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普列汉诺夫 -> 《在祖国的一年》(1917.4-1918.5)

难道他们会使他离职吗?

(一九一七年八月十二日《统一报》第一一四号)



“犹豫不决的人只会空谈,不会实干。”
          齐·克腊辛斯基。
            《依里底昂》


  报纸上出现了军事部负责人波·维·萨文柯夫辞职的消息。如果消息属实,如果人们追使波·维·萨立柯夫离职(当然谈不上自愿离开自己的岗位),那就不得不怀着可悲的信念说:俄国遭到了巨大的不幸
  这里,问题不在于波·维·萨立柯夫个人,虽然他个人现在无疑是一位最杰出而最有才能的人物。问题在于他用来指导军事部的那个思想,而为了使俄国能够摆脱它当前这个极端危险的处境就一定要实行这个思想。问题在于这样一个思想:自称为挽救社会的政府,一旦抛弃了这个思想,就注定要变成毁灭社会的政府。丧失了纪律的军队不是文明国家的军队,而是野蛮的堕落的匪帮。我在回到祖国以后不久发表的一封给我国一支部队的呼吁书中就谈了这一点。以后事变的进程完全证实了我这个思想的正确性(同时它也不能不证实这个毋庸置辩的真理)。俄国军队的纪律越是败坏,我们士兵的战斗力就越会迅速地下降,他就越会充满不容许对祖国有任何义务感的兽类自私心理。当年以坚韧顽强著称的俄国军人,开始一看到最虚弱的敌人就可耻地逃跑了。另一方面,正是这些在最虚弱的敌人面前可耻地逃跑的军人,无情地侮辱了手无寸铁的居民,而且(这真是无耻之尤)抢劫了自己那些受伤的同志。我们那些无情的和组织得很好的敌人,只须胜利地追捕这些对内凶残而同时胆小如鼠的卑鄙家伙。当然,并不是我们所有的军队都处于这种不可救药的状态。相反,某些部队发表了不少英勇的言论,也表现了彻底履行自己义务的决心。但是问题在于他们这些奋不顾身的努力,能不能制止敌人力量的胜利的入侵。其次,可以不无根据地问自己:渗入军队的那种可怕的不良思想影响,会不会传播到目前仍然健康的那一部分军人的身上去呢?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怀疑的是应当尽快制止这种不良影响的传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传来了勇敢的呼声,号召采取最坚决的措施,使士兵回到履行对国家的义务的道路上去,使军队中的纪律得到恢复。波·维·萨文柯夫的呼声就是其中之一。人民的幸福是最高的法律。为了人民的幸福,波·维·萨文柯夫曾经一度忘我地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革命事业。为了人民的幸福,他曾经要求,在不用严厉的手段不足以挽救军队,从而不足以挽救整个俄国和俄国革命的情况下采用死刑。曾经帮助十八世纪末期法国革命者们粉碎攻击他们祖国的奥地利和普鲁士反动派的那种严峻的和非常坚强的毅力,在我们这位恐怖主义者心里发生作用了。
  不言而喻,恢复死刑的问题,尽管它具有非常悲惨忧郁的意味,却不过是振作俄军士气的复杂任务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任务的主要组成部分是这样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各部队委员会同那些军事当局负责人(他们的命令归根到底必然会决定军队的战斗行动)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呢?每一个不抱成见的人都象白天一样明白,如果各部队委员会在当前形势下都应该而且能够对于从精神上振作俄国军队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好处,那么,一旦它们的命令同最高军事当局的命令背道而驰,它们就会给这个事业造成可怕的损失。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说,为了俄国革命的利益(俄国革命的命运同军事行动的进程如此紧密地联系着),必须使各部队委员会的活动限于一定的范围之内。
  挽救社会的政府看来很好地懂得了这个必要性。亚·费·克伦斯基委任波·维·萨文柯夫主持军事部,这就告诉一切有政治头脑的俄国人,他准备毫不犹豫地支持我们这位恐怖主义者根据自己对俄国军队状况的观察而拟定的纲领。当然,波·维·萨文柯夫不是单独一个人。他周围团结了象他一样忘我地忠于革命,以及象他一样深知非常时期不能没有极端措施的同志们。可以有理由认为,这位军事部负责人的计划和命令得到了我国军队最有觉悟的革命分子方面的深切同情,同时并不妨碍军事指挥人员们的活动。简言之,可以指望,我国军队将成为可靠的战斗力量的那个时期不远了。可是波·维·萨文柯夫突然辞职了。为什么呢?再说一遍,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是说,他不能不这样做。看来有一股使亚·费·克伦斯基无法摆脱其影响的势力存在着,就是这股势力谴责了萨文柯夫的计划和命令。但是,如果将来这些计划和命令被否决了,那么我国军队的瓦解过程就会以双倍的力量恢复起来,而允许它恢复的政府在全国的心目中就会成为(而且实际上也是)毁灭社会的政府。
  我们所经历的新危机是最危险不过的了。它还没有结束。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波·维·萨文柯夫的辞职看来尚未批准。也许我们的总理还在犹豫。但是现在不是可以犹豫的时候。亚·费·克伦斯基应当毫不迟疑地支持萨文柯夫。对祖国和革命的命运负有责任的人,现在比任何时候更应该记住我用作题辞的齐·克腊辛斯基的那句话:“犹豫不决的人只会空谈,不会实干。

  附记。波·维·萨文柯夫的辞职被批准了。巨大的不幸发生了。兴登堡该多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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