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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号公报。——战况报道



  今天我们收到一份新的奥地利公报。但是,在我们对它详加研究之前,想先回过头来讲两句卡波尔瑙附近的战斗[174],并报道一些引自奥格斯堡亲梅特涅的报纸[注:《总汇报》。——编者注]的评论,这些评论出自这家报纸之口肯定是极其“引人注意的”。这家通常充满黑黄色[101]狂热的报纸以抱怨的口吻说了下面这些话:
  “遗憾的是,这份为此而发表的战报〈见下面〉,象大部分来自匈牙利战场的这类战报一样,仍然没有提到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况:不知道交战双方投入战斗的兵力的数量,不知道敌人事先的机动,不知道敌军由哪些部队组成,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的名字,甚至也不知道他们总司令的名字。而这份报告却包含着一些不大重要的细节。”
  它继续说:“同样值得注意的是,这份关于卡波尔瑙战役的公报也谈到敌人数量上占优势,虽然在那里作战的是文迪施格雷茨和施利克联合部队。在匈牙利,归这位元帅指挥的大概不少于十至十二万人。这些军队自然是遍布全国的,而文迪施格雷茨不得不设法动用各个军把敌人围困在一个长弧形的包围圈内。但是,马扎尔人也不能用他们的联合兵力从一个中心点出发作战;科莫恩、彼得瓦尔登、塞格丁等地还在固守,巴纳特、特兰西瓦尼亚和蒂萨河畔仍在战斗。我们曾在维也纳、阿格拉姆和泰梅什堡等地的报刊中寻找当地自己提出的这一问题的解释,但毫无所获。”
  在奥格斯堡军法《总汇报》表示了这些疑问之后,我们作任何评论都是多余的了。现在回到第27号军事公报上来:
  “26日和27日,在元帅文迪施格雷茨公爵殿下指挥下挺进的主力军纵队先头部队出击叛军,并把他们从位于卡波尔瑙和卡尔之间靠近陶尔瑙河的阵地击退。向韦尔派莱特和埃尔劳推进的施利克中将的纵队,迂回到敌人的侧翼,并以这一成功的机动威胁了敌人向密什科尔茨和托考伊后撤的退路。28日,元帅在全线向前挺进。在敌人刚刚离开并朝迈泽克韦什德方向撤退后,他当天就把自己的大本营迁往马克拉尔。——普鲁士卡尔亲王胸甲骑兵团[105]在迅速追击匆忙后撤的敌军时,在迈泽克韦什德附近同集中在这里的敌人的后卫部队遭遇,于是发生了顽强的骑兵战,这场战斗得到随后到来的维斯旅和蒙特努奥沃旅的支援。在这首次战斗中,少校霍尔施坦亲王和两名军官负伤。3月1日元帅沿全线,即沿着从迈泽克韦什德向前伸展穿过伊什特万直至蒂萨河边的整个平原,展开大规模的侦察活动,但是,由于大雾和下雪,侦察活动并没有取得应有的结果。——同时,施利克中将的军一直在敌军右翼作机动,从而迫使敌人当天撤出迈泽克韦什德,取道塞迈赖和埃格尔福尔莫什向波罗斯洛后退。施利克中将的军的代姆旅占领了迈泽克韦什德。——将近中午时,雾略有消散,正在侦察的前卫部队报告说,敌人正向蒂萨河方向蒂萨菲赖德附近的渡河点进发。敌人的后卫部队到达塞迈赖,元帅立刻派了三个旅到敌人撤退线上去。——在埃格尔福尔莫什敌人企图再次进行抵抗,但被击退。晚上,我们获胜的部队占领了这个地方。同时,元帅从拜谢纽把蔡斯贝格少将指挥的第一军的一个旅派往通向波罗斯洛的路上。2日晨,即马克拉尔大本营发出最后一批报道的日期,全军向蒂萨河推进。”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马扎尔人又退到了蒂萨河对岸。我们已经说过一百遍:如果他们没有取胜的充分把握就在蒂萨河右岸进行一次决战,那从他们方面说就是不负责任的轻举妄动。象奥格斯堡《总汇报》上述报道所指出那样,奥地利人的优势仍然十分强大。奥地利人可以集中他们的主力,而马扎尔人必须把一支强大的后备军,也就是他们新组成的部队的相当大的一部分留在德布勒森附近,留在蒂萨河对岸。他们向奥地利人表明,奥地利人要对付的既不是“懦夫”也不是纠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而且他们做得很对,一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撤过蒂萨河。
  文迪施格雷茨先生现在对匈牙利军队有多么尊重,从他所有作战行动中可以看出。28日,他占领了马克拉尔,也就是只向前推进了一个小时的路程。1日,他到达迈泽克韦什德附近,也就是说又前进了一德里。在那里,他不是发动一次全面的进攻,而是仅仅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侦察”!!可以看到,文迪施格雷茨在卡波尔瑙附近取得巨大胜利之后,追击马扎尔人非常得力,得力到了二三德里以外就已经丢失了马扎尔人踪影的程度,于是只好进行侦察,以便探明,他们在什么地方!
  这时,施利克“仍在敌人的右翼”进行机动,因此而取得了巨大的成果:“敌人”恰恰撤往即使没有这一出色的机动也会撤往的地方,即渡过蒂萨河朝蒂萨菲赖德去的主要渡河点。总之,施利克在他的那种从地图上来看确实是极为奇特的侧翼机动中,正如文迪施格雷茨在前线一样,对正在撤退的马扎尔军队显然也表示了同样的尊重。够了,2日,英勇的文迪施格雷茨的大本营仍在马克拉尔,即恰好离文迪施格雷茨在2月26日晨,也就是他取得两天战斗伟大胜利前六天,所占领的地方一德里之遥!
  2日,全军从这里“向蒂萨河挺进”。大家知道,这是帝国军队第三次“向蒂萨河挺进”了。看来他们这次得到的成果仍会同以前一样,即停留在蒂萨河畔,并只能向对岸的无法达到的德布勒森荒原投以渴望的目光。
  从北面我们了解到:
  “拉姆贝格中将的师已命令它的前卫部队从卡绍沿大道向前推进。这条大道在希道什奈迈蒂分叉,向左往托考伊,向右往密什科尔茨。”
  明确地说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师把它的前卫部队整整推进了四德里,况且他们所经过的是一条没有敌人大部队,而最多只有敌人游击队、科苏特骠骑兵出没的道路。这就是靠出众的英勇所取得的巨大进展!
  此外,公报叙述了在科莫恩城下的几次战斗[119]。这些战斗与其说表明了奥地利人的进展,倒不如说表明了科莫恩守备部队的英勇。曾记得,《科伦日报》在1月已让科莫恩至少竖了十次白旗。据说已经进行的所谓科莫恩的“第一次炮击”,现在已表明,不是奥地利人把炸弹扔到科莫恩,而相反,是科莫恩人用榴弹射击了奥地利人。公报说:
  “在多瑙河右岸科莫恩附近,叛军同莱德勒尔旅的部队已发生过几次战斗,——因此,早在2月17日,科莫恩的守备部队就用九个连、两门火炮和半个骠骑兵连出击,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从桥头堡向克芬许勒步兵[105]的一个分队的左翼猛扑,这个分队在克耳纳少校指挥下固守老瑟尼。克耳纳少校袭击了叛军,并把他们击退,打死他们十七人。——2月24日,守备部队用两个步兵营、半个骠骑兵连和三门加农炮试图进行一次类似的出击。敌军猛烈炮击克耳纳少校的阵地,而后者以第二克芬许勒营、半个菲凯尔蒙特龙骑兵连[105]和半个十二磅炮兵连守住了老瑟尼。四十发炮弹命中该地,五处起火,许多房屋被火焚毁。由于克耳纳少校采取了适当措施,并由于其部队具有果敢精神,大火被扑灭。该团的施穆茨上尉指挥的营携带两门加农炮被派往敌人的右翼。在该营积极的配合下开始进攻后,叛军伤亡了五十人,并被这个勇敢的营赶回到该要塞的火炮射程之内。这样就胜利地击退了这次攻势。——现在,在那里的西姆尼奇中将率领的师已到达多瑙河左岸。属于该师的魏格尔旅驻扎在瓦赫河左岸。几天前已到大陶尼的索萨伊旅占领了谷物岛。在格纽,正忙于架设舟桥,为围城部队建立多瑙河两岸之间的联系。由于攻城炮队辎重从莱奥波德城到达科莫恩附近,所以,最近几天内就要开始轰击该要塞。”
  最后,我们获悉下列在一份帝国皇家军事公报中发表的使我们感到惊奇的材料:
  “3月3日来自克拉科夫的官方消息说,六百名哥萨克进驻自己一侧的俄国边界地区,即从米哈洛维采到维斯瓦河畔,再从那里到皮利察河。据其他消息说,克拉科夫受到炮轰,甚至已被俄国人占领。虽然有许多密使和军火贩子竭力扰乱治安,但这里仍然十分平静。莱盖迪奇中将已作好充分准备,以应付任何意外。”
  可见,克拉科夫现在也成了战场的一部分。如果帝国皇家官方公报自己宣布了这件事,那就迫使人们由此得出特殊的结论!
  官方消息就谈到这里。下面我们摘引一些非官方消息:
  卡尔洛维茨《进步报》来自巴纳特的报道说:
  “苏博蒂察〈泰莉莎奥佩尔〉被塞尔维亚人攻克。战斗非常激烈。队伍由泰奥多罗维奇军的几个分队和克尼查宁指挥的塞尔维亚辅助军的一部分组成。塞尔维亚人损失了一百四十四人,马扎尔人的死亡数字还不清楚。马扎尔人在这里遭到严重的失败。”
  从特兰西瓦尼亚只收到马尔科夫斯基一份关于比斯特里察附近一次独特的作战行动的报道。因为我们以前已经对它加以研究[注:见本卷第187页。——编者注],所以,今天就无需赘述。唯一使人感兴趣的是奥格斯堡《总汇报》关于德国人对俄国人的进驻感到惊奇的如下朴素的箴言:
  “虽然奥地利军队确实希望不靠外国的援助进行这次战斗,但奥地利军队和俄国军队却是老战友,曾无数次在德国的战场上联合作战。看来,那些极其夸张地谈论俄国援助的人,似乎完全想忘却这一事实!?”
  最后,我们登载了门的内哥罗的主教在向塞尔维亚首领克尼查宁送勋章时写给他的信,以娱我们的读者:
  “尊贵的斯蒂凡·克尼查宁先生:
  啊!真是民族的骄子!杜善和卡拉—格奥尔基的荣誉,你完全当之无愧。我本人以及一切真正的塞尔维亚人,对你深表感谢。你富有高贵精神,为你的国家牺牲自己,赶来援助你在苦难中的同胞。因此,我将永远爱戴你和敬佩你。出于对你不懈努力的感激,谨送上不朽的奥比利奇的像。在托马斯谢夫采的胜利者和潘切沃的拯救者[186]的胸前才配佩带它。因此,英勇祖先的英勇的年轻子孙,请你以信中向你致兄弟般问候时所表达的那种真诚和喜悦接受它吧。1849年1月28日(2月9日)于采蒂涅。门的内哥罗主教彼·彼得罗维奇·涅哥什亲笔。”
  此外,科苏特使奥地利人陷入怎样的破产窘境[176],从下列“布告”可以看出:
  “当匈牙利纸币必须在奥地利停止流通并被没收的消息在公众中传开以后,我们为了让大家安心就此宣布:匈牙利纸币停止流通或被没收一事不适用于匈牙利的私人流通。1849年3月2日于欧芬。帝国皇家军队总司令部。”[187]
  总之:文迪施格雷茨最远只到了蒂萨河畔;塞尔维亚人在毛罗什河畔,马尔科夫斯基在比斯特里察附近。——他们所有的人都仍在他们四个星期以前所在的地方。这就是《科伦日报》昨天所说的,匈牙利战争所进入的“第二阶段”。


弗·恩格斯写于1849年3月9日
载于1849年3月10日《新莱茵报》第242号
原文是德文



  注释:
  [101]黑色和黄色是奥地利帝国国旗的颜色。——第108、117、194、209、219、254、305、307、368、371、375、404、408、429、432、450页。
  [105]1868年以前,奥地利军队中的团和其他独立战斗单位,都根据其长官的名字命名或直接使用该部队的“支配者”(Inhaber)的名字。这一习惯早在雇佣军时代就形成了,那时团长必须自己出钱作团队的经费,从而取得任命该团军官和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该团的权利。随着军队经费越来越多地转归国家负担,军队的长官也变成了纯粹名义上的荣誉职位而实际上已没有任何权力。除了团和营的长官外,出现了指挥官。当某一战斗单位的长官是一个实权人物,而且往往是外国人后裔时,就可能委任一个第二长官,他的名字也作为该支队的队名。
  此处指的是第五十八加里西亚步兵团,其长官是斯蒂凡大公。——第111、127、163、190、202、210、212、220、259、265、329、353、383、423、425、433页。
  [119]科莫恩要塞(科马罗姆)位于匈牙利西北部,1848年底到1849年初奥地利军队发动进攻时,它仍然留在奥军后方的匈牙利人手中。后来该要塞经受了奥地利军队的围攻,并在匈牙利武装力量的作战行动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第117、212、252、254、263、298、303、306、314、319、326、329、331、337、365、370、383、391、398、409页。
  [174]1849年2月26—27日,奥地利军队和匈牙利军队在卡波尔瑙附近进行了一次为时两天的战斗。虽然没有一方取得决定性胜利,但匈牙利军队总司令邓宾斯基将军命令匈牙利军队撤过蒂萨河。
  帝国军队似乎在卡波尔瑙附近取胜的消息加速了1849年3月4日奥里缪茨公告的颁发,在公告中奥皇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取消了匈牙利的独立。并见注140。——第191、205、209、219、242、269、284、296、313、326、330、366页。
  [176]匈牙利革命政府发行纸币,以此作为对哈布斯堡君主国进行斗争的有力武器。1848年5月24日,佩斯商业银行受匈牙利政府委托,发行了第一批一古尔登和二古尔登(或一佛罗伦和二佛罗伦)的纸币,以当时由革命政府掌握的贵金属储备为保证。随后,又发行了以全国财产为保证的五、十、一百古尔登的纸币。奥地利的财政状况不稳定和奥地利纸币古尔登的比价不断下跌,使帝国军队司令部甚至在占领佩斯后也不能宣布所有匈牙利纸币为非法。这样做意味着使国家经济陷于瘫痪,因此,禁止匈牙利纸币的流通只能分阶段进行。很久以来之所以没有禁止一佛罗伦和二佛罗伦纸币,是因为作为它们的保证的贵金属储备由于叛变行为而落入奥地利人手中。此外,发行这种纸币还经过匈牙利的帝国总督即督军的批准。趁此机会,科苏特在德布勒森继续发行同样价值的纸币。而后,由于国内需要大量小额货币,科苏特开始发行十五和三十克劳泽纸币。并见注187。——第192、214、217、334、357、375页。
  [186]1848年10月,塞尔维亚军队在佩尔勒兹附近大败之后,克尼查宁军队占领了托马斯谢夫采,从而掩护了潘切沃,这里有重要的战略据点,驻扎着塞尔维亚的武装力量。——第214页。
  [187]1849年2月23日文迪施格雷茨宣布德森政府的十五克劳泽和三十克劳泽纸币为无价值纸币,这在匈牙利实业界立即引起了恐慌。文迪施格雷茨对此非常害怕,宣布了一个关于在私人流通中保留“科苏特纸币”的声明。但是,在奥地利国家银行和财政部对他施加巨大压力(为此前财政大臣屈贝克专程来到佩斯)之后,文迪施格雷茨宣布五佛罗伦和一百佛罗伦的匈牙利纸币为非法,但一佛罗伦和二佛罗伦纸币除外,这两种纸币可以在3月24日以前兑换相应价值的奥地利货币(见注176)。
  帝国军队司令部废除匈牙利政府纸币的企图在当时并没有成功。奥地利货币单位的很低的比价和匈牙利革命军取得的胜利阻止了这一企图的实现。已经被宣布为非法的“科苏特纸币”一直流通到1849年底。——第214、217、225、241、267、270、295、3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