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世界产业工会——美国工团主义研究(1920)

第五章 “无产阶级暴民”的意外行动



  第二届大会期间,世界产业工会的队伍发生了第一次分裂。此时的摩擦似乎主要是个人之间的,而1908年第二次分裂则主要是由于原则和方针的分歧。1906年的争吵,确也涉及原则和方针问题,但系隐隐约约处于幕后的地位,占据前台中心的还是个人之争——对贪污、腐化、渎职的指责与反指责。这个运动开始的前-年,比较贫穷和技术较低的工人——主要是移民和流动工人,第二届大会时被称为“革命者”或“工资奴隶的代表”——他们作为一方,与技术较高的,组织得较好的(对方称之为)“反动分子”或“政治骗子”的另一方之间滋长着一触即发的不满情绪。顺便要说一句,在这个极端革命的世界产业工会里,“反动分子”的“保守主义”一词,必须大打折扣,而“革命者”的激进则须大加引伸,才能了解其真实涵义。卷入这场集团之争是两个社会主义政党的一些成员挑起的麻烦。圣约翰写道:

  头几年,这些不同力量进行内部斗争,夺取控制权。社会主义政客的这两个营垒,把世界产业工会视为鉴定他们优点与缺点的战场。劳工骗子也竭力纠缠这个组织,如果新工会取得成功,他们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但所有这些内部斗争都不是很明显的。最明显的是第二届大会时谢尔曼——汉纳曼——柯克帕特里克派与特拉特曼——德利昂——圣约翰派之间的个人斗争,结果是免去了谢尔曼主席的职务。圣约翰作为争执的一方,曾以他当时所见,作了如下的描述。

  世界产业工会的管理权是由那些违背这个组织的革命纲领的人掌管。总部负责人中只有两位是真心诚意的,他们是总书记特拉特曼与执行局成员约翰-赖尔登。争取控制权的斗争使第二届大会分裂成两个营垒。大多数票属于革命阵营。反动阵营,因主持会议,使用了阻碍议事进行的策略,以图获得对会议的控制。他们希望把会议推迟,许多代表被迫回家,然后改变会议的形势。革命者用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废除了主席职位,并从革命者当中选出了一位会议主持人。

  这些革命者后来被他们的对手称为乞丐般的“无产阶级暴民”。他们于1906年8月14日在芝加哥召开大会预备会议。这出正戏演出前的开场小戏是由金属、机械部第二十三分会召集的。它于7月20日向芝加哥的世界产业工会所属各分会发出信件。信中说:“过去一年的情况证明会章不符合一般会员的要求……”建议召开一次预备会议,考虑下列问题:
  1.我们这种形式的组织,有必要设立主席吗?
  2.这个组织能表达会员的意愿吗?
  3.谁主持组织工作?
  4.总执行局的会议纪录应分发给各分会吗?
  5.分会应按会章第六款规定,派遣代表参加全国大会吗?
  6.其他必须讨论的问题。
  大约十六个分会派出代表参加会议,一致决定没有必要设立主席,所有工会组织人、宣讲员等应由分会提名,由会员选举;总执行局应将会议纪录分发给各分会,并应对会员公开;各分会至少应派遣两名代表参加即将举行的大会。他们的决议说:

  鉴于我们必须废除贵族权力与反动政策的时刻即将到来,一个具有阶级觉悟的组织没有必要设立主席。普通会员必须通过执行局或中央委员会直接处理这个组织的事务……,鉴于一位主席只能同时在一个地方,而且只能组织他所在地区的工人阶级,因此,只能以组织员的资格行事……。〔况且〕,主席的开支〔每月一百五十美元〕至少可以维持四个有阶级觉悟的组织员……。

  奥尼尔评论这次会议时说:“阶级觉悟、阶级狂热,这二者之间有巨大的差别。
  马克思。海斯在1905年1月的《国际社会主义评论》上发表的文章中,曾提及1905年11月前这种表面美好的混乱状态。他说:

  世界产业工会一位知名人物告我,该组织并非一切顺遂;原来的产业主义者与分散主义者正摆好阵势,准备一战;凡德利昂派与无政府主义者已经联合并能控制的地方,社会主义者已在发号施令……。一位产业主义者写道:“如果下月举行大会,我估计像去年7月在芝加哥那样有控制力的分子将不止两三个,而且我估计由德利昂无政府主义者联合派强加于我们的那种学究式的异想天开的纲领,会被抛弃,而代之以人人都能理解和想像的通俗易懂的战斗纲领。”有谣言说,西部矿工联合会和谢尔曼主席及其友人,对德利昂、特拉特曼书记及其追随者已感到失望。

  对谢尔曼主席的主要指责是,总会经费的开支使用不当而且过于铺张。1906年大会的审计委员会报告说:“前任总主席的开支有严重的浪费现象,而且贪污有据。在三十三天内,他花了七百三十一点五五美元作公费旅游,却没有组织起一个工会。”总书记兼总司库特拉特曼说:“……他被迫付钱给从未提供过劳务的人或者是为了那些被认为使全体会员蒙受侮辱并感到愤慨的事情,抗议也无用”。
  反对谢尔曼的人并不认为这些指控的罪名是他有害行为中最重要的和最危险的。这一案最后提交衡平法院,在圣约翰控告谢尔曼的案卷中,有一份名叫莉莲•法伯格的人出具的证词:

  她宣誓说谢尔曼告诉她,在丹佛开过一次会,他本人(谢尔曼)、詹姆斯。柯万、奥尼尔及维克托•柏格(密尔沃基)曾经参加。谢尔曼说在这次会上达成默契,西部矿工联合会将支持世界产业工会,然后世界产业工会在会上采取行动把激烈分子〔“游民”与“乞丐”〕撵出大会;维克托:柏格答应,假如能做到这些,社会党将支持世界产业工会。

  《矿工杂志》编辑奥尼尔完全否认上述指控。在西部矿工联合会第十五次大会上,他批驳了“德利昂之流”的这些及其它指责,并表示如有人能证实任何一项罪名是成立的,他愿付给奖金五百美金。“工资奴隶”的代表之一帕克斯宣称:

  “……在这个大会上,革命力量各成员的普遍意见是:世界产业工会某些部门存在着腐化、贪污、欺骗,其程度之严重连美国劳工联合会最糟糕的部门也相形见拙。”

  1907年大会闭幕后,前主席谢尔曼立即发表一项“致世界产业工会各部门、各分会负责人的声明”。他在声明中说:“最近这次会议……以各种方式违背会章”,“会议由德利昂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工人党成员控制”,“这一最不光彩的集会是不合法的、不合会章的”。一月以后,谢尔曼以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世界产业工会全体会员。信中否认自己有任何铺张浪费与纵容不合法的策略的行为。他还说:“在这次所谓的会议上,任何重大事宜,在投票以前,都曾请示德利昂或得到他的‘首肯’。”
  就一般习惯的会议规程而言,毫无疑问,两派都对所谓温文尔雅的礼仪采取了不屑一顾的态度。几个月以后,海伍德就此问题写信给圣约翰。他着重谴责了“谢尔曼主义”,但接着说:“你也过于苛刻,完全没有必要。你用巨斧砍断的这个难解的结,有关主席的或其它的结,只不过是一个活结,本来可以容易解开,这样,许多争吵都可避免。”一位无政府主义的同情者,坦白地写道:“有人可能认为1906年会上的行动是非法的……但在紧急关头,不能谈是否合法的问题。那是采取行动的时候……。”
  大会开幕以后,负责人做完报告,时间已过去七天。在此期间,几乎有一半时间都在开会,但毫无成果。这样的迟延,确使“工资奴隶”的代表们指责反动分子采用拖延战术;迫使他们离开大会的说法,确乎有根有据。不论谢尔曼派曾否决定釆用此种战术,但毫无疑问的是:迟延的结果必然是“工资奴隶”都被逼走。会章第六款规定,“代表参加会议的费用,由派出代表的组织自行负担。”当时情况是许多分会可以为它们的代表提供足够的经费用于开销,还有一些分会所提供的经费则不够开销。因而,大多数属于矿工部工会的代表,以及一般基础较好的工会的代表,待遇颇优,如矿工代表,在离家期间除按英里计算的旅费津贴外,每天补助五美元。但大多数代表除按英里计算的旅费津贴外,别无补助。他们得自费开销,而且来的时候带的钱也绝对不够对付一次延期的会议。代表林根费尔特发言支持一项准许因旅费不够被迫离会的代表可以托人代替投票的动议(此项动议,后被否决)时说:

  反对者使用的这种拖延战术,已将会期拖长。按我的看法,这样做就是打算把这些工资奴隶的代表逼走……。昨天晚上就有些人对我说:“我们不能再维持下去了,钱已花光了,我们不能留下来住大棚车,讨饭吃”。

  “乞丐”们占了上风。德利昂先生成功地通过了一项动议,暂时停止施行会章中有关代表开支的条款,并于最后通过一项决议,责成总司库对旅差费不够的代表,每日补贴一点五美元。①

  ①投票结果是378票对237票。

  这样,特拉特曼——德利昂——圣-约翰派获得了对大会的控制,使得世界产业工会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主席谢尔曼下台。大会于是进而考虑十二个月的过程中,产业工会主义所产生的某些问题。此时,前主席谢尔曼及其追随者决定不退后,但不是在大会的讲坛上。他们占领了总部,并在警察的帮助下顶住反对者。特拉特曼说:

  进入总部所在地时,〔新当选的〕总执行局成员为旧执行局成员所雇用的打手所阻拦,两名〔新选的〕成员,圣约翰与赫斯伍德,受到那些暴徒的袭击。

  代表“无产阶级暴民”的新执行局发表了一次正式文告,向全体会员说明了这一新奇的情况:

  谢尔曼及其雇用的打手,现已用武力占领总部及所有帐册、记录、文件、分会的登记册、通讯名单及本组织的一切其他财产。我们必须用合法程序把他们撵走,并重新控制办公室与财产……。总执行局的大多数成员都是他唯命是从的工具,对他的不法行为熟视无睹,对他的铺张浪费一味支持,而且竭尽全力巩固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他们现在也正是这样协助他进行捣乱。①

  ①1906年10月5日发出的这一声明,有以下附言:“在未能掌管办公室以前,我们将无法向各分会书记提供邮票……。”

  “乞丐、游民、无产阶级暴民”的成功,也就是说特拉特曼——德利昂圣约翰派的成功远非十全十美。他们成了负责人,但没有地方办公,没有任何设备,也没有钱。书记圣约翰写道:“第二届大会以后,他们得在连一张邮票都没有的情况下开始工作。”按总部的会计手续,所有支票要有主席的签字,没有主席的签字不能从银行取款。主席既已下台,主席职务也已废除,但下台的主席拒绝签字以完成必要的手续,于是世界产业工会存放在芝加哥伊利诺斯州银行的四千美元,两派都无法提取。②

  ②因取款时必须有总书记——总司库签字,所以谢尔曼也不能提款。

  此案终于提交衡平法院审理。法院发布了限制令,禁止谢尔曼及其同伙占据世界产业工会的产业。衡平法院的调查概括如下:
  1.世界产业工会系自愿的组合,有会员六万二千人,分别居住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城市和村镇。
  2.该工会的1905年大会是合法的,也是有效的。
  3.谢尔曼在那次大会以后的行为是非法的。
  4.“试图废除”总主席的职务是不合法的,也是无效的。
  这一调查对“工资奴隶”派来说,基本上是有利的。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因为西部矿工联合会已把他们抛弃(该会代表支持谢尔曼,有的代表在大会闭幕前即已退出),又得不到社会的支持。不久,西部矿工联合会终于放弃对谢尔曼派的支持,1907年初“篡权未遂者”也放弃了斗争,①但西部矿工联合会仍未回到组织中来。他们决定在1907年5月大会上实现预期的正式脱离以前,对两派都不缴纳会费。

  ①西部矿工联合会负责人,一个时期曾在经济上并通过机关刊物的影响,支持世界产业工会的旧领导人,社会党的报纸与总部也是这样。西部矿工联合会中的激进力量,最后迫使那些负责人放弃这种支持。世界产业工会的旧负责人这时才不再自称为另一组织。

  谢尔曼先生作了一次绝望的斗争。他与其追随者好像另立了一个世界产业工会的组织与总部。谢尔曼派所控制的世界产业工会刊物《产业工人》②在伊利诺斯州乔利埃特继续出版了几个月。它对“德利昂——无政府主义者集团”在《世界产业工会公报》特别连载中所提出的指责,曾发表文章加以批驳。随着谢尔曼派的投降,《产业工人》停止出版。特拉特曼——德利昂——圣约翰派——现在的世界产业工会,以《产业工会公报》作为机关刊物。

  ②这个刊物与在华盛顿州的斯波坎市出版的《产业工人》毫无关系。后者与最近在西雅图发行的《产业工人》也无关系。但均系世界产业工会的机关刊物。

  获得胜利的革命派认为,这一切麻烦都是由于有人想投靠资本家,把组织变成为保守的、无棱无角的组织。特拉特曼坚持认为,他们“用武力占领总部及所有文件”,其惟一的目的就是要销毁他们阴谋把世界产业工会出卖给雇主阶级及其代理人的一切证据。

  第二届大会的速记报告将证明,对“游民”和“乞丐”所作的每一项指责都是虚构的。是他们挽救了世界产业工会,使它继续作为美国工人阶级的革命的经济组织而进行工作。

  1905年大会闭幕时,德利昂在讲话中说:“那是个处心积虑的阴谋。情况非常危险。从丹佛一直到纽约的报纸上,都有所表露。这一阴谋就是要压制本届大会的这场革命,然后再来一个美国劳工联合会。”
  关于1906年的分裂,德利昂的看法特别值得注意。因两年以后,“德利昂——无政府主义者集团”分裂时,他又注定要与退出者一起,大显身手。而在此时,这个集团是胜利者,同心协力地推翻了“篡权者”,表面看来,在各个方面都团结无间。两年以后,“德利昂——无政府主义者集团”变成德利昂派与无政府主义者的对抗,各自成立了单独的组织,都名叫世界产业工会。
  社会党领导人和德利昂一样,坚信当时存在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但他们认为德利昂是这一阴谋的主要策划者。1907年在斯图加特召开国际社会主义者第七届大会时,希尔奎特和巴恩斯提出了社会主义者对这一事件的看法。他们认为,致命的纠纷由于最初吸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娇儿”(照他们的说法)——社会主义职工同盟①加入世界产业工会而产生的。他们接着谈到那位被指为阴谋家的人,为了“娇儿”的利益如何策划“控制”大会。

  ①美国社会党“在国际社会主义者第七届大会上的报告”中说:“在过去几年内,社会主义职工联盟的主张与社会主义运动大相径庭。它在运动内部及美国工会之间所引起的争吵之多与分裂之剧烈,是前所未有的。”

  第二届大会的前几个月,职工联盟在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圆滑领袖德利昂的指导下,就计划攫取世界产业工会的管理机构。通过代表们巧妙的操纵,他们成功地在会上取得多数。事实上,社会主义职工联盟控制了那次大会。他们修改了该组织的全部会章,废除了总主席职位,并在他们的同伙与拥护者当中选出了新的总执行局。但职工联盟的胜利并不长久。按照世界产业工会会章,大会的决定如未经全体会员复决通过,是无效的……。职工联盟的领导人拒绝把大会决议提请会员表决,旧执行局负责人立即宣布这些决议无效。于是世界产业工会的队伍完全分裂。两派都各有一套人马,将争端提交法院。法院的判决有利于旧的管理机构〔谢尔曼等〕。大多数会员支持由谢尔曼作为主席的原有机构,支持德利昂派的会员不超过二千人。①

  ①这段引文原文是法文。

  为反驳这种指责,说什么德利昂派控制了第二届大会,圣约翰提出了一些有趣的证词,他说:

  我的意见是:他们(谢尔曼派)因为没有任何理由为其错误的立场辩护,希望利用现有的偏见来反对德利昂与社会主义工人党,使许多人看不到事实的真相。那种偏见,我承认我也曾经有过,但是根据调查,我是无法为自己辩护的。现存反对这个组织和这个人的偏见,是因为它和他在十四年前就站在我们现在的立物上,反对贪污,反对叛徒。他们为此已付出过代价,并且受到了诽谤和诬蔑。这不是赞美德利昂或社会主义职工联盟……,这是我的结论。

  这些各执一词的意见都按其本来面目摆出来。双方的说法都不应全信。社会党在致斯图加特大会的报告中声称,衡平法院的判决有利于旧管理机构,那明显是错误的。除指出这一点以外,本书作者不拟作其他评论。
  “无产阶级暴民”认为反对派如失去西部矿工联合会的支持,其力量将会大为削弱。当西部矿工联合会最后与自称世界产业工会的一切人都割断联系时,他们看到了反对派终于失去支持。不过,年轻的世界产业工会得对付这一令人震惊的退出。实际上,早在1905年秋,它的退出已有先兆。第一届大会闭幕后的三个月内,西部许多工会之间流传着西部矿工联合会拒绝加入世界产业工会的说法。这一谣言是没有根据的。矿工联合会加入了世界产业工会。特拉特曼书记在其报告中说:

  第一次大会结束后,西部矿工联合会负责人立即向该组织会员报告了会议经过,并将代表的工作交由全体会员进行复决。8月底接到通知,说联合会代表以该组织名义加入世界产业工会的行动已获得绝大多数会员的批准。1905年9月1日,西部矿工联合会成为世界产业工会的矿工部。

  但这样的局面并未维持多久。虽然破裂发生在世界产业工会第二届大会结束几个月以后,但在那次会上,某些不满的迹象已经表面化。可以看出,有几件事激化了与矿工部的矛盾。第二届大会免除谢尔曼的主席职务,接踵而来的混乱状态,尤其是财政的紊乱,结果使得矿工部(西部矿工联合会)的代表抵制会议。第二届大会闭幕后至1907年夏,西部矿工联合会仅在名义上是世界产业工会的一部分,但实质上却一直是离心离德的。为方便起见,可以认为西部矿工联合会与世界产业工会之间完全结束关系是在1907年1月1日。世界产业工会与矿工部,即”无产阶级暴民”(特拉特曼——德利昂——圣约翰派)与“反动分子”(谢尔曼一一汉纳曼派,主要由西部矿工联合会支持),这两派之间的争执,所有的大吵大闹,在1906年的最后三个月,占去了《矿工杂志》(矿工联合会的机关刊物)的大量篇幅。①

  ①尤其重要的是,10月18日该刊载有关于世界产业工会第二届大会的几篇报导。

  第二届大会过程中,最突出的人物是德利昂、圣约翰,谢尔曼及特拉特曼。社会党党员没有一年以前那样惹人注目,人数也没有那么多。西蒙斯先生和德布斯先生都没有出席1906年大会。社会主义工人党的队伍却和以前一样强大。一位新代表,名叫保罗-奥古斯丁,后来成为社会主义工人党②的书记。德利昂,一如既往有强大的影响。人人说他控制了大会,会内会外的人都如此说。前主席谢尔曼在会上为自己辩护时说:

  ②一般而言,这两个社会主义政党分属对立的阵营——社会党人支持谢尔曼派,社会主义工人党员当然支持德利昂。

  德利昂代表控制了大会……我赞同社会主义工人党的下列方针……但我反对他们的策略,我毫不怀疑地说,时间将会向工人阶级证明,他们的策略是使这一运动自杀。

  对社会主义工人党怀有偏见的社会党党员,自然抓住时机谴责其代表在1905年会上的高压手段。这些含沙射影的指责像过去-样在这一方面是正确的,即社会主义工人党通过其非正式代表,尤其是德利昂,对大会确实有很大的间接影响。但这种影响是否是害,还有待商榷。而且,大会的主要政策并非毫未掺杂的德利昂政策。同时,主要集团中还有另外的力量,即更为彻底地非政治或反政治派,不属于任何政党。这一支力量的主要发言人是书记兼司库特拉特曼和几年以后继任他职务的圣约翰。①后者系西部矿工联合会的会员与干部,并系产业工会主义热诚的信徒。他断然反对西部矿工联合会在1906年大会上的行动,他没有随大多数一起抵制大会,反而退出了矿工联合会。他被选为世界产业工会总执行局成员。②

  ①圣约翰从1894年起即系西部矿工联合会会员。1906年时系该会执行局成员。他拒绝离开大会,并于1907年与退出西部矿工联合会的矿工站在一起,继续留在世界产业工会。

  ②“圣约翰在过去一年中给(科罗拉多)矿主带来的麻烦比派到那里去的任何二十个人的麻烦还要多。如果不受阻挠,再有一年,他就会把整个地区组织起来。”这段话出自矿主侦探之口,原载1906年2月28日《落基山新闻》,转引自乔治•斯彼德致《人民周刊》的信。

  在所谓“德利昂——无政府主义者集团”中,这两个人是所谓无政府主义趋向的代表,也是更为革命的那部分力量的发言人。他们本来是想把前言中的政治条款一笔勾销,但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不能使大多数代表都支持这一立场,所以,最后还是同意和德利昂及其追随者站在一起,把保留政治条款作为一种妥协。因此,在政治条款上的斗争就推到了下次会议。
  最初,财政情况就由于所谓双重工会主义而日趋困难。这种双重工会主义是与世界产业工会的规定背道而驰的,但因无法避免,只好加以容忍。许多地方分会与不止一个全国性组织建立了非自愿的关系,结果,这些分会就必须向各总部缴纳会费。为了减轻它们的过重负担,总执行局决定准许这些分会缴纳会费时可以打折扣。为了使这个组织有更多的分会,这种打折扣的办法是有其必要的,但意味着收入减少,开支困难。
  况且,还得无偿地为原属于美国劳工联合会及社会主义职工联盟的各工会,提供物质设备,如家具、用品、印章、会证等。尤为严重的是,由于总部的不和及干部的无能造成用钱不当与铺张浪费,第一年尚未过完,这个组织已处于难以维持的境地。向制造商借了钱“但又没有力量偿还……当债主威胁要把真实情况透露给那些急于见到世界产业工会垮台的人时,几乎危及这个组织的生存……。为免开空头支票,得向私人借贷,将款存入银行。一连三个月,总是担心此种情况为外人所知,所以总部不能提出足够支援,开展必要的工作……。”①
  尽管存在这些困难,总部的防卫基金(除私人捐款外)在十一次罢工中已增至为八千九百一十美元。审核委员会报告说,至1906年8月22日该项基金尚净余三千五百五十五点九二美元。②

  ①见世界产业工会第二届大会总书记特拉特曼的报告。

  ②大会闭幕后一个时期内,此项节余总部不能支用。



感谢 呵呵君 录入及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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