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七卷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

哥特弗利德·金克尔



  德国的所谓革命政党意志消沉到了这种地步,以至于在英法两国可能使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在德国不仅不令人诧异,而且甚至会博得普遍的赞扬。瓦尔德克先生在陪审法庭上详尽地引用证人的证词说明,他一向是忠心耿耿的立宪主义者,而柏林的民主主义者们却凯旋地把他召回家去。格律恩先生在特利尔的公审大会上毫无道理地背弃了革命,而审判厅里的听众却转过身子来,背朝着判了罪的无产者,狂热地祝贺这位被宣判无罪的市侩。
  哥特弗利德·金克尔先生1849年8月4日在拉施塔特军事法庭上发表的和去年4月6日和7日在柏林“晚邮报”上刊登的辩护词又提供了一个新例证,说明这类事情只能发生在德国。
  我们早已料到,我们在我们党的面前揭露“被俘”的金克尔的这篇辩护词,会惹起所有温情的伪善者和民主主义清谈家的愤懑。这一点我们是毫不在乎的。我们的任务是无情的批判,而这种批判与其针对公开的敌人不如针对伪装的朋友;为了坚持我们的这种立场,我们情愿放弃在民主派当中的廉价的荣誉。我们的斥责丝毫也恶化不了金克尔先生的处境;我们的揭露会使他进入赦免之列,因为我们在揭露中会证明,他说他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人的供词是可靠的,并且我们还宣告说,他不仅应该赦免,甚至应该录用他担任普鲁士国家职务。况且,他的辩护词已经公布于世了。我们将在我们党的面前揭露整个辩护词,而在这里我们只引用其中几个最为显著的地方。
  “同样,我从来也没有担任过领导职务,因此我也不能对其他人的行为负责。所以我抗议把我的行为说成是卑鄙龌龊的行为,遗憾的是,据我的了解,卑鄙龌龊终于玷污了革命。”
  难道因为金克尔先生“在伯桑松连队里当过小兵”,因为他用这些话来怀疑一切军官,他就没有义务说些至少对他的直接首长维利希有利的话了吗?
  “我从来没有在军队里干过事,所以,我没有破坏过誓言,没有用我在为祖国服务时可能获得的军事知识来反对祖国。”
  难道这不是对被俘的前普鲁士士兵严森和贝尼高的直接告密吗?(他们两人在这之后不久就被枪毙了)难道这不是证明判决已被枪毙的多尔图死刑是完全正确的吗?
  金克尔先生同样地向军事法庭出卖了自己的党:他滔滔不绝地乱谈什么把莱茵省左岸割让给法国的一些计划,并表白自己毫无这种罪恶念头。金克尔先生明明知道,莱茵省并入法国只是在这个意义上说的:这个省在革命与反革命进行决战的时刻将无条件地站在革命一边,不管代表革命的是谁,是法国人也好是中国人也好。他同时也没有忽略用性格脆弱作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他说这种性格使得他与野蛮的革命者不同:他即使不作为一个党员,也会作为个人与阿伦特和其他保守派分子保持良好的关系。
  “我的罪过仅仅在于,我在夏天正是继续盼望了你们大家在3月里所盼望的和全体德国人民所盼望的东西!”
  他在这里把自己描绘成一心维护帝国宪法的战士,他除了这个宪法之外,从来没有盼望过什么别的东西。请看,这就是他的声明。
  金克尔先生顺便提到他写的一篇有关普鲁士士兵在美因兹进行蹂躏屠杀[181]的文章,他说:
  “我受到怎样的处理呢?当我不在的时候,为了这件事曾两次传我到法院去,因为我不能出庭为自己辩护,所以我被判决剥夺选举权5年(判决是别人转告我的)。剥夺选举权5年——这就是对我的判决;对于一度曾荣幸当选为议员的人来说,这是极端残酷的惩罚(!)。”
  “我常常听人说,我是个‘坏普鲁士人’;这个责难很刺激我……那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党目前在我的祖国里遭到了失败。如果现在普鲁士国王将终于奉行大胆的强有力的政策,如果我们的王位继承者,普鲁士亲王殿下能够用宝剑统一德国(用别的方法是办不到的),使德国在我们的邻国面前成为一个伟大而又令人尊敬的国家,保证它有真正的长期的国内自由,使商业活动重新活跃起来,使全德国平均分担目前十分沉重地压在普鲁士肩上的军事负担,并且首先保证我的民族(我认为我是它的代表)的穷人有一块面包,——如果你们的党能够做到这一切,我将跟你们在一起!对我来说,祖国的荣誉和威严比我的政治理想更可贵;我会评价1793年为了法国的利益自愿屈身于拿破仑陛下之前的法国共和主义者(富歇和达来朗?)[注:括弧里的话是作者的。——译者注];如果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们这里,如果我的人民再一次给我荣誉,选我当他们的议员,我就会成为首先衷心欢呼‘德意志帝国万岁!’‘霍亨索伦帝国万岁!’的议员中的一个。如果抱有这种见解便是坏普鲁士人,那末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就不愿意成为好普鲁士人。”
  “各位先生,请你们在判决那今天由于人类命运的转变而极为不幸地站在你们面前的人以前,也稍微为那被遗弃的妻儿想一想。”
  正当他的26位同志被同样的军事法庭判处死刑和被枪决的时候,金克尔先生发表了这个辩护词。那些人在死亡面前的态度是与金克尔在法官面前的态度迥然不同的。不论怎样,金克尔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无辜的人是完全对的。他留在自己党的队伍里完全是出于误会;如果普鲁士政府继续把他关在监狱里,那完全是毫无意义的残酷行为。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合写于1850年4月中旬
载于1850年“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第4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


  注释:
  [181]1848年春,在美因兹发生过几起市民自卫团和普鲁士士兵之间的流血冲突事件。这些事件在德国引起了广泛的反应,并且成为法兰克福议会讨论的题目;议会只是成立了一个委员会,而委员会也只是在美因兹市民自卫团已被普鲁士士兵缴械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报告而已。——第35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