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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接受共产国际第十次全体会议决议的决议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日中央政治局会议通过)



  中央接到共产国际第十次全体会议的决议,经过详细的讨论后,完全同意第十次全体会的精神,路线,与一切决议。并且深切感觉全体会的路线与一切决议都极适合于领导中国革命斗争的需要,特别反对党内右倾取消派及调和派的论断是给与中国党战胜取消主义与调和派的最锋利的武器;因为中国取消派与调和派在各方面的表现,正是与国际取消派调和派的思想,一条路线,一个系统。因此,中央号召全党同志必须仔细的研究十次全体会议的一切决议,并且根据这些决议配合实际情形坚决的执行。
  一、全体会指出一年来事变的发展,“一天一天更加看出第六次大会对于目前时期估量的正确。认为目前是大战后的第三时期,是资本主义一般的危机增长起来,而帝国主义内外矛盾日加激烈的时期”,这是完全正确的。在国际形势上,如各个帝国主义因为抢夺市场,争取投放资本的势力范围,以求重新分割殖民地而加紧世界大战的准备;因为苏联社会主义的建设更加巩固与发展,帝国主义更积极的向苏联进攻;因为生产合理化,更残酷的榨压工人,而促成工人阶级的日益革命化;因为更厉害掠取殖民地劳苦群众的血汗,而促起殖民地工农劳苦群众自谋解放的革命斗争更尖锐的向前发展;因为这些原因而促进了世界革命新的浪潮的兴起,完全证实了这样的估量。就中国现在一般经济政治危机的形势,也完全适合于这样的估量。如英美日帝国主义抢夺中国的矛盾日加尖锐,一方面极力指使中国军阀互相抢夺,战争不已,另一方面极力在中国树立军事的根据,美国占有航空,英国夺取海军,日本在山东满洲扩大其自由驻兵的范围;这便是各个帝国主义加紧准备直接战争的形势,因此,中国已成为爆发帝国主义大战主要危险区域之一。如国民党在帝国主义指使之下武装夺取中东路,组织白俄军队,攻入苏联边境,让日本积极进兵北满,请求英美法等帝国主义共同干涉,都充分证明了帝国主义进攻苏联的加紧。如帝国主义更厉害的侵掠中国,勾结国民党军阀取得更多的经济政治的特权(如航空,海军,内地杂居,内地租借权,内河航行的扩大等),而使中国更加殖民地化,因此促起了工农劳苦群众反帝国主义运动的重新兴起。如中外资本竞行生产合理化,加重工人工作,增加失业,工资减少,童工女工增多,使中国工人阶级为救死求生不得不坚决起来斗争,而就开展了工人运动复兴的形势。这些事实都是“帝国主义的一切根本矛盾同时尖锐化”的有力的证明。所以右倾派及调和派说“帝国主义间的一些协约协定(如杨格计划等)可以相当缓和帝国主义的矛盾”,或者说“资本主义国内矛盾日渐衰弱”都是些无稽之谈。特别是中国的取消派认为帝国主义可以对中国资产阶级让步,可以放任中国工业的独立发展,更是完全走上了社会民主党讴歌世界资本主义繁荣的观点,无疑的是绝对错误的。
  二、全体会指出现在帝国主义互相冲突的中心,是英美争夺世界霸权的矛盾,“在殖民地的‘携的战争(如中国蒋桂间的战争),其背后都隐藏着英美间为争世界霸权的冲突”,这是不容丝毫怀疑的。最近改组派军阀反蒋战争的兴起,也同样有英帝国主义的积极作用(如汪精卫回国前首先至伦敦与麦克唐纳尔会见,香港成为改组派策动中心,同时香港政府又操纵两广战争等),又是—次有力的证明。所以英日美在中国的三角冲突,固然日美间表现行更加尖锐(如日本积极组织北方军阀反蒋及对满洲问题等),而英帝国主义决不会取消极的态度,尤其不能与美国妥协一致以稳定南京政府;并且就发展的形势看,必然要从三角冲突而走向英日协调与美对抗的形势。如果轻视了英美间的矛盾,那么,一切政治问题的估量都会走到极端错误与右倾的方面去。
  三、无论帝国主义营垒怎样的敌对和冲突,但主要的世界矛盾,是世界资本主义与苏联社会主义两个经济政治系统的冲突,特别是一年来苏联社会主义的建设出乎右倾派意料之外的更加巩固起来,在全世界工人阶级与劳苦群众中的影响更加扩大起来,所以帝国主义对苏联的进攻,也就日益紧迫。帝国主义在他互相冲突更加紧张的时候,更要企图首先消灭苏联的。所以全体会指出“帝国主义进攻苏联是目前主要的危险”。只有取消主义者陈独秀们,才在极明显的帝国主义进攻苏联的中东路问题上把帝国主义战争与进攻苏联战争的危险平列起来;才认为苏联与奉天的和平交涉,已经减轻了甚至没有了进攻苏联的危险。这样的观点只是替帝国主义在群众中散播和平欺骗的空气,来松懈广大群众武装拥护苏联的决心。
  四、全体会议指出“经济上采用榨压工人的政策,同时政治上的反动也更增长起来,资产阶级国家的法西斯蒂化,在社会民主党占有势力的国家,另有一种社会法西斯蒂的形式”,更残酷的来镇压工人。另一方面也就造成了“社会民主党在工人阶级中的危机”,广大群众日益左倾革命化。于是左派社会民主党成为资产阶级欺骗工人有力的工具,“这个左派传播幻想,使人相信是反对社会民主党中领导一派的政策,以此来缓和社会民主党崩溃的过程,其实这个左派是尽可能拥护社会法西斯蒂政策的”。所以“共产国际及各国支部,特别严重的提出,加紧坚决斗争,以反对社会民主党及其左派的任务,尤其要反对社会民主党左派,因为他是工人运动中共产主义的最危险的敌人,是工人群众积极力和战斗力发展的主要障碍”,这更是非常正确的!如果轻视了反社会民主党左派的斗争,无疑的要堕入右派调和派的泥坑。同样帝国主义对半殖民地的中国,也极力利用民族改良主义来缓和工农革命斗争;国民党,特别是改组派,第三党,是他们最有力的工具。现在广大群众对这些改良主义的政党,的确还有不少的幻想的残余;特别现在形势,军阀战争更加扩大与混乱,工农革命斗争更加向前发展,改组派,第三党更要加紧他的欺骗宣传,实在是党夺取广大群众之最严重的敌人。所以党必须更严厉的作反改组派与第三党的斗争,不断的揭破他们的欺骗,然后才能领导工农革命斗争更快的向前发展。
  五、全体会指出“国际六次大会以后发现的新的事实,就是工人阶级明白表现的左倾,和工人革命运动新的浪潮开始”。过去的洛茨同盟罢工,柏林五一示威的巷战,鲁尔的斗争,印度革命的继续高涨,以及最近的澳洲矿工冶大罢工,东京电车工人的同盟罢工,美洲海地工人的武装斗争,都充分证明这一估量是完全正确的。在资本主义的压迫剥削增加,工人生活更加痛苦,社会民主党公开的法西斯蒂化,更暴露了他的假面具;共产主义在工人群众中势力的增加,帝国主义战争特别是进攻苏联战争的危机的加紧:在这些条件之下,无疑的群众革命斗争要更快的成熟为世界的高潮走向直接革命的形势。右倾派与调和派认现在新的革命浪潮与直接革命形势之中好象有一座万里长城隔住,无疑的是极端错误的。同样的,现在中国的一切政治的根本矛盾,都更加尖锐化,资产阶级因为他的利益与帝国主义国家财政资本的利益,不可分离,和他与封建势力反动联盟之故,决不能实现丝毫改良的企图,而只有更加走入反中国独立的帝国主义的营垒中去,更残酷的剥削工农劳苦群众。这样自然要更加促起工农革命斗争的发展。现在各地罢工潮流的兴起,特别是主要产业工人,农民的土地斗争与武装斗争到处爆发,兵士哗变普遍了全国,都证明中国革命运动的复兴,证明国际第十次全体会与中国党的二中全会对中国革命的估量是完全正确。尤其是最近的形势,军阀战争扩大,统治阶级的危机加深,工人斗争渐次走上反黄色工会与国民党的斗争,每个经济罢工都很快转为严重的政治斗争,甚至武装冲突(如青岛纱厂工人,北京人力车夫,武汉纱厂工人等),农民暴动与游击的范围日益宽广,红军的组织特别是政治影响,更加强大起来,这就表现着这一革命复兴的形势,要更迅速的开展这一全国革命高潮走向直接革命的形势。取消派陈独秀等,以为现在群众斗争“正是革命高潮的反面”,这不过证明他们完全离开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抹煞一切事实而幻想资产阶级的稳定罢了!
  六、在这样革命浪潮发展的形势之下,党必须提出更坚决的策略与政治口号来领导群众斗争更快的发展,所以全体会指出“政治罢工,成为直接的时代的坚决问题”,是异常正确的。特别在现在中国革命的形势之下,在城市在工人中组织同盟罢工,示威运动,发展到政治的总同盟罢工,扩大游击战争,组织地方暴动,尽量的扩大红军,组织兵变,是现在党领导各种革命斗争汇合起来成为推翻国民党军阀政权,建立苏维埃政权之直接斗争的主要策略。取消派提出“国民会议”的口号,无疑的是替资产阶级服役来阻止广大群众的革命斗争。
  七、特别是全体会坚决反对右派与调和派的路线,指出“机会主义是传播资产阶级影响于工人阶级,并传播社会民主党倾向于共产主义运动的一种间牒〔谍〕”,中央认为是非常正确的。因此,中央更完全同意全体会反对布哈林同志的调和主义,同意决定免除他的主席团委员的职务与在共产国际的工作。
  布哈林同志远在指导中国党的六次大会的时候,虽然根本上是依据共产国际的整个路线,但在某些问题上仍然暴露了他的调和派的观点。如在他的演说中,因对富农与城市小资产阶级观点不正确而得出将来工农专政时还会有与其他急进的革命政党成立联合政府的形式,“或者会形成一个甚么急进的革命党,它在某一阶段,将与我们共同行动,或者如左派谭平山党……”,尤其论到组织问题,提出“和气一致”的口号等,都是极明显的右倾的不正确的观点。必须明白的指出这样观点的错误,而肃清这样思想的残余,否则,在将来还可以成为右倾思想的基点。
  八、中国党一方面过去的机会主义的残留,还伏着很深的根蒂,另一方面党的无产阶级基础尚很薄弱,因此右倾机会主义的危险,乃更加严重。所以六次大会后中央开始工作即坚决的与机会主义的残留思想斗争(如顺直问题,江苏问题,广东问题)。从三十四号通告起更明白的指出右倾是党内主要的危险。二中全会便在这样的精神之下,确定了党的路线,更加强了党内反右倾的斗争。在中东路问题爆发以后,机会主义——反对派,公开的提出他的取消主义的路线来反对共产国际,党的六次大会,二中全会与中央的整个路线,更加表现出右倾危险的严重。中央在一贯的反右倾的路线之下,动员全党的同志,与取消派作坚决的斗争。现在虽然相当的战胜了取消主义的思想,并且在组织上开除了一些公开反党的取消派的领袖,陈独秀彭述之等;可是这一斗争还是在异常严重的时期。因为党的一般的理论水平线很低,同时取消派正在积极作反党的活动,所以要肃清取消主义的思想,更须要全党继续不断的加倍的努力。特别是调和主义的思想,还在活跃,还需要在思想上给以严重的打击;所以右倾的危险,仍然是党的最严重的问题。必须依据国际第十次全体会的精神与路线,继续坚决执行反右倾的斗争。
  九、且目前右倾危险,是有他的客观的强大的基础,是由于阶级矛盾的更尖锐化,历史上空前的事变,将要到临,党内小资产阶级思想的残留,为这样严重的事变所吓怕,自然要更加动摇而走向右倾与调和的方面去。特别是中国党内无产阶级基础尚不宽广,理论水平都很幼稚,更易于反映右倾的思想,甚至在坚决执行反右倾的路线之下,而在某些策略上亦仍然可以犯到右倾的危险。譬如中央一年来总的路线,主要的是反对右倾,可是过去在政治的分析上,过分估量了资产阶〈级〉与封建势力的矛盾,在农民问题上,对富农的认识不清楚,与策略的动摇,在职工运动上,主张在黄色工会之下,不能建立对立的赤色工会等,都是极明显的犯到右倾错误。虽然这些错误在接到国际的指导后很快的纠正了,但仍然值得我们严重的注意。因此全党在坚决反对取消派与调和派的斗争时,仍然需要很仔细的检查自己的策略与工作,肃清一切右倾的危险。现在党内和平发展,合法运动的倾向等仍然异常严重;特别是国际决议案上最后所指出的“目前时代最大的危险,就是共产党有追赶不上群众革命运动发展的可能(尾巴主义)”,在中国党内表现得尤为严重。最近几月来工人罢工潮流的发展,党很少在事前起领导的作用,大部分都是跟着群众的尾巴跑,尤其在策略的运用上,随处表现出尾巴主义的精神。所以中央号召全党的同志,必须坚决的接受国际全体会议的指导:“以最坚决的精神,反对这种反映社会民主党遗传的尾巴主义倾向。不战胜这种倾向,是不能尽工人运动先锋队的作用,即不能领导工人阶级到新的革命战争和新的胜利。”

  中央
  一九二九.一二.二十.

  根据一九三O年一月十五日报出版的《布尔塞维克》第三卷第一期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