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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关满了囚犯，新坟墓的十字架下面埋葬了成千上万的尸体……我们和敌人交战，同志们，我们失败了！
我们所以和敌人交战，因为我们再也不能等待了。我们决不允许敌人在各个战斗中把我们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消灭掉，我们绝不能等待敌人用阴险进攻的手段把我们革命军队的先进部队彻底歼灭。我们的工会被解散了，我们的报刊被封闭了，我们的代表被逮捕了，我们的集会被取缔了。我们在10月所取得的一切，到12月初政府又从我们的手里把它全部夺走了。沙皇政府已经撕掉了“遵守法律”和“爱好和平”的假面具：政府已经公开声明，它不允许无产阶级自由地发展自己的力量。它向无产阶级挑战了。
无产阶级不能再等待了，敌人是不会给无产阶级喘息时机的。无产阶级对逮捕赫鲁斯塔廖夫和邮电职工代表没给予回击，政府就更加大胆起来，竟查封一切正直的报刊。无产阶级对这一新的迫害也没给予回击，于是政府就大胆地把工人代表苏维埃的全体成员关进监狱。不能再继续等待了，所有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政府在这条道路上还要继续滑下去。
同志们，我们知道，如果把斗争推迟一些时间，那对我们就会更有利些。我们知道，我们的力量远未组织到我们为了进行决死战斗所需要的那种程度。我们知道斗争每推迟一个月，我们就会争取到成千成万的新同盟者，那些现在还站在运动之外，刚刚开始觉醒的农民、市民、士兵和一些落后的工人。我们知道，过去的斗争严重地消耗了我们的钱财，我们必须重新积累。同志们，这一切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们看到，政府对这一切的了解并不比我们差，政府千方百计企图阻挠我们组织起来，巩固起来，阻挠我们把更多的群众吸引到我们的事业中来。我们发现，政府正在引诱我们单个地出来战斗——开始是电报员，后来是水兵，再次是铁路工人、国家工厂工人等等，政府准备把我们的力量彻底拖垮，然后再拉紧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把我们勒死。我们决定现在起来共同保卫我们的自由和我们的权利，这要比等待上述的遭遇要好得多。在一次大的战役中给卑鄙的敌人以沉重的打击，要比在敌人的狡猾进攻下一点一点地退却要好得多。
我们开始战斗了。总罢工又重新遍及整个俄国，而政府立即宣布戒严和进行血腥镇压来对付罢工。工人也不甘示弱，在很多地方举行了武装起义。让政府永远记住12月的这些日子吧！
莫斯科的10天巷战，顿河－罗斯托夫、索尔莫夫、彼尔亚、特维尔的街垒战，顿巴斯区的革命搏斗，工人占领莫斯科、喀山和叶喀捷里宁铁路，乌拉尔，埃斯梁基亚和利弗梁季亚的起义，哈尔科夫、雅罗斯拉夫尔和萨拉托夫的流血冲突——这就是这些日子里的重大事件。凡是在工人阶级感到自己身后有武装力量支持的地方，工人阶级都进行了公开斗争，举起了武装起义的大旗。起义遭到了镇压，专制制度又一次打退了人民革命的进攻。警察政府的这些凶残的恶虎对被捕战士施加酷刑来寻欢作乐。有2，500多名受难者（伤亡战士）倒在莫斯科的街头，几十名俘虏在莫斯科近郊遭到刽子手的枪杀，几百名战士死于罗斯托夫和巴赫穆特；几十名战士牺牲在索尔莫夫、哈尔克尔；无数战士牺牲在波罗的海边区。千千万万的公民被关进监狱——这就是沙皇所应允的“人身不受侵犯”，这就是沙皇所宣布的大赦的真实含义！刽子手用炮火摧毁了一个个的城市，屠杀了数千名与我们的斗争毫无关系的居民，以此来举办追奠亡人的血腥酒宴。在利弗梁季亚、库尔梁季亚奥尔罗夫将军威逼整乡整乡的居民迁往北方，在莫斯科近郊，杜巴索夫将军的军队枪杀被他们俘虏的第一批铁路职工，在顿河－罗斯托夫用排炮击毙许多正在集会的工人。沙皇爪牙们完全变成了凶狠的野兽，没有一柱卑鄙勾当和残暴行为不是他们亲手干出来的。人类的这些败类走到哪里，哪里就要遭殃！
沙皇爪牙们是胜利了，他们不仅保住了自己罪恶的脑袋，而且还保住了自己的资本和自己的政权。这次起义失败了，政治罢工也被禁止了。无产阶级战士身上的大量伤口还在流血。但是，胜利者要倒霉！他取得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种胜利：再取得这样一个胜利，我们自己的军队也就要死光了。
的确是这样，同志们！政府现在取得的胜利是不会使它逃脱失败的下场的！政府为了不让起义继续发展下去，它就必须剥掉10月17日用以乔装打扮的那张羊皮，在人民面前露出它那十分可柏的豺狼面目。政府为了不让步兵冒险站到人民这边来，就把步兵关在营房里，并立即开始运用炮兵。同日本人作战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大炮似乎成了对付自己“忠实臣民”的有用之物了。沙皇这位炮手太值得嘉奖了！找出几十个恶棍从远处用榴弹和霰弹向谁都不知道，谁也看不见的敌人射击是不困难的！但是，政府清楚地觉察到，这已是它的最后一着了。政府再也想不出比平炮更有力量的手段了。而革命曾向政府表明，它有能力对付任何手段。革命战胜过步枪和刺刀，战胜过机关枪，革命也一定能战胜大炮。如果不是尼克来也夫铁路职工叛变，如果他们不把彼得堡和特维尔的军队运到莫斯科，莫斯科的大炮到现在也不会给政府帮什么忙。工人阶级在新的战斗中取得了新的战斗经验，并将在下次战斗中实际应用这些经验，
政府动用大炮以后，昨天还没有跟我们走的千千万万居民，今天则满怀对刽子手的仇恨（仇恨出勇士）投奔到我们的阵营，革命的阵营中来。因此，无产阶级的力量经过这次战斗只是暂时削弱了。过几个星期我们将能把我们的混乱的队伍集合起来，医好我们的创伤——那时，我们就会看到，我们12月的斗争并没有使政府的力量得到加强，相反，它给政府一次沉重的打击；在我们的周围，同情者的人群越来越稠密了，这些同情者首先会看到，人民起义能够作出什么样的奇迹，人民应该向强盗政府讨还什么。我们立即就会看到，这种大屠杀会给军队留下什么样的后果，多少个已经消沉的士兵的心灵在看到人民这些苦难的情景后就开始觉醒起来了！
让彼得堡的刽子手的首领及其仆从们欢呼吧！让他们在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时庆贺胜利吧！让他们去屠杀人民吧！让他们为在俄国出现的死一般的沉寂而自慰吧！他们的胜利是不会长久的。光荣的12月的日子在人民的意识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纪念莫斯科起义将会创造出奇迹——在革命人民的疲惫不堪的肌体上增添新的朝气和强大力量！同志们，为了街垒中的殉难者不要停止斗争，不要停止准备新的战役。
要重新组织自己的力量，要相互支持，要把自己的队伍联合起来，要像一个牢固的锁链那样把自己的组织联系在一起。在敌人面前不要后退，不要因为个别失利而沮丧，不要因为出现暂时的平静而惊慌——这种暂时平静必将被新的风暴所代替。不要失掉我们大家彼此之间的相互联系，不要失掉我们同全国无产阶级，同全世界无产阶级之间的共同联系，即不要失掉我们社会民主党所建立起来的共同联系，
要继续传播我们的学说——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学说！要扩大和加强我们的组织——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组织。要恢复自行武装起来的工作，要坚决地组织好工人战斗队。
战斗的呼声重新响遍全俄罗斯的日子就要来临了！我们用武力同祖国的不共戴天的敌人重新较量的日子就要来临了！你们去准备这个日子吧，等这一天来到的时候，我们已作好参加斗争的准备。不胜利，勿宁死！
革命斗争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统一委员会
1905年12月
（译自《1905－1907年第一次俄国革命时期布尔什维克党的传单》第2卷，莫斯科1956年俄文版，第46－49页。许立言、李锡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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