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三卷

72.

恩格斯致卡洛·卡菲埃罗[240]



那不勒斯
1871年7月16日于伦敦

亲爱的朋友:
  我相信,您已经收到了我于7月3日寄往巴累塔的信[注:见本卷第240—245页。——编者注]。我在寄出这封信以后,过了一天收到您6月28日的来信,高兴地得知,您已经收到宣言[注:卡·马克思 《法兰西内战》。——编者注],宣言正在译成意大利文并将用意大利文出版。至于俄译本,那末,请通过一切办法催促您的熟人尽快完成!完成和印刷得越快越好。德译本和荷兰文译本即将脱稿,西班牙文译本正在马德里刊印,法译本将在日内瓦,或许还将在布鲁塞尔刊印[251]。这样,尽管大陆各国政府进行种种迫害,可以满意地指出,我们的协会在国际范围内发表自己文件的可能性,比任何欧洲政府的官方刊物还要大。
  当接到您的信的时候,我准备寄往佛罗伦萨的信还没有发出,而考虑到局势,我想,最好不直接往这个城市寄信。装有印刷文件、从伦敦寄给佛罗伦萨鞋匠[注:皮契尼。——编者注]的信,由于他在声援公社的宣言上签了名[252],自然会引起怀疑,而同样一封寄给那不勒斯法学博士[注:卡洛 ·卡菲埃罗。——编者注]的信就可以作为一种普通信件寄到。因此,我随这封信附上:
  (1)1864年的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和临时章程。
  (2)代表大会批准的条例。
  (3)1866年代表大会决议和1868年代表大会决议。
  (4)总委员会关于战争的两篇宣言。
  (5)《法兰西内战》宣言第二版。
  (6)总委员会关于华施贝恩先生的宣言[注:卡·马克思 《美国驻巴黎大使华施贝恩先生》。——编者注]——三份。
  劳驾请尽可能把其中的某些文件寄往佛罗伦萨,其余的留下自用。我们的书记[注:卓瓦基尼。——编者注]在您和他分别之前给了您哪些文件,我不清楚。如果某些文件或者所有这些文件,您需要更多的份数,请告诉我,只要我们一得到这些文件,我就给您寄去。无论如何,我们佛罗伦萨的朋友们不管问到什么有关协会现状的情况,您现在已有足够的材料可以说明了。在这些迫害还没有结束之前,我现在只通过您和他们通信也许是适宜的,因为我不希望超过必要的范围使任何一个人的声誉受到影响。当他们的协会没有恢复的时候,他们可以立即建立由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六至十二人组成的我们协会的支部,给我们写一封信证明他们联合的事实,并委任一位书记,那时我就和他们开始通信。这个支部可以在晚一些时候与恢复起来的协会合并。信收到后,开一个名单来,以便送去付印。[注:原稿如此。——编者注]
  我们高兴地听到,您和其他的朋友们不怕迫害,而相反,欢迎迫害,把它作为一种极好的宣传方式。我的意见也是如此,我以为,我们是注定要遭受很多这类迫害的。在西班牙,许多人被关进监狱,而其他的人则躲藏起来。在比利时,政府竭力充分地利用法律甚至超出法律以外的某种手段来反对我们。在德国,俾斯麦的拥护者也开始玩弄这套把戏,但是他们在那里比在西班牙,在更大的程度上遭到我们的人的坚决抵抗,在这方面,我们的人取得了较大的成功。无疑,你们在意大利也会有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坚信,你们不会象卡普卢索和他的朋友们那样来对待这些迫害[253]。巴枯宁的这些追随者稍微遇到一点危险就表现得这么怯懦,真是令人惊讶。西班牙的巴枯宁主义者在这以前不久给我们来信说,他们放弃政治活动的行为取得了很大成就,以致社会主义者不再令人害怕,而被认为是完全无害的人(!!),——这些巴枯宁主义者后来在不久以前的迫害面前表现得很不体面。在他们中间,我们找不出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属于哪一个民族),不管在什么时候,无论是在街垒战中或者在其他场合,曾经自觉地甘冒风险。要是完全摆脱他们,那就好了,如果你们能够在那不勒斯或者其他城市找到同这种日内瓦派毫无联系的人,那就更好。不管我们做什么事情,不管我们召开什么代表大会,这些人不是在形式上,就是在实际上总要在我们协会内部建立秘密宗派,而那不勒斯、西班牙等地的人们将会认为,从他们自己的大本营那里得到的通知要比协会所能做出的其他一切东西都更重要。由此可见,如果他们留在我们协会内,显然那也只是短时间的,以后一定会重新提出开除他们的问题。我们有证据说明,他们仍然在打算建立与我们的大国际相并列的自己的国际,但是他们可以相信,无论是总委员会或者是代表大会都不会允许任何破坏我们章程的行为。
  至于您谈到的关于意大利南部居民的状况,并不使我们奇怪。甚至在这里,在几乎从本世纪一开始就存在工人阶级运动的英国,也有很多消极和愚昧的现象。工联运动,首先是有势力和有经费的工联,成了与其说是推动整个运动的工具,不如说是阻挠整个运动的障碍,而在工联之外,还有广大的伦敦工人群众,他们多年来离开政治运动很远,因而非常愚昧。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却没有工联主义者和其他旧的宗派的许多传统偏见,因而是可以进行工作的很好材料。他们完全可以为我们的协会所发动,我们深信,他们是十分明理的。
  我非常理解您在那不勒斯的处境,这就象二十五年前我们开始组织社会运动时,我们的一些人在德国所处的情况一样。当时跟我们走的,只有为数不多的接受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的瑞士、法国和英国的无产者;我们做群众工作的经费极少,也象您一样,我们不得不在学校教师、新闻工作者和大学生中征集拥护者。幸而在运动的这个时期容易找到这种人,他们不属于真正的工人阶级;稍后一些时候,当工人成为运动中占优势的成分时,这种人当然就少了。
  1848年争得的自由以及出版、集会和结社的权利,自然大大缩短了运动的这个第一阶段,无疑地,经过一两年以后,您就可能向我们作出完全不同的关于那不勒斯状况的报告。
  同时对于您决心向我们如实地叙述实际情况,表示感谢。我们的协会十分强大,不怕了解真实情况,哪怕这种情况看来是不利的,没有什么东西比毫无实际根据的虚浮报告更能削弱我们协会的了。请您这样做吧,您从我这里任何时候都不会接到哪怕是稍微地歪曲事物本来面貌的消息。
  附上7月3日总委员会会议的报告和有关沃尔弗少校的全部事实[243]。因为这个人在意大利非常有名,最好在那里予以公布。
  我要补充一点,我们对于我们的组织所出版的一切期刊有个规定:要按期给总委员会送来两份,一份归入保存一切刊物的档案,一份给负责出版该刊物的国家的书记。您能否尽力争取在最近办一个意大利协会的机关刊物?还必须给这里寄来几份意大利文译本。
  我们这里现在有一些意大利流亡者,他们曾经在巴黎为公社而战斗,目前得到我们流亡者基金的救济。
  敬礼和兄弟情谊。

弗·恩格斯




  注释:
  [240] 恩格斯1871年7月1—3日、16日和 28日给卡菲埃罗的信都是在1871年8月卡菲埃罗被捕时被警察机关没收的。警察机关的译员曾将英文原件译成意大利文,这些信件归入国际工人协会那不勒斯支部案卷中。在三个文件上都写有下列字样:“从卡洛·卡菲埃罗先生那里没收的恩格斯的信件。译自英文。副本。”
  这些副本是1846年意大利历史学家阿·罗曼诺在那不勒斯国家档案馆的省的案卷中发现的。恩格斯的原信没有找到。——第240、250、262页。
  [251] 《法兰西内战》的法译本经马克思校订后,于1872年6月在布鲁塞尔用单行本出版。在西班牙,马克思的这一著作发表在1871年7—9月的《解放报》上,同时在安特卫普的《工人报》上发表了荷兰文译文。关于《法兰西内战》的德译本,见注236。——第251、493页。
  [252] 卡菲埃罗在1871年6月28日的信中告诉恩格斯,为了和佛罗伦萨“国际民主协会”取得联系,他应当写信给鞋匠弗兰契斯科·皮契尼;卡菲埃罗在介绍后者时说,皮契尼和协会的其他会员一样,也在声援公社的宣言《佛罗伦萨国际民主协会致巴黎公社的公民们》上签了名。——第251页。
  [253] 据卡菲埃罗报告,斯·卡普卢索因1870年初那不勒斯支部发起的罢工而遭到短期监禁后,放弃了社会主义和共和主义的信念。——第252页。
  [243] 在1871年7月4日的总委员会会议上,巴黎公社的参加者鲍洛·提巴尔迪揭发沃尔弗是法国警察机关的间谍,他说,他在财政部秘密基金簿上看到关于每月发给沃尔弗一千法郎的记载;沃尔弗的收据证明领了这些钱。这个揭发曾发表于1871年7月8日《东邮报》第145号。——第244、2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