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赫诺 -> 马赫诺运动史(1921)

第八章 马赫诺主义者的错误;布尔什维克第二次进攻起义地区



  马赫诺主义者在对抗邓尼金的斗争中所作的努力是不可估量的。他们六个月斗争的英雄主义都看在大家眼里。在解放区广大地区,只有他们支撑着革命的雷霆,埋葬了邓尼金的反革命。广大城乡群众就是这样理解所发生事情的。
  这种情况使许多马赫诺主义者得出这样的结论:鉴于工人和农民的理解,他们现在能够免受共产党的一切挑衅。一般认为,从北方来的红军现在会明白共产党对马赫诺主义者的指责是虚假的;这支军队不会陷入党的新的骗局或挑衅,相反,只要双方一见面,就会和马赫诺主义者达成共识。此外,鉴于人民中广泛存在的马赫诺主义倾向,某些乐观的马赫诺主义者甚至认为,共产党不可能敢于对自由人民发动新的攻击。
  马赫诺主义者的军事和革命活动与这种态度是一致的。他们只占领了第聂伯河和顿河之间的一部分地区,不想向北推进,他们在那里巩固自己,认为两军会合后会制定出适当的策略。此外,一些激进分子还认为,不应该夸大军队的重要性,即使是革命方面的重要性,而应集中注意工农群众的活动,鼓励他们从事革命建设工作。地区、州、省各级工农代表大会——都是当时的实际任务。革命就是这样从布尔什维克的僵局中拯救出来的。
  马赫诺主义者的乐观精神和他们对主要集中于该区域建设工作需要的态度是完全健康的,但与乌克兰正在发展的局势不符,因此没有导致预期的结果。
  首先是布尔什维克主义。就其本质而言,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允许一个来自下层的群众运动——如马赫诺运动——自由且开放的存在。无论工农群众的意见如何,布尔什维克主义一与运动接触,就会采取一切措施消灭它。这就是为什么位于乌克兰群众运动中心的马赫诺主义者一开始就应该保护自己免受这一威胁。在1918年后乌克兰的特殊情况下,他们主要致力于积极事业的愿望——这是一种极为合理和革命的愿望——是站不住脚的。这个国家已经被奥地利-德国人、彼得留拉分子、邓尼金分子、布尔什维克蹂躏多次。1919年,一批哥萨克朝着一个方向把起义地区从一头扫荡到另一头,四个月后,同一批哥萨克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摧毁了沿途的一切。紧接着就是红军的众多部队,他们给革命人民造成了同样持续不断的破坏。
  因此,在1919年夏,起义地区的形势使大规模的革命建设完全不可能。好像有一个由刺刀组成的巨大炉箅,在这个地区来回穿梭,从北到南,抹去了所有创造性社会建设的痕迹。在这种情况下,马赫诺主义者被迫集中精力于军事事务,与敌军作战。
  我们必须继续考虑到该地区的生活条件。
  1919年秋,在俄国革命的背景下,消灭邓尼金反革命是马赫诺主义者的主要任务。他们完成了这一任务。但这并没有完成他们在俄国革命中的历史使命。这个从邓尼金军队中解放出来的起义国家,迫切需要立即在全国组织防御。没有这样的防御,清算邓尼金所带来的国家和一切革命可能性将不断面临,被布尔什维克的国家主义军队消灭的危险。而这支军队已经被派往乌克兰,追捕邓尼金撤退的军队。
  因此,无可争辩的是,1919年秋,随着事态发展马赫诺运动面临的历史性任务之一,是建立一支足够强大的革命军队,使革命人民不仅能够在一个孤立和有限的地区——也在整个乌克兰起义的领土上——捍卫他们的自由。
  在与邓尼金的激烈斗争中,这当然不是一项容易的任务,但这在历史上是必要的,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乌克兰的大部分地区正处于革命之中,而且在精神上是马赫诺主义的。成群结队加入马赫诺主义者的起义者不仅有来自乌克兰南部,但也来自北方的——例如占领波尔塔瓦的比比克(Bibik)的起义组织。此外,有些红军支队是从俄罗斯中部来到马赫诺主义者队伍中的,他们渴望在马赫诺运动的旗帜下为社会革命而战。其中,相当多的部队来自奥廖尔省,由奥加尔科夫(Ogarkov)指挥。他们在1919年10月底到达叶卡捷琳诺斯拉夫,他们在途中与布尔什维克和邓尼金军队进行了战斗。
  马赫诺运动的旗帜自发升起,飘扬在整个乌克兰上空。只有采取某些措施,才能把在整个乌克兰境内游荡的众多武装合并成一支能够保卫革命的人民革命军队。
  这样一支力量,保卫的是整个革命领土,而不仅仅是一个狭小的地区,这将是反对布尔什维克的最有说服力的论据,而布尔什维克习惯于武力解决问题。
  然而,由于对胜利的陶醉以及粗心大意,使得马赫诺主义者无法及时建立起这样一支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布尔什维克进入乌克兰后,马赫诺主义者被迫撤退到古利艾波列的有限地区。这是一个严重的军事错误,布尔什维克将其转变为自己的优势,这一错误的后果很快就沉重地压在了马赫诺主义者和整个乌克兰革命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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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罗斯蔓延开来的斑疹伤寒也袭击了马赫诺主义者的军队。十月份有一半的人生病了。这就是马赫诺主义者被迫在11月底放弃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的主要原因,该城遭到了由斯拉谢夫[1]将军指挥的邓尼金军队的强大攻势。这些部队正在向克里米亚撤退,他们对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的临时占领毫无意义。
  马赫诺主义者在梅利托波尔、尼科波尔和亚历山大罗夫斯克之间的地区重新集结。军队的参谋在亚历山大罗夫斯克停了下来。红军接近的消息已经流传一段时间了。考虑到要举行一次联欢会,马赫诺主义者没有为冲突做任何准备。
  12月底,红军几个师到达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和亚历山大罗夫斯克地区。马赫诺主义者和红军战士的相遇是热烈的,同志般的。双方军队的战斗人员举行了一次全体会议,在会上握手并宣布将共同打击他们共同的敌人:资本主义和反革命。这个联盟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红军的一些单位甚至表现出了投向马赫诺主义者的愿望。
  随后,马赫诺主义者的军队指挥官接到红军第十四军团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将起义军调到波兰前线。大家立刻明白,这是布尔什维克向马赫诺主义者发动新一轮进攻的第一步。派起义军到波兰前线,意味着把革命起义的神经中枢从乌克兰移除。这正是布尔什维克想要的:他们将成为起义地区的绝对主人,而马赫诺主义者对此非常清楚。此外,这一命令本身也引起了马赫诺主义者的愤慨:第十四军团或红军其他任何一个单位都与马赫诺主义者的军队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他们不能够向起义军下达命令,仅此一项就支撑了乌克兰革命斗争的全部分量。
  马赫诺主义者起义军的革命军事委员会立即对第十四军的命令作出答复。答复说(没有书面文件,我们凭记忆引用):马赫诺主义者的起义军比任何人都更好地表现了革命精神。它将留在乌克兰,继续留在革命战斗岗位上,而不是前往他们无法理解的波兰前线。此外,这次调遣是不可能的,因为一半的人,全体参谋以及指挥官本人因斑疹伤寒待在医院。马赫诺主义者的起义军革命军事委员会认为第十四军团的命令放错了地方,而且是一种挑衅。
  马赫诺主义者作出这一回复的同时,也向红军士兵们呼吁不要被指挥官的挑衅伎俩所欺骗。这样做之后,马赫诺主义者破坏了营地,出发前往古利艾波列。他们到达时没有遇到困难和意外。红军战士没有反对马赫诺主义者行动的意愿。布尔什维克只控制了少数小支队和一些落后于运动的孤立个人。
  1920年1月中旬,布尔什维克宣布马赫诺及其军队成员因拒绝前往波兰前线而成为不法分子。这一天标志着马赫诺主义者和共产主义政权之间的暴力斗争的开始。我们将不讨论这场持续了九个月的斗争的所有细节。我们只会注意到,这是双方的残酷斗争。布尔什维克依靠他们众多装备精良、供应充足的部队。为了避免红军战士和马赫诺主义者之间的兄弟情谊的影响,布尔什维克的指挥官派了一个拉脱维亚步兵师和几个中国支队去对付马赫诺主义者,也就是说,这些单位的成员对俄国革命的真正含义一无所知,只会盲目服从当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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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份,斑疹伤寒使马赫诺主义者组织涣散。所有的参谋人员都得了伤寒。马赫诺自己也感染了一种特别的急性斑疹伤寒。军队的大多数士兵因病不得不退伍,分散在村庄里。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马赫诺主义者不得不面对他们数量众多的敌人,并照顾昏迷多日的马赫诺。这是一个为了他们领袖而关心、牺牲和悉心照料时候。起义者,来自周围村庄的朴素农民,都被马赫诺的危险处境深深打动。他病了,一天比一天容易被红军俘虏。所有人都清楚,失去马赫诺对所有农民来说将是一个可怕的打击,一个后果无法想象的损失。所以农民们竭尽所能来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人们应该看到,他们把马赫诺从一个茅屋运到另一个茅屋,从古利艾波列转移到其他村庄,保护他不受红军追击;人们应该不止一次地看到,在马赫诺藏身之地被发现的关键时刻,农民们是如何牺牲自己,争取时间把他送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的——人们必须看到这一切,才能理解农民们准备用什么样狂热的奉献来保卫他们的领袖,以及他们对他的重视程度。正是由于这种非凡的奉献精神,马赫诺的生命才在这个关键时刻得以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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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布尔什维克的军队要多得多,但马赫诺和他的至队却经常被挡在他们无法接近的地方。但是布尔什维克在几个地方成功地确立了自己的稳固地位,并阻止了该地区自1919年开始的自由发展。就在那时,对农民的大规模处决开始了。
  许多人会记得,苏维埃媒体在关于与马赫诺斗争的文章中提到了被打败、俘虏或枪杀的马赫诺主义者的人数。但这家媒体总是忽略了受害者通常不是马赫诺军队中的起义者,而是同情马赫诺运动的各个村庄的当地农民。红军各师抵达一个村庄意味着立即逮捕许多农民,这些农民后来要么作为马赫诺主义的起义者被处决,要么作为人质被处决。红军各师的指挥官特别喜欢这种野蛮、卑鄙的斗争方法,他们宁愿用这种方法,也不愿意用公开的方法对付马赫诺。尤其是第42师和第46师的部队,他们沉迷于这种活动。被扫荡多次的古利艾波列村承受的痛苦最多。每次布尔什维克军队进村或被迫离开时,指挥官都会围捕几十名农民,在街上随机逮捕并开枪打死他们。古利艾波列的每一个居民都能讲述关于布尔什维克行动的恐怖故事。据最温和的估计,当时乌克兰有20多万农民和工人被苏维埃当局枪杀或重伤。几乎同样多的人被监禁或驱逐到俄罗斯和西伯利亚的不同地区。
  自然,马赫诺主义者——革命中的一个民族的革命之子——不能对这种对革命的极大歪曲漠不关心。他们对布尔什维克恐怖行径的反应同样严厉。他们对布尔什维克采取了一切游击战争的方法,这些方法以前都是在同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的斗争中使用的。每当红军部队同马赫诺主义者作战时,这场战争就遵循了所有的战争规则,红军的普通士兵是不幸的,他们是这种遭遇的主要受害者,他们是被迫被派到战场上的士兵,他们决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命运。但这是不可避免的。当马赫诺主义者俘虏红军囚犯时,他们解除了士兵的武装,释放了他们;那些希望加入起义队伍的人;但是指挥官和党的参谋一般都被杀了,除了士兵们要求赦免他们的罕见情况。
  苏维埃当局和他们的代理人经常把马赫诺主义者描绘成无情的刺客,列出了被他们处死的红军士兵和共产党党员的长长的名单。但当局总是对基本事实保持沉默,即这些士兵或党员被杀害的情况。他们总是共产党自己发动或挑起的战争的牺牲品,当他们被布尔什维克逼得走投无路时,就对马赫诺主义者发动或挑起了战争。战争就是战争;双方都有受害者。但马赫诺主义者完全明白,他们发动的战争,不是针对红军战士们,也不是针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针对领导这群人的少数统治者,就是这些人操控了他们,这些人珍视一个红军战士的生命,仅仅因为这有助于维持自己的政权。这就是为什么,虽然他们经常同红军进行艰苦的斗争,但一旦战争结束,马赫诺主义者与红军士兵有着同样的兄弟般的情谊,这也是他们关系中的特点。人们只能佩服马赫诺主义者对待红军士兵的机智、自制和革命荣誉:被马赫诺主义者俘虏的红军士兵,没有一个会被他们折磨。而所有落入布尔什维克手中的马赫诺主义者却都被当场枪杀。
  但马赫诺主义者与红军首长和党的勋贵有着完全不同的关系。他们认为这些人是苏维埃政权强加给该地区的一切罪恶和恐怖的唯一真正罪魁祸首。这些首长存心毁灭人民的自由,把起义地区变成人民流血的伤口。马赫诺主义者就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被抓一般都被杀了。
  布尔什维克对马赫诺主义者的恐惧包含了统治阶级固有的所有恐惧症状。如果马赫诺主义囚犯没有当场被枪杀,他们就会被监禁起来,遭受各种酷刑,逼迫他们与运动断绝关系,谴责他们的同志,并转投于警察麾下。第13叛起义团长副团长贝雷佐夫斯基(Berezovsky)被布尔什维克俘虏,并成为契卡的特工;但据他所说,他是在遭受酷刑之后迫不得已才这样做。同样,布尔什维克也不止一次地向马赫诺军队的工程兵指挥官丘边科许诺自由,如果他同意协助他们杀害马赫诺的话。1920年整个夏天,布尔什维克一直关注在被囚禁的马赫诺主义者的帮助下暗杀马赫诺的问题。这是布尔什维克暗杀马赫诺未遂后,马赫诺主义者发表的一份文件内容。

布尔什维克共产党组织的暗杀马赫诺老爹的阴谋


  两个月来,乌克兰革命起义者的参谋总部一直从许多渠道得到情报,说执政的共产党所有的团和师都无法在公开的战斗中击败马赫诺运动的独立和自由起义,于是一直在雇佣军的帮助下策划暗杀革命起义的领导人——涅斯托尔·马赫诺同志。
  我们掌握的确切信息是,全乌克兰契卡为此设立了一个专门部门,由经验丰富的布尔什维克刽子手曼采夫[2]和马尔丁诺夫(Martynov)领导。这一特别科的人员完全是在前劫匪(naletchiki)中招募的,他们被判处死刑,并通过向契卡提供服务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在这些密探中,有一些人与无政府主义运动有联系,例如:彼得·西多罗夫(Peter Sidorov)、蒂玛·伊万·彼得拉科夫(Tima-lvan Petrakov)、珍亚·埃尔马科娃(Zhenya Ermakova)(安娜·苏霍娃(Anna Sukhova))、查尔顿(Chaldon)和布尔采夫(Burtsev)。他们与无政府主义运动的联系主要是军事上的。我们还获悉,其中一个密探是“大尼古拉斯(Big Nicholas)”——一个个人主义者,去年在哈尔科夫编辑了《走向光明(K Svetu)》杂志,他也被称为瓦西里。
  这帮密探的背信弃义是没有限度的。在邓尼金入侵时,他们知道了许多无政府主义者的秘密姓名和地址,就冲进了同志们的住处,进行了彻底的大屠杀;不言而喻,所有他们认识的、或多或少对布尔什维克当局怀有敌意的无政府主义者都遭到逮捕和枪杀。
  在哈尔科夫和敖德萨这样做后,这个以曼采夫为首的臭名昭著的组织来到了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准备在那里暗杀马赫诺老爹,并招募合作者。
  然而,在他们统治的三年中,“革命的”布尔什维克显然忘记了,密探为沙皇政府服务的那种真诚,彼得罗夫(Petrov)又是有多少次从他们的队伍脱颖而出,成功挽回了自己的荣誉的。又是这样。在布尔什维克收买的用来换取金钱和保住性命的密探中,有一些人被道德义务所困扰,或者可能被他们的背叛所困扰,设法挫败了曼采夫先生和他的朋友们的一切冒险。

俘获曼采夫的特工(委员会会议记录摘录)


  6月20日,一群革命起义者(马赫诺主义者)到达在离古利艾波列十英里的图尔凯诺夫卡的一小时后,一个名叫费佳·格卢申科(Fedya·Glushchenko)的人,在前一年为起义军从事反间谍工作,他一到村里就找到在街上的马赫诺同志,紧张地说:“老爹,我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给你……”马赫诺同志指示他与附近的库里连科同志联系。费佳宣称,他和当时在靠近马赫诺同志的街上的另一个人被派往那里暗杀马赫诺老爹。库里连科小心翼翼地接近另一个人,成功地解除了他的武装。那个人带着一把毛瑟左轮手枪,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两枚炸弹,费佳自己也带着一把柯尔特式左轮手枪。
  另一个人是雅科夫·科斯蒂辛(Yakov·Kostykhin),外号“坏蛋雅什卡”,是个劫匪。他很快地详细地、诚恳地、口头地和书面地描述了在曼采夫先生的唆使下他应该做的一切,他对曼采夫毫不尊重。他们收到了1万3千卢布的沙皇纸币和一笔苏维埃的钱。曼采夫、马尔丁诺夫和费佳在叶卡捷琳诺斯拉夫仔细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暗杀计划。科斯蒂辛听从于费佳的命令。费佳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争取到前第一(顿涅茨)马赫诺主义者军团的反间谍领导——列夫·扎多夫[3]。科斯蒂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愿意做任何事。很自然,这个提议被拒绝了,第二天他就被处决了。就在他死前,他诅咒费佳把他带到这里然后又背叛了他。
  费佳称他被曼采夫逮捕,后者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听从契卡的命令伺机暗杀马赫诺。他说他选择了后者,目的是要及时警告马赫诺同志。他仍然坚定地说,他参加契卡是罪该万死的;但他又重复说,他这样做是为了能够警告他的同志们,并希望能死在他们手中。起义者们显然不能让与契卡合作的人逃避惩罚,不管促使费佳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因为革命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与警察合作。6月21日,费佳·格卢申科和科斯蒂辛一起被处决。他平静地死了,他说自己完全罪有应得,但他要求他的马赫诺主义战友们知道,他不是一个恶棍,而是起义者一个真正的朋友,他接受为契卡服务,只是为了他的死能拯救马赫诺老爹的生命。“上帝保佑你们!”是他的遗言。
  如此结束了全乌克兰契卡利用雇佣兵暗杀革命起义领导人马赫诺同志的阴谋诡计。

乌克兰革命起义者委员会(马赫诺主义者)1920年6月21日。


  整个1920年乃至以后,苏维埃当局都在同马赫诺主义者进行斗争,但不过假装成在和土匪作战。他们进行了激烈的鼓动,试图说服这个国家相信这一点,并利用他们的报刊和各种宣传手段,在俄罗斯国内外进行诽谤。同时,派遣了许多步兵和骑兵师打击起义者,目的是摧毁该运动,并将其成员逼成真正的土匪。马赫诺主义者囚犯被残忍地处死,他们的家人——父亲、母亲、妻子、亲戚——被折磨和杀害,他们的财产被掠夺或没收,他们的房屋被摧毁。所有这些都是大规模的。面对当局每天犯下的这些恐怖行径,广大起义群众需要超人般的意志和英勇的努力,才能保持他们严厉的革命立场,不至于气愤地堕落进土匪的深渊。但群众从来没有丧失勇气,从来没有放下革命旗帜,而是始终忠于职守。对于那些在这个艰难困苦的时期看到这一点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奇迹,说明了这些劳动群众对革命的信心有多深,对他们的思想所支持的事业的献身精神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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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0年春夏,马赫诺主义者不仅要同红军的支队进行斗争,而且要同布尔什维克的整个体制进行斗争,同在乌克兰和大俄罗斯的所有政府军进行斗争。这就是为什么起义军有时被迫离开自己的地区,强行行进600英里或更远,这也是为了避免遇到数量过多的敌人。他们有时不得不撤退到顿涅茨盆地,有时撤退到哈尔科夫和波尔塔瓦省。这些非自愿的游荡活动被起义者们大量用于宣传目的,每个他们停留过一两天的村庄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马赫诺主义者的礼堂。

  正是在1920年6月至7月这一漂泊时期,建立了一个领导军队和整个运动的更高机构:乌克兰革命起义者委员会(马赫诺主义者),由起义群众选举或批准的七名成员组成。该委员会分为三个部分:军事和行动、组织和总控制、教育和文化。




[1] 雅科夫·亚历山德罗维奇·斯拉谢夫(Яков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лащёв,1886年1月10日—1929年1月11日),1905年入伍。一战期间曾任芬兰军团副司令、莫斯科近卫军司令。十月革命后加入志愿军。曾协同阿列克谢耶夫和什库罗作战。1919—1920年任克里米亚白卫军政府国防部长。1920年战败后流亡土耳其。1921年获赦回国,在军事学校工作。1929年遇刺身亡。

[2] 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曼采夫(Василий Николаевич Манцев,1889年?月?日—1938年8月19日),1906年加入布尔什维克。多次被捕和流放。二月革命后回国。1918年加入契卡。1921—1922年任全乌克兰契卡主席。1922—1924年任乌克兰内政人民委员。1923—1924年任联共(布)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1923—1937年任工农检查院人民委员会委员。1924—1936年任副财政人民委员。1936—1937年任最高法院副院长。1937年被捕,1938年遇害。1956年平反。

[3]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辛科夫斯基(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Зиньковский,1893年4月11日—1938年9月25日),原名列夫·扎多夫(Лев Задов)。1900年起参与无政府主义活动。1913年被捕并被判处8年苦役。二月革命后获释并担任尤佐夫卡苏维埃委员。1918年加入红军,后退出红军,加入了马赫诺运动。1919—1920年期间担任马赫诺运动情报部门领导人。1920—1921年任马赫诺军队克里米亚军团司令。1921年战败后流亡罗马尼亚。1924年回国后被捕。1925年获释,加入了格别乌。1937年被捕。1938年遇害。1990年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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