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九卷

51.

致保尔·拉法格



勒-佩勒
1893年6月27日于伦敦

亲爱的拉法格:
  你们对无政府主义者和极端爱国主义的布朗热分子们的胡闹提出抗议是完全正确的[102];即使这里有米勒兰和饶勒斯的功劳(他们在这方面当然是走在你们前面了),也无关紧要。特别是在普选[45]的前夕,决不能听任别人恣意诽谤。所以对这一点我同意。德国人也不止一次这样做过,结果使博尼埃大为伤心;博尼埃经常在想象的反爱国主义(但反爱国主义主要是对别人而言,因为再没有谁比他更希望“法国走在运动的最前面”)范围里行事。而现在全国理事会毫不含糊地宣称自己是爱国主义的,而且正好赶上德国的选举[86]也同样毫不含糊地证明,现在走在运动最前面的不是法国;可怜的博尼埃,他星期天在这里,显得十分难堪。
  我希望你们的宣言在法国产生影响,但我同样希望它在德国不为人所注意。理由如下(这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但我认为有责任提醒你们注意,以便你们下次能够避免):
  关于爱国主义者一词的使用,关于你们自称为唯一“真正的”爱国主义者,这些我不想谈了。这个词的涵义片面——或者说词义含糊,依情况而定——所以我从来不敢把这一称号加于自己。我对非德国人讲话时是一个德国人,正象我对德国人讲话时又纯粹是一个国际主义者一样。我认为,要是你们只称自己是法国人,倒会取得更大的效果;因为这反映了事实,其中也包含了由此而得出的逻辑结论。但是我们先不管它,这是个风格问题。
  你们以法国革命的过去自豪,并认为它的革命的过去将保证它的社会主义的未来,这也是完全正确的。但是我觉得,你们在这样做的时候,似乎太接近布朗基主义[62]了,也就是说,太接近于这样一种理论:法国注定应该在无产阶级革命中起它在1789—1798年资产阶级革命中所起的那种作用(不仅是首倡者的作用,而且是领导者的作用)。这是同今天的经济和政治的实际情况相矛盾的。法国工业的发展落后于英国,目前也落后于德国,德国从1860年以来进步迅速。法国的工人运动今天已不能同德国的工人运动相比。但是,无论是法国人、德国人或英国人,都不能单独赢得消灭资本主义的光荣。如果法国——可能如此——发出信号,那末,斗争的结局将决定于受社会主义影响最深、理论最深入群众的德国;虽然如此,不管是法国还是德国,都还不能保证最终的胜利,只要英国还留在资产阶级手中。无产阶级的解放只能是国际的事业。如果你们想把它变成只是法国人的事业,那你们就会使它成为做不到的事了。法国单独领导过资产阶级革命,——虽然由于其他各国的糊涂与怯懦,这是不可避免的,——你们知道这导致了什么后果?导致了拿破仑的出现,导致了东侵西夺,导致了神圣同盟的入侵。希望法国在将来也一定要起这样的作用,那就是歪曲国际无产阶级运动;就是象布朗基派那样,使法国成为取笑的对象,因为在你们国界以外,人们对这种奢望是嘲笑的。
  现在看看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如何。你们谈到,
  “法国在自己的不朽的1889年巴黎代表大会[105]上举起了旗帜……”
  要是比利时人说比利时在自己的不朽的1891年布鲁塞尔代表大会[106]上,或者瑞士在自己的不朽的苏黎世代表大会[95]上,你们在巴黎会怎样发笑!因为这些代表大会的活动不是法国的、比利时的或瑞士的,而是国际的。
  然后你们又说:
  法国工人党[58]和德国社会民主党一同反对德意志帝国,和比利时工人党[107]一同反对科堡君主国,和意大利人一同反对萨瓦君主国,等等、等等。
  所有这些本来是无可非议的,要是你们加上了这样的话:而且所有这些政党也和我们一同反对压迫我们、让我们受巴拿马之害、强迫我们接受同俄国沙皇的联盟的资产阶级共和国。归根到底你们的共和国是老威廉[注:威廉一世。——编者注]和俾斯麦造成的。和所有我们的君主国的政府一样,它是资产阶级的;你们不要以为,在巴拿马[3]的第二天你们还能够靠“共和国万岁!”这个口号在全欧洲找到哪怕是一个支持者。共和国的形式——这只是对君主制的单纯否定,而推翻君主制将不过是革命的必然结果;在德国,资产阶级政党如此破产,以致我们可以从君主制直接过渡到社会共和国。今后你们不能再把你们的资产阶级共和国看作别国人民应为之努力的东西来同君主制相对立。你们的共和国也好,我们的君主国也好,同样都是同无产阶级相对立的[注:原稿中删去了:“而如果说到共同的行动和国际的团结,那末这是为了……”。——编者注];如果你们帮助我们反对我们的君主主义资产者,我们就帮助你们反对你们的共和主义资产者。这是一个相互的问题,绝不是慷慨的法国共和主义者解救君主国的不幸臣民。这不符合国际主义的思想,更不符合你们的共和国倒在沙皇脚下这样一个历史情况。不要忘记,如果法国为了沙皇的利益并在沙皇的援助之下同德国打起仗来,正是德国将成为革命的中心。
  而且还有一点非常不好。你们写道:
  “和德国社会民主党一同反对德意志帝国”。
  在资产阶级报刊上这被翻译成:“反对德意志国”。而且所有的人也一定会这样理解。因为法文empire既可解释为《Reich》〔“国”〕,也可解释为《Kaisertum》〔“帝制”〕;德文《Reich》一词则侧重在体现着民族统一的中央政权这一概念;而这种统一是德国社会主义者自身生存的政治条件,他们将誓死为之战斗。我们决不想把德国推回到1866年以前那种四分五裂和软弱无力的状态。要是你们说的是“反对皇帝”或“反对帝制”,那就不会有任何人反对,虽然那位庸碌无能的威廉[注:威廉二世。——编者注]不是一个值得这样重视的人物。敌人是有产阶级——地主和资本家。在德国,人们对这一点很理解,所以我们的工人不理解你们提出要帮助他们战胜柏林的狂人是什么意思。
  因此,我曾请李卜克内西不要谈你们的宣言,只要资产阶级报纸未提到它。但是,如果有人以这种不恰当的提法为依据来攻击我们的人卖国,那就会引起相当不愉快的争吵。
  简言之,加深些互相了解并无害处——国与国之间的平等同个人之间的平等一样是必要的。
  另一方面,你们把共和国本身说成是无产阶级所渴望的东西,把法国说成特等民族,这就使你们避而不谈同俄国的联盟或(更确切些说)臣服于俄国这一不愉快但是推不翻的事实。
  好,我想已经说得够了。我希望你们相信,在你们的重新滋长的爱国主义第一次发作时,你们就已经有些越出了目标。这并不太要紧,我希望它不为人所注意,但是如果再次发生,那将会引起不愉快的争吵。你们发表的文件,虽然是为了用之于法国,但也应该是国外所能接受的。话又说回来,我们可尊敬的德国人也不是任何时候讲的任何话都正确。
  说到德国的选举,遇到的失败倒比获得的成功更使我感到自豪。我们失去了斯图加特,我们得到的票数少一百二十八票(选民总数是三万一千人);我们失去了卢卑克,在这里我们少一百五十四票,选民总数是两万人,如此等等。这一次所有的党派都联合起来反对我们,连南方的民主派也是一样,他们在斯图加特、在曼海姆、在普福尔次海姆、在斯拜尔都把我们丢开了,只在法兰克福投了我们的票。凡是我们取得的,我们——第一次——都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所以,这四十四个席位要比在自由派和民主派帮助之下取得的一百个席位胜过十倍。
  自由主义在德国已彻底破产。除我们党之外,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反对派。威廉将有他的士兵、他的税收和——军队内外的社会主义者,而且人数将越来越多。社会主义者获得的全部票数要过十至十五天才可以知道。倍倍尔认为不会超过二百万票,季节对我们不利,夏天很多工人都分散在乡下,没有列入选民名单。据他估计,我们由此而损失的票数在十万以上。
  在亚眠的公开悔过妙极了!只有法国人才会这样聪明地嘲笑陈腐的法律。[108]
  路易莎向劳拉和您问好。请代我吻劳拉。

  忠实于您的 弗·恩·




  注释:
  [3]巴拿马是巴拿马运河股份公司通过收买法国国家活动家、官员和报刊而制造的一个骗局。巴拿马运河股份公司是根据工程师和实业家斐·累塞普斯的创议、为了开凿经过巴拿马地峡的运河而于1879年在法国成立的。1888年底,这家公司垮台,引起了大批小股东的破产和无数企业的倒闭。后来,到1892年才发现,该公司为了掩盖它的真实财政状况和滥用所筹集的资金,曾广泛采用收买和贿赂手段,法国前内阁总理弗雷西讷、鲁维埃、弗洛凯和其他身居要职的官员都接受过这种贿赂。巴拿马运河公司的案件被资产阶级司法机关悄悄了结了,被判罪的只限于一些次要人物以及公司的领导人累塞普斯。“巴拿马”一词就成了表示大骗局的普通名词。——第5、14、30、42、49、88、103、178、208、262、372页。
  [45]在1893年8月20日和9月3日举行的法国众议院选举中,各派社会主义者共得七十万票,选上了三十名议员;在众议院中和他们取一致立场的还有二十名属于资产阶级左派团体(基本上属于激进派)、称为“独立社会主义者”的议员。所以,社会主义党团共计五十人(见本卷第182页)。——第33、73、86、104、111、116、119、182、260页。
  [58]法国工人党是根据1879年马赛工人代表大会的决议,由马克思的拥护者茹·盖得及其支持者建立的;代表大会批准了党的章程。1880年茹·盖得和保·拉法格制订了工人党的纲领,纲领的理论部分是由马克思起草的。1880年在哈佛尔代表大会上通过了这个纲领,并且正式成立了法国工人党。——第41、84、87页。
  [62]布朗基派是奥·布朗基的追随者的组织,1881年7月由爱德华·瓦扬建立,取名“中央革命委员会”。——第42、73、86、91、113、116、130、142、182、245、260、296页。
  [86]在1893年6月举行的帝国国会选举中,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取得了巨大胜利:他们获得一百七十八万六千七百三十八张选票,四十四名社会民主党人当选议员。——第72、77、83、86页。
  [95]第三次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于1893年8月6—12日在苏黎世举行。出席大会的有十八个国家的四百一十一名代表,英国代表团的人数比过去两次代表大会都要多得多,这证明旧工联领导人阻挠英国工人参加国际社会主义运动的企图遭到了惨败。在代表大会筹备期间以及在代表大会上,马克思主义者都得同无政府主义者作激烈的斗争。无政府主义者参加代表大会的人数很多,他们不顾早先通过的关于只允许承认政治斗争必要性的组织参加代表大会的决议,强迫代表大会一开始就辩论怎样理解“政治活动”的问题;他们企图迫使代表大会接受他们把政治活动看做恐怖行动的理解。根据倍倍尔的建议,代表大会对早先已经通过的关于这个问题的决议作了专门的补充,根据这一补充,所谓政治活动,就是工人政党利用政治权利和立法机关来为无产阶级的利益服务,来夺取政权。这个补充通过后,无政府主义者不得不退出代表大会。
  代表大会主要讨论了同工人运动的策略有关的问题:关于庆祝五一节,关于社会民主党人的政治策略,关于社会民主党人在爆发战争时的立场。
  在讨论关于庆祝五一节的问题时,代表们批评了德国社会民主党代表坚持要把庆祝活动改在5月的第一个星期日的立场。代表大会认为布鲁塞尔代表大会关于这个问题的决议是正确的。关于第二个问题,通过了一项决议,认为议会斗争形式和非议会斗争形式必须结合起来。但是,过分地强调争取改良的重要性这一点证明了:对议会活动的作用的估计是过高了,改良主义情绪在第二国际的各个党内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长。
  关于社会民主党对战争的态度问题在代表大会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这个问题的报告人是格·瓦·普列汉诺夫。代表大会否决了纽文胡斯关于在战争爆发时举行总罢工的无政府主义提案,并且确认布鲁塞尔代表大会(见注106)关于这个问题的决议的基本原则,但做了一点补充:号召工人为争取裁军而进行斗争,责成社会主义者议员在议会中投票反对军事拨款。——第78、87、110、111、194、277、281、382页。
  [102]1893年春,法国各个保皇派集团在无政府主义者的支持下,对社会主义者掀起了一个诽谤运动,把社会主义者所遵循的国际主义原则称为反爱国主义。盖得和拉法格就此事于6月17日和18日在法国北部一些城市里组织了群众大会,会上宣读了告法国劳动者书。声明以法国工人党全国理事会的名义发表于1893年6月17日《社会主义者报》第144号。全文如下:
  告法国劳动者
  同志们:
  在对工人党取得胜利进展恨得要命但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们的阶级敌人使用了他们手中剩下的唯一武器——诽谤。正如他们过去妄图歪曲我们的社会主义一样,他们现在又在歪曲我们的国际主义。虽然这些人说我们不要祖国,但是整整一个世纪以来,正是他们的所做所为使祖国的领土遭到侵略和分割;他们的阶级把祖国奉送给世界主义金融家匪帮去掠夺;他们的阶级榨取祖国,在里卡马里和富尔米不断制造流血惨剧;这些人,我们不仅过去就不允许他们把集体决定问题同无政府主义这个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丑恶表现相混淆,而且现在也决不允许他们把我们的光荣口号“国际万岁!”解释成“打倒法兰西!”这样的无稽之谈。
  不,国际主义决不意味着取消祖国,决不意味着牺牲祖国。当国家形成的时候,国家就是通向我们正在朝着人类团结道路上前进的第一个同时也是必经的阶段,而由全部当代文明所产生的国际主义则是这条道路上的一个新的阶段,而且是不可避免的阶段。法兰西国家也是这样,它使各省摆脱了不合时宜的对立状态以达到各省的联合,所以法兰西国家的形成不是与各省相对立的,而是符合于它们的利益,促进它们的自由和繁荣的;人类的国家也是这样,它要求生产、交换和科学方面的社会化组织,所以人类国家的形成不是并且也不可能是有害于现存各国人民的,而只能是有利于各国人民的,有利于各国人民取得最高度的发展的。
  走上了导致人类全面繁荣的国际主义道路的人,并不是就不再是爱国主义者了,正象上一世纪末法国人既是法兰西人,同时仍然是普罗凡斯人、勃艮第人、佛来米人或布列塔尼人一样。
  恰恰相反,国际主义者能够宣称自己为唯一的爱国主义者,因为唯有他们清楚地了解应该怎样改善条件,才能够保证而且一定保证祖国以及所有从敌对变为团结的各国的前途和强大。
  人们在高呼“国际万岁!”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在高呼:“劳动的法兰西万岁!法国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万岁!法国无产阶级只有支援所有各国无产阶级的解放才能解放自己!”
  法国社会主义者是爱国主义者,还可以从另一角度,根据另一个理由来论证:因为法国过去是而且现在已经注定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因此,我们要而且不能不要一个强大的法国,这个法国应既能保护共和国不受联合起来的君主制国家的侵犯,也能保护它即将到来的工人自己的1789年免遭资本主义欧洲的联盟——至少是可能的联盟——的破坏。
  正是法国的巴贝夫、傅立叶和圣西门的著作开始了社会主义思想的酝酿,这些社会主义思想后来由马克思和恩格斯给以科学的完成。
  正是法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必然先行即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成了阶级斗争的大战场,它为了劳动解放的事业,于1832年在里昂、1848年和1871年在巴黎都曾贡献出无数的英雄起义者。
  正是法国,尽管它的儿女被凡尔赛军大批屠杀,它在自己的不朽的1889年巴黎代表大会上举起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的国际旗帜,并首创了五一节的庆祝活动;它第一个在用选票夺来的市政厅上,升起了以夺取政权为目标的无产阶级的红旗。
  因为它的革命的过去将保证社会主义的未来,所以当二十三年以前它处于危急之中的时候,意大利、西班牙以及其他国家的国际主义者在三色旗下赶来保卫它;同时,新生的德国社会民主党,置自身的自由于不顾,尽一切力量来阻止对法国进行无理的和罪恶的分割。
  而正因为我们是爱国主义者,我们才不要战争,千百万人连同用以武装他们的杀人武器一投入战场,不管战争胜败如何,它只会造成空前的灾难。
  我们不要战争,战争不论其结局如何,对于民穷财尽的西方说来只是一场以俄国沙皇为代表的亚洲式的残忍游戏。
  我们要和平,要无条件的和平,因为和平有利于我们,不利于行将被消灭的资本家和政府的统治。资本家和政府之所以能苟延残喘,继续作恶,完全是依靠各国人的分裂和互相残杀。
  我们要和平,因为它使资产阶级制度注定要灭亡。
  现在,我们已经证明,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不仅不互相排斥,而且是人类之爱的两个相辅相成的形式,所以我们面对着我们的诽谤者再次大声宣布:
  对,法国工人党就是和德国社会民主党一同反对德意志帝国。
  对,法国工人党就是和比利时工人党一同反对资产阶级的科堡君主国。
  对,法国工人党就是和意大利的劳动者和社会主义者一同反对萨瓦君主国。
  对,法国工人党就是和海峡彼岸年青的而且已经相当强大的工人政党,一同反对英国寡头政治的、资本主义的宪政。
  对,我们就是并且定要和整个地球的无产阶级一同反对一切地方的统治者、有产阶级。
  而且我们相信,我们法国的同志们、在厂房和田地里劳动的人民,一定会拥护党的全国理事会的双重的、实质上是同一的口号:
  国际万岁!
  法兰西万岁!
  全国理事会:
  若·克雷潘、西·德雷尔、费鲁耳(议员)、
  茹尔·盖得、保尔·拉法格(议员)、
  普雷沃、凯内尔
  ——第84、85页。
  [105]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于1889年7月14—20日在巴黎举行,这次大会实际上是第二国际的成立大会。在大会举行之前,马克思主义者在恩格斯的直接领导下,同法国的机会主义者(可能派,见注46)以及他们在英国社会民主联盟(见注6)中的追随者进行了顽强的斗争。机会主义者企图把代表大会的准备工作抓在自己手里,其目的是夺取代表大会的领导地位,从而阻止在马克思主义基础上建立各个社会主义组织和工人组织的新的国际联合。但是,代表大会是在马克思主义政党占优势的情况下召开的。大会在1889年7月14日,即攻克巴士底狱一百周年那天开幕了。出席大会的有来自欧洲和美洲二十个国家的三百九十三名代表。可能派的企图遭到了失败,为了同马克思主义的代表大会相对抗,他们也在1889年7月14日在巴黎举行了一个代表大会。只有少数外国代表出席了可能派的代表大会,而且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的代表资格都是假造的。
  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听取了各社会主义政党的代表关于他们本国工人运动的报告,制定了国际劳工保护法的原则,接受了通过立法手续制定八小时工作日的要求,指出了实现工人的各项要求的途径。代表大会强调指出,必须建立无产阶级的政治组织,必须为实现工人的政治要求而斗争;主张废除常备军并代之以人民的普遍武装。代表大会最重要的决议是规定5月1日为国际无产阶级的节日。代表大会对所讨论的一切问题,都通过了基本上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决议,打击了试图把自己观点强加于大会的无政府主义者。——第87、277、479页。
  [106]第二次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于1891年8月16—22日在布鲁塞尔举行。在代表大会举行以前,在马克思派和再次企图攫取代表大会筹备工作的机会主义分子之间发生了尖锐的斗争。由于领导马克思派进行斗争的恩格斯的卓有成效的活动,可能派这一次也未能分裂工人的国际联合。出席布鲁塞尔代表大会的有来自欧洲许多国家和美国的三百三十七名代表。就其组成来看,这基本上是一次马克思派的代表大会。在讨论代表资格审查结果时,大会以多数票通过了一项决定,不许来到代表大会的无政府主义者参加代表大会的工作。英国工联的代表出席了代表大会,恩格斯认为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代表大会的议程有关于劳工保护法、关于罢工和抵制、关于军国主义、关于庆祝五一节等问题。
  在代表大会通过的各项决议中,恩格斯在他的一封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281页)里对关于劳工保护法的决议(他引用的句子是取自这个决议的引言部分和结尾部分)以及关于罢工和抵制的决议做了评价。在前一项决议中,号召全世界工人把自己的力量联合起来反对资本家的统治,在工人有政治权利的地方,应当利用这些权利,使自己摆脱雇佣奴隶的地位。在关于罢工和抵制的决议中,代表大会建议工人采用这些斗争手段。这一决议特别强调了工会组织对工人的绝对必要性。
  代表大会的中心问题是关于工人阶级对军国主义的态度问题。在李卜克内西和瓦扬就这个问题所做的报告以及李卜克内西提出的决议案中,包含了这样一些论点:军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产物,只有建立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彻底铲除军国主义和导致各国人民之间的和平,真正主张和平的政党是社会主义者的党。但是,决议案中没有明确规定反对战争威胁的具体任务和斗争手段。决议案以这样一个相当含糊的号召结束,即号召各国工人坚决反对战争准备和军事同盟,通过使无产阶级国际组织完善化的办法来加速社会主义的胜利。
  荷兰代表、第二国际中半无政府主义者的头子多·纽文胡斯反对李卜克内西的决议案。他提出了另一个决议案,根据这个决议案,每当发生战争的时候,各国社会主义者都应当号召本国人民起来举行总罢工。纽文胡斯的无政府主义空谈没有得到代表大会的支持。绝大多数代表投票赞成李卜克内西提出的决议案。
  布鲁塞尔代表大会的决议对国际工人运动具有重大意义。恩格斯对代表大会做了评价,认为“马克思派不论是在原则问题上,还是在策略问题上,都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8卷第144页)。——第87、277、382页。
  [107]比利时工人党是1885年4月5日在布鲁塞尔成立的,它的前身是1879年由佛来米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布拉班特社会党合并而成的比利时社会党。加入比利时工人党的还有其他一些工人组织:职工会组织和合作社组织等等。该党为争取满足工人阶级的经济要求、为争取普选权而进行了斗争,领导了无产阶级的罢工斗争。
  比利时工人党于1894年3月通过了原则宣言,在这个纲领性的文件中包含有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论点,同时还带有某些蒲鲁东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理论的影响。——第87页。
  [108]法国社会主义者沙·韦雷克,被当局根据百年来已不用的刑法典第二百二十六条判处徒刑和公开悔过。韦雷克被控的罪名是对检察长讲了这样的话:“应该把维维安尼先生的辩护词贴在检察长的脊背上。”在亚眠市社会主义者小组的同意之下,他给检察长写了一封信,在信的结尾中说:“我承认自己有罪,并按照第二百二十六条的要求用书面声明我的罪行是,曾在一瞬间把司法官员的脊背和一个机关的后墙——我们几个礼拜以后将有幸在这个机关张贴社会主义的胜利纲领——混淆起来。”——第9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