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1905年孟什维克代表会议文件

对“组织委员会”召开的代表大会提出的声明



  同志们!我们所代表的下列组织不得不拒绝参加你们的代表大会。
  你们十分清楚召开这次代表大会的情况。少数委员会未征得多数委员会的同意便加紧筹备召开代表大会,因此这实际上是一个派别的会议。由此看来,这些少数委员会试图公开单独建党,并公开策划正式分裂。在这种情况下,它当然是不会征求支持它的那一部分有组织的工人们的意见的。多数委员会和党的中央机关一样,对召开这种非党代表大会未曾加以重视。但是在一月九日以后,在多数委员会中也开始提出要求,要研究策略问题,并为此召开党的代表大会。看来,中央委员会是赞同这个要求的。它在三月四日的信中通知各委员会说,它将向总委员会提出关于召开定期党代表大会的建议。
  但是,中央委员会粗暴地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它不经过总委员会,在信发出两天之后就与“多数派委员会常务局”达成协议。这个协议承认“常务局”即将召开的代表大会是党的代表大会;而所有在“常务局”里没有代表的委员会也被邀请于协议签署后的十一天之内派出自己的代表去出席这次代表大会。在此期间中央委员会的代办员将分别通知各委员会有关召开代表大会的事宜,而用于这一工作的时间往往就达七至十二天。中央委员会不是正确地按照章程的要求召开定期代表大会,而是把由非党机关召开的临时代表大会强加于党。可是,党内那一部分在各地积极工作已有一年,而现在又不得不在几天之内完成需要儿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由于各种偶然的因素,中央委员会此时只剩下两名委员了。这两个人辜负了党的信任,他们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对党犯下了骇人听闻的罪行。尽管我们彼此的观点不同,但是他们这种欺骗行径同样会激起你们的愤慨。
  现在,这两个人妄图违背党章规定,不经党的总委员会的同意,把擅自召开的代表大会强加于党,把整个选举过程搞成一场闹剧。一年半以来全体党员认识到,代表大会只有代表全党,也就是只有代表广大真正的党员,才能享有威望。在目前我们党组织的这种结构下,这就意味着:如果各委员会希望他们的代表在代表大会上通过的决议不致成为一纸空文,都应当使整个组织事先了解代表大会要研究的主要问题。他们应当用这种办法来吸引全党参加代表大会的工作。在党内存在着争执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凡是在两派互相对立,或某一委员会与其组织内的一部分发生争执的地方,都应当由双方分别选派各自的代表。在没有一个为全党所信任的中央机关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1)党内目前存在的各大派别都应参加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2)筹备时间必须充足,使全党不致对代表资格是否可靠产生怀疑;(3)使全体党员都来防止践踏他们权利的行为,使每个有意见的人都有可能对某一组织的工作提出意见。
  我们所有这些必要的保障都被粗暴地、有意识地剥夺了。与我们的愿望相反,我们所代表的组织中,没有一个有可能向其全体成员介绍所有的议题。没有一个组织有可能去了解有组织的工人对代表大会解决问题的方针有什么看法。此外,在多数情况下,这些组织甚至没有时间即使是在自己全体领导成员的小范围内对这些问题展开讨论,因为,与中央委员会同多数派委员会常务局达成的协议(组织委员会的委员甚至没有向我们所有的组织宣布过这个协议)所规定的相反,几乎所有地区的组织都只有一天或两天的时间来选派代表。因此,这一方面的代表不得不认为,他们的委员会没有可能讨论任何一个议题,他们的组织在选派代表之前大都没有收到关于召开代表大会的通知。例如,直属中央委员会的拥有一千二百多名工人的圣彼得堡小组,就没能按规定的期限在区的会议上讨论关于即将召开的代表大会的问题,甚至也没能在自己的核心成员中研究代表大会要解决的策略问题。敖得萨小组也有类似情况。克里木联合会拥有七百四十名有组织的工人,它甚至没有可能征求克里木各城市六个组织领导人的意见,不得不在联合委员会会议上解决代表大会的问题并选出代表。顿涅茨联合会的小组分散在各地,因此它不可能在派代表参加代表大会之前召开最近正在筹备的本地区代表会议,而各地的工作者本可以在这个会上事先协商。组织委员会的代办员根本未去邀请库班委员会参加代表大会。哈尔科夫委员会要在组织委员会代办员到达后的两天之内选出代表,并把他们派送出去。根据我们所知,阿斯特拉罕委员会迄今还未收到参加代表大会的邀请。西伯利亚联合会从几千里之外打电报通知该委员会的一位前委员担任全权代表。特维尔委员会不可能同它选出的代表进行通信联系,因此在这位同志拒绝担任代表后,该委员会就没有自己的代表了。西北委员会并未征求边疆区各城市的组织的意见,却要选派代表参加代表大会。国外同盟根本未收到参加代表大会的邀请。在此种情况下,即使进行过选举的地方,此项工作也是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仓促进行的。叶卡特林诺斯拉夫委员会和库班委员会认为,他们被迫拒绝选举代表,请求中央机关报编辑部代他们物色代表。克列缅楚格委员会[1]了解到在召开代表大会的问题上发生的各种情况之后,根据上述种种理由断然拒绝参加代表大会。
  全体党员都希望代表大会具有尽可能充分的代表性,但是与他们的愿望相反,许多组织选派代表的权利被任意剥夺,其中有:乌克兰社会民主联盟、巴拉汉内和比比—爱巴特区工人组织、里加小组以及基什尼奥夫、切尔尼哥夫、乌曼和波尔塔瓦的组织。诚然,这些组织就这个问题提出抗议后,中央委员会已邀请他们参加代表大会,但是这一邀请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为这些组织与其他组织相比更不可能认真作好参加代表大会的准备,实际上他们也未能在代表大会开始之前派出代表。
  不仅如此。中央委员会利用期限紧迫和它本身的行为在党内造成的混乱状况,横蛮无理地偷换了它原来承认有决表权的那些委员会的代表。在这方面最令人发指的是剥夺了高加索的五个委员会选派代表的权利,而将八票表决权给了高加索联合委员会的代表。中央委员会清楚知道,这种偷换代表的作法,就使巴统委员会和梯弗利斯委员会失去了表决权,因为前者不同意高加索联合会的方针,而后者早已脱离高加索联合会。中央委员会清楚知道高加索联合会的章程对代表选举作了奇怪的规定,大约一年前,中央委员会自己的代表格列博夫就向党的总委员会申诉说,高加索联合会的章程是同党的章程相抵触的,总委员会当时一致决定,在重新修订该会章程前,承认高加索各委员会有权派出各自的代表。还是根据上述那位中央委员会的代表提出的意见,用斗争基金会代替沃罗涅什委员会并将沃罗涅什市的代表资格交给斗争基金会这种作法众所公认是错误的,但是中央委员会仍然把沃罗涅什委员会的代表资格统统剥夺了。中央委员会还让一个仅能代表自己的人物充做尼古拉也夫委员会的代表出席代表大会。此人与尼古拉也夫的组织无任何关系,他之所以声称自己是当然的尼古拉也夫委员会的成员,仅仅因为他曾经是早已垮台的那个委员会的成员;这一委员会垮台之后,此人长期离开该城,并与目前的委员会毫无联系。目前我们所能了解到的偷换代表的事实真相就是如此。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完全是由于中央委员会的仓促安排和胡作非为,以及由于擅自召集代表大会的那个机构(组织委员会)的成员只代表一个方面。
  在任何复杂的工作中,尤其是在俄国进行的秘密工作中错误疏忽在所难免。我们极不赞成对在无法抗拒的客观环境的压力下出现的错误过分挑剔。但是我们要极其严肃地对待那种从宗派和小组利益出发践踏党员权利、侵犯个别组织的利益的行为。对中央委员会这种行为的目的我们不作结论,但我们不能对那个集团,即中央委员会为了它的利益而出卖了党的那个集团表示丝毫的信任,我们不能对那个集团的意图和计划表示信任。我们不理解,为什么要召开这样一个迎合《前进报》集团的活动家的需要的大代表会。
  有人认为,为了解决现实生活提出的策略问题,必须召开代表大会。的确,解决这些问题是十分必要的。但是,解决这些问题难道可以不事先经过全党的讨论吗?对于武装起义的准备问题和对待临时政府的态度问题,对这些甚至在报刊上刚刚才展开争论的问题,事先不经讨论就要做出决定,这难道不是轻举妄动吗?据说,急于召开代表大会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认为,务必极其审慎行事。我们知道,俄国无产阶级的某些“领袖”,是最近,在许多人都参加了革命的情况下才加入到我们党里来的;我们知道,他们声称,尽快重新确定我们党的纲领和策略中的某些旧的原理是极端必要的。有人认为,我们不要再作对一切政府都持阶级反对态度这样一种不妥协的政党,我们应当设法派出自己的领袖去参加那个代替专制政府的资产阶级革命的临时政府。要解决这样的根本性的问题,难道可以不征求所有有组织的无产者的意见吗?难道可以不让他们彻底弄清这些问题吗?我们听说,由于革命即将来临,需要同社会革命党人结成政治联盟;听说,也正是这些新出现的要把党的领袖取而代之的人正在竭力设法废除第二次代表大会关于社会革命党人的决议。难道让这些只代表一至六个小小的委员会的代表们简单地举手通过一下就可以作出这样的改变吗?我们听说,还准备修改党的土地纲领。试问,难道可以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下召开的代表大会上修改党的纲领吗?我们说,如果那些被革命高潮卷进我们的运动中而至今还与我们的运动格格不入的人打算乘人不备在党内斗争激烈之际,取得虚假的多数,并利用这个多数来以党的名义宣布某些事先未经全党周知,或者至多曾向党作过一些暗示的决议;如果这些新近入党的人想利用这些偶然形成的决议来使自己摆脱根据我们运动的多年经历制定的党的纲领和策略原理的束缚;——如果在筹备召开代表大会过程中所出现的异常仓促的安排和十分草率的行动,即使部分地是由于上述那些打算所造成的,我们如果甘愿支持这类肆意嘲弄无产阶级对自己政党的信任的行为,那就是对无产阶级的背叛。
  因此,我们认为,因为我们是全权代表,我们就不能追随你们沿着多数派委员会常务局和中央委员会给你们指引的那条道路走下去;我们就不能仅局限于企图用参加表决的办法去制止那种会破坏我们党的威信和尊严、损害我们党的利益和统一的孤注一掷的行为。我们清楚地知道,那些已经协商好要召开代表大会的组织各自都带着明显的意图来参加代表大会,即如果代表大会的决议在它们看来是有害的话,它们就不准备服从这些决议。在代表大会是党的会议这样的漂亮词句后面,可以明显地看出,如果代表大会的结果与它们原来的意图不符,它们就要在代表大会的非法性和错误做法上大做文章。难怪《前进报》(第12号)已经声称,这次代表大会严格说来是不合法的。我们不想参加这出闹剧的演出,而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之所以参加,当然也只是出于不幸的误会。我们认为,如果承认这次代表大会是党的会议,那就必须服从大会的决议;而现在这个代表大会不为广大党员所知,没有广大党员参加,不按党章中规定的条件、而是由两个与群众格格不入的“领袖”集团私自达成交易才召开的,我们直截了当地宜布:这个代表大会不是党的代表大会,我们对它不负任何责任,我们也决不参加这样的党代表大会。
  我们建议中央委员会把这次代表大会变成由党内目前存在的各个派别的代表参加的代表会议。党的总委员会也向中央委员会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这样的代表会议是能够(当然须经多数组织批准其决议之后)对我们的中央机关,作出一些使之符合当前要求的暂时的改革,共同讨论当前党的最重要的任务,调整同一地区的平行组织之间的相互关系并召开第三次代表大会,制定出一些基本原则,以保证大会的筹备工作不受来自任何方面的非难和怀疑。
  宣布组织委员会召集的代表大会为代表会议不仅基于上述种种考虑,而且,作为召开这一代表大会的根据的那个文件也要求必须这样处理。要知道,中央委员会和多数派委员会常务局达成的协议的第七条指出,要有占合格组织总数四分之三的组织参加,才能召开代表大会。据中央委员会宣布,在它的一再坚持下,作出了这项在召开这次代表大会的特殊情况下必不可少的、专门防止非法行为的规定。我们的党章认为,有半数以上组织参加,党的代表大会即可举行。但是,因为党章要求由总委员会召集代表大会,而这次代表大会的召开却没有通过总委员会,因此参加会议的组织总数就应该提高到四分之三。而且,目前中央委员会清楚知道,如果不由总委员会来召开代表大会,就有四分之一以上的合格组织已经决定不出席这次代表大会。这样,协议第七条作出的规定没有得到遵守,代表大会也就不能举行。然而中央委员会拒绝就此问题发表声明,这就使我们有权怀疑它是否打算坚持它所签署的协议的规定。因此,我们坦率地向你们提出建议,希望你们承认你们的代表大会是代表会议;这样,我们才可能出席会议,代表会议也才可能实现上述任务。
  我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这次“代表大会”不是按照党的程序召开的。
  我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我们的组织和其他许多组织不可能在与你们所代表的那些组织同等的条件下去作召开这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之所以不可能不是由于我们自己的过失或者由于偶然的原因,而只是由于我们相信中央委员会是正派的。
  我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这个会议事实上井非俄国社会民主主义无产阶级的代表大会,而只有这样的大会才能作出使全党都必须服从的决议。
  我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如果承认你们的会议是代表大会,就意味着自觉地承认,在决定党内生活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时,无视有组织的社会民主主义的无产阶级的发言权这种根深蒂固的恶劣行径是合法的。
  我们期待着你们同意召开共同的代表会议。我们希望你们同意这样的安排,并以此来证明你们需要的不是分裂,而是同党内另一派别的代表们达成协议。
  如果你们拒不考虑我们所代表的党内那一部分的意见,即事实上的党内多数派的意见,我们将事先宜告,你们的会议是一派的代表会议,它的决议没有任何约束力。
  我们反对这样的代表会议,而赞成即将召集的党的代表会议,我们邀请你们中凡是不对有组织的无产阶级的意志粗暴蹂躏的人都来参加党的这一代表会议。由汇集到这里的代表举行的党的代表会议试图帮助党解决其面临的迫切任务,而不把任何必须执行的决议强加于党。对于你们将在自己一派的代表会议上通过的决议,我们的组织要加以研究,凡是我们认为符合运动利益、符合党纲原则的决议,我们当然都要拥护。如果你们为了同某一资产阶级民主派别妥协或靠拢而通过涉及修改党的纲领和策略的决议,或者你们通过的决议是为了排除有组织的工人社会民主党人对党内事务的影响,那么,我们代表的组织不得不号召俄国整个觉悟的无产阶级最坚决地反对这样的决议。
  如果你们一派的代表会议企图建立新的组织机构,我们将认为这些组织机构是党内一个部分的机构。同时,我们也将不得不提出成立党内其余部分的组织机构;这些机构能够维护运动的统一并能成为它们的中央委员会,因为目前的中央委员会竟然把自己的职权交给一个非法的代表大会。我们责成我们所任命的组织机构:
  (1)立即同党内另一部分的代表进行谈判,就恢复党内统一前各地的工作问题达成临时协议;
  (2)只有恢复有主动精神的、摆脱任何小团体专制的、有组织的社会民主主义的无产阶级的统一,才能使由于两年来内部争执而遭到损害的党的统一得到恢复。因此,必须同你们一派的代表就共同筹备召开一个由有组织的社会民主主义无产阶级的真正代表参加的代表大会问题举行谈判,这样的代表大会才能对党进行改组并使之摆脱目前的处境。如果党的各个委员会的上层领导以及由他们选出的中央机关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共同完成恢复党的统一这一任务,那么,它们就应该依靠更广大的工作者,依靠工人阶级中有觉悟的社会民主主义先锋队,并帮助它把党的工作建立在更加牢固的基础上。
  如果你们拒绝在这方面与我们合作,那么,我们的代表将不得不根据出席代表会议的党组织代表所批准的会议决议,单独为召开这样的代表大会创造条件,使这次代表大会肩负起拯救社会民主主义运动、摆脱当前危机这一任务。
  我们建议你们仔细考虑我们这一要求,并相信,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能够克服一切宗派情绪和面子观念,并能够帮助你们找到一条出路。尽管我们有些观点分歧,但是我们将与你们一起,作为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成员沿着这条道路并肩前进。无论通过什么决议都应先扣心自问:如果你把一些种下新的分裂祸根的决议交给无产阶级,他们将会作何表示呢?
  联合起来的觉悟的俄国无产阶级的阶级政党——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国外同盟
《火星报》编辑部
中央委员会彼得堡小组
中央委员会敖得萨小组
尼古拉也夫委员会
哈尔科夫委员会
基辅委员会
叶卡特林诺斯拉夫委员会库班委员会
顿河委员会顿涅茨联合会
西伯利亚联合会
莫斯科委员会地方组织索尔莫沃地方组织
斯摩棱斯克委员会克里木联合会
乌克兰社会民主同盟等组织的代表。

  注意:签名的代表们认为必须指出,除了它们全权代表的上述组织以外,他们与下述尚未派出特别全权代表的组织采取完全一致的行动(我们还没有可能同其他许多组织就这一问题进行通信联系),这些组织是:

梯弗利斯委员会
巴拉汉内和比比-爱巴特区工人组织里加小组
克列缅楚格委员会
总委员会委员格·普列汉诺夫签署同意本声明。


  我们深感遗憾的是,召开代表大会的不正常情况迫使我们将这份声明寄给你们。我们坚信,收到声明后你们会立即宣读并进行讨论,相信你们会尽快地通过《火星报》编辑部把讨论结果转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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