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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关于对付敌人“围剿”的策略问题给一、三两集团军前委诸同志的指示

(一九三○年十月二十九日)



长江局转一三两集团军前委诸同志:
  在你们第二次攻取长沙的时候,中央曾有〈信〉指示你们在攻下长沙之后应进行的工作方针。当时中央并派关向应同志前往组织苏区中央局。嗣关同志抵长沙附近后,因战区相隔,无法通过,而你们不久亦引兵入赣,故关同志乃复来中央。现在扩大的中央第三次全体会议,亦已于九月底开过,一切国际的指示与全会的决议,均将抄送你们。在这一精神之下,中央更决定一苏维埃区域工作计划,在各方面都有具体的规定;随着这一计划,又有各种具体条例与红军改编计划以及苏维埃政府的选举法与各种法令,望你们接到后与各特委及地方党部切实讨论,迅速执行。苏区中央局的组织,中央已派江钧同志前往主持,他到后对中央的一切决定当能有极详细的传达。现在因为从湘省委方面得到你们分兵入赣之极简短的消息,与反动统治“围剿”红军的计划极有关系,故不待你们的详细报告来,即先行指示你们如下:
  第一,听说你们两集团军方面,曾有攻长沙攻南昌的争论,因争论不得结果便发生分兵行动。这一消息,虽未经你们自己报告证实,但我们依据近一月来红军攻下吉安后的动静,我们确也有这一感觉,即感觉你们似已经将主力军一部分屯驻吉安,一部分搁在袁州分宜新喻之线,而没有什么进攻行动似的。如果你们现在确因争论而分兵,确以反攻为守,或采取暂时休息的计划,则你们便犯着极严重的错误,予敌人进攻苏维埃区域“围剿”红军以极有利的机会。你们要知道现在红军的作战已超过了散乱的游击战争的范围,广大的红军已开始了以国内的革命战争来消灭军阀战争的战斗;这样,目前党之最中心的策略〈是〉如何组织革命战争来击破敌人的“围剿”与进攻。过去红军中之保守与地方观念,已限制了红军的不少发展,兜圈子式的游击,已使红军不能有阵地的向前发展,现在如果你们不以组织大规模的国内战争为红军的中心任务,而仍回到过去“分散以游击”“兜圈子以避敌人围剿”的道路上去,则这一退守策略,必然要遭受严重的失败,而为敌人各个击破。据我们所知,敌人“围剿”红军的计划也较从前为进步。他们预计首先两个月内不大举进攻,先实行包围。在包围的过程中,要组织起地方的武装自卫一即是武装地主及一切反动势力。一使包围合拢,再逐步的探进,不惜施用毒瓦斯来屠杀,以便能“斩草除根”,“一网打尽”。固然,这种计划的实现,多分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日益生长的革命新高涨,广大的农民战争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绝对不会被敌人根本消灭的,可是,你们如果不坚持进攻以击破敌人的策略,而采取暂时的退守,分兵与休息政策,或企图向湘南逃窜,即使不然,只采取不进不退策略,与敌人造成相持的局面,这将都是极严重的右倾危险,将会使敌人的预计得到部分的成功。你们必须坚信:在敌人的进攻与“围剿”中,在全国革命斗争日益发展的形势下,只要我们能坚持进攻以击破敌人“围剿”的策略,只要我们能动员广大群众一致起来反抗这一“围剿”,大规模的革命战争,则胜利必将为我们所得。
  第二,什么是进攻的策略呢?问题的中心并不在攻南昌还是次长沙。照今天的形势来说,攻长沙或是攻南昌,并不是第一步工作,虽然能够攻下是很好的。今天的具体问题,在军事上是集中一切武装力量并统一它的指挥,在苏维埃区域里要肃清一切反动势力,武装广大农民与实行自卫,将红军调到与敌人作战的前线,要利用敌人的弱点,尽力的给〈敌〉人以各个击破的打击。实际上的办法,首先便是要使湘鄂赣这一特区与赣西南特区,完全打通,要使樟萍线完全抓在红军手里,这第一步便要击溃从萍乡袁州方面来的湘南军队,与肃清清江的敌人,绝对不能使湘赣敌人在这一线上打通,截断我们中心区域。在这一巩固的基础上,坚决的向外发展,集中一三集团军的力量,击破敌人的一方,以压迫湘赣两方的敌人,使之反攻为守,这样来击破敌人的包围。同时更要特别注意敌人军队的士兵工作与其驻在地的群众发动。在这里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便是派遣为红军俘虏过来或投入到红军中来的士兵,回到敌人军队中去工作,以煽动他们大批的哗变,大批的投入到红军中来。同样要派遣苏区的干部到苏区周围的城乡中去,发动群众斗争,特别要破坏敌人军队的运输,要号召群众反抗民团靖卫团的组织,组织农民群众自己的武装,来解除他们的武装。这一切苏区内外的行动方针,必须根据于总的进攻方针来决定,必须根据于巩固的向外发展的原则来计划。如目前第十六军的行动,假使为着集中行动以便攻破敌人一方起见,它是可以移动的,因此,它首先就须与第三集团军取得联络,接受它的指挥。但它却不应放弃进行大规模国内战争之基本力量之担当,而回到赤卫队之保卫地方政权的责任上去,这样,便将要减弱组织革命战争的战斗力量而分散了我们已经集中的武力。另外,在进行大规模的革命战争时,我们决不应放弃运用广大农民赤卫队游击队的游击战术,以牵制和袭击敌人;相反的,游击队的游击战术,正要成为我们战胜敌人的优点,然而它必须是附属于大规模作战的范围之内。
  第三,这次敌人“围剿”红军的计划,是不限于一三两集团军的所在地域,不过一三两集团军是敌人进攻的最主要的目标。因此,我们在反抗进攻红军冲破敌人“围剿”的中心任务下,必须使各地红军都能依照总的进攻策略,在各地进行自己适当的配合,使各地的行动都能牵制敌人的调动和援助,而收到我们自己相互策应之效。这一原则,中央已具体化了指示红军,当着你们与其他红军发生联系时,亦应依此原则指导各部队。(具体的办法参看苏区工作计划第三部分)
  第四,目前敌人所以能调动二十师左右的兵力驻扎湘鄂赣三省的,自然是因为军阀大混战,有了暂时的休息,革命发展即要受到挫折。这种单纯以军阀战争有无为革命发展之标准的观点,完全是不正确的。要知造成革命高涨之全国政治经济总危机现在不仅没有减轻,并且更加强了;在这样的基础上,军阀战争相〔当〕然不会长期停止,而且事实上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次更大规模的军阀混战了。在这样的基础上,是军阀混战当然要更加引〈起〉群众痛恨统治阶级,而助长革命发展,军阀战争便一时停止了,也同样不能动摇高〔革〕命高涨的生长。因此目前的中心问题,已不是军阀战争之暂时停止与否问题,而是要以开始的部分的革命战争来消灭军阀战争的问题。要使革命战争能大规模发展起来,攻破敌人的“围剿”,这完全要看共产党运用的策略正确与否,及其发动群众的能力如何来判断,绝对不应归之于军阀战争之有无来作判断的。这一点,在红军过去争论中,多少有这样类似的错误见解,在目前,如果重复发生,很明显是右倾危险,他将要与保守进攻逃避分散等观念一齐爆发,成为敌人进攻红军中党内最危险的思想,你们必须与之坚决的斗争,并肃清这一思想上的根源。
  第五,依照中心〔央〕新的决定,一三两集团军,应坚决的执行红军的改编计划。一切编制草案,已详见送去的文件中,最主要的便是要在现有的红军中,训练出政治上坚定的战斗力强的红军中坚的铁军。依照编制第一集团军改编为第一军,以第三军第四军第十二军合编为三师;第三集团军改编为第二军,以第五第八第十六三军合编为三师。改编时不应拘束在原有的部队系统上,但亦应顾及战斗的主力与作战时之迅速的改编方法。苏区中央局在江钧同志未到达前,可先行成立,暂以泽东同志代书记。委员名单另附。军事指挥必须统一,依中央上次通知,仍以朱德同志为一三两集团军总司令,当其他部队与中央区发生作战联系时,亦归一三集团军总司令指挥。中央军委暂不组织,候江钧到后再成立,目前一切政治军事指导统集中到中央局。

  中央
  一九三○年十月二十九日

  根据中央档案原复写件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