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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恩格斯致马克思



文特诺尔
1882年12月8日于伦敦

亲爱的摩尔:
  关于《无产者报》的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我给你寄那一包《平等报》和《科伦日报》的时候,还打算寄给你谈到工联的那一号《无产者报》,我以为已经把它放到包里了。我包装时,有人在房间里,所以包得有点匆忙。第二天我在自己这里发现了谈到工联的那一号《无产者报》,但是没有找到登载圣亚田卑鄙事件的另外一号[114],因此我断定,我再次把这一号寄给你了。今天在白天的光线下面我检查了所有这一切,发现它仍装在你寄回给我的那个信封里;大概,这就是我未能找到它的原因。
  从你给杜西的明信片中,我知道,你仍被软禁在家——在这样的雪天和雪后道路泥泞的情况下,这无论如何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也许很快会变好(不是指“最好不过”,而是指天气比现在好)。你要作好准备,你患胸膜炎后在北方度这第一个冬天,呼吸道会得点小毛病,只有经过来年夏天的治疗才能完全治好。
  为了最后彻底弄清楚塔西佗的日耳曼人[注:塔西佗《日耳曼尼亚志》。——编者注]和美洲的红种人间的相似之点,我从你的那部班克罗夫特著作[注:休·豪·班克罗夫特《北美太平洋沿岸各州的土著民族》。——编者注]的第一卷里作了一些摘要。这种相似确实特别令人感到惊奇,因为生产方式如此不相同——这里是渔业和狩猎业,没有畜牧业和农业,那里是向农业过渡的游牧业。这正好说明,在这个阶段,生产方式不象部落的旧的血缘关系和旧的两性(sexus)相互共有关系之解体程度那样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否则前俄罗斯美洲地区的特林基特人就不可能与日耳曼人极其相似,而且,大概比你的易洛魁人与之更加相似。[115]那里面解答的另一个谜是:由妇女承担主要劳动和非常尊敬妇女,两者是如何很好地协调起来的。其次,我为我的推测找到了证据,即在欧洲,最初在克尔特人和斯拉夫人那里发现的初夜权是旧的两性共有关系的残余:在两个相距很远并且起源不同的部落中,部落的代表萨满都有初夜权。我从这本书里学到许多东西,关于日耳曼人的问题暂时感到满足了。墨西哥和秘鲁我不得不放得更靠后些。情况是:班克罗夫特的著作我已交还,却取来了毛勒的其余著作,这样,现在全部著作[116]都在我这里了。我必须阅读它们,以便写结尾的论马尔克的文章[注:弗·恩格斯《马尔克》。——编者注],这篇文章写得很长了,虽然我重新改写了两三次,但是仍然感到不满意。用八至十页的篇幅来概述马尔克的产生、兴盛和衰落,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要我还有点时间,就把这篇文章寄给你,以便听取你的意见。我自己很想摆脱这个不足道的东西,重新从事自然科学的研究[117]。
  看一看神圣的观念是怎样产生的——在所谓原始部落那里可以看到——,这很有意思。神圣的东西最初是我们从动物界取来的,就是动物;相反地,“人的戒律”在上帝的诫命面前,就象在《福音书》中那样,被看作污秽的东西。
  加特曼的可点六盏斯旺灯(每个白炽灯泡的光度是六烛光)的电堆装置,应该昨天完成,但是,不知是否成功了。
  我将提醒伯恩施坦注意萨尔布吕肯,我早就这样做过。但是在实行反社会党人非常法[109]的情况下,要在那里弄到材料会有困难。颁布非常法之前,就曾竭力使这个区保持清洁
  《平等报》我在下一次邮班寄去。拉法格还没有被捕,因为给我寄报纸时的姓名住址是他自己写的。
  关于工联代表团[113]:在可能派的大会上,法国人为了表示欢迎而唱了《马赛曲》的时候,可敬的希普顿及其同伙决定,要给以应有的报答,于是便齐唱了《天佑女王!》[注:英国国歌。——编者注]。《科伦日报》是这样报道的,这份报纸,我已寄给劳拉。
  但愿你的喉头和天气都好转!

你的 弗·恩·




  注释:
  [109]恩格斯指的是倍倍尔1882年11月14日的来信,该信是他从莱比锡监狱中写来的,是对恩格斯1882年10月28日给倍倍尔的信的答复(见本卷第378—380页)。
  反社会党人非常法是俾斯麦政府在帝国国会多数的支持下于1878年10月21日制定的,其目的在于反对社会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这个法律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刊物都被禁止,社会主义著作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但是,社会民主党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积极帮助下战胜了自己队伍中的机会主义分子和极“左”分子,得以在非常法生效期间正确地把地下工作同利用合法机会结合起来,大大加强和扩大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影响。在群众性的工人运动的压力下,非常法于1890年10月1日被废除。恩格斯对这一法律的评论见《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8—310页)。——第116、117、121、206、228、261、277、327、329、361、378、386、414、424、444页。
  [113]指1882年底英国工联代表团访问法国一事。代表团团长是工联报纸《劳动旗帜报》的编辑乔治·希普顿。这一代表团的旅费是由拉芒什海峡隧道修筑股份公司支付的,代表团的目的就是为建造这一隧道进行宣传。
  代表团到巴黎的访问,奠定了说明法国可能派“对外”政策特征的可能派同英国自由派工联主义紧密联合的基础。——第118、121页。
  [114]显然是指刊登全国委员会在圣亚田代表大会上的报告的那一号《无产者报》(见注86)。——第119页。
  [115]特林基特人(或科洛希人)是组成科洛希语言家族的阿拉斯加东南部的印第安人部落群体。
  前俄罗斯美洲是恩格斯对俄国在北美(阿拉斯加)的领地的称呼。按照1867年3月30日条约,这些领地被沙皇政府用七百二十万美元(当时的一千一百万卢布)的价格卖给了美国。
  恩格斯在这里开玩笑地暗指卡·马克思于1880—1881年间编写的详细的《路易斯·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美国进步历史学家摩尔根研究了包括易洛魁人在内的北美印第安人的氏族团体,写成了自己关于原始社会关系的著作。摘要中有许多马克思的批语和他自己的论点,摘要载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库》1941年俄文版第9卷第1—192页。——第120页。
  [116]格·路·毛勒用一个总题目联起来的一些著作,是研究中世纪德国土地制度、城市制度和国家制度的。这些著作是:《马尔克制度、农户制度、乡村制度和城市制度以及公共政权的历史概论》1854年慕尼黑版(《Einleitung zur Geschichte der Mark-,Hof-,Dorf- und Stadt-Verfas-sung und der ?ffentlichen Gewalt》.München,1854);《德国马尔克制度史》1856年厄兰根版(《Geschichte der Markenverfassung in Deutschland》.Erlangen,1856);《德国领主庄园、农户和农户制度史》1862—1863年厄兰根版第1—4卷(《Geschichte der Fronh?fe,der Bauernh?fe und der Hofverfassung in Deutschland》.Bd.Ⅰ—Ⅳ.Erlangen,1862—1863);《德国乡村制度史》1865—1866年厄兰根版第1—2卷(《Geschichte der Dorfverfassung in Deutschland》.Bd.Ⅰ—Ⅱ.Erlangen,1865—1866);《德国城市制度史》1869—1871年厄兰根版第1—4卷(《Geschichte der St?dteverfassung in Deutschland》.Bd.Ⅰ—Ⅳ.Erlangen,1869—1871)。——第121、122、412、452页。
  [117]恩格斯指写《自然辩证法》(见注106)。——第12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