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方法


   

  为了解释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运用的方法,我们一方面使用了一系列散见于马克思著作中的直接的关于方法论的提法,另一方面引用了实际运用这一方法具体研究实例。

  马克思在谈到这个问题时,不止一次地试图说明,唯物主义辩证法由于所研究的具体材料不同而有不同的运用。他指出,例如研究自然现象,如果不能观察纯粹形式的现象,就可以采取组织实验的办法来抱着这种观察。相反地,“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二者都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资本论》序言)[1]在这里,马克思第一次把我们用辩证方法进行研究的材料作了划分,即划分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对于不能人为地重复或者再现的社会过程,他认为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实验可能取得的结果。按实质来说,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是高度抽象的研究方法,因为在社会集体的统一综合体中,生产过程中的直接关系同马克思主义属于中通常称之为“上层建筑”的东西紧密地交织在一起,而马克思主义者就是在这个综合体中从促进一切变动和全部运动的核心,即从经济来开始进行分析,在一定的研究阶段上,用抽象的力量把经济同其他一切分开来。

  方法运用的不同还不仅仅限于这一点。当挤出抽象掉上层建筑的时候,当我们开始研究这个基础,在这种场合下开始研究商品资本主义经济的时候,研究的材料本身,资本主义制度规律性的特点都要求我们进一步努力抽象画。问题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规律性有其特点。为了掌握一般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及其平衡的辩证规律,首先需要超脱一切影响了解最纯粹形式的资本主义形态及其运动的具体资本主义现象。马克思写道:“我们在理论上假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规律是以纯粹的形式展开的。实际上始终只存在着近似的情况;但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越是发展,它同以前的经济状态地参与混杂不清的情况越是被消除,这种近似的程度也就越大。”[2]

  由此可见,为了解释资本主义规律,必须创立纯粹资本主义的概念,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就是这么作的。但是这还不够。在这里运用抽象法时,在马克思的一般社会学方法及其政治经济学方法之间还没有最突出的区别。开始有这种区别的事再以后,是恰恰在分析这种纯粹的资本主义中发现这个经济结构的特点(这种特点要求有适合于所研究的材料的特点的抽象分析法)的时候。资本主义这个经济制度,一方面是统一的、完整的机体,它的各个部分是相互联系和制约的,另一方面又是无组织的经济制度,他的平衡是完全通过自发的途径达到的,同时也由于这一切,人们之间的关系物质化了,具体化了。事物的本质及其表现的形式是不相符合的。制度的发展和平衡的内在规律是通过大量的偶然性即所遇到的趋势而为自己开辟道路,只有在深刻批判地而且抽象地分析制度的基本规律及其表现形式的基础上,即通过弄清价值规律这个资本主义机构自我调节的规律的途径,才能掌握这个内在规律。我们想象的资本主义越纯粹,它的发展和平衡的一切内在规律我们看得越清楚,资本主义经济规律性形式本身的特点、适用于这一经济形式的“规律”一词的具体含义也就是我们从另一方面看得越明白。“总的说来,在整个资本主义生产中,一般规律作为一种占统治地位的趋势,始终只是以一种极其错综复杂和近似的方式,作为从不断波动中得出的、但永远不能确定的平均情况来发生作用。”[3]指出下面一点是很重要的,即马克思在这里所说的任何规律的表现的错综复杂性和近似性,不是针对具体资本主义的。在具体资本主义之下,所有这一切是可以由其他经济形式的歪曲真相的影响而引起的,例如是可以由封建主义残余而引起的。不是说,马克思说的正是纯粹的资本主义,一般的资本主义;要分析这种资本主义,需要第二阶段的抽象。我们可以设想资本主义是处于这样的阶段,即它囊括了整个世界经济,在生产领域只有两个阶级: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同时可以按庸俗经济学的精神解释资本主义规律,即把用人意识中从商品生产的物化关系上摄取的印象冒充为科学。分析纯粹的资本主义恰好也可以在最纯粹的形式上发现无组织的同时又统一而相互联系的经济综合体所独有的商品经济规律性的这一特点。因此便需要有特殊的方法论立场来研究这种类型的经济。只有抽象分析辩证法,只有从价值规律的观念出发,才能透彻分析整个这一研究起来感到情况纷繁的复杂综合体。对于价值规律不起作用的经济形式,以及价值规律已经不再起作用的经济形式,不需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所特有的、即《资本论》所特有的第二阶段抽象法和复杂的分析法。为了说明这一思想,我谈一个实例。价格偏离价值这个概念只不过是价值规律表现形式之一,它是资本主义这种制度内部固有的看。它产生于资本主义整个结构及其固有的生产、交换和分配达到平衡的方法。“可见,价格和价值量之间的量的不一致的可能性……却使这种形式称为这样一种生产方式的恰当形式,在这种生产方式下,规则只能作为没有规则性的盲目起作用的平均数规律来为自己开辟道路。”[4]在这种条件下,只有靠发现价值规律这个商品资本主义制度的中心规律,才能通过“没有规则性”掌握整个制度及其运动的规律性,而后合乎逻辑地从价值规律的作用中得出一切政治经济学范畴,作为自发地在这个规律在现实生活中的作用的基础上形成的现实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科学论述。

  同时,为什么整个这一结构尽管是马克思自己经过批判地研究了大量实际材料以后才得出的,但在论述中却看起来象是先天的结构,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只是由于他把具体材料的研究工作与抽象的、分析的思考工作配合起来,才建立了他的抽象资本主义的理论,在这个理论中,生存和变动的显式的资本主义,摆脱了一切偶然的和对这一经济形式是不典型的东西,它受到五彩缤纷的彩虹的照耀;整个结构反过来又向现实世界的资本主义关系投射一股极为明亮的光束。

 



[1]《资本论》第1卷第8页。—译者
[2]《资本论》第三卷第195—196页。
[3]《资本论》第3卷第181页。
[4]同上书,第1卷1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