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弗洛伊德主义批判(1927)

第四章 无意识内容


1.本能理论
2.幼儿的性欲生活
3.俄狄浦斯情结
4.第二时期的无意识内容
5.第三时期的本能理论
6.“自我理想”



  1.我们已经知道了压抑过程。那么受压抑的材料从哪来呢?
  究竟是哪些感情、欲望、表象被排挤进了无意识呢?为了理解这一点,为了弄清无意识内容,就必须了解弗洛伊德的本能理论(Triebe)。[1]
  心理活动的变化来自器官内部和外部的刺激。内部刺激有躯体的(身体的)源泉,也就是说,产生于我们自己的器官之中。弗洛伊德称这些内部躯体刺激的心理代表为本能。
  弗洛伊德按目的和躯体源泉,把一切本能分为两种:
  1) 性本能,其目的是延续种族,即使付出个体生命的代价。
  2) 个体本能,或“自我”本能(Ich—triebe),其目的是保存个体。
  这两种本能互不相融,彼此之间常常发生各种冲突。
  我们只论述性本能。因为它的主要材料部分属于无意识体系。弗洛伊德仔细研究了这种性本能。[2]根据某些人的意见,弗洛伊德的主要功绩就在于性理论方面。

  2.在上一章里我们谈过,幼儿在其心理生活的初期阶段,积蓄了意识以为是淫荡和不道德的大量感情和欲望。这一观点对于不熟悉弗洛伊德主义的读者来说,大概非常奇怪,也许不能相信。确实,幼儿的不道德和淫荡的欲望从何而来呢?要知道,幼儿——这是纯洁无瑕的象征!
  性欲,或者按弗洛伊德的说法,里比多(Libido)(指性饥渴)是幼儿与生俱来的。它和他的躯体同时诞生,并在他的机体和心理中进行着不息的,只是有时较弱,但任何时候永不完全停息的活动。性成熟,这只是性欲发展中的一个阶段,当然是非常重要的阶段,但这根本不是性欲的开始。[3]
  在发展的初级阶段,“一切皆允许”的唯乐原则还不容分说地占据着统治地位。那时,性欲表现为下列基本特征:
  1)生殖器(性器官)还没成为有机体的性欲中心。它们只是性欲区域之一(弗洛伊德称其为躯体的性激动部分),并且其它区域和它们进行着有力的竞争。例如,口腔(吮吸时),anus[4],或排泄粪屎时的肛门区域(肛门),皮肤,手或脚的大拇指等。[5]可以说,幼儿的性欲或里比多并没有在尚未成熟的性器官中聚积起来。它分散到他的整个躯体。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成为性激动的躯体源泉。弗洛伊德把性的发展的第一时期称为性器前期。因为性器官(生殖器官)还未成为性欲的机体中心。必须指出,性激动在人以后的整个生活过程中,一直保存在各种性欲区域之中(口腔和肛门)。[6]
  2) 幼儿的性欲还不是独立的,不是毫无牵连的。因为,它密切地联系着机体的其它要求与满足过程,联系着摄食、吸奶过程,联系着小便、大便(解大手)等。它赋予这一切过程以性色调。[7]
  3) 在第一阶段,即“口腔”阶段,幼儿的性欲在自身获得满足,并不需要客体(另一个人)。这是幼儿自恋的缘故。[8]
  4) 因为生殖器宫的主要作用(即它们在性生活中的优势地位)还不存在,所以本能的性分化还不牢固。可以说,性本能在其发展的第一阶段,是两性同体的(即雌雄同体)。[9]
  5) 由于早期性欲的这些特点,幼儿表现出多方面的反常(Polymorph pervers)。他听命于受虐淫、[10]施虐淫、同性恋以及其它异常行为的摆布。[11]因为,幼儿的里比多分散在全身,并且能够和任何一个过程和机体触觉联系在一起。它从这一切中获得性满足。幼儿最迟领悟到的正是正常的性行为。弗洛伊德把成人的性行为反常,看成是正常发展的受阻现象,看成是向幼稚型(儿童)性欲的早期阶段的一种倒退。
  在弗洛伊德看来,这就是幼稚型性欲的一些基本特征。
  现在,显而易见,性欲及其表象和感情是一个如此巨大的蕴积物。他依凭儿童的里比多,产生于幼儿的心中。然后,它应该被无情地排挤进无意识。
  我们可以说,我们心灵历史的一切早期阶段都处于我们的意识范围之外。要知道,人通常在四岁以前不记事。然而,这一阶段的内容没有丧失其力量,并且常常活动在无意识之中。这一过去并未消亡,它仍保留到现在。因为它是不可能被根除的。

  3.在儿童的性欲生活中,这一受压抑历史的最重要内容就是对母亲的性欲,以及与此联系着的对父亲的仇视。这就被称之为俄狄浦斯情结。[12]关于这一情结及其在人的生活中的作用的理论就是弗洛伊德主义的最重要方面之一,它的主要内容在于:按我们以上分析的幼稚型性欲的思想来看,当然,人的性欲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他的母亲。从一开始,幼儿对母亲的态度就明显地表现出性欲。弗洛伊德的著名学生奧托·朗克认为,甚至胎儿位于母腹之中时,就具有了性欲的特性。特别是,从分娩活动开始(与母亲第一次和最痛苦的分离、与母亲机体联系的破坏),就出现了俄狄浦斯的悲剧。[13]但是,里比多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母亲,把母亲照料和关心的每一举动都性欲化了。如喂奶、洗澡、擦屁股,所有这一切,对于幼儿来说,都蒙上了性色调,同时,对各种性欲区域和生殖器官的触及,往往又是不可避免的。这就唤起了幼儿的快感,有时甚至出现第一次勃起。幼儿常常跑到母亲床边,依偎在她的身边。机体的模糊记忆把他吸引向母亲的uterus(子宫),使他希望回归这一uterus。所以,幼儿本能地渴求乱伦(近亲之间的性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乱伦的欲望、感情和表象的产生就很必然了。
  在这种性欲中,父亲就成了小俄狄浦斯的情敌。他激起了儿子对自己的敌意。因为父亲干涉幼儿和母亲的关系,不允许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独自一人,要他适应没有母亲帮助的环境,等等。因此,幼儿就滋生出杀死父亲的幼稚型欲望。只有父亲的死,才能使他独自占有母亲。因为,在幼儿发展的这一时期,在其心中,唯乐原则还占据着独裁的地位。所以,无论是乱伦的,还是仇视的冲动、欲望,以及与之相连的各种感情和形象都不受任何发展的限制。[14]
  在现实原则具备了力量的时候,当父亲的禁令之声渐渐变为自己的良心之声时,与乱伦欲望的沉痛、艰难的斗争开始了。这些欲望被排挤进了无意识。整个俄狄浦斯情结屈从于记忆缺失(遗忘)。恐惧和羞愧产生出来,取代了被压抑欲望。它们正是由于心中渴求对母亲性欲的思想所引起的。检查员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合法的(或说官方的)意识非常真诚地反对着俄狄浦斯情结的任何迹象。
  弗洛伊德认为,俄狄浦斯情结的压抑过程远非总是对幼儿无害的。它常常导致精神病症,特别是儿童的恐怖症。[15]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俄狄浦斯情结彻底说明了,为什么在不同民族之间都广泛流传着有关乱伦,子杀父,或相反,父杀子的神话,以及类似的传说。这还解释了索福克勒斯的著名悲剧《俄狄浦斯王》给所有人留下的强烈印象。不过,从官方意识来看,我们应该承认,俄狄浦斯的遭遇无论如何是虚构的,不是生活中的典型现象。然而,弗洛伊德认为这部悲剧如同任何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决不是为了迎合我们的官方意识,而是为了反映整个心理,首先是无意识深层。[16]
  俄狄浦斯情结,这是人的生活的第一个史前事件。按照弗洛伊德学说,它对人的生活具有伟大的、直接决定的意义。这一初恋和初恨将永远成为他生活的最不可分割的感情。较之这些感情,一切后来的,已经出现于意识之中的色情态度只表现出某种表面的,肤浅的现象,没有触及到机体和心理的最深层。朗克和费伦齐就干脆认为,一切后来的恋爱态度都只是第一次俄狄浦斯之恋的替代。而在俄狄浦斯情结之前,便出现了和客体,即母亲的完全有机的结合。人的未来的coitus(性行为)只是胎内的失去天堂的部分补偿。成人生活的一切方面都从这第一次,被压抑进无意识的方面,即俄狄浦斯情结,获取心理力量。在更后面的生活里,人(当然,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再三和生活的新加入者一起表演着这第一次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内容,把被压抑的感情发泄到他们身上,然后把永恒的恋母和恋父感情移向他们。这也就形成了被称之为“移情机制”(Ubertragung)的基础。
  移情机制是精神分析理论和实践的非常重要的方面。弗洛伊德用它来理解被压抑欲望的无意识转移,主要是性欲转移,从自己直接的对象转向另一替代者。例如,在每次用精神分析治疗时,恋母欲和恨父感常常移向医生。这样,病症就部分被根除了。这就是移情机制在精神分析实践中的意义。移情是回避官方意识禁令的方法之一,是赋予无意识(哪怕部分地)以意志和表现的方法之一。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爱情生活在许多方面取决于他能把固定在母亲身上的里比多解放出来的程度。少年恋爱的第一个对象常常和母亲相象。
  然而,在性欲的发展中,母亲形象会起到极其不幸的作用。因为官方意识把对母亲的爱变成了一种较高的精神之爱,也称之为敬爱。这就甚至不允许想到肉欲。乱伦的恐惧就由此而生。这种恐惧会在人的心中与任何敬意,任何精神方面密切地结合在一起。这就常常导致不可能与精神上钟情和敬爱的女人进行性交往。这就使得性欲整体不幸地分裂为两股:即肉欲冲动和精神依恋。它们不统一在同一对象身上。[17]

  4.俄狄浦斯情结及其有关的一切构成了无意识体系的主要内容。在人的一生中,后天被压抑的心理活动在无意识中还是较少的一部分,尽管个人的文化和修养水平的提高总是不断要求新的压抑。然而,一般可以说,主要部分,也就是说,无意识的基本部分是由以性为特征的幼稚型本能所构成。在“自我”本能之中,应该提一提称之为侵略的(敌意的)本能。在儿童心理之中,因为“一切皆允许”,这种侵略本能具有凶残的特性:幼儿强烈地希望自己的敌人至少要死去。这种“杀人的想法”甚至是针对最亲近的人。它们在幼儿生活的最初几年聚积得非常之多,随后,被排挤进了无意识。由于唯乐原则占统治地位,幼儿在一切方面都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对于这一利己主义,并不存在任何道德、文化的限制。在此基础上,无意识的大量材料已在形成。
  这就是无意识内容的基本特征。
  我们可以用下面的扼要内容来表述它:只要有机体听命于唯乐原则的摆布,只要他不与现实和文化原则相联系,他所能做的一切就都属于无意识范围。这里包括,在生活的早年幼稚型时期,当现实和文化压抑还很微弱的时候,当人自由地表现出自己天生的机体的自我满足时,他公开期望和明确想象出来的(在极小程度上已完成的)一切。
  我们上面涉及了在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概念中各种基本因素的一切定义和特征:心理实现的两个原则,压抑,检查作用,本能理论,以及最后的无意识内容。正象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在第二时期,即精神分析发展的良好时期,弗洛伊德对此进行了研究。在探讨这一时期时,我们主要立足于阐述。
  然而,我们知道,在第三时期,这一学说经受了相当大的质变和补充。我们也知道,这些变化向何处发展。
  我们将不仔细地涉及精神分析发展的第三时期本身所带来的一切新的内容。因为,在今天,这一时期发展的高潮正在到来。其中许多方面尚未形成,还没最后确定。弗洛伊德本人这一时期的两部代表作也存在着表述不清和许多地方不明确的缺陷。它们在这些缺陷方面不同于弗洛伊德以前的著作。他以往的论著,从清晰度、准确性和完整性上来看,可算是经典之作。因此,我们只限于扼要地分析最重要的部分。

  5.本能理论发生了质的变化。过去,本能分为性本能(延续种族)和“自我”本能(保存个体)。现在,取代它们出现了两种新的本能。
  1) 性本能或性欲。
  2) 死的本能。
  首先,“自我”本能和自卫天性归入了性本能(性欲)。所以,性本能的概念特别扩大了。它囊括了过去划分出的两种本能。
  弗洛伊德用性欲来理解机体的生的本能,来理解千方百计保存和发展生命的本能。它们或者以延续种族的形式(狭义的性欲),或者以保存个体的形式。死的本能的任务是:一切活的有机体回归到无机物的(即死亡物体的)无生命状态,力图回避生活和性欲的骚扰。
  在弗洛伊德看来,整个生活就是这两种本能之间的斗争和妥协。在活的有机体的每一个细胞中混杂着性欲和死亡这两种本能:前者符合于生理学的创造过程,后者是指有机物的衰亡。只要细胞活着,它就具有性欲。[18]
  当不安的、求生的性欲在性方面得到满足时,死的本能就开始提高了自己的嗓门。因此,性欲充分满足后的状况和死相似,而在一些低级动物那里,授胎行为和死相一致。它们之所以死的原因在于:性欲满足时,死的本能就获得了充分的自由,并且要完成自己的使命。[19]
  弗洛伊德的这一新理论反映出,他在生物学方面受到了著名德国生物学家、新达尔文主义者魏斯曼[20]的很大影响;而在哲学方面,受到很多叔本华的强烈影响。

  6.现在,我们要论述第三时期的第二个特点。它是指无意识内容的扩展,指这一内容从崭新和独特的方面所得到的丰富。
  第二时期的特征是,从动力方面去理解作为被压抑现象的无意识。弗洛伊德在精神病现象的研究中主要涉及了这一点。[21]在这一时期,专门的精神病学的研究占主导地位。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被压抑现象主要是由性欲构成。它与我们的“自我”意识为敌。在最近的一部论著《自我与伊底》中,弗洛伊德提出,把和我们的“自我”不相融合的、整个心理活动的这一部分,称为“伊底”。“伊底”——这是由性欲和本能所组成的内在混沌的自然力。我们有时非常敏锐地在自身察觉到它。它抗拒我们的理智和良好的意志。“伊底”是一股强烈的冲动力;“自我”是一种理智和控制。在“伊底”中,唯乐原则是至高无上的;“自我”则是现实原则的代表,一句话,“伊底”是无意识的。
  到目前为止,在涉及无意识时,我们只提到“伊底”。因为被压抑的本能正是属于它的范围之内。所以,一切无意识都表现为某种低级的、模糊的和不道德的东西。所有崇高的、道德的、理智的一切都和意识相一致。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无意识不仅是“伊底”。即使在“自我”里,而且在它的高层次之中,也有无意识部分。
  无疑,从“自我”出发的压抑过程是无意识的,为“自我”所实现的检查作用是无意识的。所以,相当的“自我”部分也是无意识的。弗洛伊德在后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方面。“自我”的内容揭示,显然比开始更广泛,更深入,并且更接近本质。由于我们了解了作为被压抑现象的无意识,就可以得出结论:正常人比他所认为的要更不道德。这一结论是可信的。然而,我们应该加以补充说,他比自己对这一点的了解更道德些。[22]
  弗洛伊德说:“人的本来面目,无论是善的方面,还是恶的方面,都大大超出了他的自我意识。也就是说,他的‘自我’是通过意识障碍来认识的。”(《自我与伊底》,第54页)
  弗洛伊德把“自我”中的高层次的无意识部分称为“自我理想”(Ichdeal)。
  “自我理想”——首先是指那个检查员,它的检查完成着压抑作用。然后,它(“自我理想”)在一系列其它非常重要的个人和文化生活的现象之中自我表现出来。伊底表现于无意识的犯罪感之中。这种犯罪压迫着某些人的心灵。意识不允许这种犯罪,并同犯罪感作斗争,但是不能够克服它。这一犯罪感在宗教狂的残暴行为的各种表现之中,在与此相联系的自我折磨(禁欲生活、苦行、自焚等)的各种表现之中,起着巨大的作用。下面,“理想自我”则表现为:被称之为“良心的突然发现”的现象、人异常的严格律己的表现现象、蔑视自己、忧郁等现象。在这一切现象之中,“自我”意识不得不屈从于无意识深层的实际力量。然而,同时,这一力量又是道德的,常常甚至是“高于道德”的,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
  这种力量是如何在人的心中形成的呢?“自我理想”是怎样产生于这一力量之中的呢?
  为了理解这一点,必须了解“自居作用”(认同)的心理机制对人的本能在对待任何他人时都会有两个方面。一是能够渴望占有对方。例如,幼儿在俄狄浦斯情结时期,力图占有母亲。二是也能够把自己和另一强者认同,与他一致,成为象他那样,吸收他进入自身。幼儿对父亲的态度就是这样:他想成为父亲那样,并模仿他。这第二种对待客体的态度出现得更早:它联系着幼儿和整个人类发展的最早的□腔(嘴)阶段。在这一阶段,幼儿(和史前人)除了吸收以外,不知道对待客体的其它方法;所有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他都立即想把它放入自己的嘴里,并且这样使它成为自己机体的一个组成部分。模仿欲似乎是一种更原始的吸收的心理替代物。在人的生活中,自居作用有时取代了猎取恋爱对象的正常欲望。例如,在失恋时,在无法占有恋爱对象时,人要是把自己所爱之人的特征吸收进自身,他就与该对象相象,和他认同。[23]自居作用(认同)就解释了“自我理想”在人心中的形成。
  在经历俄狄浦斯情结的时期,就“自我理想”形成而言,与父亲的认同具有最重要的意义。这时,幼儿把父亲及其勇敢、威胁、指示和禁令一起吸收进了自身。因此,严厉和残酷的色调就出现在“自我理想”、良心、职责和绝对命令等本能之中。“你应该”,——第一次回响在人的心中,就象俄狄浦斯情结时期父亲的声音一样。与这一情结一起,它被排挤进了无意识。从那里,这一声音继续回响着,就如同内部的职责权威,如同崇高的、独立的“自我”和良心的嘱咐。在进一步的发展中,教师、宗教和教育的权威与父亲声音相呼应。然而,这些影响是较表面和有意识的。所以,他们自己应该从人和父亲及其意志的早年认同中获取力量。弗洛伊德说:“‘自我理想,保存着父亲的特性。俄狄浦斯情结愈厉害,压抑愈迅速,随之,‘自我理想,就象良心那样,也许,象无意识的犯罪感那样,将愈严厉地控制着‘自我’。”
  这就是弗洛伊德关于“自我理想”的理论。
  在结束本章时,我们指出,弗洛伊德在最近的一部著作中把无意识确定为是非语言的。它借助于和相应的语言表象的结合,变成前意识(从这里往往可以进入意识)。[24]在这里,弗洛伊德较自己过去的论述来说,赋予了这一定义以更大的意义。可是,即使这样,它仍然没有被进一步展开论述。现在,我们要结束无意识的描述。我们已知道了它的产生,了解了它的内容。然而,我们还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弗洛伊德获得了这一切关于无意识的见解,究竟依凭了哪些材料,借助了哪些方法,也就是哪些研究手段?因为,只有回答这一问题,我们才能判断所有这些见解的科学根据和可信性。下一章将对此进行阐述。




[1] 《神经病学短篇论文集》第4辑:《本能及其命运》,以及《自我和伊底》,第五章。(原注)

[2] 下面参见弗洛伊德“Drei Abhandlungen zur Sexualtheorie”《性心理学概述》1905,俄译本,莫斯科,国家出版社,1925年。(原注)

[3] 《性心理字概述》,第47—55页。(原注)

[4] auns—词来自英文,意为肛门。(译者注)

[5] 《性心理学概述》,第43—44页、58页、61页。(原注)

[6] 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幼儿的性欲发展经历了下面几个阶段:第一性器前期阶段是口腔阶段。这时,相对幼儿的最根本利益而言,嘴起主要作用。随之是肛门阶段。最终,是最后一个阶段。这时,生殖(性)器官占据首位。按弗洛伊德的意见,幼年非常迅速地度过这一阶段。大约在出生后的四至五年期间。(编者注)

[7] 《性心理学概述》第55页、第75页—79页。(原注)

[8] 同上,第56—58页。

[9] 同上,第93页一94页。

[10] 受虐淫指用自我折磨和痛苦来满足性欲。(原注)

[11] 《性心理学概述》、第55页,第75页一79页。(原注)

[12] 关于这一点,参见: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第196—204页。这类论著还有:荣格的“Die Bedeutung des Vaters für das Schicksal Einzelnen”,(《父亲的个人命运之意义》)、奥托·朗克:“Incest-motiv in dichtung und sage”(《诗与神话的动机》)、《生之创伤》(1924年)(原注)

[13] 奥托·朗克:《生之创伤》(原注)

[14] 对于幼女来说,正好是一种相反关系(原注)

[15] 参见:弗洛伊德,《一个五岁男孩佛比耶的故事》(《神经病学短篇论文集》,第3辑,第1页以后(原注)。

[16] 这类心理学研究以精神分析为基础,力图深入人的心理活动的深层(无意识区域)。它庄精神分析的文献资料中获得一个新的术语“深层心理学”(Tiefenpsychologie)。(编者注)

[17] 弗洛伊德:《爱情生活心理学》(《神经病学短篇论文集》,第4辑)。

[18] 参见:《自我与伊底》,第39页。(原注)

[19] 同上书。第47页—第 48页,(原注)

[20] 奥古斯特·魏斯曼(1834—1914)魏斯曼主义的创始人。

[21] 弗洛伊德本人说:“病理学研究把我们的兴趣主要引向了被压抑方面。”(同上注,第14页)(原注)

[22] 参见:《自我与伊底》,第53页—54页。(原注)

[23] 参见:弗洛伊德:《群众心理学与自我分析》1921年,第68—77页。

[24] 参见:《自我与伊底》,第15页、16页。在这里,弗洛伊德援引了较早的论述。这一论述首先提出了该定义。(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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