳动群众的思想和心灵。
新的、革命的土耳其的复兴[2]不就是这种影响的结果吗？事实上土耳其在战后成了什么样子呢？ 土耳其的欧洲部分连同首都君士坦丁堡一起完全处在协约国军队的控制之下。一部分土耳其军队溃退到小亚细亚深远地带，军队的士气丧失殆尽；另外，希腊人占领了士麦那，企图将土耳其的有生力量彻底消灭在小亚细亚半岛上，也就是说要把土耳其完全从地图上抹去。这就使士气沮丧的军队更加一蹶不振了。
在这土耳其人民生死存亡的关头，上面提到的致东方各民族宣言中的声明在土耳其群众中愈来愈广泛地流传开了：君士坦丁堡应当仍然是土耳其的城市，我们宣布一切民族都是自由的，并且撤销沙皇政府签订的一切条约。土耳其人民从米留可夫[3]口中已经得知沙皇关于君士坦丁堡问题的遗言。当米留可夫濒临自己垮台和他的政府破产的前夕，曾多次歇斯底里地重述过这一遗言。现在土耳其人民突然听到新俄国的政府首脑的声明：君士坦丁堡必须归还土耳其。他们不仅听到，而且感觉到这个政府的首脑是完全同情新的、革命的土耳其的。于是他们放心了：我们无后顾之忧，新俄国不会侵略我们了，君士坦丁堡应当是我们的！
在这口号的感召下，昨天刚刚死里逃生、在退却道路上扔掉武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疲惫不堪的土耳其人振奋起来了。他们重新拿起武器去完成具有历史意义的壮举，让奸诈、贪婪、粗暴、残酷、无耻的欧洲外交官们面向这样一个既成的严酷的事实吧：旧的土耳其在欧洲列强宪兵军警的污秽的皮靴下死亡了，但是因此却诞生了新的、革命的土耳其，它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们将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坚决摒弃对我们的一切监护。新的、革命的土耳其的公正的历史学家，毫无疑问将会对土耳其人民在生命危急、整个民族处在生死存亡的时刻精神上所起的巨大变化，作出应有的估价。在这一估价中占最主要地位的将是我们最伟大的领袖对待土耳其问题的态度所产生的结果，而且那时候土耳其人民将不会只局限于最高会议所表示的一般礼节性的哀悼，他们将会采取另一种态度。
十月革命后波斯的情况怎么样呢？要知道革命以前它被沙皇俄国和英国瓜分了。它的北部处在俄国的势力范围内，南部处在英国的势力范围内。根据列宁同志的宣言，俄国军队从波斯的土地上撤走了。这对波斯人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对英国继续占领波斯南部的行动公开表示愤僦。最后英国在波斯人民这种无形的压力下终于离开了波斯。这样一来，波斯完全独立自主了。
波斯的外交官是否重视这个情况呢？不。为了保护一小撮在阿塞拜疆加盟共和国土地上遭受损失的贪婪商人的利益，他们同我们进行商务谈判的时候，在对待我们的态度上好象他们已经忘记昨天那种没有主权、领土四分五裂的状况。波斯人民感觉到，列宁同志致东方各民族的宣言首先影响了他们国家的状况。波斯人民暂时还沉默着，抑制着愤怒，但是，总有一天波斯人民将会公开地热烈高呼：人类伟大的领袖，我们要遵照您的遗教迈步向前！
再对阿富汗的事说几句。
沙皇俄国和英国两个大国对待阿富汗的政策同对待波斯一样。不同的是整个阿富汗是由英国监护的，俄国在这里的行动不能象在波斯那样自由。阿富汗的艾米尔知道列宁同志的宣言后，第一个表示愿意派遣首任大使到苏维埃国家来，而当时英国却在利用俄国的将军同苏维埃国家打仗。
艾米尔的这种愿望说明什么问题呢？这就是说，从那时候起阿富汗政府对待英国的态度就不那么俯首贴耳了，因为他们完全相信我们是同情阿富汗的。最后，阿富汗大使来到红色的莫斯科，同列宁同志进行了交谈，然后向自己的政府报告说，苏维埃政府的领袖在致东方各民族宣言中讲的话不是空谈，列宁准备尽一切力量来帮助阿富汗从英国殖民政策下解放出来。
这就使阿富汗政府有可能时时用我们的宣言和我们对待阿富汗问题的态度，在群众中进行反对英国政策的宣传。从下面所举的一个例子可以看出这一宣传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阿富汗大使到莫斯科是同一位有威望的阿訇一起来的。这位阿訇同我谈话时再三请我给他一个机会见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我问他，为什么这样想见列宁呢？他回答说：“他的主张，他对待被压迫民族的态度显著地说明他不同于当代的政治家和全世界的领袖人物，我认为他是一个先知。”
这里可以亳不夸大地说：土耳其、波斯和阿富汗在摆脱欧洲殖民政策监护的解放事业中能够迈进这样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大步，完全是因为列宁领导俄国革命的缘故。但是这些国家的劳动人民是不是从本国压迫者的政策下解放出来了呢？
这就是现在仍然健在的列宁的学生们应当关心的问题。我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没有，因为这些人民还不知道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的全部思想。
我们伟大导师心中燃烧着烈火，这烈火推动列宁去建立世界上最伟大的功勋底解放全人类。只要我们心中还燃烧着哪怕是一点点这样的烈火，我们共产党员就应当去继承列宁的事业。
载于《列宁和东方（文章汇编）》1925年莫斯科苏联东方学协会第2版（增补版）第2—26页
[1] 纳·纳里曼诺夫的回忆录写于1924年。——编者注
[2] 这里指的是土耳其1919年的资产阶级革命。——编者注
[3] 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米留可夫（Павел Николаевич Милюков，1859年1月27日——1943年3月31日），俄国自由派历史学家，曾著有《俄国文化史概论》，在1905年革命期间成立立宪民主党（Конституционно-демокра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1917年二月革命后，在李沃夫亲王的临时政府内任外交部长，5月2日辞职。十月革命后给反革命政府当过顾问，内战后流亡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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