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九卷

173.

致保尔·拉法格



勒-佩勒
1894年11月22日于伦敦

亲爱的拉法格:
  我找到了您登在《社会民主党人》上的报告[260]。这非常及时,因为这使我把一些事归咎于有点粗心大意的编辑部,而且得出结论:虽然我不曾同意南特代表大会[252]决议中所说的,我想我是同意决议想要说的。我曾尽可能采取友好态度。但是这个决议在德国被滥用以后,再保持沉默就不好了。
  的确,你们让机会主义牵着走得太远了。在南特,你们为了一时的成就准备牺牲党的未来。及时止步还是时候;如果我的文章[264]对此有所帮助,我将十分高兴。在德国,福尔马尔提议把你们对法国小农允诺的利益给予拥有十至三十公顷土地的巴伐利亚大 农[261],倍倍尔已经应战,问题将得到认真讨论,在未解决以前,是不会从议事日程上消失的。您大概已在《前进报》上看到倍倍尔在柏林第二选区的演说[266]。他以充分的根据诉说党正在资产阶级化。这是一切极端党派刚刚成为“可能的”政党时的不幸。但是,如果我们的党不背叛自己,我们就不能在这方面逾越特定的界限,而我认为,在法国(同德国一样),我们已到达这个界限。好在及时止步还是时候。
  有一段时间,我在《前进报》上看不到您的通讯,我以为发生了什么误会,上星期三我高兴地收到了载有“高卢人”文章[269]的那一号报。同编辑部打交道中如有什么困难,请告,也许我可以对你们有所帮助。
  如果俄国政府为了抬高他们的有价证券的行市而挥霍货币,那末这肯定是又要借款的预兆;只有法国人可能接受这点,但愿他们不这样。但是俄国人既然需要黄金,他们就会全力以赴把它弄到!
  洛里亚读了我的序言[注:《资本论》第三卷序言。——编者注]会更高兴。在那里对他作了恰如其分的评论,丝毫没有对“意大利的第一流经济学家”的敬意。
  小威廉[注:威廉二世。——编者注]的行为妙不可言。他一心想消除“颠覆倾向”,并且从颠覆他自己的政府开始。[270]大臣们象小锡兵一样一个个倒了。[271]可怜的年青人只有沉默不语,静待机会八个多月。但是他现在再也按捺不住,发作起来了——你们看!在我们争得四分之一比利时的时刻[258],在奥地利的选举改革快要把我们的人引进议会的时刻,在俄国对未来完全失去信心的时刻,年青人却一心想超过克里斯比[248]和卡季米尔-佩里埃!这种做法在德国会产生什么影响,您可以从下述事实中看到:在法兰克福代表大会[253]上,代表们(至少他们中间有不少人)表示希望颁布新的镇压法令,认为这是进一步推动党前进的最好办法。
  奥地利的情况很有趣。皇帝[注: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编者注]自从儿子[注:鲁道夫。——编者注]去世以后,就担心他的王朝不久的将来会崩溃。他预定的继承人[注:弗兰茨·斐迪南。——编者注]是个毫无威望的妄自尊大的傻瓜。匈牙利人不能容忍他,他们要求先实行单纯的内部联合,然后彻底分离,完全独立。弗兰茨-约瑟夫为了预先束缚住继承人的手脚,决定加强议会,使它成为更真实的代表机关。这就是他同他的朋友塔菲达成相当广泛的选举改革[138]协议的原因。但是议会——特权人物的集会,真正的1789年的国会(按大地产、商业、城市、乡村划分等级选举出来的)——拒绝接受,塔菲辞了职。于是,作为真正的立宪君主的皇帝就从多数派(自由派、波兰人等等所有极端反动分子的联盟)中委任了大臣[注:文迪施格雷茨。——编者注]。但是他要他们答应,为了报答,他们应在一年之内提出他们自己的选举改革方案。一年的时间在各种无结果的尝试中过去了。于是,皇帝要他们履行诺言,——这就是维也纳最近三周来一味谈论选举改革的原因。但是联盟的参加者没有能力做出任何事来;第一个积极的建议就引起了他们之间的冲突。因此,大概不久塔菲就会代替他们,并重新提出他的法案,如果遭到议会否决,他就解散议会,并进行御赐改革,这是宪法允许的。这样一来便形成“同人”弗兰茨-约瑟夫从一边推动,维克多·阿德勒从另一边推动。但是这是多么大的历史讽刺:1848年12月专门为扼杀革命而立的皇帝,四十六年以后却负起重新点燃革命的使命!
  请代我吻劳拉。

  忠实于您的 弗·恩·


  路易莎和孩子都好,她和弗赖贝格尔向你们问好。



  注释:
  [138]九十年代初期,奥地利国内开展了争取选举改革的广泛运动。1893年7月9日,社会民主党人在维也纳和全国其他城市组织了大规模的工人示威和群众集会,要求普选权。在群众的压力下,首相爱·塔菲于1893年10月10日向帝国议会提出了奥地利的选举改革草案。草案虽然扩大了选民范围,但仍规定保留等级选举制度以及大地主和资产阶级的特权。反动政党反对这一法律草案,塔菲内阁被迫在1893年10月辞职。改革在1896年才实行。——第132、138、145、153、159、163、174、207、259、309页。
  [248]指1894年7月14日意大利议会通过的关于维护社会治安的非常措施的法令。这个法令是作为似乎只反对无政府主义者的措施而颁布的,但反动的克里斯比政府利用它来反对工人运动和社会党人日益增长的影响。根据这一法令,意大利劳动社会党被禁止活动,工人组织被解散,工人报纸和杂志禁止出版;进行了大规模的逮捕、搜查和审讯。但是,意大利社会党人不顾残酷的镇压,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斗争,他们于1895年1月在帕尔马秘密举行了意大利劳动社会党第三次代表大会。——第276、289、309页。
  [252]法国工人党第十二次代表大会于1894年9月14—16日在南特举行,这次代表大会是在国内农民运动高涨、反动势力进攻和法国社会主义运动内部意见分歧尖锐化的情况下举行的。代表大会指出了法国劳动者反对旨在迫害社会主义者的1893—1894年的所谓“惩恶法”(见注234)的斗争正在加强,并同由于自己的恐怖行动而给这些法令的通过造成借口的无政府主义者划清了界限。代表大会最重要的决定是通过了党的土地纲领的结论部分,并在其中列入了一系列具体要求;列入其中的论点有一些是同马克思主义在农民问题上的立场相违背的。恩格斯对南特土地纲领的批判,见《法德农民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563—587页)。——第282、286、299、307、330、332页。
  [253]德国社会民主党代表大会于1894年10月21—27日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举行。在代表大会上,关于主要议程——土地问题——的补充报告人是巴伐利亚社会民主党人领袖福尔马尔,他要求把不仅反映劳动农民的利益,而且也反映农村富裕阶层、农村资产阶级的利益的条目列入正在拟定的土地纲领中去。福尔马尔虽然也遭到许多代表的反对,但整个说来,他的机会主义立场在代表大会上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击。代表大会选出了一个专门委员会来制定土地纲领草案,作为对党纲的补充。除土地问题外,代表大会听取了党的执行委员会和国会党团的报告,研究了关于托拉斯和其他大资本主义联合公司的作用、关于庆祝1895年五一节等问题。
  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兰克福代表大会的报告的结尾部分载于1894年10月31日《前进报》第254号。——第282、293、299、309、313、318、347页。
  [258]1894年10月14日和21日,比利时根据1893年4月18日通过的新的选举法(见注142)进行了选举。选举结果,比利时工人党在众议院中的席位第一次占了三十个左右。
  恩格斯把比利时这次选举的结果称作第二次胜利,认为第一次胜利是1893年4月争取普选权的斗争。——第289、296、309页。
  [260]指保尔?拉法格的报告《农民的财产和经济的发展》(《La propriété paysanne et l’évolution économique》);报告是以法国工人党全国理事会的名义向南特代表大会(见注252)提出的。拉法格的报告还发表在1894年10月18日《社会民主党人》第38号附刊上。——第295、306、307页。
  [261]指福尔马尔1894年10月25日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代表大会上的发言。关于这篇发言的报道,发表在1894年10月26日《前进报》第250号附刊(1)上。——第295、308页。
  [264]恩格斯《法德农民问题》载于《新时代》杂志,是马克思主义在土地问题方面的最重要文献(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563—587页)。恩格斯在这部著作中批判了福尔马尔的机会主义观点,批判了在马赛代表大会(1892年9月)上通过的并在南特代表大会(1894年9月)上作了补充的法国社会主义者的土地纲领中背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地方。——第300、305、306、308、325、330页。
  [266]1894年11月14日,倍倍尔在柏林第二选区党的会议上,批评了福尔马尔以及其他巴伐利亚社会民主党人在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兰克福代表大会(见注253)上所采取的机会主义立场;他还批评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土地问题的决议是模棱两可的。倍倍尔的发言刊登在1894年11月16日《前进报》第268号上,还转载在1894年12月1日《社会评论》第23期上。——第306、308、313、320、325、345页。
  [269]署名“同卢人”(保尔·拉法格的笔名)的通讯载于1894年11月6日《前进报》第259号,标题是《法国的农业信贷》(《Der landwirtschaftliche Kredit in Frankreich》)。——第308页。
  [270]1894年12月6日政府向帝国国会提出“关于修改和补充刑法典、军事法典和出版法”法律草案(即所谓“防止政变法草案”)。按照这个法案,对现行法令增加了一些补充条文,规定对“蓄意用暴力推翻现行国家秩序者”、“唆使一个阶级用暴力行动反对另一个阶级从而破坏公共秩序者”、“唆使士兵不服从上级命令者”等等,采取严厉措施。1895年5月,该法律草案被帝国国会否决了。——第309、339、347、349、366、369、378、381、389、396、403、418、423、426、430、436、446、448、450页。
  [271]1894年10月30日,威廉二世命令首相卡普里维辞职。——第3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