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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斯基派和国民党

瞿秋白

(1931年11月10日)


  〔说明〕本文刊载于1931年11月10日《布尔什维克》第4卷第6期,署名:秋白。录入自《瞿秋白文集》第七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10月出版。


一、飞机炸弹枪炮大刀之外的又一武器


  国民党对于中国革命的工人和农民现在是用全力来压迫。所谓“剿赤”的大军在江西、湖南、湖北、安徽、福建,起码也有四五十万,从今年五月蒋介石亲自出马到现在,也已经有四个月了——以前的还不算在内。单这四个月里面各地方被屠杀的民众,真是数也数不清。国民党的报纸上天天说“捣毁匪巢之伪政府党部”、“杀死几千几万匪徒”、“俘虏几万几十万”等等,如果照他们的数目算起来,国民党杀人放火的结果,至少也有五六百万以上的人民是被杀掉了!可是红军却仍旧存在着,有些地方而且还在发展。国民党的这种屠杀政策,为的是什么呢?无非是保护帝国主义的对华统治,无非是保护中国豪绅地主的剥削和权力,无非是保护中国资本家的发财,无非是想用武力强迫工农民众做他们的奴隶牛马。然而红军和苏维埃区域始终存在着发展着,虽然当前碰着极大的障碍,极困难的情形,而始终不但不消灭,反而日益得到更广大的民众的同情和帮助,这又是什么缘故呢?这正是因为他们有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的指导,因此不但客观条件有利于农民战争的开展,而且这种农民战争的有组织性有计划性,能够日益进步。所以国民党的唯一政策就是竭力企图消灭共产党。大城市的租界政府,各省各地的军阀政府一天到晚是在捉共产党,一天到晚是在压迫工人运动,以及一切革命的民众运动。革命工人,为着阶级利益而斗争的工人,甚至于简单的只开始表示反对减少工资,反对苛刻待遇的工人,都被捉到监狱里面去,受着非刑拷打,以至于枪毙砍头。普通的革命分子所受到的也是同样的待遇,——只要他们敢于对工人农民表示一点同情,只要他们敢于说几句话,做几句文章来揭露国民党的卖国残民的罪状,而主张工农劳动民众夺取政权,他们的脑袋就立刻会有脱离身体的危险。至于共产党员,那更不用说了。这样,国民党用来维持帝国主义、豪绅地主、资产阶级的政权的武器,是样样都有的了:攻打红军的飞机、炸弹、毒瓦斯、大炮、机关枪,枪毙革命工人和共产党员的枪弹,砍他们头的大刀、监狱、审判厅,一切希奇古怪残酷暴虐的刑具。……可是,所有这些武器,看起来都不能够保证中国革命的消灭,都不能够保障国民党的江山。共产党在民众之间的信仰反而一天天的扩大起来,巩固起来。

  因此,国民党还企图用欺骗民众的反革命宣传来蒙蔽人民。蒋介石自己说过:他是一只手拿着国民党党义,一只手拿着枪炮去宣传国民党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是什么?就是工农民众应该做奴隶牛马的理论。国民党宣传这种主义的时候,说句蒋介石自己的老实话,就是对民众说:你们不接受三民主义,你们不安心做奴隶牛马——你们不实行劳资合作,不牺牲阶级利益而为着中国民族(豪绅、地主、资本家)做苦工,那末,我们就请你们吃枪炮,吃炸弹,吃大刀,吃鞭子,总而言之,就是要你们的命。事实上的确是这个样子,无论是中央党部、省党部、市党部,无论是张学良[1],是汪精卫[2],是蒋介石、戴季陶[3],都是这个样子。但是,表面上,国民党总要讲几句体面话,总还想迷惑民众。

  不过,因为国民党的三民主义太丑了,太无聊了,太血腥气了,广大的真正下层的劳动群众实在听不进他们的话。他们竭力要在民众之中破坏共产党的信仰。然而他们说共产党杀人放火,民众却看见国民党自己才是真正大杀人大放火;他们说共产党卖国,民众却看见国民党自己真正是个帝国主义走狗……这怎么样办呢?

  好了,救兵到了——出现了一个托洛斯基陈独秀派!托陈派冒充马克思主义者,冒充列宁主义者,出来骂共产国际和共产党。于是乎国民党在飞机、炸弹、枪炮、大刀、监狱、法庭、三民主义的宣传之外,又多一个武器——托陈派对于共产党的造谣。大家请看:最近自从蒋介石“御驾亲征”以来,一切国民党的报纸杂志都争先恐后的登载托洛斯基派陈独秀派的文章,例如《光明之路》杂志[4]上最近(第一卷第十期)就有一篇《托洛斯基派口中的共产党》,这简直是完全照抄陈独秀、刘仁静[5]等等的文章。

二、国民党和托洛斯基派眼光里的共产国际


  中国劳苦群众革命的力量,在于他们能够得到无产阶级的领导,而中国无产阶级是世界无产阶级的一部分;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经验,世界无产阶级的组织力量对于中国新兴的无产阶级是极其宝贵的,极其有力的领导。共产国际正是代表这种革命经验和组织力量的总机关,在他的领导之下,苏联共产党正在建设着社会主义,欧美一切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国家里面的城乡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正在日益团结日益增长,一切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劳动民众的解放运动,真正的反帝国主义运动和推翻帝国主义的革命,都围绕着他的旗帜。

  因此,做帝国主义走狗的国民党,自然对于共产国际非常之切齿痛恨。托洛斯基派在这里就给国民党一个“很好”的帮助。请看:

  国民党说:共产国际在苏联实行的五年计划是资本主义的建设,是要对世界各国实行经济侵略,是要用屯并政策夺掉中国地主资本家的生意。托洛斯基派也说“斯大林派”的政策是十月革命胜利的消失,变成功富农的国家,进行着资本主义的复辟等等。

  国民党说:共产国际是赤色帝国主义侵略东方民族。托洛斯基派也说苏联对于中东路问题[6]的办法是侵略中国。在一九二九年中东路事件时候,国民党做着帝国主义的爪牙,首先进攻苏联,企图挑拨起各国反对苏联的战争,而托洛斯基派到处都宣传不要帮助苏联!

  国民党说:共产国际曾经企图包办中国革命,等到“土地革命的政策行不通,煽动阶级斗争的阴谋失败之后,又说中国国民党反动。”(胡汉民[7]的话)而托洛斯基派也说:共产国际“反右倾是强迫执行盲动主义的政策,反‘左’倾,是留作失败后之说话余地”(反对派告全党同志书)[8],——这就是“共产国际斯大林主义的领导之唯一的秘诀”。

  这种谣言诬蔑,国民党立刻利用起来,在《光明之路》上就引用这些话来说:“像这样的国际领导机关,那里有一点资格配领导世界革命,实质上早已宣告破产了!”(《光明之路》第七期第三页)

  国民党要放谣言,宣布“共产国际早已破产”,这是对于他们有利益的,他们要企图迷惑中国民众,使民众不相信共产国际的领导。自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托陈派在这里就老老实实是国民党的走狗!本来,国民党的幻想是要中国民众根本反对共产国际,甘心做奴隶牛马,完全不认识阶级利益;然而最近几年革命的发展证明这是不可能的了,——民众对于共产国际的信仰一天天的是在增高;于是国民党退一步想,指使一班走狗来冒充“马克思列宁主义者”,说什么共产国际领导错了,说什么“在阶级利益立场上看来,中国工人正不可以相信共产国际,因为共产国际已经早已破产了。”——这班走狗就是托洛斯基陈独秀派。

三、托洛斯基陈独秀派的革命消沉论和国民党的统治


  托洛斯基、陈独秀的真面目,不过是一种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者,他们都冒充着马克思列宁主义。陈独秀派在一九二七年武汉时代自己违背共产国际的指示而实行机会主义,等到那次革命失败,却来说什么“共产国际断送了中国革命”。这叫做死不要脸。当初陈独秀派为什么反对共产国际的指示呢?因为他们认为国民党能够完成中国的资产阶级民权革命,所以他们认为共产党用不着去领导无产阶级实行联合农民夺取政权的斗争,也用不着领导农民的土地革命。照他们的意思,共产党应当怎么办呢?他们说:应当让汪精卫实行分共政策,至后,中国可以有资产阶级式的民权自由,可以定定心心做些国会运动等等。这是要把共产党变成资产阶级的尾巴——自由主义的改良主义的政党。陈独秀派的这种观念一直保存着,到一九二九年,陈独秀等就公开的出来说:“你看,从汪精卫直到张学良都是资产阶级的政权了!国民党代表资产阶级把资产阶级的革命完成了,封建势力已经只剩得余孽的余孽,国民党政权可以稳定、统一,而且将有长足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托洛斯基派以前在苏联用些“左”倾的空谈反对共产国际的政策,直到现在还自称“左派反对派”。他们的“左”,“左”在什么地方呢?!他们的“左”原来就在于断定现在全世界都没有革命运动的高涨,全世界都是反动统治的日益稳定。中国更因为一九二七年革命的失败,已经走进了两个革命之间的反动时期,中国国民党统治稳定而统一,应该做的不是团结无产阶级发展他们的经济日常斗争,领导他们的斗争到争取政权的斗争方面去,领导日益发展的农民战争,创造无产阶级领导的红军……,而是国民会议运动。这样,事实上是自称“左派”的托洛斯基自然而然的暴露自己真相,和一九二七年的中国机会主义的最右派的陈独秀走到一块去。他们事实上始终只是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一种,丝毫没有无产阶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气息。他们只在梦想着世界的以及中国的统治阶级快些稳定,给他们一点当议员做社会改良“事业”的机会。

  这种机会主义,客观上不能够不很快的走到反革命营垒之中去。现在托洛斯基陈独秀派是已经走到了。恭喜恭喜!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从一九二九年年底到现在一天天的深入,各国从德国一直到美国都在闹着恐慌,有些地方,例如西班牙、葡萄牙、南美洲已经发现许多工人巷战,印度、非洲等处殖民地的革命运动都在开展、分化、深入。

  这些情形是不是证明共产国际的观察呢?稍微顾一点事实的人,不能不说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中国呢?一九二七年革命失败之后,国民党是否统一了中国,完成了资产阶级的民权革命呢?一九二九年年初开始的新的军阀混战——国民党的军阀混战,断断续续一直继续到现在,快要三年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地主的剥削还在日益加重,国民党的统治是在动摇,一切种种资本家都赶紧依附投降勾结各派各系的封建军阀,运用武力竞争的新式经营工商业的办法,方才能够勉强自存,而一般的中国工业就都在极深刻的危机之中,——这在没有出路的中国农业的根本危机的背景之上,在国际资本主义的一般危机的环境之中,是自然的现象。

  中国的工人和农民群众继承着一九二五至一九二七年伟大的革命经验,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之下,肃清自己队伍里面的机会主义分子(如陈独秀之类),锻炼出新的领导,在这种客观条件之下自然不是去做什么国民会议运动,而是准备着自己的力量去争得工农民权独裁的建立——苏维埃中国的建立。极艰苦的大城市之中的工人运动,领导农民战争——红军的产生,苏维埃区域的扩张,都是这种准备的进行。这三年来的事实,是否是中国革命高涨的复兴呢?谁都不能有什么怀疑的,因为这是大家看得见的事实。

  然而托洛斯基派陈独秀派却说:世界没有革命高潮,中国也没有革命高潮!“中国的革命是消沉”了!

  这种事实连国民党都不能够否认了。国民党自己反对中国的工农劳动民众,“剿匪”哪,捉杀共产党哪,始终是越剿越多,越杀越旺。他们不能够不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统治的动摇。国民党所最怕的正是无产阶级群众和农民群众认识清楚这种客观环境,而团结在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使他们自己的斗争很快的从自发的进到有组织的。因此,在这没有办法之中想出办法来了:这就是利用托陈派的宣传来淆乱工农群众的耳目。国民党的反共机关报居然也说:

  本来革命高潮是要一定的时期具备一定的条件才形成的,不是随时随地都发生的。但是共产党为要实行其不断的盲动政策,随时随地都瞎吹革命高潮已经到了,世界革命已经进入第三时期[9]了。……尤其是信口胡吹,说中国革命复兴已经成熟了。(《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二页)

  国民党而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不是不是,他们是照抄托陈派的文章的,在这些句子底下便引出了一大段托陈派反对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谣言。本来说起来是很可笑的:国民党忽然说“革命高潮”了。如果国民党自己承认是反革命的统治,那么,早就要请他们滚蛋;如果国民党仍旧是叫共产党是“反动的”,那么,这里所谓“革命高潮”应当是“反动高潮”了!这里的道理是:国民党自己的三民主义、训政时期、考试制度——造产建设等等的所谓“学说理论”,实在太说不通了,群众对于革命高涨的认识实在是一天天的清楚起来了,因此,国民党就用托陈派的话来说。这意思是讲:你们看——这些“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托洛斯基、陈独秀,也说中国和世界没有革命高潮,你们快些不要暴动罢,不要干红军罢,不要闹苏维埃区域罢,快些来参加国民会议运动,劳资合作,提倡国货……!这倒要算是“聪明的”办法!这里,托陈派又是国民党的功臣。不过,还可以不算功臣,而算国民党的忠实信徒,因为:国民党说训政时期,托陈派也说统治阶级稳定,国民党召集国民会议,托陈派也在主张做国民会议运动……真正心心相应呵!所以说托陈派是国民党忠实信徒一点儿也没有错。既然是一家人,也就不便居功——他们的努力维持国民党统治——反对红军、反对示威……——正是三民主义的忠实走狗应尽之义务了。

四、“盲动主义的过火”恰好是国民党杀人放火的理由呀!


  国民党的忠实走狗——托洛斯基陈独秀派怎么样替国民党尽义务呢?他们也来反对盲动主义了。然而我们要知道:盲动主义错误的一个来源,正是党内有些同志没有完全脱离托洛斯基主义[10]的观点。托洛斯基主义的观点是:中国革命,中国工人阶级的力量决不能够战胜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势力,一定要等待全世界大革命同时爆发。那么,如果某一地方的工农群众已经发动,斗争已经爆发,红军的战争已经开始,那时怎么办法?——照托洛斯基主义的逻辑的结论,就只有二条路:一是放弃斗争完全投降,在工人罢工之中是妥协屈服,在农民战争之中是退守以至解散自己的队伍,这是右倾的机会主义;二是盲目的拚命,不顾群众的组织准备工作,用孤注一掷的办法,在工人运动之中就是儿戏的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人的暴动尝试,在红军战争之中就是绝对不要根据地,不要准备从内地冲向大城市,从各省冲向武汉、上海,仿佛这样便会立刻引起全世界大革命的同时爆发来救中国革命,这是“左倾”的盲动主义。这种错误是中国共产党各级领导机关曾经做过的——我们公开的承认,我们在共产国际领导之下已经纠正这种错误!——革命的先进的阶级决不隐讳自己的错误,他正在纠正错误的过程之中增加自己的力量,整齐自己的队伍,向着胜利的前途走去。可是,托陈派所反对的盲动主义是什么呢?是不是这个盲动主义呢!当然不是,因为这种盲动主义部分的就是托洛斯基主义的变相。他们是不会反对自己主义的。他们所反对的盲动主义,却是他们造作出来的谣言:他们说共产党用强迫的方法和收买的方法逼迫群众去示威,他们说红军敲竹杠、强奸等等。这些完全是他们的造谣!

  工人发动群众的示威,如何能够强迫,如何能够收买呢!?这很明显的——是这些托陈派当初在共产党内反对示威运动,结果多数同志不赞成他们的意见,他们就说:赞成示威的是得了钱了。这是何等卑鄙龌龊的政客手段!

  红军的工作人员,红军的兵士如何会敲竹杠、强奸等等呢?各地的豪绅资本家和国民党要这样说,托洛斯基陈独秀也这样说!他们无非找着几百件几千件之中偶然的一件事实,偶然的一个个人的罪恶行为——苏维埃政府立刻要惩办或者已经惩办的行为,就说是整个红军的情形,好来证明他们的理论——不要游击战争,不要红军!这是何等明显的反革命!

  果然,国民党把他们这些谣言引出来,立刻就下一个断语:

  以上所说,已经把共产党的罪恶,刻划得淋漓尽致,真如电影一般,一幕一幕的活现纸上,煞可观也。(《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五页)

  这意思是说:请看自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托陈派也说共产党和红军的确是奸淫掳掠、收买匪徒、无由取闹的流氓,所以我们国民党用飞机、毒瓦斯炸死论千论万的这些工农是有理得很,所以我们国民党捉杀共产党工人,开枪轰杀示威民众也是有理得很!大家想想,托陈派对于国民党的功劳是多么大呵!!

五、共产党组织力量“薄弱”,可是,国民党和托陈党且慢高兴!


  国民党在托陈派的赞助之下,拚命的摧残工农运动;他们的狗运气好的时候,破坏了些共产党的组织,他们勉强的表示高兴,引出托陈派的文章,来证明自己反革命的功绩。他们说:

  总上以观,可知共产党组织的薄弱,是无可否认的事实。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有什么力量维持其存在!(《光明之路》第一卷第十期第六页)

  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力量,固然并不是大得了不得,好得了不得,——共产党自己绝对不吹这样牛皮,共产党天天是在切实的检阅自己的力量、缺点、弱点,艰苦的进行群众之中的各种组织工作。然而共产党的“薄弱”决没有像托陈派所说的那样无希望!

  托陈派已经成了另外一个党——资产阶级走狗的党,他们和国民党一样,认为共产党是他们最主要的敌人,因此,他们竭力说得共产党丝毫也没有组织似的。他们梦想着用这种宣传动摇群众对于共产党的信仰,涣散无产阶级的力量,并且企图扩大自己的走狗党,替资本家尽力。他们企图用这种宣传散布悲观绝望的情绪,阻碍革命运动的发展。这种手段恰好对于国民党有点用处,国民党拿他们的话来“自欺欺人”。“自欺”是安慰安慰国民党,说共产党快要消灭了;“欺人”是迷惑民众,说共产党已经不能维持其存在了,你们也死了心罢,不要革命了,安心做奴隶牛马好了。这里,托陈党的谣言又是好宝贝!

  但是,你们这两个反革命的党,都慢些高兴!受托陈派欺骗的工人分子——很少数的人,现在已经了解陈独秀等的反革命的实质,而回到党里来。中国共产党的组织正在日益进步的工作之下,日益密切的和群众联系之下,开始新的发展。国民党的欺骗,即使借用那些冒充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托陈派的话,也是始终没有多大作用的!

六、国民党对于托陈党已经钦赐“批评自由”了!


  现在——我们看见国民党的特别专门反共杂志《光明之路》以及其他一切国民党刊物上面,时常很高兴很得意的转载托洛斯基陈独秀的大文章,——我们不能不回想起陈独秀等最早的态度了。一九二九年的上半年以后,直到那年年底,陈独秀说些什么?其余的托洛斯基派的口头禅又是什么?他们总是说:共产党里面是官僚主义的统治,没有自由讨论,没有自由批评。他们很要求“批评”共产国际和共产党的批评自由,他们反对所谓官僚主义。固然,共产党内有的时候有些地方可以发生官僚主义的错误,可是,这正是共产国际和共产党竭力反对的。至于托陈派所反对的是什么呢?他们实际并不是反对什么官僚主义,当他们能够执行他们的机会主义的时候,例如陈独秀当权的时候,都竭力企图实行完全十足的官僚主义,以保障其机会主义的顺利进行的。他们现在所反对的事实上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纪律!

  无产阶级的政党的党员,本来是要团结得很紧,我们的道路是艰险的困难的,我们党员大家既然决定了走这革命的道路,自然就要有严格的纪律来团结我们,锻炼我们。我们的四周围都是仇敌,我们时时刻刻在敌人的炮火之下。我们联合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是极想自由的决定自己的道路的——决定要革命的,而加入党,这就是决定要和敌人斗争,而不是投降敌人,不是和敌人妥协。可是,党员之中有些人忽然跑出来说:我们大家都去投降罢(解散红军,抛弃苏维埃的旗帜,参加蒋介石的国民会议,停止示威运动政治斗争)。党员的大多数反对他们,说他们几个人的主张是投降,是自己解除武装。而这班人却大叫起来:啊哈!你们是官僚主义者,你们禁止自由批评!自然哪,你们要妥协要投降有你们的自由!现在国民党已经钦赐你们这种自由了。国民党的报纸杂志转载你们的文章,引用你们的理论和谣言;总之,对于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随便你们怎样“批评”、造谣、谩骂、诅咒,你们已经得到国民党钦赐你们的极端充分的自由。你们的心愿达到了,你们觉得怎么样呢?你们现在在国民党御用之下,帮着他们的大炮机关枪来进攻中国的工人阶级、中国农民群众、中国的共产党,运用你们的笔尖,信口造谣毒骂……大概比以前在共产党内“受着强逼”的做“违心之事”——赞助工农,为工农服务,要来得舒服得多罢,因为现在这种地位,实际上的反革命地位,对于你们真是称心如意,一点儿不自由也不觉得了。

七、国民党口中的托陈派的立场


  托洛斯基陈独秀派这样的帮助国民党,反对共产国际,反对中国共产党,反对红军——和国民党异口同声的说红军是杀人放火的流氓土匪,反对工人——和国民党异口同声说工人示威是受共产党的收买,诅咒共产党的组织力量,说是“不能够维持其存在了”,骂共产党是官僚主义,禁止人家的批评……总之,托陈派在国民党的飞机、炸弹、枪炮、大刀、三民主义宣传之后,替国民党添一种反革命的工具,添一种进攻工农群众的武器。然而,国民党说:

  可知反对派——托陈派——和共产党是一个东西,……是分不开的,是二而一的东西。(同上第一页)

  这岂不是赏罚不明,恩将仇报吗?不然不然!如果国民党公开的称赞托陈派是三民主义的信徒,说他们不是和共产党“二而一的东西”,那末,这些托陈派就丧失了他们的特殊作用了。国民党故意要说托陈派也是共产主义者,也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然后才能欺骗群众,使群众相信他们的谣言。所以国民党故意说托陈派是和共产党“二而一的东西”,正是充分的运用这种进攻工农群众的特殊武器呀!



编者注

[1] 张学良,见本卷第58页注④。

[2] 汪精卫,见本卷第58页注⑧。

[3] 戴季陶,见本卷第144页注⑧。

[4] 《光明之路》杂志,1931年3月创刊于南京。

[5] 刘仁静(1902—1987),湖北应城人。1920年秋参加北京共产主义小组,1921年7月,作为北京代表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1929年后成为托派,被开除党籍。

[6] 1929年7月10日,南京国民政府单方撕毁1924年的中苏协定,下令解除中东铁路苏联局长、副局长的职务,以武力手段占据中东铁路,驱逐在中东路任职的苏方人员,酿成中东路事件。7月14日,苏联政府向南京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求取消关于中东铁路的一切命令,释放被捕苏方人员。18日,苏联政府宣布对中国政府绝交,撤回一切驻华外交、商务和铁路人员。10月,蒋介石下令东北军8万余人开赴绥芬河,进攻苏联,遭苏联回击而失败。12月,中苏互派代表,签订“伯力会议草约”(即“伯力协定”),中东路又恢复原状。

[7] 胡汉民,见本卷第145页注13。

[8] 反对派告全党同志书,指1929年12月15日陈独秀等81人发表的《我们的政治意见书》。

[9] 第三时期,见本卷第30页注13。

[10] 托洛茨基主义,见本卷第59页注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