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一卷

61.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65年8月5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五十英镑收到,非常感谢,并且感谢你这样快地给我帮助。
  你信中谈到“艺术作品”的那部分我感到很有趣。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整个问题在于,是把一部分手稿誊写清楚寄给出版商[注:迈斯纳。——编者注],还是先把整个著作完成?由于许多原因,我宁愿选择后者。就工作本身而言,这样做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但是,出版工作当然是耽搁了一下;另一方面,如果开始付印,现在就不能有任何间断。此外,尽管注意到温度表的度数,工作进行得还是非常快,其他人就是丢开一切艺术上的考虑也未必能够如此。再加上规定我要以六十个印张为最大限度,因此我绝对有必要把整个东西放在面前,以便知道,要压缩和删节多少才能在给我指定的数量范围内均衡地和匀称地阐述各个部分。[162]不管怎样,你可以相信,我将尽一切努力,以便尽可能快地完成,因为这件事象梦魔一样压着我。这不仅妨碍我做别的什么事情,而且我对于在某种程度上用未来的桂冠款待公众(其实,这样做的不是我,而是李卜克内西和其他人),感到万分讨厌。此外,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总象现在这样平静。
  艾希霍夫写了几行字给我,但是由于事务繁忙,没有到我这里来,他信中告诉我说,德朗克(他昨天曾在这里)要来看我,但是信写的很乱,一点也弄不清是什么意思。这种“报告”风格象一层皮一样紧紧地贴在我们可怜的艾希霍夫身上,以致任何手术都不能把它从他身上剥下来。
  你对于济贝耳的爱国主义的、自由主义的诗歌创作有什么看法?所有这些废话似乎都是在大醉之后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写出来的。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它使我们这个朋友从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虽然我赞成你的意见,即认为柏林发出的最初的号召不是没有内阁的推动[注:见本卷第133页。——编者注],可是《社会民主党人报》企图倒向资产阶级方面,则是彻底失败的征兆。此外,另一个拉萨尔主义的小宗派,在我们的声明[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致〈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的声明》。——编者注]的影响下转而反对《社会民主党人报》,这也是一伙微不足道的败类。这些家伙不仅同伯·贝克尔及其一伙争论谁真正信仰拉萨尔,而且他们的一些分会还把哈茨费尔特老太婆授意的、直接反对我们的一些话刊印出来,这些话宣称,任何人企图推翻或者修改拉萨尔所阐述的真理中的哪怕一个字,他就是“人民”的叛徒。[149]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李卜克内西回信了,虽然他曾经寄给我各种便条;可是现在我想这样做。他现在暂时住在汉诺威,而他的妻子[注:厄内斯蒂纳·李卜克内西。——编者注]还在柏林。我不写信一方面是因为我很忙,此外,我个人的苦恼已经够麻烦我的了。另一方面,我确实对他很气愤,因为他在柏林拉萨尔派联合会上说了些关于我的无稽之谈,这可以在老淫妇用某个席林(法寻这个名字对于他会更恰当些)[注:席林(Schilling)同英币先令(shilling)同音,法寻是英国最小的辅币,等于四十八分之一先令。——译者注]的名义出版的关于伯·贝克尔被开除出该联合会的拙劣的小册子上读到。这家伙用他所固有的由于懒惰而忽视事实的天才,关于落到班迪亚手中的手稿[注: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流亡中的大人物》。——编者注],关于我为了贝克尔而对维也纳《信使报》[注:原稿为:《观察家报》。——编者注]所作的调停等等,胡扯了一些最无聊的话。除此以外,他还以我的“保护人”的姿态出现,并且替我向柏林的无知之徒“道歉”,说他们不了解我的工作,他这一套做法是要给人一种印象,似乎我在一生中至今还没有做出任何事情来表明自己。[163]因此我把回信推迟了一些时候,以免对他说些不客气的话,同时也让自己想想,李卜克内西不可能不象李卜克内西那样行动,而他的愿望是“善良的”,这样就会使自己平静下来。柏林的老帮工联合会的三万会员,以及那里的印刷工人协会,在他被驱逐时向他表示了一种热烈的欢呼。小威廉以他素常的乐观主义认为“柏林无产阶级就在我的(即他的)和我们的(你和我的)脚边”。可是他却不能在德国为国际协会建立一个哪怕只有六个人的分部,虽然这个乐天派应当懂得,我是不能把他的幻想当做事实拿给英国人。他也经常写信谈到我的“书”[注:《资本论》。——编者注]。但是,每当我为了满足他的乐观主义要求把“书”(最初是全部多余下来的《福格特[注:卡·马克思《福格特先生》。——编者注],后来是全部多余下来的《共产党人案件[注:卡·马克思《揭露科伦共产党人案件》。——编者注])寄给他时,他却在接到这些书之后关于这一点一个字也不再提了。
  杜塞尔多夫的进步党议员格罗特先生写信给他说,他在柏林的活动所起的作用,比一百个进步党议员所起的作用还大。
  埃德加尔[注:冯·威斯特华伦。——编者注]近来伤风,影响到鼻子,由于这种意外的不幸,他的鼻子看起来完全象是巴道夫[注:莎士比亚喜剧《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和《亨利四世》中的人物。——编者注]的鼻子。
  当天气热的时候,我白天和夜晚都在开着的窗前工作,结果右臂,特别是肩胛骨处得了风湿病;非常疼,并且书写感到困难,特别是手臂微微举起感到困难。夜里睡在床上,我无意中举一下手臂,就不由自主地叫一声,从这一点你可以看出这种病是多么讨厌。龚佩尔特知不知道治这种病的什么秘方?
  当然你也会知道,可尊敬的哥特弗里德·金克尔在巴黎的体操团体的庆祝会上,对于在这次庆祝会上作主席的犹太人授给他的桂冠,用下面的话拒绝了:“我不想要任何冠,即使是桂冠。”但是,他同时又用相当明确的词句暗示,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放弃他对德意志共和国总统这个理应属于他的“职位”的要求。《北极星》好好地讥笑了他的这种滑稽戏以及他的全部最卑鄙的发言。[164]庆祝会从举杯祝贺巴登格[注:拿破仑第三的绰号(这是一个泥水匠的名字,1846年他穿上这泥水匠的衣服逃出监狱)。——编者注]开始。
  施特龙在什么地方?
  在你有时间和有兴致时,别忘了写点关于“大陆的”东西寄来给《矿工》[注:《矿工和工人辩护士》报。——编者注]发表。
  全家衷心问候你,我衷心问候莉希夫人。

你的 卡·马克思




  注释:
  [149]这里指的是发表在1865年6月24日《北极星》第313号上的全德工人联合会的一些分会的声明,声明是反对伯·贝克尔的。——第126、139页。
  [162]根据马克思和汉堡出版商奥·迈斯纳预先商定的条件,整个《资本论》应当分两卷一次出齐,总的页数不超过六十个印张。后来迈斯纳同意修改这些条件(见本卷第291页)。——第138、179、275、283、437、499页。
  [163]这里指的是在索·哈茨费尔特授意下写的小册子:卡·席林《伯恩哈特·贝克尔主席被全德工人联合会开除和〈社会民主党人报〉》1865年柏林版(C.Schilling.《Die Ausstoβung des Präsidenten Bernhard Becker aus dem Allgemeinen Deutschen Arbeiter-Verein und der《Social-Demokrat》》.Berlin,1865)。小册子是关于1865年3月27日和30日该联合会的柏林分会会议的报道。在这次会议上李卜克内西起来反驳伯·贝克尔对马克思的诽谤。报道中有许多歪曲事实的地方,李卜克内西和马克思的其他拥护者(泰·梅茨内尔和奥·福格特)在1865年6月22日的声明中驳斥了这些歪曲,声明发表于1865年6月24日《人民报》第145号。——第139、144、486页。
  [164]关于巴黎的体操团体的庆祝会的报道,发表于1865年7月8日和15日《北极星》第315号和316号。——第1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