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七卷

战争短评(三十九)



  从色当投降以来,法军的行动只有两次引起毛奇将军的严重不安。第一次大约在11月中旬,当时卢瓦尔军团在库耳米埃附近击败冯·德尔·坦恩以后,为了从西面接近巴黎,便把部队转向左面向德勒前进。当时,毛奇以在这种危急关头所应有的果断精神做了准备,万一梅克伦堡大公的兵力连同暂时派来增援他的所有部队还不足以阻止敌人前进,就立刻撤除对巴黎的围攻。敌人的前进被阻止住了,围攻可以继续进行。第二次,布尔巴基的向东方的进军打破了凡尔赛大本营的平静。从普军立即采取反击布尔巴基的措施上可以看出,他们把这次进军看得多么严重,韦德尔的部队——第十四军及特雷斯科夫和施美林的预备师——立即得到了两个军的加强,其中一个军,即第二军,1月2日已从巴黎城下出发。半官方消息的语调变得谨慎了;11日,“省报”[128]提请大家注意“在法国东部即将展开重要的和决定性的会战”,而布尔巴基企图在解救伯尔福以后在南锡切断普军的交通线。非官方记者说话虽然也很谨慎,但是比较坦率;我们只举出其中的一个,即“科伦日报”记者维克德的意见。维累尔塞克塞耳战斗(由于这次战斗韦德尔确保了他同伯尔福城下特雷斯科夫部队的联络以及他向那里的退路)刚一结束,维克德便说:
  “已经采取了制止法军解救伯尔福的措施,而在最近几次战斗胜利以后,我们大概可以希望,他们将不能经肖蒙向南锡或者向我们铁路线上其他某个地点推进,虽然在不久以前还有某些理由担心他们能做到这点。”
  1月16日,他又从南锡报道说,在曼托伊费尔率领3个师越过夏提荣前进以后,
  “敌人的一个军可能占领南锡的这种担心——几天以前我们是有理由(mit Recht)担心的,——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紧接着是一篇从巴登寄来的通讯,这篇通讯开头便说:“毫无疑问,伯尔福附近的情况看来是非常严重的。”)
  但是,维克德先生注定还要担心一次,因为第二天他不得不报道说:得到了关于法军已占领弗拉维尼(距南锡11英里)的消息。于是,警卫部队立刻增多了,加强的巡逻队也派出了,车站内20台机车全部升火待发,军官、政府官员和其他德国人都已收拾好行囊,准备立刻出发。本来以为弗拉维尼的法军是加里波第的前卫;结果这只是从佛日山来的20名自由射手,他们很快又隐蔽起来。但是南锡的普鲁士警备部队直到19日,即布尔巴基的进攻在利森河地区被彻底击退的消息传来时才完全平静下来;于是,维克德终于又可以用他以前那种语调说话了。
  法国人在这一切失败以后不是应当确信继续抵抗是没有希望的吗?那些同这次进军最有直接关系的人,持的就是这种意见。而“泰晤士报”在这次进军失败以后也认为这次进军简直是荒谬的。这次进军是不是用了足够的兵力,如果成功,能不能利用战果在饥饿尚未迫使巴黎投降以前来解救巴黎,这个方向是不是威胁德军交通线的最好的运动方向,对于这些问题可以持不同的意见。但是认为这种运动——战略上已知的运动中最有效的一种——简直是荒谬的,那就只有“泰晤士报”的毛奇们才会这样说。
  这时,毛奇伯爵以他惯有的才略采取行动。在布尔巴基到达以前向韦德尔派遣援军已经来不及了;他从可能的做法中选择了最好的一种,而把援军集中在夏提荣。15日或者更早一些时候,在那里有曼托伊费尔的3个师(第三、四、十三师),弗里德里希—卡尔亲王留在附近地区的第六十团(属第三军)也在那里同这3个师会合了。可以推测,这时第十四师也同曼托伊费尔的部队会合了。不管怎样,曼托伊费尔在向南进攻的时候,如果没有53个营至少也有41个营。他率领这些部队向杜河前进而把第戎城留在南面,而1月23日他在第戎进行攻击仅仅是为了牵制加里波第,很明显,他根本无意同加里波第认真作战或攻占该城而迟滞自己的进攻。相反,他坚决地实现他的主要目的——切断布尔巴基的退路。根据最近的电讯报道,这个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他的部队已到达杜河彼岸的坎惹和木沙尔;后一个地点是从第戎经蓬塔尔利埃到瑞士的铁路同伯桑松到里昂的铁路相交的地方。现在还剩下一条可以让布尔巴基逃走的好路,但是这条路要经过离木沙尔不过25英里的尚帕尼奥耳,而且现在可能已被敌人占领。在这种情况下,对布尔巴基来说就只有一条在杜河发源地附近通过的乡村路了,但是他带着炮兵未必能够通过,而且这条道路在他脱离险境以前就可能被切断。如果他不能从驻扎在十分便于防守的地区的敌军中突出去,那末他就只好撤退到伯桑松堡垒的掩蔽之下,或者在平地上投降,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向瑞士人缴械的话,就只好在麦茨和色当的两种命运之间进行抉择。
  为什么他在伯尔福附近耽搁那么久,这是不可理解的:根据普军最近的电讯来看,他仍然在伯桑松的东北。如果在曼托伊费尔到达以前他不能击败韦德尔,那末在曼托伊费尔到达以后他要做到这一点的希望会更加小到什么程度呢?布尔巴基在他的进攻在伯尔福附近被彻底击退以后,显然就应当立刻向安全的阵地撤退。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这是完全令人不解的。但是,如果他发生最坏的事情,那末考虑到他由麦茨到契泽耳赫斯特的神秘旅行[129]以及他在利尔拒绝向共和国致敬的情况,人们对这位皇家近卫军前任司令的忠诚当然会产生怀疑。

载于1871年1月28日“派尔-麦尔新闻”第1860号




  注释:

  [128]“省报”(《Provinzial-Correspondenz》)是普鲁士政府的报纸,1862年在柏林创刊。——第262页。
  [129]1870年9月布尔巴基奉麦茨法军司令巴赞的命令前往前摄政皇后欧仁妮的流亡地英国契泽耳赫斯特。当时巴赞已开始同俾斯麦谈判,企图利用麦茨被困的军队恢复帝国。此行的直接原因是法国冒险家雷尼埃分别向俾斯麦和巴赞声称,似乎欧仁妮已同意谈判并任命他为全权代表。但是布尔巴基的使命没有使波拿巴分子如愿以偿,因为欧仁妮不同意割让亚尔萨斯和洛林。——第26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