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七卷

62.

致奥古斯特·倍倍尔



柏林
1888年10月25日于伦敦

亲爱的倍倍尔:
  我已经通过施留特尔把《吁助德国青年》及其续刊《年轻一代》(这是魏特林在四十年代出版的杂志)寄给了你。其余的书籍施留特尔那里都有,而且他已经把《保证》、《一个贫苦罪人的福音》等书全部寄给了你。[92]
  照我看来,最好是把四十年代德国运动的三个派别分别加以考察。它们很少相互交织在一起,特别是魏特林共产主义[93],在它消亡以前或者在它的追随者转到我们方面以前一直是一个单独的派别,——这是在文献中没有得到说明的一个阶段。对于“真正的社会主义”[94](在某种程度上说也就是赫斯;格律恩以及其他许多美文学家)的历史来说,档案馆[18中的材料是远远不够的;除此而外,还应当利用马克思和我的一些旧文稿[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编者注],但是我无论如何离不开这些文稿。同时这里不能避而不谈某些内幕,其中包括赫斯同我们之间疏远的情况,而这些要简单地、用三言两语是讲不清楚的,——为此我将不得不亲自重新翻阅整个故纸堆。最后,至于第三个派别,也就是我们这个派别,它的发展进程也只能根据旧文稿去研究,而它的外部历史我已经在《共产党人案件》[注:马克思《揭露科伦共产党人案件》。——编者注]的引言[注:恩格斯《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编者注]中作了叙述。可是,魏特林共产主义则是一种自成系统的并且刊印成著作的东西。
  我刚才想到,你大概需要库尔曼的一本书[95],——这种“先知者的宗教”是继魏特林之后在瑞士出现的,并把魏特林的很多门徒拉了过去。我完全忘记了把这本书交给施留特尔。
  随信附上魏特林给赫斯的一封信(取自档案馆)。魏特林同我们的决裂是在关系密切的同志组成的小团体所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发生的。(与会的一位俄国人安年柯夫也描写过这次会议,几年前《新时代》曾转载了这些回忆。)[96]情况是这样的:赫斯曾在威斯特伐里亚(比雷菲尔德等地)呆过,他告诉我们说,那里的人(吕宁、雷姆佩尔等人)想筹集资金出版我们的作品[97]。这时魏特林就插了进来,他想在那里立即发表阐述他的空想体系的东西及其他一些巨著,其中还包括一部新的语法书,书中把第三格看作贵族的发明而废除了[98],如果这个计划实现的话,这一切正是我们当时应当加以批判和与之斗争的。这封信表明,我们的论据在魏特林的头脑中反映出来时被歪曲成了什么样子。他所看到的到处只是职业上的嫉妒,只是企图扼杀他的天才,“切断他的财源”。但是在他归纳的第五点和第六点[99]中,毕竟相当明确地表明了他和我们之间原则上的对立,而这是最主要的。
  第三页第十至十二行:这里谈的是,我们曾打算把伟大的空想主义者的作品译成德文出版,并加一些批判性的导言和注释,同罗仑兹·施泰因、格律恩等人胡说八道的介绍[100]相对照。可是那个倒霉的魏特林却把这看作是对他的体系的不正当的竞争。
  下面第三行:艾·是指巴黎的艾韦贝克。
  注意:最后发现,莫泽斯[注:赫斯。——编者注]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威斯特伐里亚人只是同意,如果由于我们的东西而造成亏损,他们向其他出版商保证承担这个损失。莫泽斯向我们描绘的情况却是这样:似乎威斯特伐里亚人自己承担出版事宜。我们刚一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然就立即把一切都停了下来,我们想都没有想过要成为威斯特伐里亚人担保的著作家。
  考茨基夫妇的事情使我们大家都感到惊讶。路易莎在整个这一事件中的表现是少见的了不起的。考茨基曾经完全陶醉了,但是,当他的新欢在五天之内抛弃了他并与他的弟弟汉斯订婚时,他才痛苦地清醒过来。现在他们两人都想等一等,看由此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最使人感到惊奇的是,现在路易莎竟抱怨说,我们大家都没有公平地对待卡尔!我写信给考茨基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蠢事,但是,如果路易莎认为这过于严酷,那我当然就只好把剑插回鞘内了。
  我现在正在搞《资本论》第三卷。我仍然不得不精心保护眼睛,写东西一天不超过两小时,而且只是在白天。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得不大大缩减我的通信。
  向辛格尔问好。

你的 弗·恩·




  注释:
  [18]德国社会民主党档案馆是根据1883年3月29日至4月2日召开的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哥本哈根代表大会的决议成立的。档案馆收藏了德国工人运动活动家其中包括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遗稿、德国历史和国际工人运动文献、工人报刊。档案馆最初设在苏黎世,后来在伦敦,反社会党人非常法废除以后迁往柏林。恩格斯逝世后,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遗稿交给了这个档案馆。法西斯分子上台后,德国社会民主党人把档案运出德国,后来于1935年卖给阿姆斯特丹国际社会史研究所。——第14、21、110、151、266、317页。
  [92]倍倍尔打算写一本关于魏特林的长篇著作,在这一著作中他还想探讨关于“四十年代的社会运动”问题。他请恩格斯帮助他搜集材料。——第109页。
  [93]魏特林共产主义是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末和四十年代初由威廉·魏特林创立的一种空想的工人共产主义。他的学说在一些时候曾是正义者同盟的政治和思想的纲领,在科学共产主义产生以前,在工人运动中基本上起了积极的作用。然而,魏特林观点的空想内容旨在建立一种粗陋的平均共产主义,这使他的学说很快就成了不断发展的工人运动的障碍,因为工人运动要求有科学根据的思想体系和政策。从四十年代中起,魏特林使自己的学说的落后面变得日益突出,并使他自己日益脱离工人运动。1846年5月,在关于“真正的”社会主义者海尔曼·克利盖的一场争论中,马克思、恩格斯及其拥护者同魏特林发生了彻底的决裂。——第109页。
  [94]“真正的社会主义”是从1844年起在德国传播的一种学说,它反映了德国小资产阶级的反动的思想体系。“真正的社会主义者”拒绝进行政治活动和争取民主的斗争,崇拜爱和抽象的“人性”,他们的假社会主义思想,同沙文主义、市侩行为和政治上的怯懦结合在一起,在十九世纪四十年代的德国造成了特别的危害,因为当时的主要任务是,团结民主力量进行反对专制制度和封建秩序的斗争,同时在进行革命的阶级斗争的基础上形成独立的无产阶级运动。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6—1847年对“真正的社会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批判。——第109页。
  [95]指格·库尔曼的《新世界或人间的精神王国。通告》一书1845年日内瓦版(《Die Neue Welt oder das Reich des Geistes auf Erden.Verkündigung》.Genf,1845)。对该书的批判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卷第629—640页;第22卷第529—530页。——第110页。
  [96]指1846年3月31日魏特林给赫斯的信。在这封信中魏特林描述了1846年3月30日布鲁塞尔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的会议情况,在这次会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同魏特林发生了决裂。在如何以最好的方式在德国进行宣传这个问题上,会上争论得很激烈。马克思论证说,没有事先制定好的科学纲领而去发动劳动者进行斗争,这意味着欺骗他们,使他们产生一些无法实现的希望。这种没有准备的行动实际上只是一种有害的爆发,并会导致毁灭整个运动的结果。
  安年柯夫关于这次会议的回忆,起初用俄文发表于1880年《欧洲通报》杂志第1—5期,题为《美妙的十年》。这些回忆中谈到安年柯夫同马克思会见的片断,曾转载于1883年《新时代》杂志第5期,题为《一个俄国人谈卡尔·马克思》(《Eine russische Stimme über Karl Marx》)。——第110页。
  [97]在德国出版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事(关于此事曾经作过交涉),当时没有实现。——第110页。
  [98]恩格斯指没有流传下来的魏特林写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前五年的一本著作《普遍的逻辑和语法及人类通用语言的基本特点》(《Allgemeine Denk-und Sprachlehre nebst Grundzügeneiner Universalsprache der Menschheit》)。看来,这本著作除了一些合理的东西外,还包含一些幼稚的空想的和肤浅的思想。——第110页。
  [99]魏特林信中归纳的第五点和第六点如下:“5.必须同‘手工业共产主义’、‘哲学共产主义’作斗争,应当嘲笑感情,这些全是胡说八道;以后不应当再进行任何口头宣传,组织任何秘密宣传,‘宣传’一词应当根本废弃。
  6.在最近的将来谈不上实现共产主义。首先应当由资产阶级取得政权”。——第111页。
  [100]指这样一些书:罗·施泰因的《现代法国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1842年莱比锡版(L.Stein.《Der Socialismus und Communismus des heutigen Frankreichs》.Leipzig,1842);卡·格律恩的《法兰西和比利时的社会运动》1845年达姆斯塔德版(K.Grün.《Die soziale Bewegung in Frankreich und Belgien》.Darmstadt,1845)。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这一类出版物进行了批判(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卷第573—628页)。——第1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