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

五、“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
或“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预言

“新世界或人间的精神王国。通告”[154]



  我们在序言中读到:“没有一个人会表达出我们的一切痛苦、一切苦难和希望,简言之,一切使我们的时代深切感到不安的东西。在这场怀疑和希望的痛苦斗争中,这个人应当越出自己的精神孤独状况,并给我们揭开谜底,这个谜体现为异常鲜明的形象,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这个人,我们的时代所期待的人,出现了。这就是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
  这样一来,这段话的作者奥古斯特·贝克尔竟让一个智慧极其有限和品质非常可疑的人来劝导了自己,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似乎确实连一个谜也没有得到解答,连一种能动的力量也没有觉醒;已经席卷了一切文明国家的共产主义运动,据说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核的空胡桃,只不过是一只巨大的世界母鸡在没有公鸡协作的情况下所生的一个世界蛋;而胡桃的真正的核和为整个鸡笼增光的真正的公鸡,就是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
  但是,这只巨大的世界公鸡实际上是一只最普通的阉鸡,它曾经受过瑞士的德国手工业者的饲养,而且它逃不开自己的命运……
  我们决不认为霍尔施坦的库尔曼博士完全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和狡猾的骗子,他自己丝毫不相信他的膏药有特效的力量,他的整套的长寿术所指的仅仅是如何维持自己的生命;不,我们非常了解,这位替天行道的博士是一个唯灵论的江湖骗子,是个笃信宗教的骗子,是个神秘主义的滑头,然而,他和他的一切同类一样不择手段,因为他这个人物和他的神圣的目的紧密地结合在一起。问题在于,神圣的目的永远同神圣的人物最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因为它们具有纯粹唯心主义的性质,并且只存在于头脑中。一切唯心主义者,不论是哲学上的还是宗教上的,不论是旧的还是新的,都相信灵感、启示、救世主、奇迹创造者,至于这种信仰是采取粗野的、宗教的形式还是文明的哲学的形式,这仅仅取决于他们的教育程度,就像他们消极地还是积极地对待对奇迹的信仰,也就是说,他们是创造奇迹的牧师还是这些牧师的信徒,以及他们所追求的是理论的目的还是实践的目的,都仅仅取决于他们的毅力、性格和社会地位等等一样。
  库尔曼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并且很有哲学修养;他绝不是消极地对待对奇迹的信仰,同时,他所追求的是具有完全实践性质的目的。
  奥古斯特·贝克尔只是在民族的精神痼疾上和库尔曼相同。这个善良的人“怜悯那些不能够理解时代的意志和思想只能通过单个的人来表达的人们”。在唯心主义者看来,任何改造世界的运动只存在于某个上帝特选的人的头脑中,世界的命运取决于这个把全部智慧作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而占有的头脑在宣布自己的启示之前,是否受到了某块现实主义的石头的致命打击。“难道不是这样么?”——奥古斯特·贝克尔用挑战的口气问道。“把当代所有的哲学家和理论家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去议论和表决,请看,这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
  在思想家看来,整个历史发展都归结为历史发展进程在“当代所有的哲学家和理论家”的“头脑”中形成的理论抽象,既然不可能为了“议论和表决”而把这些“头脑”“集合在一起”,那末就必需有一个作为所有这些哲学家和神学家的头脑的顶峰、这些头脑的锋芒的神圣的头脑,这个顶峰的、锐利的头脑就是各个愚钝的头脑的思辨的统一,就是救世主。
  这个头脑体系也如它与之有些类似之处的埃及金字塔一样古老,也如同它不久前在其首都那里以刷新形式复活了的普鲁士王国一样新颖。唯心主义的达赖喇嘛们和真正的达赖喇嘛有共同的地方,即他们都甘愿使自己相信,似乎他们从中获取食物的世界离开他们的神圣的粪便就不可能存在。只要这种唯心主义的狂想成为实践的狂想,立即就会暴露出它的有害的性质:它的僧侣的权势欲、宗教的狂热、江湖骗子的行径、敬神者的虚伪、笃信宗教者的欺骗。奇迹是从思想王国通向实践王国的驴桥。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先生就是这样的驴桥;他感受到了天启,因此他的那些有魔力的话,一定会把最稳固的山移动;对于那些有耐性的、本身没有足够的力量来用天然的火药炸毁这些山的人们来说,这是一种安慰;对于那些不能够看出革命运动中形形色色的分散的现象之间的物质联系的瞎子和懦夫来说,这是一个避难所。
  “直到现在”,——奥古斯特·贝克尔说,——“还缺乏联结点”。
  圣格奥尔格毫不费力地克服了一切现实的障碍,把一切现实的物变成了观念,并宣布自己是它们的思辨的统一,因此他才有能力“统治和支配”它们:
  “观念的社会是世界。而这些观念的统一支配和统治着世界。”(第138页)
  我们的先知在这个“观念的社会”中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
  “我们将以我们自己的观念为指南到它那里去旅行,并且最仔细地观察一切,因为我们的时代要求这样做。”(第138页)
  真是废话的思辨统一!
  但是纸张是容忍你在它上面乱写的,而领受了先知奉赠的神谕箴言的德国读者又是那样不熟悉自己祖国的哲学发展,甚至没有看出伟大的先知在自己的思辨的神谕中只是重复着最陈腐的哲学词句,使这些词句适合于自己的实践目的。
  正如医学上的妙手回春的神医和起死回生的仙丹是以对自然界规律的无知作为自己的基础一样,社会领域中的庸医和万应灵药也是以对社会规律的无知作为自己的基础,而我们的霍尔施坦的庸医正是一位来自尼德尔埃普特的社会主义的创造奇迹的牧师。
  这位创造奇迹的牧师首先告诉他的绵羊说:
  “我看到上帝特选的人在我面前集会,他们还在我以前就在口头上和事实上渴望为我们的时代谋幸福,而现在他们来到这里为的是听我诉说关于人类的欢乐和悲哀。”
  “已经有不少人以人类的名义说话和写作,但是还没有一个人说明人类的病症究竟在什么地方,人类希望什么,等待什么,以及怎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我所要说明的正是这一点。”
  他的绵羊相信了他。
  在把陈腐的社会主义理论归结为最空洞和最一般的抽象的这个“圣灵”的全部创造物中,连一点独创的思想也没有。甚至在语气上和文体上也没有一点独创的东西。别人已经更成功得多地摹仿了圣经的神圣文体。在这方面库尔曼以拉梅耐为榜样,但是他仅仅是拉梅耐的讽刺画像。我们要向读者指出他的文体优美的几个典型:
  “首先告诉我,当你想到你在永恒中会成为什么样子的时候,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许多人嘲笑地说:‘永恒与我有什么关系?’
  其他的人擦擦眼睛并且问道:‘永恒是什么呀?’
  其次,当你想到你将被坟墓吞没的时刻,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于是我听到许多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人说道:
  “最近传播着这样一种学说,认为精神是永恒的,认为它的死亡只不过是重新溶解到诞生了它的上帝里面去。但是那些宣传这种学说的人不能告诉我,我还会剩下什么?啊,最好是我根本不出生!即使我自身不会消灭,噢,我的双亲、我的姐妹、我的弟兄,我的儿女和所有我喜爱的人,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们吗?啊,最好是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你们!”……
  “其次,当你开始想无限性的时候,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库尔曼先生,我们感到发晕,这并不是由于关于死的思想,而是由于你关于死的问题的妄想,由于你的文体,由于你的那些用来影响人心的可悲手段。
  亲爱的读者,一个牧师在自己的绵羊面前把地狱描述得非常热,而使他们的灵魂变得非常温顺,他的全部雄辩术的目的仅仅在于使他的听众的泪腺开动,并且只是利用自己教徒们的胆怯来投机,当你听到这个牧师的讲话时,“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至于说到“通告”的空洞内容,那末第一部分,或者“新世界”的序言,可以归结为这样一种简单的思想:霍尔施坦的库尔曼先生来到世界上,为的是在人间建立“精神王国”、建立“天国”;在他之前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地狱,什么是天堂;地狱是迄今存在的社会,而天堂是未来的社会,是“精神王国”;而他自己则是众人所热望的圣“灵”……
  所有这些伟大的思想决不是最神圣的格奥尔格的独创的思想,他本来用不着作一次从霍尔施坦到瑞士的令人疲劳的旅行,用不着越出“自己的精神孤独状况”,降临到手工业者中间,向他们“表露自己”,以便向“世界”显示这个“幻象”。
  至于说到关于霍尔施坦的库尔曼博士先生是“众人所热望的圣灵”的思想,那末这种思想当然是而且永远是他的绝无仅有的私有财产。
  因此,我们这位圣格奥尔格的圣书,根据他自己的“启示”,是按照以下的规划展开的:
  他说:“它将通过人间的形象展示出精神王国,为的是让你们看到它的宏伟并且认清除了精神王国之外别无生路。另一方面,它将摘下你们的悲哀的命运的掩盖物,为的是使你们看到自己的悲哀并且认识自己的一切痛苦的根源。然后我给你们指出一条从悲哀的现在通向欢乐的未来的道路。为了达到这个最终目的,大家要在思想上跟随着我到达这样一个高度,从那里望去,那个遥远的境地豁然展现在我们面前。”
  由此可见,先知首先使我们看到他的“美好的境地”,他的天国。但是我们所看到的仅仅是一幕已被曲解、被可笑地蒙上一身拉梅耐的衣服、被装饰有从施泰因那里借来的片断回忆录花边的圣西门主义的可怜丑戏。
  我们来援引几个关于天国的重要启示,这些启示将给我们提供关于预言方法的观念。例如,我们在第37页上读到:
  “选择是自由的并取决于每个人的爱好。而人的爱好则取决于他的天资。”
  “如果在社会上,——圣格奥尔格武断地说,——每个人都遵循自己的爱好,那末这个社会上所有的一切天资就会彻底得到发展,如果是这样,那末经常会生产出大家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在精神王国或是在物质王国。因为社会所拥有的天资和力量永远与社会的需要相适应”……“志向和才干成正此例”,也可以参看蒲鲁东。
  在这里,库尔曼先生与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区别仅仅在于他的那些误解,误解的原因是由于他追求自己的实践目的,以及,毫无疑问,由于他目光短浅。他把天资和能力方面的差别同占有的不平等和由于占有不平等而产生的满足需要的不平等混淆起来,因而同共产主义进行论战。
  我们的先知愤怒地说:“在那里〈即在共产主义制度下〉谁都无权比别人具有任何优越性,谁都无权比别人拥有更多的财产和生活得更好……如果你怀疑这一点,而且不愿意使自己的声音符合于大家的合唱,那末他们会嘲笑你,咒骂你,迫害你并把你送上绞架。”(第100页)
  尽管如此,库尔曼有时也完全正确地预言过。
  “所以,他们队伍中间所有的人都高呼:打倒圣经!首先打倒基督教,因为这是顺从的和奴隶思想方式的宗教!打倒所有一切信仰!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上帝和永生。这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使用的〈应当说:神甫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使用的〉并受到造谣者和骗子手竭力支持的臆说。的确,谁还相信这样的东西,他就是十足的傻瓜!”
  库尔曼同那些根本反对关于信仰、关于顺从和不平等,即关于“等级差别和出身差别”的学说的人们进行特别激烈的论战。
  关于先定的奴隶制的龌龊的学说(在库尔曼的笔下,这个学说同弗里德里希·罗默尔的观点特别相似),神权政体的教阶制以及他本人的神圣形体,——这些就是他赖以建立自己的社会主义的基础!
  我们在第42页上读到:“每个生产部门都由最熟练的、亲自参加劳动的人来领导,而每个消费部门都由亲自参加消费、对生活最满意的人来领导。但是,正如不可分割的社会是靠统一的精神生存一样,它的整个制度是由一个人领导和管理的。而这个人是最英明、最慈善和最神圣的人。”
  在第34页上我们看到:
  “如果人的精神倾向于善良,那末他只要伸开自己的四肢并移动它们,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发展、建立和构成他自身之内和自身之外的一切。如果人的精神处在良好状态,那末他就应当用自己的全身来感觉这种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人吃喝享受,这就是为什么他玩耍、歌舞、接吻、哭笑。”
  诚然,认为看见上帝就影响食欲,而精神快乐就影响性的本能的思想,也不是库尔曼主义的私有财产;但是不管怎样,这种思想能向我们说明我们这位先知的著作中的一些晦涩的地方。
  例如,在第36页上:
  “二者〈占有和消费〉都取决于他的〈即人的〉劳动。劳动是他的需要的尺度〈库尔曼就是这样来歪曲以下的原理:整个来说共产主义社会总是有多少天资和力量,就有多少需要〉。因为劳动是思想和本能的表现。而需要也是以它们为基础的。但是,因为人们的天资和需要始终是不同的,并且是这样分配的,前者能够发展,而后者只有在以下的情况下才能得到满足,即每一个人经常为一切人生产,而且大家所生产的产品按照功劳〈?〉来交换和分配,所以每个人的劳动所得仅仅是价值。”
  所有这些同语反复的废话,以及这些话后面的那些论点和我们为了怜惜读者而没有援引的其他言论,对于我们来说,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理解先知所追求的实践目的的锁钥以前,当然始终只是不能透过的黑暗,尽管奥·贝克尔称赞“启示”的“崇高的简单明确”。不过一切马上就会清清楚楚。
  库尔曼先生继续武断地说:“价值按照一切人的〈?〉需要来规定自己。价值总是包含着每一个个人的劳动,以此〈?〉他心里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在第39页上我们读到:“我的朋友,你们明白吗,真正的人们的社会总是把生活……看作是……自我教育的学校。同时它希望成为幸福的社会。但是某种类似的东西〈?〉必然要表现出来而且成为看得见的〈?〉,否则它〈?〉是不可能的。”
  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先生断言“某种类似的东西”(是生活还是幸福?)要“表现出来”并且“成为看得见的”,因为否则“它”是“不可能的”,他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宣称“劳动”包含在“价值”中并且以此(以什么?)心里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呢?最后,他说“价值”按照“需要”来规定自己,这指的是什么呢?如果不记得全部启示的主要实质,不记得它的实践的实质,这一切毕竟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竭力提供实际的解释。
  我们从奥古斯特·贝克尔那里了解到,霍尔施坦的圣格奥尔格·库尔曼在国内是很不走运的。他到了瑞士,在那里看到了完全的“新世界”——德国手工业者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个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他立即迎合共产主义和共产主义者。正如奥古斯特·贝克尔所告诉我们的,他经常“孜孜不倦地为进一步改善自己的学说而工作,以便把它提到伟大时代的高度”,也就是说,在共产主义者中间他ad majorem Dei gloriam〔为了上帝的极大的荣誉〕,成了共产主义者。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共产主义的最重要的不同于一切反动的社会主义的原则之一就是下面这个以研究人的本性为基础的实际信念,即人们的头脑和智力的差别,根本不应引起胃和肉体需要的差别;由此可见,“按能力计报酬”这个以我们目前的制度为基础的不正确的原理应用——因为这个原理是仅就狭义的消费而言——变为“按需分配”这样一个原理,换句话说:活动上,劳动上的差别不会引起在占有和消费方面的任何不平等,任何特权。
  我们的先知不能同意这一点,因为先知的欲望是力图成为有特权的、出人头地的、特等的人。“但是,某种类似的东西必然要表现出来而且成为看得见的,否则它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实际的特权,没有感觉得到的欲望,先知就不成其为先知,他就不是实际上的而仅仅是理论上的神人,他就会是哲学家。所以先知应当使共产主义者懂得,活动上,劳动上的差别会引起价值和幸福(或者消费、工资、欢乐,这些都是一个东西)的差别,因为每个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幸福和自己的劳动,所以由这里得出的结论是,他,即先知,理应比普通的手工业者生活得好[注:此外,在一本没有发表的讲义中我们这位先知把这一点说得非常露骨。]——启示的实际意义正在于此。
  现在我们这位先知的说教中的一切晦涩的地方都清楚了:每一个个人的“占有”和“消费”符合于自己的“劳动”;人的“劳动”是他的“需要”的尺度,因此每个人由于自己的劳动而得到“价值”;“价值”按照“需要”来规定自己;每个人的劳动“包含”在价值中,因而每个人“心里”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最后,特等人的“幸福”应当“表现出来而且成为看得见的”,因为否则它就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一切无稽之谈的含义已经一目了然了。
  我们不知道,库尔曼博士的实际要求实际上究竟比手工业者大多少。但是我们知道,他的学说是一切宗教的和世俗的权势欲的基本信条,是一切伪善地掩饰起来的享乐欲望的神秘外壳,是对一切卑鄙行为的装饰,是无数丑行恶事的根源。
  我们还应当向读者指出一条道路,这条道路按照霍尔施坦的库尔曼先生的断言,是“从这个悲哀的现在通向欢乐的未来”。这是一条令人愉快、令人喜欢的道路,它好似百花盛开的花园里的春天,或者好似春天里的百花盛开的花园。
  “春天悄悄地温柔地来到了,——它用温暖的手抚育着蓓蕾,蓓蕾开出花朵,——它呼唤云雀和夜莺,唤醒青草中的蚱蜢。——让新世界也像春天一样到来。”(第114页及以下各页)
  我们这位先知用真正的田园诗的笔调描绘从现在的社会孤立状态向团体生活的过渡。正如他把实在的社会变为“观念的社会”,以便“以自己的观念为指南到它那里去旅行,并且最仔细地观察一切,因为他的时代要求这样做”,同样,他把已经在所有文明国家中成为严峻的社会变革的先驱者的现实社会运动,变为安逸的、和平的改变,变为宁静的、舒适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中世界上的一切有产者和统治者可以高枕无忧了。对唯心主义者来说,现实不过是现实事件的理论抽象,不过是这些事件的观念象征,而现实事件只不过是“旧世界走向灭亡的象征”。
  这位先知在第118页上发洩自己的愤怒:“你们为什么如此慌忙地抓住今天的现象,要知道,这些现象只不过是旧世界走向灭亡的象征;你们为什么把自己的力量耗费在那些不能满足你们的愿望和希望的意图上?”
  “你们不要破坏和消灭挡着你们去路的障碍物,而要绕过和抛弃它们。只要你们绕过和抛弃它们,它们将自行消失,因为它们再也得不到食料了。”
  “如果你们寻求真理并散播光明,虚伪和黑暗就从你们中间消失。”(第116页)
  “但是很多人说:‘当妨碍我们建设的旧制度还存在着的时候,我们怎能建设新的生活呢?难道不应该早些破坏它吗?’最有智慧、最有德行和最神圣的人回答说:‘绝不应当。绝不应当。如果你和别人共同住在一所房子里,它已经陈旧了,并且使你感到拥挤和不舒适,可是你的邻居仍然希望住在里面,那末你就不要拆毁它,也不要住在露天,而首先给自己盖一所新的住所,当它建成以后,就可以迁居到里面去,让旧的房屋去听天由命’。”(第120页)
  接着,这位先知用整整两页的篇幅来介绍如何潜入新世界的规则。然后他摆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但是,对你们来说,团结起来并抛弃旧世界是不够的——你们还要用武器来反对它并且扩大和巩固你们的王国,但不要用暴力,而要用自由的劝说。”
  然而,如果为了“用暴力征服天国”,毕竟需要拿起真实的剑并使自己的真实的生命遭到危险,那末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先知答应让自己的神圣的战士们得到俄国人所谓的永生(俄国人相信,如果他们在战争中被敌人杀死,他们将在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复活):
  “那些死在路上的人将会复活,而且将比过去生活得更美好。所以〈所以!〉不要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不要怕死。”(第129页)
  这就是说,——这位先知安慰自己的神圣的战士们,——甚至在手持真实的武器进行斗争的时候,你们也不是实际上,而只是表面上冒着生命的危险。
  这位先知的学说在各方面都起着安慰的作用,在从他的圣书中援引了这些例证以后,就不应当因为它受到某些善良的笨人的称赞而感到奇怪了。



  注释:

  [154]《Die Neue Welt oder das Reich des Geistes auf Erden.Ver-kaündigung》.Genf,1845。该书是根据格·库尔曼在瑞士的魏特林协会的讲演稿刊印的。对该书的评述,见弗·恩格斯的文章“早期基督教历史”(1894)。
  “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二卷第五章(“五、‘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或‘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预言”)是魏德迈手抄的,在最后标有“莫·赫斯”的记号。大概这一章是赫斯起草的,魏德迈抄写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校订的。——第6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