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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主席会见齐奥塞斯库谈话记录节选

(1971年6月3日)



  毛主席:掩盖是掩盖不了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年或下一个世纪,会暴露的。讲真话比较好。讲假话,骗人也可以骗一个时候,要骗几十年恐怕就难了。
  有些党企图侮辱别的党,认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别的党永远是错误的。我们就是被人家封为“教条主义者”、“好战分子”。我们这里有一个专政,据说是“军阀官僚专政”。(众笑)
  齐奥塞斯库:确实存在这样一种做法,对别的党扣帽子进行侮辱。
  毛主席:有些党,比如你们的党,我们就不怨你们。最近我看了你的一篇讲话,公开承认过去错了。别的党就不承认。很多党骂了我们十几年,我们一直没有回答。我们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其原因叫作“不得不骂”。这种情况我们是完全可以原谅的。同时,我们也感觉到,我们还有个被骂的资格,这个不错。1960年,召开布加勒斯特会议,那是强加于你们。乔治乌-德治同志实在困难啊!能够怪你们吗?
  那个时候人家要在你们那里开,也难拒绝。1956年,中国开“八大”的时候,乔治乌-德治同志到中国来了,我同他谈了一次话。他跟我讲了一些真话:实在受不了啊!那个时候不是撤销了政治情报局嘛!做到这一点要有点勇气才行。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党开大会时请客,最近捷克开党代会。一请客,就要骂人。把这个规矩改一下,何必请客啊!我们的九次大会就不请,这个天也没有塌下来。
  结果越骂越糟,客人到得很多,意见并不一致。还是多搞双边关系为好。比如,反对帝国主义,反就是了嘛,搞个什么联合行动?!
  周总理:联合,意见又不一致。
  毛主席:好几年前,我就跟一些同志谈过:我们不干,天也没有塌下来,地球也照样转。
  齐奥塞斯库:如果能停止对别人扣帽子,停止侮辱别人,那当然是好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许多党都主张这样做。就是在1969年各国党的会议以及苏联共产党的大会上,就有好多党,大的党,拒绝跟他们一起反对中国共产党。他们很希望找出同中国共产党恢复关系的途径。
  毛主席:也是双边搞为好。我们不是双边吗?
  齐奥塞斯库:这些党,例如意大利的党、西班牙的党和其他的党,都愿意同你们搞双边关系。我们来这里以前,他们请我们向你们转达他们希望恢复关系的愿望。
  毛主席:恢复可以,就是过去骂得太凶了,这笔老账怎么办呢?还要交利息呢。这些账我们都有的。现在不骂了,可以,你过去那笔老账你总要交代一下嘛。比如你们也是这样嘛,只要几句话就行了嘛。
  齐奥塞斯库:有的党已经这样说了。
  毛主席:说了就行了。
  齐奥塞斯库:是的。
  毛主席:分裂也没有什么,四分五裂。比如意大利的党,你全部开到中国来也欢迎,来骂人,你报纸上骂一骂完全可以,言论自由。但是你得让别人也有言论自由。谁是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得还敬,不管你那个国家有多大,手里挥舞多少原子弹!你们参观一下我们的防空洞这些东西,这是准备打仗用的。你们到不到东北去?
  周总理:准备到南京、上海去看看,在北京也看一点,可以安排。
  毛主席:这些东西也可以做准备啰。
  齐奥塞斯库:分裂带来了很多损失,这是事实。犯了很多错误,这是事实,但应该改正错误。
  毛主席:我们不改,我们“教条主义”一直坚持下去,永远不改,一万年不改!柯西金来一趟,减少一千年;你们罗马尼亚波德纳拉希来一下,减少一千年。我说:哎呀!一下就减少两千年,再减非常危险噢!现在不过剩下八千年了。
  齐奥塞斯库:还可以减少一些吧?
  毛主席:一年都不减了!你拉屎到我头上,我要还敬!小国不在内,一句话不讲,可以。大国啊,不买它的账!谁人作说客也说不动我们,越说关系越不好!我们都是“军阀”、“官僚”啊,在这里“专政”啊,“叛变”了马列主义啊,毫无资格参加那个“大家庭”。你们有资格,我们没有。
  扬·格·毛雷尔(以下简称毛雷尔):我们是“民族主义者”。
  毛主席:你们啊?也有点帽子啊。
  毛雷尔:少一点,但还有。
  毛主席:就是说,人们顶了几下就少了一点嘛。我们不多不少,八千年(伸出八个手指。)大家听着啊,不减了!
  林彪:坚决不减了!
  毛主席:你看,“军阀”说话了。(指林彪)他是“军阀”头子之一。我也是“军阀”,“军阀”加“官僚”。
  哎呀,人家是了不起啊!赫鲁晓夫叫作“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我说,那么一个好人,“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你们为什么又不要这么一个人?我问柯西金,他也不好讲出一个什么道理来啊,没有讲出来。我说,你们不要,我们要可不可以啊?把赫鲁晓夫请到北京大学讲学,讲他那个“创造性发展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柯西金又不干,他说,不好啊。(众笑)
  这个国家,我看不怎么样。一件事,他们的文章,从前的大篇的文章,我们在我们的报纸上登载,我们反驳的文章他们不登。这里面总有一点原因吧。“教条主义者”、“军阀官僚专政”的国家的文章应该痛驳嘛,让俄国人都知道嘛,群起而攻之嘛,它不干。这一点连帝国主义都不如了。美国报纸敢登我们骂它的文章,特别是那个《纽约时报》。
  你是到过美国的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土包子,没去过。最近打了一个乒乓球过去。
  齐奥塞斯库:这个球打得好。
  毛主席:你们赞成啊?
  齐奥塞斯库:我们赞成。
  毛主席:我最近看了布达佩斯报纸上一篇文章,它也赞成。打个乒乓球有啥要紧啊?美国副总统阿格纽,他说他不赞成。那个领头的人叫斯廷霍文,他说:我们打的不是乒乓,而是table tennis(桌球)。他在那里跟他耍文字游戏。
  齐奥塞斯库:打乒乓是很有意思。
  毛主席:噢,你们赞成,我也料不到。
  齐奥塞斯库:特别是你们有很好的乒乓球选手。
  毛主席:乒乓球的领导就不行,被我们总理骂了一顿。他们是技术观点,锦标主义,净想要赢,不想输。统统七项冠军,我们拿了四个,他还嫌少呢,像个什么话呢?!我们体委的领导,那个才是官僚主义、大国沙文主义。
  我们国家有大国沙文主义,而且相当普遍,只想赢别的国家。除了乒乓球一项,本领又不高,牛皮又没有多少吹的。
  一个法国人到中国,我就跟他吵架。他总讲中国怎么好,怎么好。我说,不是,你那个话不对。他举了中国放了卫星为例。我说,在天上现在转的卫星两千多个,我们不过放了两个而已,那时还只有一个,你们法国只放了一个,日本也放了一个,三个而已,而别的国家两千多,这个牛皮不好吹。
  齐奥塞斯库:诚然,这只是个开始,但是一个好的开端。因为总有一个开始。
  毛主席:这种看法,我看合乎事实。爬到月亮上去,我们现在也没有这个本领,也没有这个兴趣,也不很佩服那些爬月亮的人。这点上,我们是平等的,你们也没爬,我们也没爬。
  齐奥塞斯库:是的,我们今后也没有这个想法,费钱很多。
  周总理:又没有空气,又没有水。
  齐奥塞斯库:而且没有实际成果,只有一些科学价值和好奇价值。
  周总理:地球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却要到月球上去,荒唐。
  齐奥塞斯库:为争夺月亮,花费很大。
  周总理:垄断资本得利。
  齐奥塞斯库:各国人民为这种竞争付出很大的代价。
  毛主席:各国人民?
  齐奥塞斯库:就是搞这个事的国家。
  毛主席:就是两个。什么叫超级大国?
  齐奥塞斯库:很难下定义。
  毛主席:就是原子弹多,霸占的地方多,它可能控制别的国家,而别人不能。哎,专讲一些对于别人不吉利的话,又骂超级大国了。
  周总理:我明天在群众大会上还要说这个。反正讲超级大国,他们不会退席。
  毛主席:哎呀,你退席,退了十个,只有五双。
  周总理:讲超级大国,他们不退席。
  毛主席:讲社会帝国主义,他们也不退吧?我们给它加了一个封号,叫社会帝国主义,social-imperialism。列宁讲的,不是我们讲的。口头上是社会主义,做的是帝国主义。
  周总理:苏联侵略捷克,我们利用杜马大使的大使馆讲这个话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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