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三卷

6.

燕妮·马克思(女儿)致路德维希·库格曼



汉诺威
1871年10月3日[于伦敦]

亲爱的的医生:
  非常感谢您盛情寄来的照片[673]。这些照片很好。我完全同意您关于画报的意见;但是,很可惜,我和您只有票,而反对我们的却有许多票,所以请您相信,我经过了不止一次的顽强战斗,最后才达成妥协:把两张照片都寄给打算刊登照片的美术家,由他从中选一张,或者两张都用。
  我高兴地告诉您,终于说服摩尔把工作暂时放下五天到海滨去。[304]他应当今天回来,因为国际要开会[注:指国际总委员会会议。——编者注]。妈妈和摩尔一起去了,她来信说,这几天的休息对摩尔很有好处。他多么需要休息啊!我很奇怪,他怎么能经受得住最近几个月的操劳和忧虑。
  工作非常之多,目前也还不少。例如,拿今天来说。清早收到一个意大利国际支部的来信。信中谈到,协会在意大利正在做出显著成绩(我想,您已看到了加里波第关于国际的信),并请求提供意见和帮助。后来又接到法国各地的来信,最后是一个瑞典人的狂妄的来信,看来他是发疯了。“他号召”伟大的导师“在瑞典山区点燃火炬”等等。邮差刚走,门铃又响了。有人从法国,从俄国,或者从香港来了!流亡者数目在这里与日俱增。这些可怜的人穷得简直使人心碎:他们没有学会巴登格[31]、奥尔良王朝、甘必大之流备荒的艺术,他们到这里来时,衣不遮体,口袋里一文不名。这里的冬季将是很可怕的。
  您担心会从法国输入密探,这确实是非常有根据的。幸而总委员会采取了措施。这些措施收到了效果,只要举出下述一点就足以证明:国际从9月17日至23日举行了代表会议,任何一家报纸都不知道这件事。24日,代表会议结束时举行了一个宴会。摩尔被迫在这个庆祝会上担任主席(您可以想象,这是完全违背他的意愿的),他荣幸地和英雄的波兰将军符卢勃列夫斯基坐在一起,后者坐在他右边。坐在摩尔左边的是东布罗夫斯基的兄弟。有许多公社委员出席了。从瑞士来的代表有吴亭和培列,从比利时来的有德·巴普和其他五个人,从西班牙来的有非常严肃、忠诚的罗伦佐。李卜克内西和倍倍尔由于缺乏经费没有能来。代表会议进行了大量的工作。除了其他问题,自然还有无止无休的瑞士纠纷问题。为了讨论分歧,选出了一个专门委员会[351]。但愿该委员会通过的决议能够粉碎巴枯宁—吉约姆—罗班集团的阴谋。下面是关于瑞士问题的一些决议:
  “鉴于:
  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已经宣布解散;
  代表会议在9月18日的会议上决定,国际现有的一切组织,今后一律定名为国际工人协会分部、支部、联合会等等,并冠以该地地名;
  因此,现有的支部和团体,今后不得再用宗派名称,如实证论派、互助主义派、集体主义派、共产主义派等等;
  今后任何已被接受的分部或团体,都不得继续用‘宣传支部’、同盟以及诸如此类的名称成立旨在执行与参加国际的战斗无产阶级群众所遵循的共同目标不符的特殊任务的分立主义组织;
  国际协会总委员会今后应以此精神解释巴塞尔代表大会下列决议:‘总委员会有权接受或不接受新的支部和小组,但它们保留有向应届代表大会提出申诉的权利’,等等。”
  杜西在叫我,就是说,应该搁笔了。本来也想给特鲁特亨[注:盖尔特鲁黛·库格曼。——编者注]写封信,但是看来,今天不可能了。因此,请代我向她转致歉意,并请告诉她,关于我们被捕情况的消息[224](一家德国报纸上的)都是谎言。在吕雄,我们根本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相反,所有给我们的信件都写的是威廉斯或拉法格。我们深居简出,除了一个医生之外,不与任何人交往,这个医生——唉!——在我们住在那里的整个期间都是不可缺少的。我们的生活实在令人忧郁,因为劳拉的小孩一直生病,经过非常痛苦的折磨,于7月底,26日还是死去了。
  小孩死后过了几天,正当拉法格一家已经可以稍稍外出的时候,德·凯腊特里先生发动了反对我们的无情战争。劳拉到博索斯特(西班牙)她丈夫那里去[81],经受了许多折磨:她的大孩子[注:沙尔·埃蒂耶纳·拉法格。——编者注]患了重病,她想他是活不成了——他得的是西班牙这个地区非常流行的痢疾,而她又不能离开,因为西班牙和法国的警察局在对她进行监视,企图逮捕她。孩子现在稍有好转。在这期间,保尔悄悄地跑到了西班牙中部。我和杜西从博索斯特回来以后被扣留了,被逮捕了,在家里被拘留了好几天,受到严格的监视,以后又被带到宪兵队。在我这里发现的一封信,是我写给奥顿诺凡罗萨的。此信是对他在《爱尔兰人报》上指责公社运动的无耻行径的答复。正是他相信了卑鄙的警察报刊《费加罗报》、《巴黎报》等所制造的对公社社员的无耻诽谤,我对此表示很惊讶。我要他(他现在在纽约是个有势力的人物)和他的同胞都来同情争取美好社会的英勇战士,我在信中写道,因为爱尔兰人也许比任何人都更不乐意继续维持现状,等等。
  最热情地问候特鲁特亨和小弗兰契斯卡[注:弗兰契斯卡·库格曼。——编者注]
  亲爱的的医生,我仍然忠实于您。

燕妮·马克思




  注释:
  [224] 关于马克思的女儿燕妮和爱琳娜住在比利牛斯山区拉法格那里一事,见马克思给《太阳报》编辑的信和燕妮·马克思给《伍德赫尔和克拉夫林周刊》编辑的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30—433页和第704—715页)。——第227、258、283、662、665、672、674页。
  [673] 指摄影师冯德尔在汉诺威给马克思拍的照片,约·罗伯特根据这张照片制作了一幅马克思的木刻像,刊登在1871年11月11日巴黎的《画报》封面上。在这一期《画报》上还刊登了一篇没有署名的马克思传记。——第663、670、679页。
  [304] 马克思、燕妮·马克思和恩格斯自1871年9月28日至10月3日在兰兹格特休养。——第300、663页。
  [31] 巴登格是拿破仑第三的绰号,因为1846年他从狱中逃出时穿的是泥水匠巴登格的衣服。——第34、36、41、59、403、664、668页。
  [351] 指伦敦代表会议任命的由马克思、瓦扬、韦雷肯、麦克唐奈和埃卡留斯组成的关于瑞士冲突问题(见注6)的委员会。恩格斯也参加了该委员会的工作。马克思所说的会议是在1871年9月18日召开的(马克思在这个会议上的发言,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43—444页)。1871年9月21日马克思在会议上作了关于这个委员会的工作总结,会议一致通过了马克思提出的决议案(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7卷第459—460、462—465页)。由于罗班企图破坏该委员会的工作,总委员会在一系列会议上研究了把他开除出总委员会的问题。1871年10月17日,罗班被开除出总委员会。——第345、664页。
  [81] 拉法格于1871年8月初为躲避凡尔赛政府的迫害,准备去西班牙。但是,由于梯也尔政府的要求,于8月11日在韦斯卡被捕,十天后又被释放。——第74、76、665、67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