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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致路德维希·肖莱马



达姆斯塔德
1892年7月1日[于曼彻斯特]

亲爱的肖莱马先生:
  今天上午卡尔[注:卡尔·肖莱马。——编者注]刚安葬好,我就马上给您写这封信。送葬的行列很可观:前面是卡尔生前好友,乘坐马车,还有遗嘱执行人[注:路·济博耳德和菲·克勒普施。——编者注]、龚佩尔特大夫和卡尔的房主,接着是欧文斯学院[312]的教授们(他们几乎都来了)和罗斯科,也乘马车,后面是许多卡尔从前和现在的学生。遗嘱执行人请了一神论派(类似我们的“自由公理会”)[313]的传教士施泰因塔耳先生主持安葬仪式,并在灵前讲几句话,这件事他做得很好——他和卡尔很熟悉。如果他的讲话明天上午不能见报,龚佩尔特就将手稿寄给您。送来了许多很好看的花圈;除了家属的和在柏林的党的执行委员会的花圈外,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大花圈,上面写着:“献给我们著名的同胞——曼彻斯特的德国人敬挽”,以及卡尔从前的学生、他最后一班的学员、他的同事等人送的花圈。
  我到这里以后,他们就问我对拟定的保留某些宗教仪式的出殡办法有否异议。他们认为,这种做法最合乎死者家属的心意。我不能说,我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但是,在曼彻斯特这里的现有情况下,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说:让遗嘱执行人去决定吧。既然要举行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仪式,那末,由施泰因塔耳主持当然是最合适的了;实际上,这个任务他也完成得很好。要是我提出异议的话,那末葬仪就很可能完全不按宗教仪式举行。可是,第一,我不知道,这样做您家的所有成员是否会满意;第二,这样,全部责任就会落在我的身上,就得由一个人去讲话,结果突出的就不是化学家的肖莱马,而是社会民主党人的肖莱马了;因而,要使他作为化学家得到充分的承认,最好不要着重强调他作为社会民主党人这一面。不然,所有英国资产阶级报刊会说,我在利用卡尔去世的机会,向那些对和对社会主义表示冷淡甚至抱有敌对态度的公众作毫无意义的无益的社会主义演说,而这些公众只是出于对墓穴的敬意才不得不保持沉默。我又不愿意在公开场合讲话,甚至是最必要的讲话,因此我就更不愿意把一个我所敬爱的朋友的葬仪变成挑衅性的示威。假如卡尔自己在遗嘱里对此有所嘱咐,那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是,不管怎样,写着“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敬挽”的鲜红的挽联带就够说明问题了,这鲜红的挽联带在其他花圈的白色的花朵和挽联带的衬托下显得很突出,这本身就是对英国习俗的大胆违抗。
  今天,我把全部文稿拿给遗嘱执行人(他们两人都是德国人)之一菲力浦·克勒普施先生看了;我们还把一些手稿整理了一下,并商谈了最迫切的问题,因此明天我就可以回伦敦去了。
  遗嘱首先要到办理遗产的法院去登记,然后交纳遗产税。在这以后才能作下一步的安排。
  我已经同克勒普施先生谈妥,家信将退还给您。如果您还要保留其他什么东西作纪念,请您写信给他:
曼彻斯特
  施塔坦尔鲍威尔公司转
    菲·克勒普施收
  我还向他建议,把马克思和我题字送给卡尔的各种著作另外放在一起,以便您想要时拿去。
  关于手稿和出版合同,下次再谈。
  衷心问候您的母亲和全家。

  您的 弗·恩格斯




  注释:
  [312]欧文斯学院是曼彻斯特的一所高等学校,它是1851年用曼彻斯特商人约翰·欧文斯在遗嘱中为它留下的一笔资金创办的。——第353、379页。
  [313]1892年6月4日,《正义报》第438号登了一项通知说,在法国要办一份由盖得和拉法格编辑的社会主义日报。——第3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