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世界史资料丛刊)

2.加米涅夫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第七次代表会议上作的副报告

(1917年4月24日〔5月7日〕)


  列宁提出的社会主义革命方针遭到一些人的反对。加米涅夫在第七次党代表会议上所作的副报告所以值得注意,因为它集中反映了这些反对者的意见,从反面说明列宁决策的英明。

  ……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古老传统,首先应当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进行阶级分析。在我看来,列宁同志所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结束,是不对的。我认为它没有结束。这就是我们的分歧所在。可以把事情设想为资产阶级革命已经结束。再加上我们毫无疑问是革命政党,现时一切又都处于沸腾的革命形势之中,即革命仍在继续。因此,我们应当清楚而明确地说,帝国主义的状况使得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转向社会主义革命,我们正在参与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的转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策略当然会有一个很明确的含义。但是,我想我们过高地估计了俄国所发生的一切。我认为困难还没有充分地显露出来。在这个意义上,革命还未结束。因为所有的地主土地还都掌握在地主手里。在承认封建主义的典型残余——地主土地所有制——从形式上和实际上还没有被消灭的同时,我们应当说上述的评价是过早了。
  另一个论点是国家还未改造为民主社会。既然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还未结束,就说资产阶级民主已经丧失任何意义也未免为时太早了。我认为,我们都明白,当布尔什维克谈到资产阶级革命时,它指的不是那种我们惯常看到的十八世纪的典型的资产阶级革命,而是指的二十世纪所发生的,并且它本身也带有这个世纪所有的一切特征的革命。也就是说这个革命是在战争期间发生的,并且有无产阶级的领导。但由此得出过早的结论,说这个革命不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是即将成为社会主义无产阶级革命,那是极大的谬误。我们认为工兵代表苏维埃就是我们力量的组织中心和政权中心。我们应当承认它们是革命中枢。光是它们的称呼就表明它们是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力量的联盟。在这个力量面前还摆着没有完成的资产阶级民主任务。如果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结束了,那么这个联盟就不可能存在,联盟也不可能有任何明确的任务,而无产阶级就要进行反对小资产阶级集团的革命斗争。在这种时刻,协同工作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我们承认这些苏维埃是组织力量的中心。因此,我们也承认存在着能由工农联盟来完成的任务。这就意味着,资产阶级革命还没有结束,还没有进行到底。另外,我认为你们大家都应当承认,如果这一革命已彻底完成,政权就应真正地转入无产阶级手中。无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联盟破裂的时刻以及无产阶级自己独立实现自己目的的时刻就会来临。我认为,两种策略只能取其一:一个是在无产阶级面前摆着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现的任务,任何其他社会集团都不能对它有所帮助,这样的话,我们就应分裂这个联盟,并去实现无产阶级应该完成的那些设想;另一个是按照当前的条件,我们认为这个联盟是有生命力的,是有前途的,那么我们就参加这个联盟,并拟定无损于这个联盟的策略。因此,我说无产阶级的党应该在这个联盟中具有突出地位,并明确地指出自己所特有的纯粹的社会主义国际主义的目标。我们和联盟正在一起前进,并还可共同再走几步。我希望无产阶级政党真正这样做。
  ……
  其次,列宁同志的决议案中还有这样的问题;我们不信任临时政府——我们知道它在同有组织的苏维埃相冲突中将交出自己的政权,而苏维埃将被迫夺取政权,不管它们那时是多么不想这样做。那么我们在这个政权还没有转入联盟手中之前是否有某种策略呢?如果通过列宁的决议,那么在它指出的无产阶级政党应当做的各项工作中。我们看到这样的指示:必须在群众中做长期的解释工作和必须在苏维埃中作长期工作。可是我想,这不是实用的指示。这不是你们对地方组织所应作的答复。当然,我们的一切活动就是解释说明。可是,那样会以为写决议和作解释就足够了。这是不够的。应当有积极的具体措施,我们借助于它把群众吸引到我们方面来。应当有一系列的具体措施,使群众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实践经验来认识我们党同临时政府的固定关系。莫斯科的同志们和我拟定了这种关系,即对政府实行监督。列宁同志发表了激烈的演说,愤怒指责这种监督。你们说,没有政权会有什么监督?当然,没有政权的监督是无聊的玩物。可是,工兵代表苏维埃真是无权吗?或许,列宁同志承认苏维埃是一种力量,并且它的监督就是政权的监督。事实上,枪和炮都在人民手中而不是在米留可夫那些人手里。因此他们不可能派遣士兵去制止土地骚动,镇压夺回地主土地的农民。他们没有这个力量。那么这个力量在何处呢?为什么士兵们不去镇压呢?因为没有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同意,因为政权在这些有枪有炮的苏维埃手中。在这个情况下,这种监督具有完全另外的性质。当科尔尼洛夫命令必须出动军队时[1]a name='_ftnref1' title href='#_ftn1'>[1],苏维埃宣布彼得格勒卫戍部队只处于苏维埃的管辖之下,军队没有听从科尔尼洛夫的命令。这时,这个监督就实行了。事实上,监督不仅是一句漂亮的言词。当苏维埃宣布自己不希望军队出动时,苏维埃行使了相当大部分的国家权力。毫无疑问,当时也有科尔尼洛夫的命令。至于莫斯科和莫斯科省,那里苏维埃同彼得格勒的苏维埃相比较,在更大程度上是革命的真正领导者。
  如果是这样,那么正是列宁同志讥笑的这种监督,在任何情况下,都具有明显的政治意义。我们应当采取一系列措施,以逐步实现苏维埃的权力。现在这个权力是偶然地显现出来的。今天我们有这个权力,而明天科尔尼洛夫又把它从我们手中夺去。而如果我们把这种监督理解为政权过渡的一个阶段,并作为开始,作为一个阶段那样来组织它,那么这才是真正引导我们前进的政治要求,因为政权应当属于苏维埃,而苏维埃却不夺取政权。但是我们却局限于作解释工作,期待不依靠我们而出现一个从言论到行动的转变,期待苏维埃(除我们之外)会把政权夺取到自己的手中。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实现监督是必须的,而且应当写到决议中去。如果我们
  不愿意以率直的规定做我们所应做的一切,那么我们就必然仅仅局限于解释说明……

(译自《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第七次〔四月3代表会议记录〕》第80-84页)





[1] 当彼得格勒发生群众示威游行时。科尔尼洛夫予4月21日〔5月4日〕发布命令,调遣两个炮兵连去冬宫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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